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咱兩家聯個姻吧

bookmark

仇池山上,氐衆的主要堡寨,都在半山偏高一些的位置,而甄隨目前所據,正好在半山腰上。比他更低一些的各處守兵,雖然見到山上大亂,難免心慌,但在將領的指揮下,多數仍然嚴守防區,利用弓箭和長矛對從山下沿路拼死衝來的裴軍造成了不小的殺傷。王澤和熊悌之分道而行,老熊就因此被堵在半道兒上,損失慘重,進退不得。

唯有王澤,手舉大盾,衝鋒在前,雖然身被數矢也仍然硬着頭皮往前頂。因爲他知道甄隨是裴該愛將,雖然大家夥兒全都討厭那個傢伙,但若因爲自己呼應不力,使得甄隨戰死,將來大都督能夠饒過自己嗎?不少人都盼着甄隨吃癟,甚至於盼他完蛋,但最好別完蛋在自己面前——否則怕是自己也躲不過責任哪。

王澤所率“劫火右營”,其中堅本來就是甄隨從徐州帶出來的老底子,比起別部來更爲悍勇,更擅亂戰,也更願意去搭救甄隨——甄蠻子雖然幾乎得罪了所有同僚,但在士兵中間威望還是很高的;加上他即便身居高位,仍然跟在徐州一樣沒什麼架子,慣常與普通士兵打成一片,是以頗得士卒之心。

雖說那廝對於個人格鬥技的訓練要求甚高,還經常尋過錯鞭笞士卒,就有如三國時代的張飛張益德,“不恤小人”;但經過他嚴訓還能活着留在軍中,成爲百戰老兵的,對此卻都習以爲常,不僅不恨他,反倒認爲是甄將軍的嚴格要求,才讓咱們能打勝仗,我也才能活到今天哪。

越是強軍,越敬勇者,本是常理。

因此王澤率領所部冒着箭雨、矛林,拼死衝上,雖然不時有士卒倒下,其後的兵將踏屍而前,卻不敢有絲毫的延挨。王澤不禁就想啊,我此前要是有這種動力,也不要命地往上攻,估計效果不會比今天差……可要不是甄隨在上面等着救援,我哪兒捨得接受這樣可怕的傷亡數字哪!

等王澤終於連破數壘,衝到甄隨面前的時候,甄隨帶上山的五十名精銳,已然剩下了不到十人,剩下的多數在惡鬥中以一敵五,殺得骨軟筋疲,終至殉難,或者還勉強維持着最後一口氣,估計也活不到山下了。

王澤也早就連骨頭都軟了,在甄隨面前一跤坐倒,心說當年老熊他們於陰溝水畔惡戰胡軍,估計也沒有我今天殺得疲累吧……那回老熊就剩下了半條命,陸和在擔架上躺了好幾天才能下地,我這次啊,不躺個十天半月的,再不想動了……

唯有甄隨,雖然滿身是血——多數是敵人的血,但他自己也負創多處——卻仍舊活蹦亂跳的,還嘲笑王澤:“只殺不到半日,汝便骨軟,真正無用。”他接過王澤的指揮權,領着兵卒返身又朝山上衝去。

這時候天色已經逐漸昏暗起來,只見半山上一片火海,也不知道多少木屋被引燃,正好隔開了攻守雙方。被堵在火外的氐卒盡被甄隨帶兵殺盡,老弱氐人擒了一千多人,全都用鞭子抽着,逼令他們哭號慘叫,招呼子弟出來投降。

這一號就號了一整個晚上,甄隨倒是裹着毯子,尋一地平處睡得鼾聲大作,當那些鬼哭狼嚎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山上楊難敵卻一夜不眠,又是驚詫,又是恐懼,眼見士氣已墮,恐怕再無機會把官軍趕下山去了……只得聚攏殘兵,隔開火勢,打算固守最後的幾處堡壘,以待成軍來援。

第二日天明後,熊悌之和樑懃終於率部也殺上山來。樑懃來見甄隨,拱手道:“甄將軍果然勇冠三軍,如此險峰,竟然一日之間,便破其半……”伸手朝遠處一指:“如此一來,山勢之險,賊與我幾乎共有,只需再努一把力,或生擒、或斬殺楊難敵,不爲難也!”

甄隨就坐在地上,也不起身,朝樑懃翻翻白眼,說:“汝來得太遲了。昨日之戰,老爺廝殺得甚是辛苦,汝等倒是輕輕鬆鬆,借我之勢,上來此山。那其後的戰事,汝等不該拼拼命嗎?”

