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美人離去,最後的哀歌
初荷宮裡,在蕭玉桃得人通報皇后娘娘攜着曹貴人齊齊朝着她這邊趕過來的時候她就知道,該來的總歸是躲不過好看的小說。
冷眼覷了站在身後的扶桑一眼,瞧着扶桑在聽到皇后要來的那一瞬間眼神晃動的樣子就知道這賤人真的是有越來越多的秘密瞞着自己;可是,瞞着又怎樣?她若是倒了,那這個賤人也絕對不會好過。
所以,當陳葉青帶着曹貴人齊齊出現在初荷宮的時候,已經做足思想準備的嫺貴妃一臉的從容淡定,娉婷有禮的從殿內走出來,一身雲雁細錦衣穿在她玲瓏嬌小的身體上,襯得那本就賽桃花的容顏更是嬌豔幾分;只是,再美的美人若是變成了一隻毒蠍子,也讓人無法真正能欣賞下去的。
陳葉青淡淡的瞥了眼面色含笑的嫺貴妃,那眼神再也沒有往日的親熱和熟絡,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輕輕地在嫺貴妃的臉上飄過去。
“妾身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全文字小說。”
蕭玉桃領着初荷宮上下所有奴才朝着陳葉青微微福禮,那副進退有度、從容淡定的模樣總算是能看出她這段時間勉強算是長進了幾分;只是,只有這幾分,那是遠遠不夠的。
陳葉青由碧瑩扶着,身後帶着黃梨和數十名年輕漂亮的小宮侍,那氣勢和架勢就算是站着不說話,也能讓人從心底深處微微發涼。
要知道,皇后娘娘甚少這樣大氣勢的在後宮裡隨便走動,滿打滿算下來加上這一次也不過是第二次;可那第一次大氣勢的走動就已經足夠讓人心懷敬畏了,要知道那次可是皇后娘娘直接衝到了太源宮裡衝着太后娘娘發飆,太后那樣狠辣有手段的女人都在皇后面前吃了悶虧,如果皇后今日在此發難,怕是這初荷宮上下都要抖三抖。
陳葉青纔不管其他人怎麼想,他只是淡淡的看了眼福禮的嫺貴妃,眼神在嫺貴妃周圍看了一圈後,目光忽然被一個極爲平凡的身影吸引,在剛想仔細看一看那個身影時,身旁的碧瑩輕輕的扯了下他的衣袖,提醒他該是時候讓嫺貴妃起來了。
陳葉青當下也沒多想,眼神直接從那具身影上移開,落在嫺貴妃身上,道:“嫺貴妃起來吧,本宮只是隨意走走。”
嫺貴妃微微垂着頭,聽見陳葉青這話後,心底一陣冷哼。
隨意走走?哈哈——隨意走走會走到這初荷宮?會帶着這麼多人氣勢壓境一樣的出現在這裡嗎?看來這皇后娘娘現在就連謊話都不願意跟她講了。
想到這裡,嫺貴妃就在袖子底下輕輕地揉緊了手心裡的帕子,明明身子都快要僵硬了,可她在擡起頭看向陳葉青時卻是美美的笑着:“娘娘能記掛妾身願意來初荷宮裡坐坐,妾身榮感直至;這外頭的日頭大,娘娘快些進殿吧。”
陳葉青也不客氣,直接就率領着衆人進了初荷宮的正殿全文字小說。
只是,待她這前腳剛坐下,後腳曹貴人就又哭哭啼啼的跪上來,指着嫺貴妃的鼻子就大罵‘殺人兇手’。
雖然見識過曹貴人這偶爾展示出來的彪悍,只是如今這剛一屁股挨墩她就跳出來唱戲,還着實要陳葉青心驚了一把;看來她前兩天放出去的消息真的是嚇壞了眼前的這位曹貴人,要不然她也不會如今這般急吼吼的想要拖死嫺貴妃。
嫺貴妃自然清楚皇后此次會出現在初荷宮裡,必然是曹貴人在後面吹了什麼冷風;再一想到這些天外面的流言蜚語,此刻便什麼都明白了;原來都是想要弄死對方的主子,何必在這個時候端着拿着?既然都想把話給說開,那她也沒必要這樣裝樣子了。
