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樣的乖巧是不是真的,司夜等人不管,孫氏也不問那麼多,她要的,只是趙倩玉的聽話。
然而,一行人在到達京都城外時,原本乖巧的趙倩玉,卻忽然向孫氏提出了一個要求。
“娘,我想找回家去拿點兒東西,我得準備一些出嫁要用的東西,免得真要是賜婚聖旨下來了,我什麼都來不及準備。”
趙倩玉溫順的微低着頭,身姿纖弱,帶着兩分柔弱感,迎着風立在那兒,一如既往地乖巧模樣。
可她的要求……
孫氏目光幽幽的望着她,好一會兒才無奈的回道:“你若是想準備嫁妝,娘不攔着你。不過,你爺爺千交代萬交代,在他回來之前,咱們只能去虔心寺祈福,你需要什麼,跟傾荷說一聲,着小廝回去取了來便是。”
說完,她還很不放心的叮囑到:“虔心寺畢竟是清修之地,你即便要準備,也斷不可將那些私隱之物帶來!”
她們是來清修祈福的,若是因此擾了佛門清淨,就是她們的罪過了。
趙倩玉眼底閃過一絲不甘,卻又快速的斂去,再擡起頭時,美目流盼,風情種種的頷首點頭。
“娘放心,女兒不會再胡來了,這就讓傾荷帶着人回去走一趟。”
說着,她拉着傾荷轉身回了馬車上,仔細的交代了她一番後,將先前以前寫好的書信交到傾荷手裡。
“記住,一定要想辦法把信遞上去,順便幫我打聽打聽,他有沒有回來。”
其實,趙倩玉要回去拿東西是假,想要藉機回去看楊展才是真的。
偏偏孫氏盯她盯得緊,別說讓她進城了,估計一進虔心寺,沒等到自家爺爺回來,她是別想再踏出寺廟半步了!
趙倩玉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兒。
她和楊展的婚事,明明是祁陽帝先提出來的,也是祁陽帝囑咐她要不惜一切代價嫁給楊展的。
自家爺爺對這件事兒再清楚不過,現在卻不停的壓制她,既不讓她見楊展,也不讓她回京,那她要怎麼才能讓楊展注意到她?
楊展不比其他皇親和朝臣。
他的身份和地位是很難被撼動的!嫁給了楊展,趙倩玉不但可以安享一生的榮華富貴,走到哪裡都是高人一等的!
再加上楊展本人的優秀,趙倩玉是傻了纔會放棄!
不過眼下她既然回不去,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傾荷雖然是個奴婢,可好歹也是她的心腹。
身爲郡王,楊展這輩子只娶一妻的可能性太小,與其日後和別人爭寵,傾荷纔是她可以隨意拿捏的人。
到時候真要到了必須給楊展納妾的情況下,傾荷纔是最佳的人選。
想明白了這點,再加上傾荷這段時間一直在給她出主意,趙倩玉心裡愈發的肯定,傾荷纔是她需要培養的人,再看傾荷時,目光中總是會帶着兩分緩和。
至於她要的那些東西,不過是她讓人回去查探楊展消息的幌子罷了。
傾荷點點頭:“小姐放心,
傾荷一定會想辦法找到人的。”
說完,她小心翼翼的將那封信放進袖袋裡,確保不會掉出來後,這纔拿着趙倩玉臨時寫出來的一張單子出了馬車,去找孫氏要人回京。
再次啓程時,孫氏刻意讓趙家的人都放慢了腳步,漸漸的和雲翔雅苑的人拉開了距離。
這一路上,她一直都在盯着雲翔雅苑的人的動靜,可是,十來天下來,她不但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兒,反而還好幾次差點兒暴露了目的。
眼看着已經到了京郊了,雲翔雅苑的人要直接進京,而她們卻要轉道去虔心寺,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註定了她們沒有辦法再繼續跟上去。
孫氏心裡是迷惑而難受的。
之前趙太師讓她跟着司夜等人,不僅是爲了觀察他們,更是想看看,能不能從他們口中得到一絲半點兒關於趙永輝的消息。
畢竟,雲翔雅苑的情報,一直都是天下一絕的!
可是跟了這麼久,別說消息了,這些人連提都沒有提過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而,還沒等她鬱悶完,前面的車隊已經開始沿着官道轉彎,繼續往前行進,而她們,卻要轉到小道上,朝虔心寺出發。
過了片刻,一個侍衛騎馬返了回來,朝着孫氏拱手抱拳。
“少夫人,收到老爺的消息,已經有公子的消息了,他現在正在想辦法營救,讓少夫人您寬心。”
聞言,孫氏不僅面露喜色,眼底流光溢彩的坐直身子!
