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裴大大,救我
趙禮和影一齊齊的看着皇后娘娘以一種極爲悲痛的眼神看着裴毅裴大人,只覺得現在的皇后雖未落淚,可那神情之悲切簡直讓人想要落淚。
趙禮不明白的看了眼陳葉青,回頭小聲問影一:“她怎麼了?”
影一猶豫着要不要將剛纔偷聽的話告訴皇上,可是一想到皇后娘娘若是知道自己又打小報告,恐怕自己這淨房是真的要走一趟的;所以猶豫再三,影一決定爲了一脈單傳的家族,忍了!
“回皇上的話,屬下並不知情,想必是皇后今日操勞太久,累着了吧!”
陳葉青眼睜睜的看着影一湊在趙禮的耳邊打小報告,藏在衣袖下的小手早已攥成小小的拳頭:好啊!死影一,你不光背後告老子的狀,人前你還敢如此肆無忌憚,不知忌諱,在你眼中可還有我這皇后的地位?
這時候,如果影一知道自己已經讓皇后娘娘誤會了,那他還不如將什麼話都說了呢。
趙禮是最相信自己的影衛軍團,所以影一說這話,他自然不會懷疑;目光淡淡的掃了眼陳葉青,終於朝着她走過去。
陳葉青看趙禮神色淡淡的朝着自己走過來,心裡就盤算着這孫子過來,是要賞自己一個巴掌咒罵他一聲‘不知廉恥的女人’呢,還是賞他兩巴掌,再咒罵他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可就在陳葉青做足了所有的準備,挺起胸膛準備迎接趙禮的憤怒時,卻看這個男人在快要靠近他時,忽然伸出手臂就將他拉入懷中,接着一雙大手就穩穩地拖住他的後腰,一雙幽沉的眼睛幽亮的看着他。
陳葉青被趙禮這一系列動作搞的有些不知所云,最後在對上趙禮的目光後,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好小子,你這走的是先玩弄老子,欣賞夠老子的惴惴不安和狼狽不堪之後,再一點一點的懲罰老子的節奏嗎?
趙禮啊趙禮,算你小子有種啊!連這種損招你都能想得出來呀!
陳葉青表情悲憤,內心深處就跟狗刨了似的癢痛的難受;好啊趙禮,你想看老子出醜,老子就偏偏忍着,反正你從影一那裡什麼都知道了,不管你是想要斷了他裴毅的命根子還是毀了老子的終生幸福,哥哥我都能承受!
陳葉青第二次在趙禮面前倔強強硬起來,仰着頭抿緊脣,擺出一副看淡生死、英勇就義的雄姿;可就在這時,趙禮溫柔的聲音突然從頭頂上傳來:“真的不舒服嗎?怎麼連眼睛都閉上了?”
啥?這位兄弟在說什麼捏?
陳葉青蹭的一下就睜開眼,詫異連連的看向趙禮那雙略帶關心的眸子,忽然一個雷劈過來,他像是什麼都明白了!
嗚嗚嗚!趙獸獸啊!你他媽沒從影一那裡收到告狀的小紙條啊,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你能不能表示表示,給個小小的提醒啊;你知不知道哥剛纔被你的臉色嚇得差點都尿了啊!
陳葉青幾乎都快要淚奔了,一腦殼塞到趙禮的懷裡,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襟就亂嚎啊:“皇上啊,將來臣妾若是將孩子生出來,小傢伙是個兔脣兒,那一定就是你的錯啊!”
不知道孕婦懷孕的時候不能被嚇唬嗎?老子天天被你這面癱臉嚇唬,兔脣兒的可能性可是很大的哇!
趙禮雖然不知道陳葉青嚎叫個什麼勁兒,但是看見他這樣難得主動的往他懷裡使勁的鑽,那心底深處最軟綿的地方,就像是被一根小羽毛騷弄了一樣,癢癢的他忍不住嘴角上揚。
一雙溫暖的大手,輕輕地覆在陳葉青的腦殼上,一下一下的揉着他的發頂似是在安撫他,可趙禮的眼神卻已越過陳葉青,朝着趙煜和裴毅看過去。
“你們是來看皇后的?”
趙煜的目光在皇兄懷中的女子身上停頓了一下,張了張嘴,說道:“再有三天便是皇兄的萬壽節,臣弟想着看王……、是皇后的身體和往日不同,就過來看看,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倒是能搭把手!”
埋首在趙禮懷中的陳葉青一聽趙煜這話,眼睛一眯一臉不屑;啥叫專程來幫老子?你小子分明是來看哥的笑話來的好不好?
裴毅一聽趙煜時這樣說的,眸光一閃間,便也跟着說道:“臣在就聽聞皇后寢宮的海棠花開的極好,一直想要來瞧瞧,今日在朝下正好碰見煜王殿下,這纔跟着一道過來。”
呦!聽這意思是你小子是來看海棠花不是來採花的呀!
