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便傳開了消息,慎貝勒在狩獵大會上不慎墜馬,傷了腿,相府二小姐風陌紫守在病榻前不眠不休照顧了整整兩個月直至痊癒,京城都在傳頌風陌紫的善良美德。
皇上感念二人情深不棄,宣佈爲二人賜婚以錦上添花。至此,有情人終成眷屬。
風陌染正在給小兔子喂着蘿蔔,風陌紫一臉興奮地跑過來,甜甜地叫道,“姐姐!”自從那日狩獵大會之後,風陌紫對於她的態度便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風陌染也知道她這是感念自己幫了忙,便也無異議,只是應承着她。
“你怎麼來了?”
風陌紫揚了揚手中的紅帖,“我這是來與姐姐送喜帖了。本月初六,姐姐可是會來?”
風陌染笑着點點頭,“自然會來。”
“那姐夫可會來?”風陌紫拉了拉她的衣袖,狡黠地一笑。
風陌染一愣,勉強扯脣笑笑,“也許吧。他軍中事務繁忙你又不是不知。”說實話,她自從那日狩獵大會後已經很久不曾見過南宮暄了。她知道他這是在履行當日說的“互不干涉”的諾言,但是每每想及此,她的心裡都是悶悶的,頗有些不舒服。
“也是,姐夫總是忙碌。”風陌紫深表理解地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地問道,“姐姐,我能否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之前姐姐癡傻,如今怎麼又。。。”風陌紫一臉納悶地問道。她與風陌染也是從小長大,她的癡傻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但是如今的風陌染卻是聰慧靈動,哪有從前的一點影子?
風陌染眨眨眼,知道她必然會好奇這個問題,便拋出早已想好的答案,“當年我因爲一場高燒而變傻,入了這暄王府之後,暄王正好認識一神醫,便把我治好了。”
風陌紫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隨即捂着嘴呵呵地笑了起來,“姐姐,姐夫待你倒是真的好呢!”
“那你呢?慎貝勒如今對你好嗎?”風陌染皺眉有些擔憂地看向她。
“姐姐出的主意很是不錯,他不慎摔了腿,我便悉心照顧,他或許是被我感動了,對我的態度不似從前冷漠,反而溫柔了幾分。如今皇上賜了婚,他對我便更加重視了些。”風陌紫的臉上泛着點點嬌羞。
風陌染輕嘆一口氣,“我從前問你,你可會後悔,你說不悔。既然是你自己選擇的路,便無悔走下去。還有,感動維持不了多久,真正長久的還是感情。”
“紫兒明白。”風陌紫點點頭,心中滿是對未來的美好期冀。
到了初六這天,風陌染早早地打扮好,準備出門。
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去找南宮暄。誰知到了南宮暄的房間外卻是再也不敢邁動一步,風陌染站在門外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選擇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獨自一人去了喜宴。
貝勒府掛滿了喜氣洋洋的紅綢,賓客往來,甚是熱鬧。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看到站在門前滿臉笑意的相爺,風陌染笑着迎了上去,“父親。”
相爺看了看她的身後,並不見暄王,詫異地問道,“染兒,王爺呢?”
“他軍中事務繁忙,今天怕是來不了了。父親看到我不就可以了嗎?”風陌染撒嬌道。
相爺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頭,語重心長地說,“見到你怎麼不高興啊?只是我擔心你和王爺之間的感情罷了。上一次狩獵大會就不見你同他一起。”
風陌染垂下眸去,勉強扯脣安慰相爺道,“我與他相處得很好,父親不必擔憂。”
“那就好,那就好。進去吧!”相爺欣慰地笑了。
風陌染進去後找正在裝扮的風陌紫說了說話,便到大堂之中坐着了。大堂中,人羣熙攘,很是擁擠。
她坐在一處偏僻處,隨意倒了一杯茶水喝,看着裝飾華貴喜慶的大堂,不禁感慨,上一次看到這麼喜慶的裝扮還是自己成親的時候,距離現在也有一年多了。
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就像流水一般汨汨流走。
突然,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新人出來了!”
