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個壞心眼的痞子狠狠揍了一頓,又跳下來跟她一起找。他那麼英俊那麼正義凜然,就像童話故事裡的王子。
可她卻又驚又怕,渾身顫抖。他沒辦法,只能將她狠狠地抱在懷裡,抓緊她的手:“別怕,我的手在這兒。”
泥水濺在他們的衣服上,染成斑駁的暗黃色,她伏在他的胸前哭得聲堵氣噎。
她清楚地記得,那天空氣裡散發出的腐爛的酸臭氣息,也清楚地記得,彼此胸膛間徐徐加速的心跳聲。
是的,譚惜清楚的記得,發生在這裡的每一件事她都清楚記得。
包括那一晚,爸爸被警察帶走。
譚惜坐下來,坐在潔白的牀上,牀單很白,城市很髒。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野蔓 作品,請支持正版閱讀*****
畢竟是春天,乍暖還寒的季節。
昨天還熱如酷暑,今日,風已清冷似刀。
也許是今天天氣不好,到玉蘭廣場上游玩的人寥寥無幾,畫像的生意就更難做了。
長椅中,譚惜把速寫畫架放下來,擱在腿上,開始整理東西。
自從半年前的那件事情,她不得不離開學校。由於出過重大事故加上沒有學位證,她甚至連本專業的工作都無法從事。
好在小時候爸爸很捨得花錢培養她,素描也算是她的一技之長,於是幫人畫速寫就理所當然成了她的兼職。她本身也是
很樂意的,畢竟,這也曾是她的夢想之一。只是這件事來錢太慢,遠遠不能填平家裡的債務,所以她纔不得不去了以吻封緘。
今天眼看是接不了什麼活了,她決定打道回府。她每天都有太多的事情要做,絕對不能浪費時間。
從座位上站起來,譚惜轉過身來。
棕櫚的寬葉下,是穿着黑色開衫外套的周彥召。涼風將他的髮絲吹得有些凌亂,但他的瞳卻靜得如同深夜的海面,那樣靜,那樣遠,那樣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是你?”譚惜怔在那裡。
不是她故作驚訝,而是眼前的他似乎跟昨晚不太一樣。
昨夜,他就像是一個隨時發號施令的帝王,雖沉默寡言,但字字帶着壓迫的力量,讓人俯首稱臣。
而此刻的他,乾淨儒雅,站在譚惜的面前,倒真應了那八個字: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周彥召點頭之後,譚惜愣了愣,才又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談點事情。”
周彥召指了指她身後的酒店,趁她回頭的功夫,他又將她手中的畫稿抽出來:“經常來這兒畫畫?”
譚惜點點頭,有一絲焦急:“還行,以前經常來這兒寫生,有了感情,所以只要畫畫就來這兒。”
周彥召的眼裡閃過一絲微亮:“這麼說,你是學畫畫的?”
“曾經是,不過後來學了別的。”譚惜回答。
她學了
整整六年的美術,可後來,爲了跟林斐揚考一個大學,她棄文投理,臨時學了生物,經過好長一段時間的苦讀,才考上海濱市最富盛名的X大。
雖然……
她緘默下來,不願再想下去。
周彥召卻垂下長睫,淡淡地看着畫稿:“你畫的是誰?”
畫紙上大約是晴天,陽光細碎而溫暖,有肥嘟嘟的白鴿子在廣場上踱來踱去,而鴿羣中卻蹲着一個英俊的少年。他穿着套頭的運動休閒衫,裂開嘴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像是在衝誰微笑,看起來異常的溫暖。
譚惜靜靜看了兩秒,才咬咬脣說:“一個路人。”
“畫得很細緻,能把這幅畫送給我嗎?”周彥召的聲音平靜無波,讓人無法拒絕。
“不行!”可譚惜卻慌亂地擡起頭。
意識在自己的失態,她又垂下眼,手緊緊地掌心慢慢握成拳頭:“對不起。”
“君子不該奪人所愛,”周彥召倒沒有生氣,他彬彬有禮地把畫放回到她的夾子上,又問,“可以請你吃頓飯嗎?”
廣場中央,噴泉濺出三米高的水花,有大羣大羣的白鴿,呼啦啦地飛起,又呼啦啦地落下。
譚惜的臉微微發紅,想了好一陣子才說:“你們那種人吃飯太講究,我怕我咽不下去。”
說完她又暗罵自己,這個理由真是……
好在周彥召只是彎了彎脣角:“那你們這種人吃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