陳葉青窩在趙禮的懷中假哼哼,許是現在有了身孕,這精神狀態也沒以前那個抗打擊,被趙禮一驚一嚇的後遺症很快就反應過來;陳葉青只覺得現在全身放輕鬆下來,倒是有些昏昏欲睡。
許是瞅見他這副沒精神的模樣,趙禮的手又加了些力量托住陳葉青的後腰,讓這個跟沒了骨頭似的女人軟乎乎的趴在自己的胸口,又與趙煜和裴毅說了幾句話後,便打發人將那兩個傢伙送走了。
出了正殿,繞着迴廊走了幾步,就來到前院看着眼前那被火盆薰騰的硬是在冬季便綻放的海棠花,趙煜駐足,靜靜的看着眼前難得一見的景緻。
裴毅跟在趙煜的身後,忽然見他不動,就走上前查探,只是當那雙智慧的目光落在那一臉意興闌珊的煜王殿下的臉上時,裴毅心思靈動,一下間便豁然開朗了。
“臣記得當年在太學府中,皇上還是皇子時,便時常站在太學府的門口等候殿下您下課。”
趙煜怔怔的看着眼前在白雪中盛開的海棠花,如此景緻,簡直就是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皇兄自小就心思沉靜細緻,母妃活着的時候身體不好,便是由皇兄照顧我;我自小也極其依賴皇兄,一下課若是見不到他的影子就會不知所措;所以,皇兄纔會每次提前從課堂中出來,等候在太學府的門口。”像是回憶到了曾經最天真快樂的日子,趙煜悽惶的臉色上難得露出了一絲幸福的笑容。
裴毅雙手背立在身後,眼神安靜的看着眼前如此迷人的景緻,道:“太學府的門口,似是在當年也種了幾株海棠花;皇上年少時似乎就很喜歡海棠花,每年春季到來海棠花盛開,青嫩的葉子,粉白的花朵,在柔風細雨中盛開在嚴肅規整的太學府外,皇上就站在海棠花下,安靜的等着殿下的身影曾經不止一次讓太傅門誇讚說,這世間竟然還有人能將盛開的花比下去的。”
隨着裴毅的話,趙煜好像也看見了當年皇兄一席淡紫色的長衫,沒有像其他皇子那樣將自己裝扮的貴氣逼人,可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卻讓人由衷的心生嚮往;青色磚瓦堆砌而成的太學府,是大周學子心中最神聖高潔的地方,在這裡面讀書的人,非富即貴;可就是在這樣嚴謹沉肅的地方,大門口卻栽種了幾株海棠樹,春天一到,海棠盛開,豔麗的花朵,馥郁芬芳;一個是刻板古沉的學府,一個是招搖奪目的花樹;視覺上的刺激只有親眼見過才能體會到,可是,真正讓人矚目吸引的卻是那站在花樹下的身影。
皇兄喜歡海棠花,這個喜好幾乎沒多少人知道;所以,當他在知道芙蓉宮裡種滿了海棠花時,趙煜心中便知道他的兄長原是早已情動,深情藏於心底罷了。
裴毅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趙煜不用猜,便已瞭解一二;不愧是連皇兄都誇讚的能臣,只是用猜測和觀察,就瞭解這麼多。
“殿下,皇上的心,藏的可真好啊!”裴毅意味頗深的一笑,轉首,看向立於身側的男子。
趙煜沉眸,好半天后,才輕輕慢慢的說了一句話:“有勞大人關心,本王知道該怎麼做!”
裴毅一直都清楚這煜王殿下是個聰明的人,很多時候,不用他提醒太多就能清楚;剛纔他多嘴,也不過是看見煜王那一臉蹙鬱的神色太有同感,這才關心的說了兩句。
愛上一個這輩子都不該愛的女人,要比愛上一個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女人更難、更煎熬。
裴毅眼神一動,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一抹淡苦的微笑,看來今天還是抽出時間去萬花樓裡看看她吧。
芙蓉宮內
陳葉青由碧瑩扶着又回到貴妃榻上躺下,身子一天比一天沉,他也一天比一天容易犯乏,以前是害怕冷不想出去,現在卻是真的成天都昏頭昏腦,精神不濟;可就是這樣,趙禮還每天跟拜神似的往他宮裡鑽。
第一次當孕婦,陳葉青實在是沒經驗啊!
趙禮卻不知道陳葉青心中那苦悶的想法,只是瞧着他神色抑鬱,以爲真的是乏了,又看周圍的奴才伺候的挺盡心,也算是能安心一些;簡單的叫來黃梨又說了兩句話,看樣子是要走人的架勢。
自從想明白自己這個皇后的位置已經成爲那些狼子野心女人的垂涎之肉,陳葉青就對趙禮好了幾分;畢竟要想當太后,他就必須先保護好自己的後位和趙澈小朋友的太子之位;常言道:不想當太后的皇后不是好皇后,沒有個兒子是太子的皇后更不會成爲個好太后;瞧瞧蕭太后那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那個老巫婆現在雖然是太后又怎樣?皇帝不是親生還是仇敵,老巫婆在後宮雖然看上去風光無限,可早已離死不遠;趙禮每天都磨着手裡的殺豬刀,隨時等着宰了那老巫婆給自己的親生母親償命。
所以說,若是想要將來真正的榮華富貴,他就必須先巴結好趙禮,穩當的坐着屁股底下的鳳椅,等趙禮再過個十年八年縱慾過度嗝屁了,老子就是天底下最年輕的的太后娘娘了。哇哈哈——
趙禮後宮的女人雖然多,可是那些小美人們的眼珠子都瞄着趙禮身上幹活的傢伙,根本就對陳葉青這個皇后之位真正的放在心裡;而只有兩個女人是跟小美人們的想法是不一樣的;一個是藍妃娘娘,還有一個便是虞子期。
藍妃是個有心計的女人,現在雖然已經成功的爬上了龍牀,可是終歸玩的是幕後工作,想要轉正恐怕還是需要一些時日的,這一點陳葉青倒不是很擔心;可是虞子期就危險了,那個女人頗有手段,看樣子也是個真正張腦子的,再加上還是趙禮的初戀,雖說趙禮現在對她沒其他想法,可他的心裡終究還是有幾分在意的;關於這一點,就讓陳葉青有些如鯁在喉了。
眼瞧着趙禮要離開的架勢,陳葉青扶着貴妃榻就坐起來,一雙眼睛剛落到趙禮的身上,那傢伙就像是跟他有心有靈犀似的的轉過頭,在瞧見陳葉青望過來的眼神時,嘴角的笑意淺淺,慢慢的就走了回來:“看你精神不濟,要不好好的躺一會兒歇歇?”