風陌染一喜,慌忙站起身來,卻是被吵鬧的人羣一擠,腳下一個不穩,向後邊仰去,誰知卻是意外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身後的大手輕輕扶住她的身子,她纔沒有倒在地面上。
她待勉強站穩後,感激地向身後望去,卻是空無一人。她微微蹙眉,轉過身去,鼻間縈繞着的是一股淡淡的檀香。這味道很熟悉,似是南宮暄身上的味道。
可是,他怎麼會來呢?他還在生她的氣。她自嘲地笑笑。否認了這個想法。
喜宴辦的很是盛大,不僅僅是皇室貴族,就連皇上也送來了賀禮。
風陌染勉強吃了些,便無聊地坐在位子上拿了些紅紙撕喜字玩。
“咦,姐姐,你怎麼是一人?姐夫呢?怎麼沒和你在一起?我剛纔還看到他了呢!”一身喜服滿臉幸福的風陌紫笑嘻嘻地湊過來,一臉驚詫地望着風陌染。
風陌染愣了愣,“嗯?南宮暄來過了嗎?”
“是啊,還向我們道賀了呢!我問他爲什麼沒和姐姐一起,他笑笑也不說話。”風陌紫認真地回答道。
“那他現在在哪裡?”風陌染站起身來,朝人羣望了一望,卻是根本沒看到南宮暄的身影。
風陌紫搖搖頭。
風陌染匆匆忙忙地趕回王府之中,徑直去了藏書閣,平日裡,南宮暄都會待在那裡看書,可是今日——
“王爺呢?”她着急地問道。
“軍營裡來了一個南霖國的使者,說有大事要稟報。王爺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心中涌起一陣濃濃的失落,風陌染緩緩垂了眸。那日她說的話的確過分了些,仔細想來,南宮暄幾次出手搭救自己,她卻是狠心說兩人毫無關係,他聽了的確是應該生氣的。她幾次想着和他道歉,卻總是張不開口。這次,他又不計前嫌地參加了喜宴。。。風陌染朝門口的侍衛和氣地笑笑,“那我進去等他回來。”她是下了決心要和他誠心道歉的。
這一等,便從下午等到了晚上。
點了一根蠟燭的藏書閣裡,風陌染正託着腮幫有些昏昏沉沉時,緊閉的房門卻是一下子被踢開,然後她便驚詫地看到幾個身穿盔甲的將士急急忙忙地揹着面無血色早已昏迷的南宮暄跑了進來。身邊,還跟着滿臉淚痕的關如月。
“怎。。。怎麼回事?”風陌染睜大了眼睛,看到南宮暄身上血流不止的傷口心裡不禁一凜,上面還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風陌染着急地想靠過去,卻是被關如月猛的推了一把,“你滾開!”她哭着吼向那幾個將士,“你們,你們快去叫太醫啊!”
太醫很快趕到,察看了一下南宮暄的傷勢,有些頗爲擔憂地嘆氣道,“王爺傷的不輕啊!恐怕不容易救治。。。”
關如月傷心地哭着,突然想起一事來,便問道,“那紅滴丸呢?紅滴丸會不會緩解一下暄哥哥的病情?”
太醫眼睛頓時一亮,“竟有紅滴丸?那可是千年的血蔘煉就的神藥啊!若是有了紅滴丸,王爺的傷勢不日便可痊癒!”
關如月擦了擦眼淚,指揮着那幾個將士,急急忙忙地吼道,“你們快去拿紅滴丸,我知道就放在第一層的櫥櫃裡。”
將士拿來一個小盒子,連忙打開,卻是空的。。。什麼也沒有。。。
“怎麼?怎麼會?怎麼沒有了呢?”關如月頓時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嚷道。“你們再找找,就是一顆像血滴子一樣的藥丸。這個世上僅此一粒,怎麼沒了呢?”