於是就看先才還在皇后面前表現的極爲進退有度的嫺貴妃畫的精緻漂亮的眉毛一挑,夾雜着怒氣和殺氣的眼瞳一下就鎖在曹貴人的身上,冷冷的開口道:“曹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怎麼無緣無故就指着我的鼻子大喊着殺人兇手?要知道這飯可以亂吃,話卻是不能亂說的,要不然讓皇后娘娘治你一個不敬的罪名還是綽綽有餘的。”
說話間,嫺貴妃就朝着坐在上位的陳葉青看過去一眼,曹貴人也朝着陳葉青看過去;但是此刻的陳葉青纔不想插手兩個女人的吵架,就看他端起手邊的茶盞神態置若罔聞的淺抿着喝茶;那模樣,那氣度,擺明了就是不想插手,任由她倆互掐。
看明白這一切的曹貴人立刻反應過來,此刻也不管自己的位分在嫺貴妃面前該有的禮度,從地上站起來就指着嫺貴妃的鼻子喊罵:“貴妃娘娘,既然做了何必不敢承認?你嫉恨妾身,瞧不上妾身一個小小的貴人居然也敢反了你,所以這段時間一起欺辱妾身、打壓妾身,妾身一切都忍下了;想着同是後宮裡的姐妹,擡頭不見低頭見,就算是不爲了自己也爲了皇后娘娘和皇上,千萬別整出一些事情叨擾了他們;可是你呢?將妾身的步步退讓當成了軟弱,居然派人殺害了妾身身邊照顧的淨月?”
說到這裡,曹貴人就又哭嚎起來,那副梨花帶雨、慼慼慘慘的模樣簡直要人都恨不得跟着她一起哭了好看的小說。
“淨月何時得罪過貴妃娘娘您?娘娘想要欺負妾身,大可以照着妾身來,何必要去爲難傷害一個奴才?妾身這些天只要一想到淨月是爲了妾身而去的,妾身就輾轉難眠、寢食不安,每時每刻都覺得淨月站在妾身的面前求着妾身爲她伸冤,爲她報仇。”說到這裡,曹貴人就朝着陳葉青跪過去,哭的更是聲淚俱下:“娘娘啊,求您爲妾身做主,爲妾身的奴才做主;妾身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殺人兇手逍遙法外,不能看着後宮這一片寧靜的天地被這樣一個人給親手毀了呀!”
陳葉青要不是在此刻端着自己的氣度,一定會站起來衝着曹貴人這聲淚俱下、歇斯底里的演出好好的鼓一鼓掌。
果然,身邊有一個神一樣的隊友就是不一樣;根本用不着他出什麼大招,曹貴人就已經將嫺貴妃給咒罵斥責的臉色都變了。
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曹貴人是個寶呢?
嫺貴妃看着在皇后面前哭的腸子都快斷了的曹貴人,又瞧着周圍的宮侍因爲曹貴人的一番話而不停的竊竊私語,對着自己飄忽着怪異的眼神;本來還有幾分忍耐力的嫺貴妃再也忍不住,怒氣衝衝地衝上去就一把抓住曹貴人梳妝的極爲規整的髮髻,然後在衆人的詫異和曹貴人的悽聲慘叫下,嫺貴妃雷厲風行的就朝着曹貴人的那張漂亮的臉蛋上就狠狠地招呼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響,曹貴人哭了!嫺貴妃發瘋了!大殿裡的宮侍們都集體長大了嘴巴。
望見這一幕的扶桑默默地退到後面,看着嫺貴妃的背影,冷笑着搖了搖頭;本以爲她還能活上兩天,看來今天,就會是她的末日;這個女人,徹底沒救了!
陳葉青瞧着被嫺貴妃呼上來一巴掌後而慘哭不止,不斷在嫺貴妃的爪牙下苦苦掙扎的曹貴人,忙叫上黃梨上前阻止,一邊還冷聲喝道:“嫺貴妃,你當本宮這個皇后不存在是不是?好看的小說!”