自從知道自己現在的目的就是要討好這位**oss之後,陳葉青就時不時的準備讓趙禮揩揩油;這不,自己還沒說話,就主動的湊到趙禮的身邊,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裡。
感受到趙禮寬闊的肩膀就在自己的腦殼底下,陳葉青內心深處淚了:大爺的!想當年哥可是讓美人們依靠的主兒啊,沒想到現在風水輪流轉,老子終於走上了出賣皮相諂媚討好的道路了。
“皇上剛來不久,這就是要走了嗎?”陳葉青柔着嗓音,眼神殷切的看趙禮。
趙禮又被懷中女子的眼神看的心口一跳,眼神不自然的開始往別的地方亂飄,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覺得他的皇后對他不一樣了;那種不一樣,讓他時兒覺得欣喜,可又時兒覺得不真實;畢竟他已經差不多摸透了懷中女子的個性;深知她並非是一個無緣無故便對你好的人,科室如果有一天她無緣無故的對你好了,定是有利所圖。
“媚兒想讓朕留在這裡?”
陳葉青看着趙禮幽深的眼神輕輕一頓,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說實話;如果說了實話,趙禮會不會直接把老子從這貴妃榻上推下去,直接來個暴力流產之類的。
所以在猶豫了一會兒後,陳葉青硬着頭皮回答道:“媚兒若是想讓皇上留下,皇上會留下嗎?”
果然,此話一出,趙禮這孫子就又徹底凌亂了!
哎!這個連談一場初戀都會被渣女猛踹了的男人哎,在談情說愛的這場道路上,註定了只有被他調戲的料兒。
“媚兒,朕會真心待你!”
就看一雙眼睛氤氳着霧氣的趙禮輕輕地將坐在懷中的陳葉青緊緊地抱着,那溫溫涼涼的聲音,聽上去着實動人的很。
陳葉青任由趙禮這樣抱着,眨了眨眼面無表情的看房頂:小子噯,如果你知道老子是個爺們,你也會真心待老子嗎?到時候,你不噁心死纔怪呢!
剩下三天的日子,過的倒是也平淡;後宮的美人們照樣每隔三天就來請安一次,藍妃這三天也很是安分,沒弄出什麼大動作,至於趙煜那邊,只要他不出現在老子面前,就證明了他還沒闖出什麼禍端。
三天過後,萬壽節終於照常舉行了。
話說當天,已經不能用熱鬧非凡、普天同慶來形容了。
所以當陳葉青一身華麗的皇后吉服出現在萬壽殿的時候,赫然是被眼前的場景驚得瞪大了眼睛。
趙禮啊!你不愧是先帝親生的兒子啊;瞧瞧這大手筆,這金碧輝煌的勁兒啊,可不就是從先帝那裡遺傳過來的奢侈之風嘛;戶部尚書呢?戶部尚書瞧見這盛景難道不往銅柱子上撞了嗎?
碧瑩瞧着娘娘走了幾步後站在原地不動了,還以爲有什麼事,忙湊到主子身邊,壓低聲音小聲道:“娘娘,怎麼了?”
陳葉青看着碧瑩那一雙包含着問詢的小眼神,內心深處很不平靜啊;小碧瑩啊,哥能告訴你老子這是被趙禮的大手筆驚着了嗎?
瞧瞧這金碧輝煌的大殿裡坐着的金碧輝煌的人兒,再看看那些個金碧輝煌的人兒往老子這邊瞄過來的金碧輝煌的眼神兒,那些小眼神,不是在看老子的尊容啊,他們都在使勁兒的看他凸起來的小腹啊!
這下,陳葉青也終於知道爲何碧瑩選了一套這樣顯露身材的吉服給他穿,小姑娘雖然有的時候犯糊塗,可聰明起來卻是連陳葉青自己都自嘆不如的。
這套吉服,可真正是將他懷孕五六個月的大肚子身材完全顯露無疑了。
這下,別說陳葉青被衆人看的有些不自在,就連大殿中某個不懷好意的女人,也極爲不自在的看過來。
虞子期啊!靖王妃吶!咱們可是又見面了!
