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暖這句話一出口,帳篷內驟然變得靜謐起來。
原本墜子和小釵正在幫着雲輕狂收拾藥瓶和纏傷口的布條,聞言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擡眸望向瑟瑟。雲輕狂倒是沒看瑟瑟,不過他沒說話,一雙桃花眼在夜無煙的身上不斷流轉。當看到夜無煙袖中的手緊張地握成了拳,雲輕狂的脣角一勾,笑了。
瑟瑟淡淡輕笑道:“赫連,我看我還是回我的帳篷吧,外面有侍衛,我不會有事的。”
風暖鷹眸一眯,眼底有着瑟瑟看不懂的深邃。
“你不瞭解我大哥,縱然被我揍了一頓,但,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要是你們再起了衝突,我也許會管不住自己的手。”風暖別有深意地說道。
瑟瑟心中一凌,看來,她還是不要給赫連霸天機會好。若是風暖和赫連霸天再起衝突,事情就不好辦了。
“好,我隨你去就是了。”瑟瑟本性比較灑脫,沒有女兒家的拘泥。她心中早已當風暖是兄弟,做纖纖公子之時,也和風暖有過徹夜漫遊帝都的經歷。如今要共處一室,倒也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但是,瑟瑟能想得開,不代表別人也是這樣。
她說完這句話,帳篷內不光是靜謐,氣氛也驟然變得緊張起來。很顯然瑟瑟這句話,比方纔風暖的話還要令人震驚。
風暖聞言,極是歡喜,劍眉一揚,眸中閃過一絲深沉的笑意,他牽住瑟瑟的手,出了夜無煙的帳篷。
帳篷內,雲輕狂坐在椅子上,抱臂長嘆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是吧,小釵墜子。”
小釵和墜子的臉,瞬間都有些蒼白。
兩人用眼角偷瞄了一眼夜無煙,看不到他的臉,只看到他一頭墨發黑漆滌地沿着挺拔的脊背逶迤而下,鋪了半牀,在燭火下閃着墨玉似的光澤。
風暖的帳篷很大,沒什麼搖設,一看就是臨時的帳篷。只有一個極大的木案,還有一個羊皮鋪就的軟榻。
瑟瑟徑直坐到軟榻上,笑眯眯地說道:“今晚這軟榻是我的了,你另找牀榻吧。”
搖曳的燭火下,她笑靨如花,頰邊的梨渦若隱若現,好似能將人的心溺死在裡面。波光瀲灩的雙眸,襯着白玉般的臉龐,如一朵滾着露珠的清蓮,令人目光再也移不開。
這一剎那,風暖覺得自己的心竟有一刻的停頓,呼吸也瞬間急促起來。他深深吸了兩口氣,再深深呼了兩口氣,這才壓下心底的蠢蠢欲動。
在他眼裡,瑟瑟是最美的,既不是伊盈香那種令人窒息的美,也非伊冷雪那種縹緲聖潔的美。她的美,是清麗雅緻,是不動聲色的,你往往會在不自知的情況下,一顆心已經深深陷落在她水樣的眼波和迷人的梨渦裡,沉醉在她堅韌的性情和一舉一動的灑脫中。
在她還是纖纖公子時,他的一顆心便已經深深淪陷,只是他猶不自知。知曉了她是女子,他很欣喜,可是那時她是璿王側妃,他只有將那份愛意埋在心底。直到探知她出了王府,他的一顆心才重新雀躍起來。可是,不曾料到,璿王會替她擋箭,他的心再次沉落。很顯然,夜無煙已經對瑟瑟在意起來。
他知曉,他若是慢慢等下去,留給他的,只會是抱憾終生。
“這帳內只有一個軟榻,你讓我去哪裡再找牀榻?”風暖幽深的眸光直直鎖住瑟瑟的臉,聲音低低柔柔的,好似三月的柔風,吹得人心頭暖暖的。
瑟瑟被風暖深情的眸光看的心頭一跳,以前直道風暖靜默,後來發現他很霸氣,今日方知,原來他也有這般柔情的一面。
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站起身來說道:“那好,那這個軟榻還給你,我到我的帳篷將那個軟榻抱來。”
風暖起身,大手一伸,便將瑟瑟玉白的小手包裹的嚴嚴實實。
他眸光一凝,極是認真地說道:“我叫侍女去拿。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我那日說過的話算數,我會一直等下去,直到你心甘情願地接受我的白狼皮。不過,在等待其間,我不要你離開我身邊。”
“這怎麼行?”難道要她夜夜和他同居一帳?
