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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然於兄

躊躇在大廳門口,歡喜思考着以什麼樣的身份正大光明的進去,轉了幾圈,他驚疑了聲,“平常大廳外都有好幾個姐姐守在門口,今日怎麼不見一個,莫非也跟那個神秘的麻煩人有關?不管了,今天,小爺我是瞧定了。”

等了會,無人的大廳外嫋嫋走來一名看着眼熟的女子,手中捧着一盒棋子,面容有些難看。歡喜雙眼大亮,故裝關懷過去詢問,“小符姐姐生病了,臉色如此難看,要不休息下。”

女子擡眼瞅了一眼歡喜,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沒有想到那個本該是被鎖在房中的少年,猜測着可能是新加入追風堂的少女,否則有經驗的姐妹哪裡還敢趁‘那人’在此逗留在大廳外。

小符鬼腦筋動了下,連忙堆起虛弱的笑容,“還是妹妹看的真切,昨晚受了涼頭暈目眩的,可堂主的交代又不能不做。”小符可伶的看了下手上的棋盒。

歡喜聰明的反應過來,忙不迭時的強過小符手中的棋盒,熱心的說,“堂主要對弈是吧,小符姐姐,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棋的事就交給我。”

“啊。”小符反而被歡喜的熱情弄得有些心虛,她愧疚起來好心警告,“你聽着,送完棋後趕緊出來,千萬不要久留在內,不然你就倒黴了。”

歡喜恩恩的點着頭,只想着這麼容易就混進去了,哪裡還在意小符的警告。

恭恭敬敬的捧着棋盒進入大廳,歡喜目不斜視的走到大廳中央,那裡擺了一張檀木桌,桌上的方形棋盤準備妥當,左右兩邊各坐着一人,一邊是穿着鵝黃衣衫的少女,追風堂堂主何千禧,一邊是衣飾花樣繁多,款式層疊華麗,環佩叮噹的男子。

歡喜撇撇嘴,鄙視了下男子的騷包裝,好端端的一個大男人,穿的跟女人一樣胡裡花俏。

歡喜送上棋盒,趁那兩個人專注於分歸黑白棋子時,他小心的退到千禧旁偷偷的打量着男子,身材健碩,五官深邃鮮明,茶色的瞳孔帶着異域的邪魅,披散的長髮間,掛了幾圈古老的銀飾。

歡喜眨了眨眼,十分確定此人不屬於中原,難怪衣着裝扮有別於他們。

“老規矩,先讓你三步。”這時候千禧開口。

男子繃着異域的俊容,整理好黑棋,溜出一口地道的中原話,“勝之不武。”

“你確定今天能贏我嗎。”

“何以不行。”

“可別說我們中原人欺負你這個不懂棋藝的外鄉人。”千禧不給任何面子,挑釁道。

“我可以把你的挑釁當做另一種報復嗎。”男子掛上邪魅的笑容,很有成就感的體驗着在外天不怕地不怕的追風堂,見他如見猛獸,個個嚇得沒影沒蹤。

站在千禧後的歡喜感覺氣氛有些劍拔弩張,特別是千禧,握在她手中的白棋稍加一層功力,大有化塵而去的下場。

千禧忍了忍,放下手中的棋子,頓時失去了對弈的興致,“幾天前,我聽說陸堂主的牀上死了一名女子,七孔流血,死狀悽慘。陸堂主在我們中原也有二十多年,就算看不上我們中原的姑娘,又何必辣手摧花。”

男子不惱,故回憶道,“是有此事,那女子自持美貌,賣弄,不等我拒絕,不小心碰到了我身上的毒,無辜被毒死了。”

“這也難怪。”千禧慢慢的走到男子身邊,彼此間的距離甚有保持,她嘲弄道,“陸堂主英偉俊朗,氣概十足,又有幾個女人不被你折服,可惜,陸堂主天生生厭女人,無論是哪個,近了你的身,就等同於進了閻王殿,愛情之毒名副其實。”

男子沉默了會,目光不由對上前面聽得很是糊塗的歡喜,茶色的瞳仁帶了點惡趣味,他起身靠近歡喜,“追風堂何時來了如此清秀的姑娘,看樣子,也並非所有女子都退我三避。“

歡喜歪了歪頭,鼻尖隨着男子的靠近飄來一股異香,清冽誘人,他恍惚了下,趕緊裝成丫鬟般羞澀的垂下頭,不敢正視男子。

男子身後的千禧看出男子的意圖,冷哼一聲,”你今天是來找我對弈,還是想染指我追風堂的人。“

想要輕佻觸摸歡喜的手,在千禧的一句話下,懨懨的收回,男子頓顯無趣,雙手負背轉身對千禧道:“聽說,你那位‘辰哥哥’回來了。”

千禧想了半刻,危險的眯起雙眼,“陸堂主今日來此,可不是爲了與我對弈這麼簡單吧,有話不妨挑明瞭說。”

男子也不想多費脣舌,迴歸主題,一改方纔的輕浮昂首認真道,“黎文對你遲遲沒有行動很是不滿,如果再不利用你手上的人質引出楚沐年,此事就交有我們無醫堂全權負責。”

千禧與男子的談話不歡而終,歡喜見男子闊步離開纔敢擡頭,這一擡面前瞬間出現一人,他驚嚇般退後一步。

遠還在半仗的千禧,輕輕一晃就站在了歡喜面前,她頗是煩悶的看着歡喜,“辰哥哥說的沒錯,你就跟小泥鰍一樣,鎖都鎖不住。”

歡喜嘴角抽搐了下,小泥鰍,這個比喻一點都不可愛,“你怎麼能認出我。”

千禧抖了下歡喜身上的長裙,打量了下歡喜的女裝,嘖嘖有聲的評頭一番,“若不是你對滿天的香味沒有任何反常的現象,我估計真要把你誤會成一位憑空冒出的小丫頭了。”

“香味?”她指的是男人身上帶出的香味嗎?歡喜不解的看着千禧,“香味有什麼不妥嗎?還有,剛纔那個看起來很囂張的男人是誰?”

千禧轉身坐了下來,細細的爲歡喜解釋:“他是無醫堂堂主陸滿天,也是我們四堂之中手段最爲無情的分堂,他們善用千毒,每一種毒都可讓天下神醫焦頭爛額的忙上好幾年,而陸滿天出生異域,他的毒幾乎是中原從所未聞,稀奇古怪的致命利器。就如他身上的香味,女子聞之,不出半個時辰,頭痛欲裂,癲狂三日,若是碰到他,必死無疑。剛纔,你一直站在這裡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必定是男人了,住在我們追風堂的男人,也就你一個。”

歡喜恍然明白了什麼,“他的香味只對女人起作用,你們追風堂恰恰全是女人,難怪她們不敢靠近這裡了。”歡喜想了想,好像又有些地方不對勁,他大驚失色的指着千禧問道,“你不也是女人嗎,爲什麼沒事,難道你跟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