來到正殿的窗戶下,我又仔細聽了下,屋裡很靜什麼聲音也沒有,整個院子裡靜悄悄的,只是偶爾會從耳房裡,傳出兩個太監的說話聲,人就是這樣,那張貴妃得勢的時候,這裡好幾個太監宮女的伺候,現在是樹倒猢猻散,一個人也沒有了,
既然整個屋子都沒有人,我也沒有必要再去爬窗戶了,乾脆走到屋門這裡,退了下,屋門沒有上鎖,被我這一推,竟然開了。我進了屋子,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不過大殿裡還殘留着女人的脂粉味道,我抹黑走到了裡面,因爲如果陳久要來的話肯定不是他自己,來了也要打着燈籠,在外面怕是被別人看到,因爲上次來過這裡,也就是萬歲爺昏迷的時候,就在這裡,我按着腦海裡殘留的大體位置,慢慢的摸索着往偏殿的臥房走去。
來到偏殿裡,我摸索到一個凳子,把凳子搬到一個牆角,坐了下來,安心等着陳久過來接我去見張貴妃。
一直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聽見院子裡,有動靜,幾個人說話的聲音,接着是陳久在正殿門口跟幾個太監說話,雖然很遠,但是因爲是晚上,所以聽着特別清楚:“你們幾個先在外面等我,我先進去看看那些東西是需要帶給張貴妃的,聽我的指揮再進去。”
接下來,就是一個人打着燈籠往偏殿走來的腳步聲,我也站起來,準備迎接陳久。
待到陳久進了偏殿,我才低聲的說:“陳總管,我在這裡。”
陳久藉着燈光看見我說:“蘭大人是不是等着急了,皇上特地交代,不讓我過來早了,晚點安全。”
“陳總管沒事,我們收拾吧,你把藏身的箱子擡來沒有,我先看看夠不夠大,要是小了我可進不去啊。”
陳久嘿嘿一笑說:“蘭大人,不用箱子,我們擡個衣櫃去就行了,保證你在裡面舒服。”
“那敢情好,就是我們擡個衣櫃去,不會讓別人看着太礙眼啊,會不會暴露。”
“這個你放心吧蘭大人,你沒去過冷宮不知道,那裡面除了牀一張,椅子兩個桌子一張以外,別的東西都沒有,我就說好事體恤張貴妃,念着舊情,送個衣櫃給她,這不是很好的理由嗎?實在不行我們再擡上點別的東西。”
陳久說着從掏出火摺子,點燃了偏殿裡面燭臺上的蠟燭,接着光亮我和陳久來到靠在牆邊的四個衣櫃處,打開衣櫃胡亂收拾了幾件秋天和冬天穿的衣服,陳久指着那幾個衣櫃問我:“蘭大人你想躲在那裡裡面。”
我看四個衣櫃一般大,都有兩米高一米寬,就對陳久說:“陳總管這幾個衣櫃都一樣大,那個都可以。”
陳久說:“那你找個躲進去吧,把這些衣服抱着,不要發出什麼動靜啊,我去叫他們進來,咱們準備出發。”
我一把拉住陳久:“總管大人,我這麼重,你找了幾個人擡我啊,不要半路把我扔在地上啊。”
“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蘭大人,我帶了十幾個人來,都是身強力壯的,還是都是跟着我和皇上的老人,忠心可靠,但是爲了絕對保密,我還是沒告訴他們要把你擡進去。”
“那就好,陳總管你快去吧,要不太晚了不方便,我就躲在這個最外面的衣櫃吧,方便點。”
陳久出去叫人,我就抱着一堆紅紅綠綠的女人衣服躲進了衣櫃裡,沒想到抱着一堆衣服,這衣櫃的門還真不好關,費了好大勁才關上。
陳久他們並沒有直接來到偏殿,反而在外面不知道搗鼓什麼東西,只聽見陳久在指揮他們。
過了好一會,我都等的不耐煩了,才聽見陳久帶人來到了偏殿,陳久跟那幾個太監說:“這個衣櫃裡都是張貴妃平時喜歡的東西,是萬歲爺特意交代要給張貴妃帶去的,有點重,你們四個給我小心點擡着,要是摔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幾個太監答應着,過來把衣櫃放倒,又拴上幾道繩子,四個人在陳久的指揮下,吃力的擡起衣櫃往外面走去,陳久還在一邊囑咐他們要小心。
我在裡面倒也舒服,就是晃的頭暈,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聽見了幾起說話的聲音,才感覺到衣櫃落地,我放下抱着的衣服,兩根手撐着衣櫃的兩邊,唯恐他們突然把衣櫃豎起來,把我給倒出來,但是等了一會也沒有出現預想中的衣櫃被人豎起。
接着聽見陳久和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你們都出去吧,萬歲爺給張貴妃送來的衣服,還有事情要交代,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人進來,你們幾個出去看着大門,不許走開。”
直到屋裡靜了下來,又聽見陳久的聲音:“貴妃娘娘,出了這事,萬歲爺也很心痛,畢竟你們也好幾年了,萬歲爺說了,待這事查清了,還你一個清白後,自然放你出去,現在萬歲爺下旨讓蘭大人秘密查房此案,所以,我帶他來見你,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跟他說。”
又是那晚上聽見的那個女人的聲音:“多謝陳總管,代我謝過萬歲爺,賤妾一定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只是你說的那個蘭大人在那裡。”
陳久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直接來到衣櫃邊,解開繩子,把衣櫃的門打開,看着狼狽不堪的我,笑着說:“蘭大人出來吧,裡面是不是很舒服,我看你要睡着了一樣。”
說着陳久伸手把我拉了出來,我看了屋裡,真是太簡陋了,不愧是冷宮,屋裡真跟陳久說的一樣,沒有什麼像樣的傢俱,幾樣新的看來是剛纔陳久讓人一起擡來的,那舊的傢俱就兩把椅子一個桌子,椅子其中一把還三條腿,油漆都已經脫落了,在昏暗的燭光顯的格外陳舊。
那張貴妃穿着一身衣服雖然還是乾淨的,但是也是很暗淡的青色,要是沒被打入冷宮,估計這種顏色打死她也不會穿的,此時的她雖然容顏依舊俏麗,但是卻憔悴了不少,要不是張國舅屢次跟我過不去,我真不忍心傷害一個如此美麗的女人,可是人生就是這樣,你不去害人,早晚會被人害死,所以必要的手段還是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