風暖無賴地笑了,他忽然低首,在她臉頰的梨渦上偷了一記香吻。似乎是怕瑟瑟發怒,他大步向門口跨去,脣角卻是越揚越高,幾乎掩飾不住那明顯的笑意。
他悶笑掀開門簾,吩咐侍女去瑟瑟帳篷裡拿軟榻。
瑟瑟捂着臉站在那裡,極是驚異風暖竟也有如此無賴的一面。
不一會兒,侍女便將瑟瑟帳中的那個臥榻搬了過來,剛剛在帳內擺放好,就聽的有侍女在簾外稟告道:“雲公子求見。”
風暖冷眸一眯,道:“已經睡下了,有事讓雲公子明日再說吧。”
“到明日說就晚了,萬不得已,纔打擾赫連皇子的。”雲輕狂狂放不羈的聲音在帳外響起,很顯然是被風暖的侍衛攔住了,他的聲音很大。
風暖薄脣輕勾,冷笑道:“有什麼事,就在外面說吧!”他毫不懷疑,是夜無煙派雲輕狂來的。
“我們是特地來向赫連皇子辭別的。”雲輕狂淡淡說道。
“辭別?”瑟瑟心頭一驚,不知雲輕狂何出此言。難道說,是要回南越?
風暖顯然也是一愣,但是眸底卻很明顯有了怒意。他起身掀簾走了出去,瑟瑟也隨後跟了出去。
朦朧的月色下,但見帳篷前的草地上,靜靜停着一輛馬車,正是瑟瑟來之前坐的那輛馬車。馬車後面,有幾十匹駿馬,牽着馬的人,除了明春水派來保護瑟瑟她們的那隊扮成商旅的侍衛,還有夜無煙的十二個鐵衛。
看這架勢,這是要離開北魯國了。
很顯然,風暖也沒料到眼前是這樣一種狀況,雖然,他依舊保持着悠然自得的神色,但眼底卻劃過一絲黯淡。他倒是未曾料到,夜無煙和他來了這麼一招。
“你們,這是要回南越?”風暖眯眼淡淡問道。
“是這樣的……”雲輕狂話未落,便被風暖一揚手,截斷了話頭。
風暖刻眉微擰,冷冷問道:“璿王呢?”
“在馬車裡!”雲輕狂勾脣邪笑道。
風暖徑直走到馬車面前,冷風蕩起他的黑斗篷,在夜色之中,飄展着怒意。
“璿王,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璿王要連夜回南越?璿王不是受傷了麼,這般顛簸,不怕傷勢難以癒合?”風暖站在馬車前,冷聲問道。這個夜無煙,難不成是不要命了嗎?
“謝赫連皇子關心,煙不勝感激。只是,適才方得到邊關急報,有一股不明勢力攻擊我邊城墨城,本王不得己深夜告辭,倒是打擾赫連皇子歇息了,希望赫連皇子莫怪。還煩請二皇子明日待煙向可汗辭別。”馬車的簾子低低垂着,看不到夜無煙的身影,只聽到他溫雅淡定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了出來,伴隨着幾聲輕輕的咳嗽。
風暖冷冷笑了笑,道:“既然是邊關有戰事,璿王要走,赫連也不好挽留。”夜無煙搬出了邊關戰事,風暖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謀略,他走,他倒是喜聞樂見的只是,瑟瑟……
風暖厲眸一轉,望向雲輕狂,道:“看樣子狂醫也要走了?”