曹貴人被嫺貴妃這一巴掌也嚇着了,在被黃梨等人上前救出來的時候,這才蒼白着一張臉頰楚楚可憐的朝着陳葉青的方向爬;碧瑩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忙阻止了曹貴人這樣滿身狼藉的靠近,嫌棄般的隔開了曹貴人和陳葉青的距離。
嫺貴妃直到感覺到手掌心傳來的陣陣刺麻感才知道自己這是‘招呼’了曹貴人,可是她一點也不後悔;她就是要這個吃裡扒外的女人好好看看,她蕭玉桃就算是隕落了,那也不是她這樣的賤人能夠指着鼻子欺負一分的。
曹貴人滿眼驚恐的捂着自己半邊被扇腫的臉頰,想到自己剛纔只顧着罵的盡興,居然忘記她蕭玉桃可是個衝動狠辣的主子,當着皇后的面給她耳光只怕都是輕的,如果不是黃梨公公儘快跳出來將她從嫺貴妃的手中拉出來,怕是她這個時候的整張臉都會被這個賤女人的指甲給劃花的。
想到這裡,曹貴人害怕的直打擺子;她雖然愚笨,但也不是蠢材,她哪裡會不知道自己此次之所以能夠將皇后也教唆過來,八成是因爲皇后也想要借用她而發難蕭玉桃;說到底,她不過是皇后手中一顆還算有用的棋子,要不然她哪裡有機會抱上皇后這棵大樹。
而今她這個小樹苗剛一出戰就差點夭折,這要她本來的那點信誓旦旦也蹉跎了不少,居然有些膽怯的不敢去看蕭玉桃那滿含了殺意的眼瞳。
蕭玉桃冷冷的看着被她的一個巴掌而嚇得縮成一團的曹貴人,在心裡呸了這賤人一口後,這才擡起頭看向陳葉青,語氣柔和了些許,說道:“請皇后娘娘息怒,妾身這是容不得他人對妾身的半點污衊,這纔在娘娘面前失了分寸,請娘娘降罪。”
“這罪本宮自然是會降的,只是剛纔曹貴人指着你口口聲聲的喊話說是你害死了淨月?此話可當真?”
陳葉青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只是淡淡的覷了眼蕭玉桃,還是將大部分眼神落在了縮成一團的曹貴人身上;這小美人是個小辣椒,可是小辣椒遇見辣椒王就有些歇菜了,瞧瞧這縮成一團的慫樣,陳葉青這下算是多少能夠明白趙禮對曹貴人的那個態度了;美人有美貌固然重要,可若是性子是個牆頭草、軟皮球型的,趙禮也不會對這空有美貌的美人多幾分上心吧好看的小說。
注意到皇后娘娘落在身上的眼神,曹貴人勉強支撐起已經發軟的身子,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也蔫了幾分的說道:“娘娘,請您爲妾身做主。”
嫺貴妃又聽見這句話,眼神狠厲的朝着曹貴人狠狠地一瞪,果然就嚇的曹貴人嚶嚀一聲,又是身體一軟,差點給嚇厥過去。
“皇后娘娘,妾身多少能夠理解曹貴人的心態,畢竟是自己宮裡死了人,她這個當主子的有些惶惶不安也能理解;可是也不能因爲這惶惶不安而胡亂猜測人吧,凡是講求證據,曹貴人既然親口說是妾身暗害了淨月,那曹貴人就拿出證據來,這樣空口白話,可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陳葉青一聽蕭玉桃這話,就朝着跌坐在地上依然身子有些發軟的曹貴人看過去。
曹貴人知道自己此刻已經在風口浪尖上,既然事情都已經被她這樣挑起來,如果不想法子據理力爭,怕是死的那個人真的會是她。
爲了自己的性命,爲了自己將來的榮華富貴,曹貴人終於振作起來,再次拼了。
“娘娘,妾身雖然手頭上暫時無嫺貴妃的證據,但是嫺貴妃敢讓人搜查初荷宮嗎?妾身相信,只要是初荷宮這邊下的手,就一定有證據留在這裡,只要皇后娘娘下令搜查,就已經能找到殺死淨月的證據來。”
不管怎麼樣蕭玉桃都是後宮裡的一品妃子,一個堂堂一品妃被人指着鼻子說是殺人兇手就已經覺得夠窩火了,如今還要被人這樣搜查宮殿?這要蕭玉桃如何能夠咽的下這口氣?