趙禮的萬壽節舉辦時間是在傍晚,其實細細品味,這個時間可是一天時間裡面最好的時候啊;天色將黑未黑,氛圍將至未至,肚皮也將餓未餓,正是瞅着滿大殿的文公大臣、皇親貴胄們將家中女眷帶來的好時候啊。
陳葉青由碧瑩扶着來到萬壽殿的時間不算太晚,也就比趙禮晚到了小半個時辰;大殿裡的歡快節目還沒舉行,殿內上下,君臣和樂融融,好一派人心隔肚皮的盛世假樣。
陳葉青出現的那一刻,就成爲衆人的焦點,確切的說是肚皮就成了衆人的焦點;以前他穿的寬鬆,肚子還只是個籃球,現在他被碧瑩那不懷好意的丫頭打扮的大腹便便,籃球早已淨化成了將要瓜熟蒂落的大西瓜,能不扎眼纔怪呢。
所以,這剛一出現,陳葉青就覺得坐在殿內的虞子期,和坐在偏向上的嫺貴妃及黃娘娘齊齊朝着自己射過來;那小眼珠子,真真是跟小刀片子似的,一下一下的颳着他。
趙禮本來坐在大殿上正與下面的一個大臣說着什麼,當聽見值班太監高喊着:皇后娘娘到,這幾個字之後,便立刻站起了身迎了上來。
還別說,關於這一點,趙獸獸現在可是做的十分駕輕就熟;當着滿朝臣的門去迎接懷着身孕的皇后,此話一傳出去,不知道民間又要傳出多少酸牙的小轉本;只是,趙禮這一動身,大殿之上還有誰敢坐着?
於是乎,在衆人或明或暗、或者深究或者無意,或者羨慕或者妒恨的眼神中,陳葉青一臉含笑的出現在衆人面前。
因爲上次跟着趙禮出席過一次中秋佳宴,已經有了些經驗的陳葉青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什麼都好奇心十足;只是在受過朝臣的拜會後便坐在鳳椅上,眼睛四處瞄着坐在下面的人羣。
跟上次的中秋佳宴相比,萬壽節的舉辦更是花費心思,瞧着那一張張新鮮的面孔,想必就是那些未經召見便不能入京的藩王們吧;先帝子嗣衆多,陳葉青也沒精神勁兒一個一個的認得一清二楚,只是在瞧見幾個眼熟的之後,輕輕地點了點頭,權當做是打招呼了。
今天的趙煜,穿着一件寶藍色的親王錦服,朗目星眸的,活脫脫的一個漂亮的富貴公子哥;上次見過面的裴毅穿着一件竹青色的錦服,低調中透着一股奢華,微微上挑的眉眼中盡是一片智慧之光;就連不常在宴會上出現的秦戰哥哥今日都穿着屬於二品禁衛軍總管的官服,儀表堂堂的坐在下面端着一杯酒淺淺的喝着。
就在陳葉青的目光依次掃過衆人,最後將目光落在宴會最前端的一個擺放頗爲特殊的位置時,眼瞳深處的光束猛然一縮,詫異的看向那個正端着酒杯,似是與身後的大臣說笑的男子身上。
這小子,應該不是老趙家的兒子吧!
“皇后在看什麼?”這時,坐在身旁的趙禮突然開口說話。
陳葉青回頭瞧着趙禮,目光又朝着那身份可疑的男子掃了掃,剛猶豫着想,若是開口問自己的男人關於其他男人的消息,趙禮會不會生氣呢?
可他這邊還沒猶豫完呢,那邊那身份神秘的男子就端着酒杯站了起來,他這不站倒好,一站卻大有趙禮剛纔迎接他的架勢;偌大的萬壽殿裡,有一半的人都跟着站起來了。
“今蒙大周皇帝生誕,我大夏使團有幸前來賀壽;鳳輕在此代表大夏的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恭祝大周皇帝歲月昭昭,福壽綿長!”
此話一出,就看那自稱鳳輕的男子舉杯與頂,朝着趙禮微微行禮之後,便仰頭一飲而盡杯中之物;至於跟在他身後的那幫子朝臣,也各個利索的喝完杯中之酒,好一派瀟灑利落的場景。
趙禮本來還在跟陳葉青說這話,突然被這樣打斷也不生氣,只是溫和一笑,讓伺候在身側的小貝子斟滿酒,舉起酒杯也飲盡此物。
這下,不用詢問趙禮就也終於知道這完全陌生的男子是誰了,原來是大夏國的人;說話看那俊朗的年輕男子身着富貴錦服,腰間纏着繡着四爪金龍的腰帶,連衣領和袖口處的做工都是極爲細緻考究的;不用猜,也知道這男子定是大夏皇室裡的哪一位皇子纔是。
正想到這裡,陳葉青眼前突然浮現出很久都不曾念起來的凌洛天;自從上次一別撒尿君,便不知那小子的生死,想來他們曾經那也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只不過蹦躂到最後,那小子聯合着趙煜將老子這隻雌雄同體的螞蚱給扔到河裡了,從此那兩個人走上了一起狼狽爲奸的道路;現在再看眼前這年輕俊朗的男子,不知怎麼的,陳葉青居然開始懷念起凌洛天了。
一旁伺候的黃梨瞧着自家娘娘使勁兒的朝着大夏使臣亂看,生怕娘娘在這裡起了什麼玩心,忙裝作給娘娘舔果子茶的機會小心翼翼的湊到陳葉青面前,壓低着聲音說道:“娘娘,您就別再瞅着大夏的七皇子亂看了,小心等會兒被皇上發現,今天晚上就不來咱們宮裡了!”
陳葉青正一心念着撒尿君的生死不明,想着那孫子也不知道給老子來一封信報個平安之類的;可就在他腹誹撒尿君的無良無德時,突然聽見黃梨的這番話,驚訝的同時,不免回頭看黃梨:“你說,他是大夏的七皇子?”
