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的眼眸立刻緊眯。
眼神向下一掃,卻發現男人的手正緩慢的從上衣兜中掏出一個茶色的眼鏡。鏡框與平常的眼鏡毫無差別,鏡片上在暗光下卻明顯的晃出了兩個字:毒Q。
“代號,S1-02,罌粟小姐,我們晚上12點別墅後見嘍。”男人立刻猙獰一笑,眼中自然的閃過一抹邪惡無比的光華,而後緩慢的將眼鏡戴在了臉上。
罌粟一臉驚然,柺杖瞬間落地。
恍神間,那名爲“楚醫生”的男人卻已經錯過她身,再次走回了房間。
“呵呵,不好意思,就爲了一個眼鏡,竟然還要麻煩你家小姐幫忙尋找。”冷顏再次變回了溫和的面容,毒Q彷彿之前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悠然的對着陸管家微笑。
罌粟不禁渾身一顫,臉色瞬間煞白。
陸管家見罌粟有些不對,於是疑惑的眯了下眼眸。
“沒關係,還請楚醫生費心了,請您這回一定要好好的幫我家小姐看一看。”他十分客氣的說道,眼神也時不時擔憂的看向罌粟。
罌粟聽了心中頓時一緊。
毒Q見罌粟面色蒼白一片,心中不免暗笑,眼中幽光一閃,而後淡笑着對陸管家說道,“我看……今天還是算了吧!陸管家,罌粟小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我還是明天再過來好了!”說完,他對着陸管家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陸管家也看了下罌粟的方向,深深的望了一眼,而後憂然一嘆,也跟着離開了主臥室。
房間內頓時只剩下罌粟。
她立馬癱倒在了牀邊,手臂直顫抖。
毒Q。
這個人她早有耳聞,不光冷漠無情,還變態殘忍。在他的眼中恐怕就只有自己的研究,別的都不會放在心上,甚至是一個人的命。
而這並非誇大其詞。她曾經聽說,這個男人爲了研究無端端便將一個好好的人給弄成了瘋子,最後還成了植物人,而他在組織內最令人噁心的便是他的愛好。這人喜歡屍體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甚至是整天面對着冰冷的屍身都不會厭煩,嘔吐。罌粟從來沒見過這樣噁心又可怕的男人!
而這樣的人,沒想到這些天他一直就在她的身邊,這想想都讓罌粟覺得恐怖!而他剛剛的話也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心間。
罌粟回想的眼眸木然發直。
呵!
終於……
“該來的還是要來了嗎?”她眼眸無助的望着窗外,臉上驟然劃過抹暗沉。
“你在想什麼呢?”突然間,一雙溫暖的大手從身後暖暖的將罌粟整個包圍。
罌粟猛然一驚,回身,眼眸擡起,有些詫異。
是冷梟。
“你不是說今天不回來了?”眸光突然轉冷,罌粟面無表情的說道。
她看着冷梟,眼前男人此刻一身筆挺的西裝,一臉的意氣風發,雖然有些許的疲憊卻全然沒有一絲的狼狽。
罌粟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她在冷家日漸憔悴,可某些人卻是在外風流倜儻,美人在懷,無邊暢快。
這到底是爲哪般?
“你現在是想跟我吵架嗎?”男人的面色也驟然沉下。
他知道這些天的所作所爲一定會讓罌粟難受,但是……
“我沒有理由跟你吵架,也不敢!”見冷梟面色沉下,罌粟淡然的說道。
自從兩人上次不愉快的做完那檔子事情分開以後,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冷梟。他就那麼消失了整整五天。冷家一片淒涼,冷家外即便春暖花開,她的心也徹底的……死了!
被冷梟徹底的踐踏個粉碎。
“你就偏要這樣子面對我嗎?難道未來的所有日子,你都要冷着臉跟我過生活?”冷梟暮然說道。
他這幾天在外面其實也不好過!
表面的風光,不過是在掩飾內心的恐慌。看着罌粟一天天的改變,冷漠,冷梟心痛欲絕,更是不知道要怎樣面對,而公司那邊又事情繁多,鍾家頻頻欲動,暗黑也逐漸的步上臺面,如果不是事情愈加的嚴重,霍東斪也不會消失這麼久。
冷梟心中早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鍾氏與暗黑聯手!
所以他也必須要做第二手打算,可是……即便過了五天,他依舊無法抉擇。只因爲眼前冷漠的女人。
“我相信我們是不會有未來的!”聽冷梟說那兩個字,罌粟突然就覺得好笑。
她冷冷的擡眼看着冷梟,說道,“我聽說冷總已經在籌劃着,想要拉攏皇甫家,與皇甫瑤聯姻了,既然這樣我們何不好聚好散?免得未來的冷夫人見了我會覺得不自在!”