樑懃忙道:“既是將軍有命,末吏必不敢辭。”他們宕昌羌跟仇池氐數世之仇,既然得着這麼個好機會,又豈肯放過啊?樑懃心說你把剩下來的仗交給我打正好,我可以多殺氐人,以出胸中這長年積怨。

正待去指揮部衆,攻打楊難敵,卻又被甄隨叫住了。甄隨問他:“汝竟然自稱末吏?據說汝本是晉人,果然麼?”樑懃說正是——“末吏不是羌人,本是晉人,籍於烏氏,數世前遷來宕昌,受晉羌擁戴,暫時爲主。末吏昔年,也是做過武都郡吏的,可嘆關中大亂,郡守逃亡,郡城遂爲仇池氐所據……”

爲了自擡身份,他怕甄隨不明白,還特意解釋:“如今洛陽的樑司徒,正乃末吏從叔,我家得裴公做書,列名《姓氏志》,排在第五位……”

宕昌羌所在位置很偏僻,與隴上的通途又爲仇池氐所隔絕,本來應該消息閉塞。不過樑懃終究是晉人,又幼讀詩書,比起楊難敵之流來,就更關注對北方局勢的探查。他早就知道同族的樑芬擔任司徒高官啦,此前王澤、熊悌之遣人來要求宕昌羌出兵,合攻仇池山,樑懃就特意仔細詢問:樑司徒是否還在位啊?他和派你們前來的裴大司馬,關係如何哪?

當聽說烏氏樑如今的聲望被哄擡得很高,樑懃莫名之喜,還問來人能不能搞一部《姓氏志》來,要麼《百家姓》也成啊,他好宣示屬下晉羌,以鞏固自身的權勢。對於這種小要求,來使自然一口應承下來,說只要這仗打完了,你們宕昌和長安之間的道路也打通了,相信大司馬必肯將兩部書下賜於你。

所以今天樑懃爲了自重身份,特意跟甄隨說明,我可不是羌人,我是正牌晉人,而且還是高門世家子弟嘞!誰想甄隨聽得此語,略一凝思,便即脫口而出:“汝可有女兒麼?”

樑懃不知道他爲啥要提這個問題,只好點一點頭,老實回答道:“確有一子二女。”

甄隨聞言大喜,當即站起身來,朝着樑懃深深一揖,說:“既然如此,便請閣下將令愛許配於我,咱甄、樑兩家聯個姻吧!”

樑懃纔剛一猶豫,甄隨便即挑起了眉毛來,厲聲喝道:“若非汝當我是蠻人,不肯與我結親麼?老爺如今是大司馬麾下第一愛將,拜爲四品武衛將軍,汝不過一個郡吏的官途,怎敢拿大?!若不允時,老爺滅得了仇池,難道就滅不了宕昌不成麼?!”

樑懃見對方疾言厲色,一張醜臉有若妖魔一般,當場嚇得兩腿發軟,遍體篩糠。他心說你要不提,我還不知道你是個蠻子……不過我本身就是娶的羌女,也打算讓兒子娶一羌女爲妻——只是如今家世貴重了,這事兒值得再研究——那麼把閨女許配給一個手握重兵的蠻子,倒也未必不肯,只是——

“將軍誤會了,小女便大的,也才六歲,小者尚在襁褓之中,如何可以許給將軍爲妻啊?”先把話說明白了,你要是實在想要,等得起,那咱們可以先定下親事來——否則這蠻子若是真率兵來打宕昌怎麼辦?我本來兵力就不如楊難敵雄厚,還沒有仇池險山可恃!

甄隨聞言,就跟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當場萎了,隨即擺手,說既然如此,當我沒說過,你趕緊滾吧——不是叫你滾下山,是趕緊滾去殺楊難敵啊。

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樑懃倒是也想明白了,當是甄將軍自卑蠻子的出身,想要找一大戶人家聯姻;如今我梁氏甚爲烜赫,而我又只是分支別族而已,他感覺可能有機會……趕緊說:“稟報將軍,小女雖幼,末吏卻有一個從妹,與將軍年貌相當……”

甄隨雙眼登時一亮,忙問:“汝妹也姓樑麼?生得可美?”