黃梨也沒多想,只是覺得主子好奇,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不是,他就是大夏的七皇子夏鳳輕,小半個月前就提前來到咱們大周了,聽說是專門來給咱們皇上賀壽的;娘娘您別看七皇子的名分排位靠後,可奴才聽說,這位七皇子可是最有可能在大夏皇帝百年之後繼承皇位的第一人選,他的母親是大夏的皇后,母族勢力又極大,在民間百姓的心目中成爲太子的呼聲也是最高的。”
聽黃梨這麼說,陳葉青還真對這位年紀輕輕的七皇子刮目相看了;俗話說,狼窩裡養出來的小狼就算是不會吼叫可那小爪子伸出來撓人一下那也是極爲兇狠的;既然這位七皇子只是排位老七便能蓋過前頭的六位哥哥,想必也不是表面上特意裝出來的那般溫文無害罷了。
陳葉青端起一杯果子茶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眼神又深深地打量了一眼那七皇子夏鳳輕,隱約間硬是從那傢伙的身上聞出了一股危險的味道,剛想在心裡告訴自己千萬要離這種危險分子遠一些的時候;那夏鳳輕像是捕捉到他的眼神一樣,剛纔還在跟自己身後的大臣說笑,忽然間就猛地轉過頭,一雙帶着頑劣幽亮的眼睛直盯盯的朝着陳葉青看過來!
見過趙禮那張隱忍內斂的眼神,也見過趙煜那種憤怒掙扎的眼神,甚至連虞子期的那種虛僞咒怨的眼神他都見過;可唯獨像夏鳳輕這種劣跡斑斑、張揚肆意的眼神他卻是第一次看見。
手中端着的果子茶輕輕一顫,差點灑出來一些;陳葉青穩了穩心神,一隻手下意識的去摸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大爺的,老子差點被這剛斷奶的孩子給嚇唬早產了!
似是察覺到陳葉青的異樣,趙禮擔憂的目光轉過來,手在桌子底下輕輕地探過來,就這樣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把他那隻略微顫抖的爪子握在他溫暖的掌心之中。
也恰好在這時,萬壽宴終於開始了。
觥籌交錯間絲竹管樂之聲不絕於耳,桌案上的美食早已被整齊的布上;漂亮的舞娘扭動着如水蛇般窈窕的身段,配合着各種各樣舞姿的盈動,每個人或是捧場或是發自內心的看着、交談着、說笑着。
陳葉青被夏鳳輕那一眼看的到現在後背上的汗毛都直愣愣的豎着,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對了,就像是在荒郊野外中被飢腸轆轆的毒蛇盯上的那種感覺,逃不開、避不了。
陳葉青一下一下的撫摸着自己圓滾滾的小腹,就算是被趙禮在下面拉着手,他還是感覺不到從他那裡傳遞過來的溫度;偷偷地,又不甘心的朝着夏鳳輕的方向看過去一眼,就見先才還讓他如芒刺在背的男人此刻卻早已被舞池中的舞娘的舞姿吸引;一邊飲着酒一邊閒散舒適的靠着椅背觀看着。
“媚兒可是感覺身子不適?”趙禮清楚地感覺到來自於陳葉青身上的顫抖,這樣的她,他見所未見,這着實要他有些擔心。
陳葉青惴惴不安的眼神從夏鳳輕身上轉回來,迎上趙禮那雙幽目,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告訴他,老子被大夏七皇子的犀利眼神秒殺了?那趙禮還不當場發作,徹底滅了他這個當着自家夫君的面卻盯着別人亂瞧的皇后娘娘啊!
忍了又忍,陳葉青還是決定按壓住心口的不安之感,對着趙禮微微一笑,將自己冰涼的手指從他的掌心中抽出來,舉起眼前的果子茶,對着他笑着說道:“今日是皇上的壽誕,臣妾怎會感覺身子不適呢?只是太久一個人窩在芙蓉宮裡不出來,難得如此熱鬧有些不適應,過一會兒就好了;皇上,臣妾如今有了身子,不好再喝酒,今日便以茶代酒,祝皇上福壽康泰。”
是啊!你小子可要好好地活着啊,就算是死也要等趙澈那小屁孩長大了,手握大權了,再放心的去找先帝爭論誰纔是藍妃娘娘的真正老公啊!
趙禮見陳葉青的臉色恢復如初,又見他如今對答如流,就也相信他只是不適應這熱鬧的場面,微微一笑後,就端起眼前的酒水,與他手中的果子茶水杯輕輕一碰,徹底一飲而盡;那股瀟灑豪邁勁兒,居然比剛纔夏鳳輕敬他酒的時候都要來的快意。
酒過三巡,很快萬壽殿裡的每個人都酒足飯飽;看着那一張張發福富貴的臉上都開始閃現出酒後的紅暈,陳葉青頗有心情的眯着眼睛細細的欣賞着。
要不是這時本來伺候在外側的貝公公忽然湊到趙禮耳邊說悄悄話,陳葉青一定會繼續盯着趙禮兄弟們的媳婦亂瞟。
就看趙禮,本來端端正正、人模狗樣的坐在龍椅上欣賞着舞池中的舞娘舞姿,忽然被貝公公這麼一打段,臉色也稍稍的帶着一絲不悅;只是,在貝公公說完那些話之後,那絲不悅更是明顯的表現出來。
陳葉青沒有影一那偷聽別人牆角跟的本事,自然是什麼都沒聽着;只是看着趙禮行色匆匆的走下龍椅,眉心緊擰着朝着萬壽殿的一個小偏門走去。
這時,碧瑩突然湊上來:“娘娘,皇上這是去什麼地方呀?”
