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怎麼會去北京?
晨光下,馬路上人來車往,李星的車在離雲水酒店還有五百米遠的時候就被攔了下來。
“先生,前面不能進了。”攔路的交警彎下腰告知他。
李星眼黯了黯,聽說雲水酒店被包場,而且還駐了士兵和交警,戒備森嚴,沒想到真是真的。
“爸……”李小覺看着自己爸爸的神色,不由的有些擔憂。
李星迴過神,摸了摸他的頭,眼神堅定,不管如何,他一定要見她一面,不爲別的,就爲這些年來,她對小覺的好。
“小覺,給你樑阿姨打電話。”
李小覺點點頭,接過他爸的手機撥通了樑泊的電話。
……
在專人的帶領下,父子倆越過警戒線,終於進入了雲水酒店範圍內,看着眼前這幢氣勢宏偉驚人的奢華建築,李星拉着李小覺的手不自覺的握緊,雲水酒店的反光玻璃在耀眼的晨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芒,李星從來不知道早晨的陽光原來是如此的刺眼。
“李先生,請坐。”大堂經理引領他們在大堂沙發上坐了下來。
李小覺微張着嘴,驚歎的左右顧盼,這裡真的好漂亮,就如同書上說的宮殿一樣,金碧輝煌,氣派極了。
“爸……樑阿姨怎麼會住在這裡?”李小覺不解的問出他的疑問。
李星嘴角泛起苦澀,這個問題他要如何告訴小覺,告訴他,他的樑阿姨不再是他的那個樑阿姨?
電梯門開了,大堂經理親自站在電梯充當門僮,看着樑泊,他很恭敬的上前彙報。
“樑小姐,您的客人已經到了。”
對朝她彎腰行禮的經理,樑泊心裡有些不適,但她也知道,這並非她可以改變的,她能做的只能是微微欠身還禮:“謝謝!”
大堂經理的腰彎的更下了,恨不得身體都貼着地面了,誠惶誠恐的道:“不敢,樑小姐!”
樑泊眉微蹙,卻並未再說些什麼,只是朝他點點頭後,才往沙發走去。
大堂經理直到樑泊走遠,才慢慢的直起腰,暗拭了一把虛汗,開玩笑,就算這位樑小姐還不是安夫人,但就憑她是安家兩位小少爺的生身母親,就足夠讓她呼風喚雨,他哪敢受她一句謝謝。
“小覺。”
樑泊看着坐在沙發裡的小覺,輕聲叫道。
李小覺回頭,高興的衝了過來抱着她:“樑阿姨。”
“小覺……”李星的喝斥聲,在看到樑泊眼裡的溫和後頓時卡在了喉嚨口。
樑泊溫和的摸了摸小覺的頭,拉着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關心的問道:“吃過早餐了沒有?”
李小覺點點頭:“吃過了。”
樑泊擡頭看着坐在對面的李星,微微一笑:“李先生,早。”
李星眼神黯了黯,笑道:“小……樑小姐。”
樑泊對於李星的疏離並不以爲意,轉回頭看着小覺,輕聲道:“小覺,樑阿姨要走了,以後你要聽你爸爸的話,好好學習。”
李小覺急了:“樑阿姨,你爲什麼要走,你要去哪裡?”樑阿姨走了,他該怎麼辦,他還等着樑阿姨做他的新媽媽呢!
“樑阿姨要去照顧樑阿姨的孩子。”
“什麼?”李小覺瞪大眼,傻愣愣的看着她:“樑……樑阿姨的孩子?”樑阿姨什麼時候有了孩子了?
