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姚遠竟然是這樣一個女人?”一個驚疑的聲音。
“當然是真的。你沒注意到晚自習結束時, 有個男人來接過她嗎……每次都故意等人差不多都走了才走出去……那男的,開了一輛黑色的奧迪。聽說很有錢的唉!” 一個鄙視外加無限篤定的聲音。
“這世界,女人也真是太容易變質了!”一個感嘆的聲音。
“不會吧!姚老師不是這樣的人!你一定是搞錯了!”一個不肯苟同的聲音。
“你還別不信, 我可是聽人家說得明明白白的。喏, 就是那個章雯靖, 很漂亮的那個, 姚遠給她介紹保險的那個!她是姚遠老公的高中同學, 這你們都是知道的!我兒子的保險就是在她手上買的。對了,王老師,你家小甜甜的保險也是她手上買的吧!就是她!就是她親口跟我說的!”鄙視外加篤定的聲音在聽見質疑後變得激昂起來, 忽然又義憤填膺,“你說, 拋棄自己老公傍大款也就算了, 她還連女兒也不要了。這幾天, 你看她去接女兒了嗎?以前,一下班趕緊走了。這陣子, 老在學校裡磨蹭!
“真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看着那樣的一個人,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個無限惋惜的聲音。
“是啊!那麼好的老公,那麼好的家庭,怎麼捨得!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另一個沉重嘆息的聲音。
“只要想得到, 沒有做不到呀!”有人總結陳詞。
姚遠站在門外, 手放在門把手上, 在想, 進還是不進。昨天, 王老師跟她要一個課件。姚遠本想用郵箱或□□發給她的,結果因爲太大了, 自己又對電腦不是很懂,所謂的壓縮之類不太會,所以用U盤拷了給王老師拿過來。誰曾想,會在門外聽到這麼勁爆的對話。
進去?他們難堪,自己也難堪。不進去,只有自己難堪。進去了,難道對他們說,我沒有拋棄老公,沒有傍大款,沒有拋棄孩子?首先,自己確實和肖子凱離婚了,其次,現在也的的確確和蕭正儒在一起,還有,這幾天真的沒去接團團。
姚遠上課的時候很幽默,比如她會自我表演一番後,笑着對學生說,現在知道什麼是“黃婆賣瓜,自買自誇”了麼?就是我剛纔這樣的。現在,她真有一種慾望,想大聲喊:“知道什麼是“百口莫辯”了嗎?就是我現在這樣的!”
不解釋,屎盆子就直接扣自己腦袋上了。可是,解釋了,在別人眼裡就是欲蓋彌彰,只會愈描愈黑。罷了,罷了,只能安慰自己清者自清。
姚遠退開來,回到自己辦公室,打了個電話給王老師,告訴她課件拷下來了,待會兒給她送過去。
中午,去食堂吃飯,有坐在一桌竊竊私語的,看見姚遠走進去,面對着門口坐的朝大家努努嘴,衆人立馬停止了議論,開始談起了新話題。吃完飯後,上操場做每日的必修課飯後百步走,正湊在一堆熱烈談論某問題的衆人看見姚遠來了,立刻作鳥獸散。而一直走在旁邊的姜琪也欲言又止,似乎想問什麼,又開不了口。
姚遠暗自感嘆,沒想到原來大家的八卦精神都挺足的,自己也居然榮幸的登上了緋聞女王的寶座。
晚上回到家,想到白天大家的種種表現,心裡一陣煩悶。說自己拋棄丈夫傍大款,有氣,但還不至於苦悶。在這件事情上,姚遠自認爲沒對不起什麼人,也沒礙着別人什麼事,無需愧疚。既然如此,只有牢記但丁他老人家的話,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可是,團團,團團這事,自己該怎麼解決?
前幾天,肖子凱放學後接走了團團,表示想讓女兒在他那兒住一段時間。當初兩人是對這一問題達成過協議的,即讓團團輪流跟兩人一段時間,看女兒適合跟誰,因此,對於肖子凱的要求,姚遠沒辦法表示反對。
現在,姚遠是萬分懊惱,懊惱當初不該給團團報那麼多興趣班。這段時間,肖子凱單位的下班時間調整爲下午五點半,在幼兒園吃晚飯,團團的正常放學時間是五點鐘,本來,他根本就沒時間接團團放學。可是,興趣班要六點半才放學!
想着當初自己只是想到自己的工作需要,而平白給肖子凱造就了此種便利,姚遠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幾天蕭正儒又出差去了,女兒又不在,她根本就提不起興趣給自己準備晚飯,下班後經常磨磨蹭蹭地看看班裡還有什麼事,不會象以前一樣趕着下班去買菜。
幼兒園放學時,姚遠偷偷的觀察過了。有興趣班的時候,團團是肖子凱親自接的。沒興趣班的時候,團團是和小劉琦一起被劉志軍的家人接走的。
一個人躺在牀上思前想後,覺得絕對不能再這麼下去了。無論如何,一定要徹徹底底地把女兒的撫養權給爭取過來,這樣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可問題時,肖子凱也是絕不會放棄女兒的撫養權的。怎麼辦呢?
第二天,姚遠請了徐燕喝茶。在姚遠和肖子凱的問題上,有過相同傷痛的徐燕是很同情姚遠的。失去了丈夫,可不能再失去女兒,同爲媽媽,徐燕深知女兒對媽媽的重要性。因此,她爽快的答應了會說服劉志軍,也不會再讓自己家人幫肖子凱接孩子。
蕭正儒不在,許若妍又出門了,她沒人可以商量,也不想給他們打電話訴苦,那樣,只會給大家都增加負擔。而且,這次她也決定就憑自己的智慧把女兒贏回來。昨晚,姚遠對形勢做了精確的分析後,得出一條結論,那就是,只要放學後沒人幫肖子凱接團團,他的後路就斷了一半。
首先,爲了孩子的教育問題,他不可能再把團團送回鄉下,而且那樣自己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其次,他自己不可能每天親自接孩子,他單位裡管得嚴,偶爾走走人還行,多了,肯定不成。再其次,讓肖爸爸肖媽媽來接送孩子?沒有可能,憑着兩位老人家對餘思箐的恨意,肖子凱短期內應該不敢冒着讓他們與餘思箐打照面的危險而讓兩位老人家過來。
剩下的最後一種可能,那就是餘思箐幫他接孩子,很顯然,這也不現實,餘思箐自己要看店,更更重要的是,有限的幾次接觸,姚遠就看出來了,那個女人不喜歡孩子。即使是當着肖子凱的面,她也沒對團團表示過好感。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狠下心來忍受一段母子分離的日子,只怕從此後要長時間忍受骨肉分離的痛楚。爲了以後,只有忍忍了。也就是說,目前最合理的做法就是放任女兒不管,直至那小淘氣包折騰到肖子凱主動投降爲止。姚遠暗自祈禱,希望團團能發揮她無敵的魅力。
當然,她也反覆考慮過,最壞的結果無非是不能讓肖子凱知難而退,那麼,只有鬧上法庭。可是,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惟一的出路就是上法庭。她找律師諮詢過,知道上法庭,自己的勝算應該比肖子凱大,畢竟是他有錯在先,而且團團還小,法官肯定會考慮這些因素。只是實在不想弄得兩人在那種地方兵戎相見,如果萬不得已要孩子上庭的話,還會給她幼小的心靈造成傷害。
其實,想到這兒的時候,姚遠自己也有點心寒。原來,自己也是個詭計多端的女人,竟然會費盡心機去算計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