她淡漠的擡眸看着冷梟,眼眸中全然的一片冷漠。
冷梟看着罌粟,眸色突然沉下。
“你是聽誰說的?”他沉着聲問。紫眸微眯。
罌粟不禁自嘲的笑了下,掙脫了冷梟的懷抱,“這種事情還需要別人去說嗎?電視媒體都在報道,想不知道……都難!”
話落,她緩慢的轉過了身軀,不再去看冷梟。
冷梟的表情瞬間一僵。
痛色在他冷峻的容顏上一閃而逝。
大手伸出,本想再次將罌粟攬入懷中,告訴她他真正的決定,但是卻在碰觸之前,不自然的落下。
“有些事情,不要只顧着看表面,緋聞嗎?有真有假,你自己會判斷!”說完,他背過了身軀,迅速的跨步離開了臥室。
罌粟的嘴角不自禁的露出抹苦澀的微笑。
“是啊!所有的事情都要由我自己來判斷……”不管是緋聞的真假,世界的虛實,還是……離開與否!
……
一會後,冷家書房。
冷梟站在落地窗邊,看着已然沉下的天色,吞雲吐霧。
陸管家走進來看到的,便是一臉愁然的冷梟。
“已經準備好了嗎?”回頭見是陸管家,冷梟問道。
陸管家掩了掩眸底的擔憂,面無表情
道,“已經好了,先生,兩份都在這裡,請您過目。”
伸手將兩張卡片拿出,陸管家遞到了冷梟的面前。
冷梟伸手拿起了兩張卡片,紫眸深思,劃過深沉的幽光。
只見那兩張卡片上面一張寫着“摯愛萬年”,而另一張,只寫了“贈予……”,卻都沒有落款。
冷梟猶豫了半天,而後放下了兩張卡片,從身後的抽屜中拿出了兩個絨盒。同時打開。
兩個同樣璀璨無比的鑽戒同時映入眼簾。
一個盒內有“伊麗莎白”的字樣,而另一個則什麼都沒有,裡面只是躺着一個在普通不過的戒指。
冷梟看着那款“伊麗莎白”眸色頓然間深沉。
“陸叔,你說……仇恨這個東西可不可以被時間淡化?”他幽幽的問道。
陸管家心中一驚,而後謹慎的回答,“人各有不同,但是我相信,時間,是可以改變一切的先生!”
“那傷害呢?是否也會隨時間淡化?”冷梟再問。
陸管家木然擡頭。一雙略顯老態的雙眸定定的望着冷梟,眸底閃過一抹欣然。
“先生,您的意思是……”陸管家嘴角不自禁的露出抹淡笑。
冷梟微微沉默了一下,而後嘆息。
“罷了!我只是覺得冷家應該有所改變!”說完,他煩躁的順手便將那張寫了“贈予……”的卡片放入了普通的鑽戒盒子中,然後關閉了盒子,遞給了陸管家。
“三天後,如果那邊來了訊號,你就立馬幫我送出去!知道了嗎?”淡然的吩咐了一句,而後冷梟緊緊的握住了“伊麗莎白”的盒子。
陸管家心中一喜,立即答了句“是”便退出了書房。
而冷梟則站在窗前,看着那張寫有“摯愛萬年”的卡片出了神……
晚飯很快準備妥當,由於冷梟今天回家,所以罌粟必須下樓吃飯。
小睡了一下,整理了自己的思緒,在雲暖叫了她吃飯之後,罌粟冷淡的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已經是晚上6點整。
還有6個小時了嗎?
她悵然一笑。
隨便披了件披肩,便走下了樓梯。
初春的A市還算暖,但是也不是很暖。一早一晚的依舊有些冷。罌粟最近吐得厲害,腿也有些疼,下樓時候難免被絆到。
“啊……”
她輕叫了一聲,本以爲會狼狽的滾下樓梯,一隻大手卻適時的伸到了她的面前。
“腿不好爲什麼不叫傭人陪?”冷梟面色冷着,有些陰沉道。
罌粟看了他一眼,本想要推開,不用冷梟扶,男人卻大手一收,立刻將罌粟拉進了自己的懷中,“別忘了,這副身體現在也有我的一半,我可不想它上面因爲摔傷而留下任何的瑕疵。”男人眯眼的說道。
罌粟頓時憤恨的擡眸,“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傷害自己!也不會再讓自己受傷。”她一語雙關道。
小手一掙,便想要離開冷梟的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