雲輕狂笑眯眯極是無害地說道:“叨擾二皇子了,本狂醫和璿王相交一場,如今他身受重傷,在下只得隨璿王一道回去了。”
“好,那狂醫也慢走不送。”風暖冷聲道。
雲輕狂桃花眼一眯,淡笑着說道:“不過,江姑娘恐怕也得走,她的傷口已是三度裂開,沒有本狂醫的藥,怕是再難癒合啊!”
“既是如此,煩請狂醫將藥留下。”風暖道。他早就料到最後肯定會有這麼一句。很想然,夜無煙深夜回國,只不過是見不得瑟瑟和他同帳而眠,要藉機將瑟瑟帶回南越罷了。
“抱歉的很,藥都用在璿王身上了,您方纔也看到了。現下我身上已無藥,只有回國去配。”雲輕狂攤手笑道,一勇極無奈的語氣,但是,他脣邊很明顯帶着一絲笑意。
風暖聞言,靜靜佇立在月色中,雖然依舊是淡定的樣子,但是站在他身畔的瑟瑟,還是感受到了他的怒意。
瑟瑟清眸流轉,不知何以會發生這樣一幕,就算邊關有戰事,夜無煙受了這麼重的傷,有必要不顧旅途顛簸,急急回去嗎?如若不是大國來犯,小股的侵擾何以要他親自去指揮?
亦或許,那有戰事不過是一個幌子。他或許根本就是看不得她和風暖在一起。難道說,他對她有一點心動?
瑟瑟苦澀地笑了笑,若說之前,她或許會因此而欣喜,但是,現在的她,早已不是曾經的她,他的喜歡,就算令她感動,令她震撼,她還是不會要的。
不過,北魯國她確實也不想待下去了,經過赫連霸天那件事,她的存在,就是風暖和赫連霸天兄弟反目的導火索。再者,她發現自己難以面對風暖的柔情。所以,她還是乖乖回南越妥當。
瑟瑟轉首,仰視着風暖,清聲說道:“赫連,我恐怕只能告辭了。”
風暖有些不滿地揚眉,黑眸中閃過一絲深濃的失落。
“你真的要走?”他的聲音裡,有着壓抑不住的痛楚。
“是啊,我只是來這裡觀看祭天大會的,如今祭天大會結束,我自然要走了。赫連,後會有期。”瑟瑟淺笑道。
“好了,赫連皇子,告辭了!”雲輕狂似乎是舒了一口氣,高聲喊道:“江姑娘,上馬車吧。”
馬車?瑟瑟妙目流轉,卻看不到第二輛馬車,難不成是要她和夜無煙共乘一輛馬車?
風暖很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了,鷹眸一眯,冷然笑道:“來人,到雁京去購一輛馬車,要最好最舒適的!”
雲輕狂瞪眼道:“赫連皇子,我們這就要出發了,恐怕是等不及購馬車了。”
風暖眯眼笑道:“不耽誤大家的行程,現在自可出發,我先送江姑娘一程,購了馬車,讓他直接從雁京追我們即可。”言罷,風暖命令身旁的侍衛將他的大紅馬牽了過來,風暖抱着瑟瑟,翻身坐到馬上。
月色下,大紅馬嘶鳴一聲,帶着風暖和瑟瑟,率先向前走去。
雲輕狂呆了一瞬,也翻身上馬,吩咐隊伍即刻出發。
朦朧的月色下,幾十匹馬,一輛馬車,在草海中緩緩行進。
瑟瑟極是尷尬地坐在大紅馬上,如今她肋部有傷,不方便自己騎馬,但她更不願和夜無煙共乘一車,只能和風暖共乘一騎。
好在風暖極是小心,和她捱得並不算近,而大紅馬,走起來很平穩,倒是沒覺得多麼顛簸。
