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還很不放心的叮囑道:“如果你們明天有行動,記住多帶些人手,別受傷了。”
風逆接過新的紙條,對着左安安輕輕的點了點頭道:“那屬下先回去了,左小姐如果有什麼事,可以跟暗一說。”
左安安微微頷首,略顯蒼白的臉上帶着些許擔憂,卻也露出了幾分淡淡的笑容。
“嗯,知道了,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她揮了揮手,像是在 跟風逆道別。
鬼莫和暗一有他們的聯繫方式,左安安是知道的。因爲知道,所以平時有什麼事情,她也樂得讓暗一去聯繫。之前晴彩抱着那隻信鴿進來的時候,她還詫異了一番,正是因爲她覺得這樣好像有些多此一舉了。
風逆走了,帶着她的信還有她的囑咐,快速的回了出雲居,沒有讓其他人發現。而她走後沒多久,晴彩再次抱着那隻信鴿進來了,鴿子腿上紙條的內容,赫然也不再是楊展寫給她的內容,而是主動約她明天出去踏青。
看到這樣讓人無語的內容,左安安嘴角抽了抽,搖了搖頭,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的情況保護得好,還是該笑話那些暗中埋伏的人太過自信!
好在她這琉瓔小築裡,有着一般人無法解開的迷陣,只要她有心隱瞞,別人想要從外面看到小築裡的情況,還真有些難度,不然的話,這會兒兩人收到的信息,怕就不只是改了內容那麼簡單了。
晴彩湊到她牀邊,將紙條拿去,和之前風逆拿回來的那張,所謂的左安安的回信放在一起。
“主子,這兩張紙條要怎麼處理?”她不解的問。
左安安抿了抿脣,心思微動,對着晴彩招了招手,讓她附耳過去,在她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
晴彩微微一怔,張了張嘴,看到自家主子一臉嚴肅的樣子,知道這件事的確要小心爲上,便將紙條收好,叫了小丫頭進來服侍左安安,自己轉身回了房間。
白天心裡想着事情,左安安也沒怎麼休息,這會兒事情都安排好,人一放鬆下來,不知不覺的就開始犯困了。
一'夜好眠到天亮,左安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晴彩連忙上前將她扶起,讓她靠坐在牀頭,又轉身去浸溼帕子給她擦臉。
她甜笑着問:“主子今天起得比往常要早,可是哪裡不舒服?早飯想吃什麼?我這就叫人去準備。”
左安安擦完臉,把帕子遞回去,漱了漱口後又擦了擦,這才擺擺手:“我沒事兒。你看什麼方便,就怎麼弄吧。”
她看了眼屋裡的沙漏,發現纔剛過卯時,難怪剛纔晴彩以爲她不舒服了。往日這個時候,她都還在睡覺,即便是摔傷的這兩天,她早晨也起得晚,今天的確有些反常。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出現這種反常。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雖然也做了安排,想到楊展那邊的計劃,想來也是安全無虞的。
可楊展畢竟是去涉險,在得知他是真的安然無恙之前,左安安這心裡,總歸是不平
靜的。
晴彩去給她拿早飯了,這時候,守在暗處的暗一,忽然閃身立在左安安牀邊站定。
他手裡依舊抱着他的那柄劍,臉上帶着淡淡的肅殺氣息,沉聲道:“主子可是在擔心展郡王?”
左安安不置可否的嗯了聲,回頭看向暗一,眼底帶着兩份戲謔的神色,勾了勾脣,似笑非笑的盯着人家。
“怎麼?我擔心子謙所以睡不安,你是擔心鬼莫,所以才一大清早的就跑了出來嗎?”
聞言,暗一沒什麼表情的臉一黑,表情臭臭的擡起頭,看向左安安時,眼神裡滿滿的都是控訴,那模樣像是在說:主子,你總這麼調、戲自己的屬下,真的好嗎?
左安安笑吟吟的倚靠在牀頭墊上的厚厚靠枕上,好整以暇的打量着暗一變臉的速度,不禁嘖嘖稱奇。
“哈哈哈,你說,鬼莫要是知道你這麼擔心他,會不會很高興啊?要不,我給子謙傳個話,讓風逆代替鬼莫去執行任務,把鬼莫換回來,以解你的相思之苦如何?”
她刻意的將相思之苦四個字,咬得格外的清晰,臉上的調戲之意,絲毫不加掩飾,存心就是要看他的反應會不會好玩。
暗一黑沉着臉,呼吸明顯的變得粗重起來,連眼神也特別的犀利。
要不是對面的人是自己的主子,暗一真的很想衝上去撕開眼前的人的笑容,讓她再也笑不下去。
可惜,他不能動手!