“你說什麼?有輝兒的消息啦!可是真的?”
盼了這麼久,一直都沒有半點消息,孫氏總算勸自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人還活着。
現在猛地聽到有消息了,她如何能不心情澎湃!
侍衛點點頭,從袖中拿出一張細長的紙條遞給她身邊的珂兒。
“這是老爺子飛鴿傳來的消息,少夫人請過目!”
珂兒連忙接過,拿給孫氏看。
看着紙條上熟悉的字跡寫着:永輝暫時無恙,已找到其下落,安心。
孫氏再也忍不住了,激動得淚水都流了下來。
“你去回信,就說咱們一切安好,讓老爺子在外自己多注意身體!”
侍衛應了聲是,然後去回信去了。
而孫氏,眼眶紅紅的握住珂兒的手,顫顫巍巍的靠回車廂裡,心情久久難以平靜。
京都,左家琉瓔小築。
左安安正輕擰着眉半躺在牀榻上,手裡還端着藥碗,恨不得扔了就好。
“娘啊,我可不可以不要喝這些東西了?我的傷已經沒事兒啦,你看我都生龍活虎的了,哪裡還需要喝這些東西啊?”
溫穎毓唬着臉,一臉沒商量的搖搖頭。
“你說你怎麼這麼皮啊?叫你面壁思過,你不乖乖的呆在房間裡,跑出去爬什麼樹?爬樹也就算了,也不知道多叫兩個人在底下守着,硬是把自己給摔了下來。幸好咱們院裡的樹都不算高,不然你現在都不知道還能不能躺在
這裡跟我討價還價了。”
聞言,心虛的左安安乖乖的閉上嘴巴,認命的捏住鼻子,一口氣將碗裡的藥全喝了下去。
三天前,她和楊展先司夜等人一步回到京都,爲了避開其他人,他們跟着商隊進了城,然後特意的選擇了雲翔雅苑名下的一家客棧住下,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左家。
爲了找理由掩蓋自己身上的內傷,左安安在確定家裡沒有人發現她溜出去的事情後,回家的第二天早上,獨自爬到了院裡的樹上,然後再一個“不小心”,從上面摔了下來,這便有了現在的場景。
雖然提前做了心理準備,之前的內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可是三天前的那一摔,還是把左安安摔得夠嗆,身上的內傷也再度引發。
喝完藥,左安安將碗遞給丫環,小手朝溫穎毓一遞,委屈的悶聲道:“娘,我要蜜餞!”
瞧着她略顯蒼白、消瘦了不少的模樣,溫穎毓雖然生氣,卻也抵不過自己的心疼。
“哎呀,給你給你!你這丫頭啊,就是不讓人省心。虧得是你爹這兩日出門了,不然的話,我看你啊,何止是閉門思過,連房門都別想再邁出去一步了!”
左安安挑眉,捕捉到了剛纔溫穎毓話裡的信息。
“娘,你剛纔說,爹這兩天不在府裡?他去哪兒啦?做什麼去啦?”
要不是爲了瞞住左柏楊,她根本不會去爬樹摔傷自己,可現在溫穎毓卻說左柏楊不在府裡,左安安心頭一口老血堵着,上不得上,下不得下的,差點把自己給憋死。
溫穎毓知道她最近一直閉門思過,其他下人也不準給她傳遞消息,還以爲她是沒聽說,便點了點頭。
“是啊,你爹前兩日一大清早就出門了,說是有個老朋友約他談點兒生意!對方好像還有些來頭,他就急急忙忙的走了,我估摸着明後天就該回來了吧!”
左柏楊這一趟的確是走得急,所以都沒有來跟左安安說解了她的閉門令。
不過,這可不是左安安要知道的重點,她想知道的是,左柏楊爲什麼會這麼巧的,在這種時候,這麼急的出去何人談生意。
“這樣啊……那爹回來了,娘您記得通知我一聲,我好去跟爹道歉!”
左安安乖巧的拉着溫穎毓的手,撒嬌的說到。
她出門這麼些天,除了假扮成晴彩的那個小丫環外,這裡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實情。左家所有的人都以爲她是跟左柏楊吵架了,被罰閉門思過中,根本沒有人懷疑過府裡的她是不是真的。
而且,這期間溫穎毓也被左柏楊勒令不準來看左安安!左安安摔傷的事情,她也是後來琉瓔小築的人跑來央求她去請大夫才知道的。
當時,左柏楊已經走了。
這兩天,溫穎毓忙着照顧左安安,也沒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也就忘了告訴左安安,左柏楊人並不在府上。
左安安面上雲淡風輕的笑了,內心卻一片洶涌。
爲什麼那麼巧的,剛好是她回來的第二天一早呢?難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