樑懃笑道:“既是從妹,自然姓樑,年方二十……不過曾經許人,夫家未及迎娶便即亡故了……”其實他那從妹是個寡婦,但這事兒好糊弄——“倘若將軍不棄,末吏可以作主,以附君子。舍妹說不上天姿國色,卻也窈窕端莊,宕昌晉羌皆慕其美……”這同樣也是瞎話,那丫頭長相一般,好在不至於全然拿不出手去。

甄隨上下打量樑懃,心說既是同姓,估計長得跟你有幾分相似,應該不會太難看——樑懃本人確實是身高體健,儀表堂堂的——便即笑道:“那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下了。阿舅速去取了楊難敵的首級,好到大都督駕前報功,若再有我美言,或許便將武都一郡都交與汝也未可知!”

……

仇池山上,兩代經營,中央堡寨建在半山偏上的位置,和外圈的民用建築不同,主要以山石壘就,非常堅固;而且一側靠着陡崖,兩面倚着山壁,只有一個方向可以發起進攻,實可謂本時代難攻不落的要塞。楊難敵就率領着剩餘的部衆、氐民,憑此險塞,作最後的垂死掙扎。

因爲一整晚氐民的鬼哭狼嚎,導致氐卒士氣渙散,陸續潛出投降;最後還肯留在堡中的,全都是楊氏的“鐵桿擁躉”,無論軍民,盡數執械上陣,遠以箭射,近用矛刺,給攻方造成了不小的殺傷。因而樑懃指揮着宕昌羌兵連續猛攻了三日,本身傷亡慘重,進展卻極其有限。

熊悌之一開始就跑來對甄隨說,羌兵的素質和組織力都與官軍不可同日而語,加上器械粗劣,恐怕難竟全功,還不如讓我上吧。老熊膽子雖然不大,打死狗的勇氣終究還是有的,再加上他第一日未能攻上山來,身爲“武林右營”之長,竟然要等第二天山道上的氐卒全線潰散,才能趕來與甄隨相合,自己也深感面上無光。他亟欲建功立勳,以免被甄隨、王澤他們將來在大都督面前參上一本,責備自己無能,甚至是怯懦……

可是甄隨想要讓未來的“大舅子”樑懃立功,卻斷然駁回了熊悌之的請戰,只命他將所俘氐衆全都押去山下,好生看管。熊悌之在山下又等了兩天,等不到破山的消息,乾脆又攀上山來了,再次向甄隨懇請。

宕昌羌的士兵素質、武器裝備,本來跟仇池氐就屬半斤八兩,與裴該所部精銳絕不可同日而語。關鍵是如今仇池氐已陷死地,難免作困獸之鬥,相比起來,宕昌羌的復仇願望還沒有強烈到寧肯跟對方同歸於盡的地步,自然便會落在下風。倘若沒有官軍壓陣,只有這三四千宕昌羌的話,恐怕楊難敵早就發動決死反擊,把兩倍於己的羌兵徹底趕下山去了吧。

更何況,若再加上堡寨中倖存的老弱婦孺,數量反倒是羌人的兩倍有餘。

熊悌之反覆懇求,甄隨沉吟不語。

他在琢磨什麼呢?甄隨心道,這事兒倒是我想左了,倘若大都督或者裴長史在,肯定樂見宕昌羌和仇池氐拼個兩敗俱傷,最好是楊難敵授首,而樑懃也變成了光桿司令,大軍便可在攻下仇池後,繼進以平宕昌……不過如今我已跟梁氏聯了姻,就必須得爲“大舅子”考慮了,倘若他兩手空空,去投大都督,大都督未必重視,而樑司徒甚至有可能壓根兒就不認這門同族親眷,則我娶其從妹,所獲甚少啊,太不划算了。

原本只想讓樑懃立下斬殺楊難敵之功,不過看情況,這傢伙肩不起如此重任來,那麼與其讓他跟這兒把主力拼光,還不如我伸手幫上一把……老熊無形之間,也算是給了我一個臺階下,好吧,那你去吧。

熊悌之得了甄隨的首肯,抖擻精神,當即挑選精兵,前去替換下羌卒,攻打氐寨。他這兩天在山下倒也沒有閒着,反覆審訊俘虜,因而被活活打死的都不下十人,早就對這核心堡寨的內部情況,瞭若指掌。計劃既然周詳,官軍的素質又非氐卒甚至是氐民可比,他這一上陣,形勢便瞬間改觀。

但即便如此,也花費了整整兩天時間,才終於殺入寨中,氐卒多數戰死,氐民全都跪地求饒,最後裴軍和羌兵將楊難敵與其親信百餘人直逼到崖邊。熊悌之爬上寨頂,高聲呼喚,要楊難敵投降——“如今我不必再攻,只一輪箭,汝等便無一人可以得生,何如棄械而降?大都督向來仁厚,即便必要斬汝,應當只及本族,未必會害了這些依附的氐人。汝一世稱雄,既蹈死地,難道就不爲部下生死考慮麼?”