所以,在曹貴人話音剛落,蕭玉桃就站出來,對着陳葉青就說道:“皇后娘娘,妾身身正不怕影子斜,淨月之死的確是根妾身無關;曹貴人既然沒證據,就不能指責妾身,更沒權利搜查妾身的宮殿全文字小說。”
曹貴人冷笑,陰陽怪氣的說道:“嫺貴妃,妾身說的是讓皇后娘娘下令搜查,妾身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哪裡敢搜查您的宮殿呢?”
蕭玉桃一噎:“你……”
陳葉青看了氣噎的蕭玉桃,又瞧着明顯氣勢多少又有些回來的曹貴人,輕盈一笑道:“嫺貴妃,本宮知道你心中覺得委屈,可是曹貴人這樣指責你並且還說證據就在你的宮裡,如果你讓本宮派人搜查,本宮自然會給你們一個公道;可若是你不讓本宮搜查,其實在這種無證無據的情況下本宮也是無權來隨意搜查的,只是這不搜查內宮各種流言四起,怕是對貴妃的清譽有礙。”
這下,嫺貴妃總算是看出來了。
這皇后娘娘是真的配合着曹貴人來找她的茬的,兩個人真的是配合的天衣無縫,一個負責發瘋,一個負責裝傻,一動一靜間早已將她逼入絕境;什麼叫做無權搜查?怕是這些都是皇后的一句推辭;照如今這情況看來,不管她同不同意搜宮,她都避不開了。
既然這樣,那她何必在這個時候還據理力爭,讓她們繼續看笑話?反正,她們都已經商量好了要一起來整死她不是嗎?!
蕭玉桃在這個時候全部都釋然了,跟剛纔的衝動比起來,她現在是從心底溢出來的平靜;一切都看開了,就再也沒什麼可怕的了,不是嗎?!
陳葉青注意到蕭玉桃的表情,在暗暗驚異的同時不免生出對這女人的同情;現在纔看開一切,會不會有些太晚了?!
“皇后娘娘,妾身同意搜宮!”
“好!黃梨,你親自帶人去搜查初荷宮上下,記住,不要忽略每一個可疑之處。”
黃梨領命,立刻帶着數十人齊齊朝着初荷宮內殿和偏殿奔去全文字小說。
初荷宮大殿上,隨着黃梨的離開徹底歸成爲一片寧靜;就像是將要迎來一片海嘯的黑暗海面,沉沉的壓在每個人心頭。
陳葉青坐在上位並不做他語,只是端起茶杯輕輕地壓了一口;想起剛纔看見的那個怪異身影,陳葉青忙擡起頭四處看了一番,但是,他仔仔細細的找了好幾圈都沒再發現那個身影,這才叫她真正懷疑起來。
在初荷宮正殿的宮侍們,沒他的命令誰敢隨意走開;他剛剛明明看見了那個人影,怎麼一晃神期間,那個人影就不見了呢?
碧瑩察覺到陳葉青擰眉的異樣,悄悄湊上前關心問道:“娘娘,可是有什麼事兒交代奴婢的?”
陳葉青看了眼碧瑩,道:“你看見剛纔可有人出去?”
碧瑩剛纔只顧着攔着曹貴人別讓她哭哭啼啼的靠近陳葉青,哪裡注意到有人出去呀;所以在勉強一笑後,對着陳葉青搖頭道:“娘娘,奴婢什麼都沒看見。”
陳葉青知道這也怪不得碧瑩,畢竟連他都看住;可就在陳葉青擰着眉心越來越懷疑那個可疑的身影時,這時候小豆子悄悄湊上來,在陳葉青耳邊鬼鬼的說道:“娘娘,奴才看見那個悄悄出去的人影了。”
陳葉青的眼睛一下睜大,驚喜的看着小豆子。
“當真?”
“奴才不敢欺瞞娘娘。”說到這裡,小豆子賣乖討巧的繼續說道:“娘娘可要奴才去將那名宮女找出來?”
是!是應該找出來!
陳葉青雖然不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可是,有的時候人天生就有一種趨利避禍的本能;他剛纔明明就在那個人的身上聞見了危險的味道,再加上如今她又這樣不聲不響的離開,能不讓他更加懷疑揣測嗎?