夜無煙有傷在身,馬車自然行駛的很慢,整個隊伍便也很慢。很快的,風暖派人購置的那輛馬車便追上了他們。
瑟瑟便上了馬車,馬車裡面裝飾畢麗,最主要的是鋪着厚厚的羊毛軟墊。躺在臥榻上,極是舒適。
“赫連,不用送了,你還是早些回去吧。”瑟瑟透過馬車窗簾,看到風暖依舊追隨在他馬車一側,便低低說道。
“誰說我是要送你?”風暖從馬上俯身,衝着她展顏笑道:“我要送你到南越,看到你傷口好了,我再接你回北魯,你若是不願來北魯,我便在南越陪你!你還記得那一日,我送你面具時,你說要我陪你流浪江湖嗎?現下我們便去流浪江湖可好?”風暖已經想好了,這次他無論如何也要黏住瑟瑟了。
瑟瑟實實沒有想到風暖會說出這般話來,再看他那張俊臉,沐浴在陽光下,盪漾着璀璨的笑意,那笑意炫目的幾乎可以令人融化。一時之間,瑟瑟竟是不知說什麼來回絕他了。
就在此時,只聽得隊伍後面傳來一陣“得得”的馬蹄聲,好似急促的鑼鼓,敲的急惶惶的,很顯然,來人有急事。果然,那匹烈馬追上了他們的隊伍,一勒繮繩,只聽得一聲長長的馬嘶。接着馬上之人滾鞍下馬,奔到風暖的馬前面,急急稟告道:“二皇子,可汗急召你回雲京。”
“說什麼事了嗎?”風暖劍眉一擰,犀利的眸光盯視着報信的人,那是他府內的侍衛。
“可汗只是說,要二皇子務必回京!”
風暖勒住馬的繮繩,淡淡說道:“若是因爲我和大哥對決之事,我是不會回去的。”
“二皇子,不是這件事。可汗從未如此急召過二皇子,事情肯定緊急。我隱約聽說,好像大皇子出了什麼事。”報信的侍衛沉聲道。
“什麼?”風暖眸光一凝,從馬上俯身,透過車廂的窗子,對瑟瑟低低說道:“我去看看,待我處理完事情,再去尋你。”
瑟瑟揚手道:“你去吧!後會有期!”
風暖撥轉馬頭,向前面車廂中的夜無煙道別後,便策馬奔去。眼見得那一人一馬消失在視野內,瑟瑟才放下車窗的簾子。
方纔她隱約聽到說是大皇子出了事,難道是赫連霸天出了意外?不過,他若是出了意外,也是惡人有惡報。只是,不要連累了風暖纔是。可汗既然當年將風暖送到了南越做質子,很顯然,在他心裡,是比較偏向於赫連霸天的。
從北魯國的雁京到南越,有數百里,來時她們行了四日。因夜無煙的傷勢,這次行的稍微慢了一點,一直到第六日清晨,她們才抵達南越境內。這六日,瑟瑟始終沒見夜無煙,只是聽小釵和墜子說起他的傷情。聽聞他的傷勢漸好,她心頭也稍微輕鬆了些。
到了南越境內,雲輕狂帶着瑟瑟便和夜無煙的馬車分道揚鑣了。看來,夜無煙的傷勢應當不算嚴重了,否則,狂醫怎會丟下他不管。
她們一行人一路向東行了半日,穿過濃密的叢林,越過湍急的河水,在午時,到了一座山脈腳下。
此山乃綿雲山,山如其名,山勢綿延數百里,高可及雲。此山脈被南越的北方人奉之爲神山,很少有人到山中砍柴狩獵。在山腳下仰望,只覺得羣山巍峨,草木蔥籠,雲蒸霞蔚。整座山脈,就好似名家手下的丹青名畫。
雲輕狂派人將馬匹馬車寄存到山腳下的一處客棧中,便帶領他們直接上山。
瑟瑟眯眼問道:“此處便是春水樓的所在地?”
雲輕狂毫不介懷地點了點頭,微笑道:“不錯!”