像血一樣的藥丸。。。站在一旁的風陌染聽到後身子猛的一震,那日南宮暄給自己吃的那枚紅色的藥丸便是紅滴丸嗎?世上只此一粒。。。她慌忙垂下頭去,心裡卻是被震撼得厲害。。。南宮暄爲了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沒了紅滴丸,關如月的情緒越發失控起來,對每個人都橫加指責,甚至是把風陌染趕出了門外。
門外颳着冷冽的寒風,風陌染一個人在門外站了許久。那時的她感受不到冷,她的心裡只有受了重傷的南宮暄。
恰巧,這時有一個將士從裡面走了出來,風陌染連忙迎了上去,着急地問道,“王爺醒了嗎?”
將士垂頭喪氣地搖搖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王爺爲什麼會受傷呢?”風陌染着急地問道。
“今日軍營裡突然來了一個南霖國的使者,說有大事要告知王爺,王爺便屏退了所有人只留那個使者。誰知,等我們再進去的時候,王爺就已經受傷了,而那個使者已經死了。。。”
“平日裡商討國事的時候,王爺都會屏退他人嗎?”
“沒有,今天卻是個例外。”
那他爲什麼要屏退衆人來會見這個使者呢?難道使者口中的“大事”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那如月姑娘爲何會和你們一起?”風陌染又問道。
“是王爺吩咐人去叫如月姑娘來軍中的。”
難道這個大事和關如月有關?
風陌染擺擺手,“你下去休息吧!”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後,風陌染也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夜越發地深了,已經到了二更天,風陌染卻依舊是在牀榻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不知道南宮暄的傷勢怎麼樣了。也不知道他醒來了沒。她的腦中來來回回盤桓的全是南宮暄,像是一個鋒利的鉤子一般緊緊地抓住她的心。
躊躇了一陣子,風陌染還是披上了外衣,推開房門,踏着月色小心翼翼地來到了藏書閣。
藏書閣前安安靜靜的,似乎沒有人一樣,她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便看到了在牀榻上躺着的南宮暄。一切都安安靜靜的。好像一點點呼吸都能聽到聲音一般。
關如月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藏書閣空空蕩蕩的,只有南宮暄一人。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邊。他還像幾個時辰之前一樣,昏迷不醒,整個人因爲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不已,讓人很是心疼。
她的心突然痛了一下。她抿了脣,伸出手去小心地放在他蒼白的面頰上,輕輕地撫摸着。很小心,很小心,像是對待這世上最爲珍貴的珍寶一般。
是不是很疼?傷口。。。是不是很疼?她看着流了很多血。傷口好像也很深。
她的一雙沉靜的浸滿了擔憂的眸子緊緊鎖在他俊美的臉上,漸漸地盈滿了淚水。
“南宮暄,快點醒來。好不好?”她輕聲呢喃着,小手一遍又一遍地撫摸着他冰涼的面頰。她還想和他道歉。。。告訴他,他們並不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恰在這時,南宮暄的睫毛動了動,突然醒了過來。而風陌染一驚,放在他面頰上的手還沒來得及縮回。。。
南宮暄稍微有些朦朧的眼睛淡淡地掃了一眼風陌染,面色不禁冷了幾分,他一把甩開她的手,冷冷地別過臉去,虛弱卻又毫無感情地說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風陌染眨眨眼,心裡一邊是爲他終於醒來而感到的高興,一邊又爲他眼中毫不掩飾的冷寒震了一震,她抿了脣,輕聲說道,“你受了傷。。。我。。。我擔心你。。。”她的臉微微泛着紅色,卻是因爲燭光昏暗而不易察覺。
ps:本來想多寫點的,結果手機沒電了。鬱悶ing。週末愉快哦!今天更新晚了,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