只是,就這樣硬邦邦的抓回來怕是得不到什麼他想要的答案,一定要……
陳葉青想到這裡,就招了招手讓小豆子湊近到他的嘴邊,小聲在小豆子耳邊交代了幾句話全文字小說。
小豆子是個機靈的,連連點頭過後就小跑出了初荷宮的大殿,一溜煙兒的功夫就不見人影。
小豆子剛離開片刻功夫,黃梨就急匆匆的從偏殿方向跑過來,跟在他身後的宮侍手中端着一個紅色的托盤,而在那托盤之中,卻直愣愣的擺放着幾個手札的娃娃和一個白玉瓶子。
看見那手札娃娃,陳葉青就知道這是後宮百用不爛的‘厭勝之術’;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皇親貴胄毀在這厭勝之術上,卻沒想到如今用來扳倒嫺貴妃的法子里居然也會用到這一招。
想來,這手札娃娃必然是曹貴人動的手腳吧,這個女人,還真是對這樣的東西很是情有獨鍾啊。
蕭玉桃本來還勸說着自己看開了些,只是在看見那托盤中的東西之後,心底終究還是騰起了一股怒意,可是當目光落在陳葉青那張平靜無波的臉頰上時,嘴角一抹嘲諷之笑出現,目光卻是冷冷的落在了曹貴人的身上。
看着黃梨帶來的東西,陳葉青看着蕭玉桃,問道:“現在,貴妃可以給本宮解釋一下這些東西是什麼意思了吧。”
蕭玉桃看着那紅色托盤中的東西,嘴角的哧諷之笑依舊;可她就是這樣笑着,不肯說一句話。
曹貴人在這個時候又跳出來,指着蕭玉桃說道:“怎麼樣?如今證據就在你面前擺着,難道你還想要抵賴嗎?”
蕭玉桃本來還只是淺淺淡淡的笑着,在聽見曹貴人的話後,又是冷眼朝着曹貴人瞪過去;曹貴人今天肯堅持到這個份上已經是陳葉青給了撐了腰讓她壯了膽子,如今又被嫺貴妃這樣一瞪,嚇得冷吸一口氣,再也不敢太企圖多說一句話;要知道,這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更何況,嫺貴妃根本就不是一隻兔子,爲了保全自己的小命,這最後一仗還是交給皇后娘娘自己來打吧全文字小說。
陳葉青看出曹貴人這是心生了去意,也沒阻攔;反正她要的效果已經達到,對於已經走到強弩之末的敵人,他用不了什麼功夫,就能分分鐘拿下。
黃梨走上前,將那手札娃娃打開,看着娃娃中寫下的生辰八字,對着陳葉青回話:“娘娘,這些腌臢東西里面寫的八字都是您和太子的,還有這瓶子中裝的也是五步斷腸散,跟淨月肚子裡的毒物一模一樣。”
聽見這些話,陳葉青看向蕭玉桃,看着她面無表情的站在大殿的正中心,沒有反抗,也沒有任何表示的模樣,思考了一下後,開口道:“嫺貴妃,本宮自認爲對你還算是不錯吧。”
此話一出,蕭玉桃總算是有了點反應;就看她慢慢的轉過頭,一張精緻年輕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張揚跋扈和自信滿滿,倒像是一個被人丟棄的寵物,帶着幾分從內心深處漫出來的楚楚可憐和惹人心疼,嗤嗤的對着陳葉青笑了幾聲後,眼角滑出淚來:“皇后娘娘這是在問妾身嗎?您真的覺得對妾身不錯嗎?”