陳葉青捏起一枚醃製的蜜棗塞進嘴裡,嚼了幾口後又朝着小偏門望了一眼,道:“我怎麼知道,也許是……”說到這裡,陳葉青一下卡殼了!
是啊!趙禮身爲今日的大壽星,他怎麼會半場離席呢?
如今,滿朝文武皆在此,自然不會是前朝之事;那麼,必然就是後宮了,可這後宮之中,除了他這個大老婆陪在身邊之外,其他兩個最受寵的小老婆那也是笑臉盈盈的側坐在一旁啊;除了他們這三個人,那就只剩下一個女人,能讓趙禮這般不顧禮法、任意妄爲了!
哎呦餵我的藍妃娘娘啊!本以爲你消停了幾天是看出些名堂了,原來你這不安分的小心思依然還存在着呢;這下可好,鬧出一個更大的幺蛾子了!
陳葉青‘噗’的一聲吐掉嘴裡的棗核,把手一搭,就放在伺候在旁的黃梨身上;跟着慢悠悠的站起身,對上碧瑩的眼睛,道:“你在這裡等着,本宮去後面看看!”
碧瑩詫異的看着陳葉青,有些不願意:“娘娘,奴婢要跟着您!”
“跟着做什麼?外面那麼冷,還路滑,讓你在這裡等着有什麼不好;什麼都別說了,也別哭喪着臉,你站在這裡就代表了芙蓉宮,定要有咱們宮中的氣勢,知道嗎?”
陳葉青自從察覺到趙禮的離開有可能是跟藍妃娘娘有關之後,就決定要跟過去瞧瞧;不管怎麼樣,一個女人能讓皇帝扔下如此重要的場合孤身去見她,不管趙禮是否對她真的用了心思,可她藍妃娘娘也太過分了,簡直完全不將他這個皇后看在眼裡;既然這樣,老子也沒必要對着你這個半老徐娘的後孃客氣幾分;趙禮喜歡你,心疼你,那是因爲睡了你,可老子又沒睡你何必手下留情;誰敢打這皇后寶座的主意,誰敢挑釁他皇后的威嚴,下場,絕對不會是明朗的!
但是,這件事必須小心進行,所以萬不可帶着遇事就慌的碧瑩;還是帶上黃梨靠譜點。
於是乎,就看這好好的萬壽節宴剛剛舉行到了一半,端坐在帝后寶座上的兩位最金貴的主子,一前一後的由人伺候着離開了席位。
在場之人,幾乎人人都發現了這一點,可是因爲宴會沒結束他們自然也不敢隨意亂動,只是各個在心裡揣測,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能讓帝后二人齊齊離開?!
御花園中
褪去了百花爭豔的御花園,光禿禿的就只剩下乾涸的樹枝和何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假山林立着。
黃梨扶着主子小心翼翼的走在打了一層薄冰的青石板路上,夜幕已然降下,可各處燃放的宮燈卻早已將這輝煌的宮殿照的如同白晝一般;所以,縱然是夜間走在這裡,也能看清楚十米之外的情況。
“娘娘,小心走着,路滑!”黃梨小心謹慎的扶着自家娘娘,睜大了眼睛盯着地面的情況,那副保護呵護的模樣,竟像是隨時做好了爲主子去犧牲當肉墊子的打算。
陳葉青被黃梨的模樣逗笑,只是,這笑聲剛出來,就見那熟悉的明黃色龍袍在前面一閃,接着,陳葉青忙拉住黃梨的手,兩人急急忙忙的朝着一側的假山躲過去。
“娘娘……”
“噓!別說話!”陳葉青在嘴邊比了個手指,接着,就趴到冰涼的假山上,偷偷地朝着那站在燈火下的一對人影看過去。
只是,在瞧清楚那拉着趙禮衣袖的人影真的是藍妃娘娘時,陳葉青心底的憤怒就徹底爆發出來了!擦她大爺的,還真是這浪蹄子啊!
好在他們躲的並不遠,趙禮和藍妃娘娘的說話聲音就算是被刻意壓低了,隱約間還是能聽見一些的。
就看今晚穿着一件團錦琢花衣衫的藍妃娘娘楚楚動人的看着趙禮,那雙包含着深情的眸子裡當真是裝滿了對眼前這位俊美年輕帝王的濃濃愛意。
“皇上,您生妾的氣了?”藍妃娘娘委委屈屈的聲音小小慢慢的傳來,那如受驚小鹿般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趙禮冰冷的臉頰。
哎呦喂!這是在使苦肉計嗎?如斯美人這樣含情脈脈、可憐兮兮的望着自己,是個男人都他媽會融化的呀!
於是乎,趙禮在衆目所望中,真他媽的融化了!
就看剛纔還冰冷着一張臉的男子,此刻難得有了幾分柔情,用剛纔拉過老子的手去碰了碰藍妃凍得有些發紅的臉頰,道:“你這是又何苦?朕答應過你明日會去看你。”
“妾想念皇上,皇上日理萬機,妾已經有好幾天都沒見到皇上了!”