下一秒,暗一什麼話都沒說,直接轉身出了房間,頭也不回的,直接無視身後哈哈大笑的左安安,握着劍鞘的手捏得緊緊的,極力的壓住自己衝回去揍人的衝動,以最快的速度逃走了。
辰時剛過,郡王府的大門從裡面打開,緊接着,一隊穿着輕甲的護衛從府裡慢步跑出來。
楊寧站在衆人面前,輕輕皺了皺眉,大手一揚!
“今天郡王爺要出門,目的地是城北的落雪紅楓林,大家今天的任務是,把附近的安全隱患全都清除,聽明白了嗎?”
他聲音氣勢如虹,整個人身上都洋溢着一種高亢的氣勢,讓其他人都爲之一振,異口同聲的大聲應了句是!
一行人在楊寧的帶領下,很快的出了城,直奔城北。
而楊展,從昨天上了早朝,得到祁陽帝的承諾後,便沒了上朝的心思,此刻,正倚在出雲居的閣樓欄前,眸中帶着冷意的笑看着漸漸遠去的一隊輕甲護衛。
過了一刻鐘的樣子,楊展一襲白色錦衣長袍,面帶喜色的騎着自己的黑色良駒,帶着鬼莫,朝着城北而去。
他沒有去接左安安。
因爲“左安安”給他的信裡,清清楚楚的寫着他們會面的地點和時間,並且表示自己會先出門一趟再過去,讓他不用去接。
等他到了落雪紅楓林,看到已經發了芽的楓葉,帶着點嫩紅,周圍的風景也充滿了綠意,不由得暗忖。
如果安安康復了,帶她來這兒走走,也未嘗不是個好地方。空氣
和環境都很適合,地方也比較空曠,沒有雪景的紅楓林,少了幾分冷峭,多了些許柔美,很適合女子踏青。
“嗖……”
就在他嘴角上揚,爲自己找到一個不錯的去處而高興時,一支利箭,帶着破空聲,自他背後朝着他所在的位置疾馳而來。
聲音雖小,可楊展的耳力,還是很清楚的聽到了,而且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來箭矢的方向和角度。
他來不及多想,腳尖輕點,一個旋身躲過利箭,腳下一使勁兒,將箭矢踢向自己三點鐘方向。箭矢直直的扎進遠去的紅楓樹下,入木三分,可見利箭發出的力道之大!
“來者何人?”楊展微眯着雙眼,目光鋒利的掃過自己背後。
鬼莫也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立在他身後,眼神犀利的盯着周圍的動靜,豎起耳朵,仔細的聽着周圍氣息的變動。
“嗖嗖嗖……”一連好幾聲破空聲響起,數十支利箭,劃破微微冷凝的空氣,朝着楊展二人射去。
還未等利箭擊中目標,放暗箭的人又一次射出數十支冷箭,而且,還是接二連三的射出。
鬼莫拔劍將不少箭矢打落,楊展手上沒有武器,但他功夫不弱,一時間,這些利箭倒也沒能把他們兩個如何。只是,這些利箭並不是簡單的弓箭,而是弓弩發出來的短箭。
弩箭的威力,人盡皆知,而且發射的人根本不需要費多大的力氣就可以發出數十支的利器,但人都有力竭的時候,他們如果只是一味的防守,太夠被動,遲早要出問題。
“鬼莫……”楊展忽然開口,只是喊了鬼莫的名字,卻什麼都沒有再說。
而聽到他的聲音,鬼莫竟然在下一瞬,直接丟下楊展,轉而朝着楓林外而去。
楓林裡,只剩下一襲白衣的楊展。
而利箭,並沒有因爲鬼莫的離開而消失,相反,這些人看出了鬼莫是去搬救兵的,他們也知道楊展早早的就派出了自己的親衛隊在附近巡邏,一旦人趕過來,他們就會出於劣勢,所以必須要速戰速決。
之前被楊展踢出的箭扎住的那顆楓樹下,一個人影一閃,從懷裡掏出一個大約小拇指長短的銀白色哨笛,放在嘴邊輕輕一吹。
“上!”守在楓林周圍的殺手得到命令,直接丟下手裡的弓弩,拿起手裡的刀劍,向着孤身一人的楊展衝了過去。
而那個吹哨笛的人,也緊跟着衝了上去,掌風凌厲的擊向楊展。
他是這批殺手的老大,也是所有人裡,武功最好的一個,速度較之其他人,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連楊展,在看到對方的輕功後,也不由得擰了擰眉,心裡變得謹慎小心起來。
頃刻間,爲首的殺手已經到了楊展面前,楊展無心再去想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專心的應對敵人。
忽的,空氣中再次傳來突突突的破空聲,緊接着,已經要將楊展包圍起來的黑衣殺手,一個個身形一頓,面露驚恐的瞪大雙眼,直直的朝着地面倒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