楊難敵不禁長嘆道:“我承先父基業,旬月之間,毀敗至此,哪還有臉面去地下相見呢?只恨兩次爲莽夫所趁,敗得不服啊!”

甄隨兩次都是親率小部隊實施偷襲,趁亂取勢,實話說所冒風險甚大,並非兵法之正道,楊難敵難免會想:我怎麼就輸了呢?老天爺爲啥會如此眷顧一個莽夫?

其實甄隨兩次行險,性質不盡相同:第一回偷襲河池,純屬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搏命——因爲食糧不足,退路艱難;第二次卻是謀定而後動,事先做過了仔細的勘察和周密的計劃。對此,楊難敵自然難以分辨,還當甄隨只是一味的魯莽,誤打誤撞,這才僥倖成功——他就不想想,人連續兩次打在你軟肋上,就真這麼湊巧嗎?莽夫能幹得出來嗎?

楊難敵對於這仇池山的一草一木,都極爲熟悉,他也不是不知道,正面崖壁並非無可攀援——自己小時候還爬過來着——只是手頭兵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自然只能防守官軍最可能來攻的方向,因而疏忽了這條“絕路”。況且在他想來,你就算攀崖而上,能上來多少人?還不瞬間就被我給包了餃子嗎?誰想甄隨慣會裹亂,甚至不惜以氐民做盾牌,竟然不到五十人就將山上的防禦給徹底攪亂了。

——這也是甄蠻子家的世代故智,原本抵禦官軍的時候,就經常綁了晉民做人質的……

如今楊難敵自己也被逼到了絕地,朝下望望,雲霧蒸騰,深不見底。但是他知道,這一面的山壁比起甄隨所攀爬的正面來,其實要緩得多,有更多可以攀緣的樹木,有不少可以落腳的岩石。略一凝神,主意已定,於是大叫道:“我寧死,絕不投降!倘若佼天之幸,尚保此殘生,哪怕十年二十年,必要報此深仇,殺甄隨、樑懃等!”

隨即緊一緊身上的袍服、披風,命士卒將粗索縛在一根合抱粗的樹樁上,便即手把粗索,一縱身,朝山崖縱躍而下。熊悌之遠遠望見,不禁大驚,急命士卒:“放箭!”看樣子只能得着死的楊難敵了,可別真讓他給跑嘍!

楊難敵那百餘名親信紛紛聚攏過來,各執盾牌,甚至以身擋箭,以遮護身後的楊難敵——最終這百餘人盡皆被亂箭射死,無一人請降,也無一人得活。然而等熊悌之領兵衝到崖邊的時候,伸手一拽,繩索那頭空無一物,再朝崖下望望,卻根本找不到楊難敵的蹤跡所在……