是啊是啊!後孃你有好幾天都沒見到趙禮這就忍耐不住的衝出來找他了,那你知不知道趙禮後宮中真正的小老婆們有些都有小半個月都沒見過趙禮了,可人家還是安安分分的等着翻牌子呢;但您老人家呢?不用趙禮先翻牌子,您就先把自己主動獻到人家面前了;當真是行動合一,說出手時就出手啊!
趙禮的眸光明顯的閃動了幾下,瞧瞧,陷得更深了;這孫子噯,被藍妃娘娘這幾句軟綿綿的話一說,這魂兒就被勾走了一大半啊。
“皇上,妾喜愛皇上,妾只要一想到皇上要離開妾,妾就覺得快要活不下去了!”說完這最後一句話,藍妃娘娘終於飛撲到了趙禮的懷中,那滴一直氤氳在眼眶中的淚水,終於也在滴答的一聲中,落了下來。
哎呦呦!這就喜歡上自己的兒子了呀!甚至還喜歡的快要活不下去了呀!我的那個後孃吶!您老人家可知,當您抱着先帝兒子說着情愛的時候,先帝一個人正坐在棺材裡哭吶!
人家都說,這三十歲的女人如狼,四十歲的女人似虎;這藍妃娘娘雖然擔了一個後孃的名義,可這年紀似乎也只有二十五六;明明是棵大白菜一樣的年紀,咋就提前邁進了如狼似虎的老女人的年齡行列中了呢?一天不見自己的小情郎,就忍的渾身燥火、滿口生瘡了呢?
陳葉青趴在假山上長吁短嘆,看着那對相擁相報的相愛之人,他真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衝出去來一招棒打鴛鴦;指着藍妃娘娘的臉大罵‘騷狐狸’,再指着趙禮的臉狠罵‘臭不要臉’。
一旁的黃梨,雖然不敢看這一幕,可那對耳朵也早已乍起來了;一張慘白的臉雖然顯示出他的內心不安和恐慌害怕,可畢竟不是碧瑩,還沒敢大喊大叫出來。
可就在陳葉青趴在假山上,咬着小手絹,爲趙禮和藍妃娘娘這相互一擁抱感動加悲憤的滿臉陶醉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噗通’的一聲響,接着,便看見剛纔還好端端的黃梨一下就閉上了眼睛,直愣愣的摔倒在地上。
陳葉青被這突發狀況嚇得一把捂住差點尖叫出來的嘴巴,一雙駭然正大的眼睛從地面開始往上移動,最後,當目光落在眼前那張露出邪魅壞笑的男子臉上時,小腹猛地一收緊,靠!真的要被這混球嚇早產了!
“看不出來,大周的皇后還有偷窺的愛好?”夏鳳輕一身風流倜儻外加要那個老子的氣質,一邊轉動着手中的金骨折扇,一邊笑嘻嘻的衝着臉色被嚇得有些臉色青白的陳葉青調皮的眨了眼睛。
陳葉青在看清楚這混球的那一刻,心底深處就有一個聲音微妙的傳出來:叫你來偷窺,叫你來捉姦!現在好了吧,奸還沒捉到,就被蔫壞蔫壞的夏壞壞給捉到了!
陳葉青像是被凍着了一樣趴在假山上不動,只是緊咬着嘴脣皺緊了眉心以表示自己的悲憤之情。
夏鳳輕欣賞般的瞧着眼前表情十分有趣的女子,果然如表哥所講,是個挺有意思的女人;不愧是讓表哥在夢裡都喊出名字的女人啊!
輕鬆地轉了下手裡的金骨折扇,夏鳳輕主動伸出手遞到陳葉青的面前,道:“要下來嗎?我扶你!”
“誰要你扶,你都把我的狗腿子打昏了你!”陳葉青悲憤極了,他覺得他在一秒鐘變成了周瑜小朋友,丟了狗腿子又折了自己啊!
夏鳳輕被陳葉青微妙憤慨的表情嚴重的取悅了,剛纔在宴會上,當他一看見她走進來他就知道,這女人絕對好玩;果然,她讓他沒有失望。
夏鳳輕又撤回手:“那行,不扶可以,那你自己跳下來;小心別驚動你正在偷情的夫君,更別摔了自己,要不然,被人發現咱倆此刻在這裡,要麼一塊死,要麼,你抱着你的肚子一屍兩命!”
輕鬆簡單的說完這段話,夏鳳輕還配合的朝着身後退了一步,簡直就是在給陳葉青騰地方的架勢。
陳葉青看着夏鳳輕的動作,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離地差不多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他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剛纔咋就爲徒視野好爬的這麼高去偷看趙禮玩偷情啊!
真擦擦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陳葉青委屈的咬着手裡的帕子,心想要是這時候再向夏鳳輕求救,他應該會小瞧自己吧!
夏鳳輕那個滑頭鬼,卻像是看出他的窘迫一樣,笑嘻嘻的開口道:“你不會是又想要求我幫忙了吧!”
陳葉青一下瞪圓了眼睛,怔怔的看向這聰明的有些過頭的傢伙。
夏鳳輕笑道:“不是不能幫你,只是,要跟你談個條件!”
陳葉青淚了:“你個大冬天還扇扇子的忒貨,扶我一下會死啊,你不怕我摔下來動作太大,把趙禮引過來看見你,然後把你浸豬籠啊!”