樑泊摸了摸他的頭:“是啊,樑阿姨也有孩子,只是他們自從出生後就離開了樑阿姨,現在他們回到了樑阿姨的身邊了。”
李星垂下眼,遮住眼裡的自嘲,從前,他或多或少的都有一股傲然,心裡始終疑問於她爲何看不上他。
現在,他才明白,她,是真的看不上他。
他的華星超市,他的房子,他的車,甚至他這個人對她而言,真的什麼都不是。
李小覺被突如其來的消息震懵了,愣愣的看着樑泊,眼睛慢慢的紅了,眼底有着受傷和失落。
樑阿姨有自己了的孩子,難怪她不肯當他的媽媽。
他猛地推開樑泊的手,跑了出去。
“小覺,你給我站住,你的禮貌,你的家教呢?”李星一驚,繼而一怒,嚴厲喝聲。
李小覺跑了兩步,不敢再跑,卻倔強的用背對着他們,不肯回頭。
李星歉然的看向樑泊:“對不起,樑……小樑,小覺他……”只是有了希望,纔會失望。
樑泊苦澀的道:“李先生,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不該讓小覺有了希望,對不起。”她因爲思念兒子,才那樣輕易的就接受了小覺,把她的思念和愛都傾注在小覺身上,活在自己給自己的自我安慰和虛幻裡,纔會讓小覺有了希望。
是她自私了。
李星搖了搖頭:“不,小樑,你別這樣想,你沒有欠小覺,更沒有欠我,你對小覺的愛讓他走出了他媽媽逝去的陰影裡,我真的很感謝你,小覺也是。”
樑泊擡眸,看着李星眼底的真誠和感激,心裡有些暖流,這三年來,她溫暖了小覺,小覺又何嘗不是溫暖了她,她也很感謝。
“什麼時候走?”李星故作輕鬆的問道。
“等一下就走。”
李星點點頭,站起身,遲疑了一下,他還是朝她伸出手:“不用擔心小覺,他會明白的,一路珍重。”
樑泊眼睛微溼,站起身,伸出手:“謝謝。”
李星深吸一口氣,越過她,走向李小覺,低頭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李小覺回頭看着她,眼睛紅腫,顯然哭過了。
樑泊走上前,慢慢的蹲了下去,握着小覺的手,眼底有些悵然,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小覺,人生是自己的,很多人和事,只是過客,而非終點,有一天你會明白,樑阿姨之於你,其實並不重要,在你往後的人生裡,會有很多很多的精彩在等着你。”
李小覺抿緊嘴,不吭聲。
樑泊伸出手,溫柔的抱着他:“樑阿姨期待有一天能再與小覺相見,我相信,那時候的小覺一定會是個優秀出色的男子漢。”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李小覺問的很認真。
樑泊微微一愣,點點頭:“會的。”生命由太多的無常組成,也許有一天,命運會讓她和小覺相遇。
“那……拉勾。”李小覺伸出手,鄭重其事的籤誓約。
“那小覺要答應我,要做懂事的兒子,優秀的學生好嗎?”
李小覺鄭重的點點頭:“我一定會做到。”
樑泊笑着蓋上了他的手指:“我相信你!”
站起身,看着朝她揮手遠去的身影,樑泊臉上的笑容散開,離別不言愁,可是心中卻無法抑制的生出惆悵。
“媽。”
“母親。”
樑泊回頭,微微一驚,他們什麼時候來的?
目光從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臉上掠過,樑泊不懂,這世間令人驚豔的美好和令人驚懼的殘暴怎麼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眼前的男人,穿上西裝令人驚豔,甚至讓女人都相形見絀,黯然失色。
風度、氣度、氣勢,君臨天下,誰與爭鋒。
冷灰色的襯衫、領帶,黑西裝,筆挺,尊貴、優雅、精緻、挺拔、莊重、成熟、穩重、大氣、紳士……無不闡述着完美一詞的釋義。
頂着一張絕世禍水人皮,衣冠楚楚下卻是一顆冷血無情的心。
這樣的男人,是魔鬼,是妖孽,不應該存在於人間的。
至少,她對這個有着一張完美人皮的男人是驚懼的,如果可以,她只希望逃的遠遠的,永遠不與這個男人有任何的關係。
可是世事就是無常,這樣令她驚悚的男人竟然與她有着無法改變的關係,他是小陽小昭的父親,而她,是小陽小昭的母親。
這一點,她可以無視,做夢都想極力抹去,可是——她阻止不了旁人的眼光,改變不了他人的想法。
縱然她和他劃清了界限,可在世人眼裡,她卻劃不清這道界限,因爲有小陽小昭的存在。
“安先生,早!”樑泊朝他點頭道早,平靜卻疏離。
安少漆黑的眸子閃爍着流光,深邃而神秘,脣角微揚,勾了個淺淡卻美麗魔魅的弧度,有一種驚天動地的魅惑,如妖如魔卻又如仙,攪魂,迷魄,攝心,讓人甘願爲他做牛做馬,俯首稱臣!
看着這樣的絕色,樑泊很平靜,她只是心裡有些意外,因爲她對他禮貌以待,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男人也會對她禮貌。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比起怒目以待,驚懼誠惶,這樣表面的禮貌更適合他們。
安少看着她臉上除了微微有些意外之色什麼都沒有,眸光微閃,面容察不可覺的微微一沉,隨着他情緒的變化,他周身也散發着肆意懾人的冷氣。
樑泊沒有察覺到,事實上,她的注意力已經全部在身穿英倫風格的修身小西裝的二少身上。
貼身的剪裁,正統中若隱若無的又流露出叛逆味道,原本服貼的髮尾有些凌亂,不同於大少身上那一襲正統的白襯衫、黑色蝴蝶結和經典的黑。
二少裡面穿的是和外套同色系的襯衫,沒有戴領結,襯衫敞開着,露出白皙的皮膚,再配上清秀的面容,令人眼前一亮,陰柔而魅惑卻時尚的有如閃光燈下的小明星。
而大少比起二少的穿着,顯的有些中規中矩,卻無不蔓延着一種不動聲色的優雅和內斂。
樑泊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二少穿上了量身定製的衣服和大少站在一起,她眼裡有着驚豔且油然而生的自豪。
這樣小的孩子,舉手投足間,都隱隱流淌着讓人不敢逼視的氣質,高貴而紳士。
儘管……儘管這樣的他們讓她心裡不禁有些驚疑,驚疑於再過個十年、二十年,他們會不會變成他們的父親那樣,衣冠楚楚風度翩翩有外表下卻有一顆冷血無情的心……
“媽,我很帥是不是?”二少看着她驚疑,以爲她是面對安玦琝怯場,不動聲色的上前牽起她的手,笑的天真無邪。
樑泊回神,微笑散開來,看着眼前出色的兒子,心裡的驚疑散開來,被爲人母的驕傲取代。
他們是她的兒子,她會盡她最大的努力教導他們,讓他們擁有心。
大少冷冷地斜視了一眼在那裡扮天真無邪的二少,胸口傳來一陣陣的抽痛,弟弟那幾記拳頭可是用了全力,他胸口怕不是已經淤青了。
母親又不是他一個人的,憑什麼不允許他靠近,他一個人霸佔?