第十七章 大號和乳名第十三章 改籍作書第十二章 戰龍亭第二十八章 是天災是人禍?第五十五章 破虜(上)第二十五章 暢想第四十九章 得稻得麥,不怪田土第三十四章 登壘第九章 非不能也第七章 三道防線第四十九章 得稻得麥,不怪田土第十六章 楊清東行第五十章 夫婦敵體第五十七章 遼西之戰第四章 疑兵第三章 唯死而已!第三十八章 鴻門宴第二十七章 螽斯則百堂災第二十六章 治大國如烹小鮮第四十九章 舊奴第六十章 豪賭第三十五章 氣死周訪第八章 尚書省內第六十四章 長江水戰第二十三章 算術第四十一章 司馬睿的哭訴第六十二章 勢如破竹第四章 三可疑第九章 吉錢第二十三章 可立周魴之功第三十一章 馬後炮第四十四章 鮮卑人來也!第二十九章 裴該無能第十一章 乾坤一擲第六十章 水戰利器第十八章 井底之蛙第十一章 鍵盤俠第四十八章 字謎第三十四章 漣漪第二十四章 酒宴第三章 關於門下省第四十五章 胡君之殂第六十一章 定胡第四十二章 兩娶第九章 天下乃可覬覦第三十章 百歲人瑞之死第二十九章 收河內第二章 風調雨順?第十三章 河北之戰第二十章 運籌帷幄第四十八章 涼州大馬第四十四章 最好阿叔做天子第二十九章 裴該無能第三十二章 虎踞朝歌第五十三章 薛強壁第八章 大兵營第十二章 激鬥(下)第五章 計可售乎?第四十二章 我家得天下非正也!第三十九章 蠻勇之貉第四十章 頻陽軍議第四十一章 連石都未曾投得幾枚第十章 飽飯第五十二章 裴碩與薛濤第十九章 前驅第三十四章 劫糧第五十七章 兄不友而弟不恭第八章 小人哉!第三十五章 下馬威第十八章 將將第五十八章 將軍因何發笑?第二十八章 督軍第十章 珠寶與美色第二十四章 酒宴第五章 河北盜賊第二十五章 不爲晁錯,也不做曹操第二十五章 離間第十章 儀同三司第二十章 運籌帷幄第三十三章 孤掌難鳴第四十八章 河橋之戰(中)第五十二章 箭在弦上第十三章 改籍作書第五十五章 毒士第五十三章 伏虎第二十三章 等太平第四十二章 寧死不爲羯奴所得!第五章 白玉如意第十六章 救難第三十七章 我有一詩,卿等靜聽第四十七章 搖脣鼓舌第五十二章 裴碩與薛濤第二十七章 攻城第三十五章 中箭第七章 進退之間第四十一章 連石都未曾投得幾枚第十八章 將將第二十一章 專取上將首級第三十九章 洛中之山甚是無趣第五十八章 救民
第十七章 大號和乳名第十三章 改籍作書第十二章 戰龍亭第二十八章 是天災是人禍?第五十五章 破虜(上)第二十五章 暢想第四十九章 得稻得麥,不怪田土第三十四章 登壘第九章 非不能也第七章 三道防線第四十九章 得稻得麥,不怪田土第十六章 楊清東行第五十章 夫婦敵體第五十七章 遼西之戰第四章 疑兵第三章 唯死而已!第三十八章 鴻門宴第二十七章 螽斯則百堂災第二十六章 治大國如烹小鮮第四十九章 舊奴第六十章 豪賭第三十五章 氣死周訪第八章 尚書省內第六十四章 長江水戰第二十三章 算術第四十一章 司馬睿的哭訴第六十二章 勢如破竹第四章 三可疑第九章 吉錢第二十三章 可立周魴之功第三十一章 馬後炮第四十四章 鮮卑人來也!第二十九章 裴該無能第十一章 乾坤一擲第六十章 水戰利器第十八章 井底之蛙第十一章 鍵盤俠第四十八章 字謎第三十四章 漣漪第二十四章 酒宴第三章 關於門下省第四十五章 胡君之殂第六十一章 定胡第四十二章 兩娶第九章 天下乃可覬覦第三十章 百歲人瑞之死第二十九章 收河內第二章 風調雨順?第十三章 河北之戰第二十章 運籌帷幄第四十八章 涼州大馬第四十四章 最好阿叔做天子第二十九章 裴該無能第三十二章 虎踞朝歌第五十三章 薛強壁第八章 大兵營第十二章 激鬥(下)第五章 計可售乎?第四十二章 我家得天下非正也!第三十九章 蠻勇之貉第四十章 頻陽軍議第四十一章 連石都未曾投得幾枚第十章 飽飯第五十二章 裴碩與薛濤第十九章 前驅第三十四章 劫糧第五十七章 兄不友而弟不恭第八章 小人哉!第三十五章 下馬威第十八章 將將第五十八章 將軍因何發笑?第二十八章 督軍第十章 珠寶與美色第二十四章 酒宴第五章 河北盜賊第二十五章 不爲晁錯,也不做曹操第二十五章 離間第十章 儀同三司第二十章 運籌帷幄第三十三章 孤掌難鳴第四十八章 河橋之戰(中)第五十二章 箭在弦上第十三章 改籍作書第五十五章 毒士第五十三章 伏虎第二十三章 等太平第四十二章 寧死不爲羯奴所得!第五章 白玉如意第十六章 救難第三十七章 我有一詩,卿等靜聽第四十七章 搖脣鼓舌第五十二章 裴碩與薛濤第二十七章 攻城第三十五章 中箭第七章 進退之間第四十一章 連石都未曾投得幾枚第十八章 將將第二十一章 專取上將首級第三十九章 洛中之山甚是無趣第五十八章 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