陳葉青略帶詫異的看着神色有些不太對勁的蕭玉桃,微微的蹙了下眉心。
像是看不見陳葉青臉上的不悅之色一樣,蕭玉桃腳步凌亂的在原地晃了晃,一雙漂亮的眼睛張望般的看着自己這座精緻的宮殿,卻又像是在看一個笑話,一邊笑着,一邊哭着,一邊說着:“也許,娘娘你真的是對妾身不錯吧,因爲那些錯事不是你對妾身做的,妾身不應該恨你,不應該將所有的怒火都牽連到你的身上;可是讓妾身去恨自己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妾身做不到。”
說到這裡,蕭玉桃深深地吸了口氣,看着陳葉青不解的模樣,嗤嗤的笑出聲:“看吧,就算妾身將話都說到了這步田地,你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可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這份無辜、這份不知情纔會更加招人嫉恨,因爲你有多無辜,有多不知情,就證明了他有多保護你,多在乎你,在乎到不允許這世上骯髒醜陋的東西與你接觸一分;我想不明白,我真的想不明白,難道我落到這步田地真的是因爲自己是蕭家的女兒嗎?難道是因爲我姓蕭嗎?可是,這一切能是我可以選擇的嗎?我的出生、我的身份都由不得我,我能選擇自己的親爹親孃嗎?我什麼都選擇不了,我也很無辜的好不好,可是爲什麼承受痛苦的人會是我,爲什麼他要傷害的那個人會是我好看的小說。”
說到這裡,蕭玉桃憤怒的朝着陳葉青怒吼着,像是被利箭射傷的小獸,鮮血正在從她的體內流逝,她眼神中的絕望,她渾身上下表現出的無望都讓她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我是不服氣嗎?不,我是在用自己最後的生命大聲宣泄自己的可憐,大喊着自己傷口的疼痛;皇后娘娘,你可知道你的幸福是建立在無數女人傷痛的鮮血上的,你的兒女是由數十個這輩子都不能當母親的女人換來的;你說說看,這樣的你,還算是對人好嗎?”
陳葉青看着行爲和說話都有些癲狂的蕭玉桃,他怎麼就沒聽懂這女人的這番話呢?尤其是她最後說的那兩句,怎麼越聽越彆扭呢?
啥叫他的兒女是由數十個這輩子都不能當母親的女人換來的?他的兒子和女兒分明都是他拼死拼活的好不容易生下來的好不好,什麼時候需要其他女人去換了?!
看着陳葉青那副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蕭玉桃笑着將臉上的淚擦掉;回頭張望先才扶桑停留的位置,在瞧見那裡早已不見她的蹤跡,蕭玉桃臉上的笑意更是深沉了幾分;那個小賤人,真的是有着天大的秘密瞞着她的。
皇后娘娘費盡心力,利用曹貴人這個蠢驢當了槍手又能怎樣?她徹底廢了又能如何?這個皇宮裡只要有那個喜歡掀風起浪的小賤人,怕事這後宮就再無寧靜的一天。
而屬於她的一切,終將是走到了盡頭;司馬媚今日一來,必然是徹底容不下她的全文字小說。
爭來爭去,都只是爭了一個笑話,算來算去,都僅僅只是贏來一個淒涼;蕭家的女兒?哈哈——如果人有下輩子,她不願意再當這豪門貴胄的兒女,她想要選擇當一個農家女,哪怕每天織布做飯,也比這成天算計、度日如年的歲月強。
蕭玉桃擦乾淨臉上的淚痕,在擡起頭看向陳葉青時,那精緻的臉頰再次漾起青春活力的笑容,跟剛纔的灰敗無力比起來,這盈盈一笑似乎是她這輩子留在世上最後的一個笑顏,散發着她全部的、最後的生命力。
“皇后娘娘,我全部都招認。淨月是我殺的,還有夜瀾殿的大火,也是我點燃的,黃問蘭是被我的燒死的,夜瀾殿裡的宮人們也是我下令一個都不準留下的。”
此話一出,頓時讓本就安寧成一片的大殿傳來陣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陳葉青擰着眉心看着越來越奇怪的蕭玉桃,依照他對這個女人的瞭解,她是斷然不會說出這些話的,可一旦她親口說出來,那就證明,她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蕭玉桃美麗的笑着,美的就像殿外花壇中綻放的木槿花,雖然只是小小的一朵,卻是靈動精緻、動人至極。
這樣的蕭玉桃這纔有着屬於她的大氣之美,跟平常那個驕橫跋扈的她簡直就是天壤之別;陳葉青敢打保證,如果在這個時候讓其他男人看見這樣的蕭玉桃,一定會愛上此刻的她,一個自斷翅膀從雲端跌入凡塵的她。
可就在這個時候,蕭玉桃慢慢的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晶亮的眼睛如五彩的琉璃珠,緊緊地圈在陳葉青的身上,幽幽的開口說道:“蕭意馬上就要進來了,皇后娘娘,你可要小心了,她可能會成爲第二個當年的蕭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