夏鳳輕依然笑得花開燦爛,陽光無限:“浸豬籠就浸豬籠,反正有你陪着我!”
忒他個不是東西的!老子無恥不要臉了小半輩子,第一次遇見了一個更不要臉的混球!
“你說,答應你什麼,賣身我可不願意啊!”陳葉青扭過頭,實在是不想讓這壞的太明顯的傢伙來髒自己的眼球。
夏鳳輕被陳葉青的話逗笑,眨了眨眼就又走回到原地,手裡的摺扇突然打開,遮住了半張臉,用痞壞無賴的聲音吊兒郎當的說道:“不讓你賣身!我賣身給你!”
擦!老天爺啊!老子這輩子咋就光遇見這種奇葩呢!
陳葉青此刻是真的淚了,趴在假山上太久,壓得肚子好痛,感覺好冷啊。
夏鳳輕又湊近了陳葉青幾步,看着眼前這女人漂亮精緻的容顏,笑嘻嘻的說道:“你知道嗎皇后娘娘,我從三個月前就認識你了!”
屁話,你這個渾貨連泡妞都不會嗎?假話說的也太明顯了吧!
“你滾!我就算是死在這裡,也不要你扶了!”陳葉青逼着眼眶裡打轉的淚花,哎呦喂,肚子真的不舒服哎,這是尿意還是真的被壓疼了呀!
夏鳳輕卻像是沒皮沒臉似的,就是湊在陳葉青的面前不走,接着說:“我表哥說你特別好玩,前面一直想要害了趙禮當寡婦,沒想到寡婦沒當成,現在居然成寵後了!”
陳葉青接着憋着似乎是被尿意催的有些發疼的小腹和淚花,看着夏鳳輕那眉飛色舞的模樣,憤憤道:“你他媽纔是寵後,你全家都是寵後,連你家後門養的大黃都是寵後!”
“你怎麼罵人呢?皇后娘娘,我這是誇你!”夏鳳輕很無辜的聳了聳肩,手裡的摺扇被他變着花樣的玩弄着。
可就在這時,陳葉青忽然從夏鳳輕的話裡聽明白了些什麼,眨了眨眼,收起一臉的悲憤,問道:“你表哥?……難道是……夏鳳輕,你別告訴你,你表哥是凌洛天!”
夏鳳輕忽然驚喜的睜大眼,一臉的驚豔之色:“嘿!表哥說你聰明,果然如此呢!對呀!我表哥就是凌洛天,我的母后和表哥的母親是親姐妹,現在你知道我沒有騙你,三個月前我就知道你了吧!”
哎呦喂!剛還想着老子咋就折在這突然冒出來的夏壞壞手裡了呢!原來,還是凌洛天那個禍害出賣了老子啊!想他前刻鐘還在懷念和凌洛天狼狽爲奸,同穿一條褲子的悲壯之舉,還爲他離開後不來一封書信而憤憤不平;沒想到,這麼快老天爺就開始懲罰他,只是不是派了凌洛天來,而是派了比凌洛天還要棘手的這個毛頭臭小子過來折磨他呀!
陳葉青趴在假山上恨不得去咬那冷冰冰的石頭,怪不得他看見夏鳳輕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傢伙不好招惹,原來是因爲這樣;果然,他的動物危險系統本來就測試到了此野獸的危險性,他已經儘量避開了,可爲何危險物還是主動找上門來了呢?
難道說,他這具身體天生就有着吸引壞男人的潛質;想到曾經差點折到自己手裡凌洛天,再想到折了半截在他手裡的趙煜,還有半折半歪的趙禮,現在再加一個混的連親祖宗都瞧不上的夏鳳輕;蒼天啊!老子真是一個罪孽深重的雌雄同體啊!
陳葉青吸着被凍出來的鼻涕,悲慼戚的看着湊在他眼前冒着興奮光芒的夏鳳輕,吞了吞口水,據理力爭的保護自己道:“你別玩了好不好?我不好玩的;我的男人是趙禮,趙禮你知道吧,那孫子不是人吶,他連親老子都敢戴綠帽子,你要是敢欺負我,他連你家後門看家的母狗阿黃都不會放過的;爲了你,爲了你的阿黃,積德啊孩子!”
夏鳳輕眼睛笑得已經眯起來了:“皇后娘娘,你真的很有意思呢!”
“不!我沒意思,我不光沒意思我還貪生怕死,你跟我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的;你表哥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吧,凌國的太子爺呀,多牛逼的人吶,可你知道嗎,那麼牛逼的人都被我連累的吐血三尺,差點客死異鄉啊;由此可見,我是個掃把星,喪門星,更是個衰神啊!你跟我在一起,會一輩子倒黴的;到時候不光你倒黴,連你家後門看家的母狗阿黃也會倒黴的找不到男朋友的。”
“可是我覺得……”
“皇后娘娘,您怎麼在這裡?”
就在這時,一個天籟之音突然從一個轉角的地方傳過來。
緊跟着,就看見夏鳳輕忽然身體一閃,如鬼魅一樣頓時消失在陳葉青面前;陳葉青現在渾身都在發抖,也不知是被夏鳳輕嚇得還是被凍的,只是趁着亮光,看着那人影從昏暗的角落裡走出來的那一刻,陳葉青眼眶裡的淚水,終於擠出來了!
“裴大大,救我!”陳葉青委屈的咬着下嘴脣,伸出一支胳膊朝着向他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裴毅探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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