“你何以一定要帶我到春水樓?”瑟瑟凝眉道,她可不相信她肋部的傷口還需要到春水樓去養傷。
雲輕狂抱臂笑道:“你的傷口還需要一味藥草,而這味藥草,只有綿雲山上的春水樓中有。”
“騙人!”瑟瑟冷然說道。
雲輕狂輕笑道:“確實是真的,綿雲山有我種植的稀世藥草,你在東海那次傷口裂開後,感染了寒症。雖然暫時被我用藥物壓制了,但是一到冬日,寒症必犯。”
瑟瑟沒說話,只是靜靜瞧着他,脣角勾着一絲冷笑。
“還是不信麼?”雲輕狂輕嘆一聲,淡笑道:“這是一個理由,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個理由便是,我們樓主有令,要你到春水樓去做客?”
明春水?瑟瑟當然知道沒有他的命令,這些人又怎麼敢讓她到春水樓,只是,他何以要她一定來。
“我倒是沒想到,原來狂醫也是春水樓中人!”瑟瑟壓下心頭的狂亂,淡淡說道。
雲輕狂眯眼笑道:“不錯,我確實是春水樓中人。不過,這個秘密,江姑娘可千萬不要泄漏出去,否則,我的性命就難保了。”
對於狂醫和春水樓的關係,瑟瑟並未感到多麼驚訝,從他可以帶她來春水樓,她便猜到了。若不是春水樓中人,怎會知曉春水樓的所在。
“那麼,你們讓我到春水樓,難道不怕我將春水樓的地址泄漏出去嗎?”瑟瑟問道。
春水樓在江湖上,可是極其隱秘的,沒有人知道它的具體位置,難道,這麼大一個秘密,讓她這樣一個外人知曉,他們不怕她泄漏出去嗎?
雲輕狂眨眼道:“樓主不怕,我們有什麼可說的。”
雲輕狂帶着他們一行人,向山中進發。一進山,瑟瑟馬上便知曉,縱然是知道了春水樓位於綿雲山中,要想找到卻也不是多麼容易的事。因爲這實在是太高太遼闊了。
雲輕狂不讓瑟瑟妄動真氣,派幾個侍衛輪流用軟轎擡着瑟瑟。
瑟瑟坐在軟轎上,但見得羣山綿延起伏,一眼望不到邊際。穿過一道深澗,來到一條窄小羊腸山道上,小道兩側,有時是絕壁聳立,怪石嶙峋。有時兩側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偶爾低頭,只見的腳底下有云霧在盤旋,山風呼呼的,好像鬼哭狼嚎。
越往上走,山勢越險峻,幾乎無路可走。前方是一處“一線天”,光線從窄小的縫隙裡照進來,這次軟轎是進不去了,瑟瑟索性下來自己走。一行人從“一線天”出來,便見前方是一處高大的石壁。
雲輕狂攀住岩石上橫生的藤蘿,如猿猴一般爬了上去。此處地勢狹窄,連輕功都不好使,只能攀爬上去。雲輕狂爬上去後,便從上方垂下一條藤蔓,纏在瑟瑟手腕上,將她拔了上去。小釵墜子還有其他的侍衛,也都攀爬而上。
上方是一個石洞,洞口處有一株高大的鬆村,正好把洞口遮擋的嚴嚴實實,尋常人很難知曉裡面還有一個山洞。
待他們進到山洞裡,身後一道石門呼啦啦落了下來,山洞裡瞬間漆黑一片。小釵牽着瑟瑟的手,在山洞裡緩步行走。這山洞又黑又長,崎嶇曲折,繞來繞去,也不知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行了多久,忽然感覺到前方有一處微光。再向前走,光線似乎有些強烈,很顯然是走到頭了。
然而,瑟瑟有些失望地發現,一塊巨石擋在洞口,雖然和山洞契合的不算嚴實,有金子般的光芒從縫隙裡照下來。但是,那大石着實看上去太大,似乎非人力可以推開。
瑟瑟不禁有些失笑,就算她知曉春水樓在此山中,估計她也尋不到,就算尋到了,她也進不去的,光這處山洞,就不知能困住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