瞥着二少牽着她的手獨佔的動作,大少眼裡閃過陰冷,他以爲用武力震懾他,他就認輸了?
他承認他比他有天賦,可那又如何,他們還有的是機會和時間,他就不信,他勝不過他。
樑泊沒有看見兩個兒子之間的小動作,安少卻一直留意着他們三人細微的臉部表情,眸光微閃,深沉的眸子裡有些意外。
這個女人除了驚懼他,就是無視他,驚懼他的人很多,無論男女老少,可是能真正做到無視他不受影響的人,她還是第一人!
周齊站在大門口,雙拳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他想衝上前把樑小泊拉到自己身邊,她怎麼可以站在與安玦琝同一片空氣裡?
她怎麼能那樣淺笑兮然溫柔無比的看着那兩個孩子?
彷彿——他們就是一家人!
這樣的念頭,這樣的畫面刺痛了他的眼,刺痛了他的心。
“樑、小、泊。”無盡壓抑的呼喚聲從周齊嘴裡擠出。
樑泊回頭,看着周齊,神情微惘,卻很快平靜下來,微微一笑:“周齊。”
二少看着周齊,臉上的笑瞬間消失,冷冷的看着他朝他們走來。
安少雲淡風輕的目光掃過周齊,淡淡出聲:“周組長,本少行程有變,想必周組長已經收到了安貳發給你的行程安排了。”
周齊看着牽着樑泊與二少牽在一起的手,覺得很刺眼,他忍不住上前,伸手拽住了她往自己懷裡一帶。
這下,不只是二少眼神遽然生變,就連大少面容也陰沉了下來。
樑泊不希望小陽和小昭和周齊打起來,連忙回頭看着他們安撫道:“我沒事。”
她今天穿着七分牛仔褲,上身穿了一件短袖t恤,被周齊惱怒下不分輕重的一拽,白皙的手臂上,立時出現紅痕,看起來有些沭目。
“放開她。”大少、二少這次再次展現了雙胞胎該有的默契,眼裡生出風暴,蓄勢待發。
安少的目光似是不經意的在她染上紅痕的手臂上掠過,深邃的眼神微微的一閃,眼風一掃身後,臉上的神情卻不濃不淡。
只是片刻間的功夫,安壹突然一動,一股凌厲的殺氣就朝周齊迎面而去,他一擡眼,就看見安壹的拳頭照着自己面門打了過來,眼看已經避不開了,他只好飛快的把樑泊推開,再伸手來擋這一拳,砰的一聲,整個人倒退了一米,感覺有些腥,知道是出血了,單手往地上撐了一把,縱身而起,雙拳向前一掃,就衝安壹直奔而來。
“安壹,退下。”安少淡淡的聲音響起的同時,安壹果真退了下去。
周齊打出的拳沒得落處,恨恨的收回手,舔了舔嘴角破皮的地方,心裡卻是震驚的:“安壹能稱之爲一,果真不凡。”這一拳剛纔就算沒有樑小泊,他也很難避開,速度太快,力道太狠。
“頭……你沒事吧?”他身後跟隨的兩人神情大變,疾速奔上前,戒備的看着安壹,頭的身手他們都清楚,可是卻被這個男人擊中了。
安壹面無表情的拱了拱手:“周組長好身手。”他這一拳剛纔出盡了全力,周齊只是倒退了一米,而沒有趴下,足見他的防禦功夫到了家,如果他和他交手,恐怕一時半會還真的很難分勝負。
周齊冷眼看向安玦琝,剛纔……是安玦琝發命令攻擊的?爲什麼?
“周組長,我們啓程時間到了。”安叄上前,平靜的出聲。
周齊深深的看了一眼安玦琝,回頭看向樑泊,沉聲問道:“你這個笨女人,你知不知道,他們下一程是北京?”安玦琝突然改變行程,不回英國而轉去北京,爲的是什麼?
再加上剛剛安壹出手,他的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安玦琝,怕不是……對樑小泊有了企圖。
可是,他又很難說服自己,畢竟這人是安玦琝,這種念頭連他自己都驚悚萬分。
北京?
樑泊怔住了,腦子有片刻的空白,北京?不是去英國嗎?怎麼會去北京?方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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