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前塵俗事

胤禩和藍介剛回到客棧,福貴便迎了上來,道:“大仙回來了,有兩個姑娘找您,正在樓上。”胤禩聽說有人找他,心思一轉,便知是誰,邊走邊道:“帶她們到本大仙房裡來。”福貴答應着去請兩位姑娘。

胤禩和藍介直接回到房中,胤禩坐到牀上道:“這走了一天的路,渾身痠痛,徒兒過來,替爲師捏捏。”藍介對胤禩的話向來不反駁,便爬上牀跪在胤禩背後給胤禩按摩。其實,胤禩根本不是累,就是見不得藍介清閒。白天睡到午時才起,跟蹤杜子謙都是用法術瞬移的,一點也累他不着,倒是藍介比他辛苦。雖然胤禩帶着他瞬移,拍攝時卻要自己來回跑,胤禩並不用法術助他。不拍攝了,還要充當胤禩的僕人。不過,這些對於開了光的藍介,不算什麼,跟着胤禩跑了一個下午,一點也不覺得累。

胤禩正享受着藍介的服務,福貴帶着一紅一綠兩個美貌女子進來了,這兩人正是水綠娥和水紅姬。胤禩一擺手,福貴退下,胤禩道:“兩位仙子,有何貴幹?”胤禩改變容貌用的是最簡單的幻術,凡人看不出來,修真者卻是一眼便能看穿,胤禩又沒有隱藏自己的意思,沒有收斂氣息,很容易被修真者發現。當然,他與藍介隱身跟蹤杜子謙,是不會露出破綻叫人發現的。

水紅姬和水綠娥來找胤禩,也和真武大帝一樣,認爲胤禩是哪位大神轉世,前來示好的。紅姬對着胤禩盈盈一拜,道:“小仙姐妹二人是鎮守大明湖的荷葉二仙,小仙水紅姬,妹妹水綠娥。得知大仙駕到,特來拜見。”胤禩道:“仙子多禮了。”紅姬起身,自始至終,綠娥都是一臉冰霜的站着,不行禮也不說話。雖然她氣場不小,胤禩和紅姬卻都把她當背景。

紅姬道:“大仙若不嫌棄,可否親臨小處,紅姬姐妹也好盡一盡地主之宜。”胤禩道:“仙子好意,本大仙心領了,本大仙有要事在身,怕是脫不開身。”紅姬道:“大仙的事要緊。既然這樣,紅姬就不打擾大仙了。”又向胤禩福了福身道:“小仙告辭。”便和她的妹妹綠娥一起化作流光消失不見。

紅姬姐妹走後,胤禩向藍介道:“乖徒兒,你可知道她們兩個是何來歷?”藍介沒有胤禩這份修爲,當然不知道。不過他很聰明,跟蹤杜子謙時,也進了蓮花宮。紅姬她們住在湖底,以蓮花做仙府之名,仙府中又遍植蓮花,已經猜到幾分。便道:“是蓮花精嗎?”

胤禩道:“不要說的那麼直白,她們好歹是有仙籍的。水紅姬是本體是朵紅蓮,水綠娥是片荷葉。她們原生長在西方釋迦牟尼道場功德池中,常聽釋迦牟尼說法,開了靈智,勤加修煉,脫得草木之質,僅僅修成了女體。化形後,每逢釋迦牟尼說法,她們必到,修煉不墜。大凡草木成精者大多心地純善,修爲上升很快,又有功德池的輔助,過得幾百年,就到了天仙的境界。

一日,在佛緣臺觀得人間情景,起了思凡之心,再無心修煉,相約下凡玩耍。她們初到凡間,不通人情世故,善惡不分,亂用法術。好在那時人間神仙不像現在這樣少,沒有被人當做異類妖怪。她們雖不主動惹事,不作惡。卻因爲善惡不辨,終至被人利用惹出禍事。

當時有個花花公子叫劉年生,巧遇紅姬姐妹。看的他眼都直了,勢要把她們搶回家,結果被綠娥狠狠的教訓了一頓,揍的劉年生鼻青臉腫。傷好後,花言巧語將紅姬姐妹騙到家裡,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只要每日看着就知足了。

花朝節那日,劉年生在花會上見到一個年輕美貌女子,要把她搶回家,被路過的俠士嚴懷山所救,嚴懷山二十多歲,風度翩翩,武功高強,那女子一見傾心,嚴懷山也對那女子情根深種,郎有情妾有意。怎奈一個無根浮萍,一個豪門弱質,門不當戶不對,女子的父母多方阻撓,兩人便相約私奔。

此事被劉年生得知,劉年生父親與女子的父親是朋友,劉年生告知女子父母,女子父母把女子看管起來。嚴懷山武藝高強,闖入女子府中如入無人之境,將女子救出,乘上快馬向城外奔去。劉年生騙紅姬她們說嚴懷山是採花賊,搶了女子要將其玷污,紅姬她們果然追了出去。綠娥一劍劈死了嚴懷山,女子見心上人死了,也殉情而亡。

此事被釋迦牟尼知道,將她們貶爲凡人贖罪。因他們拆散了一對鴛鴦,便受三世情劫之苦。第三世,紅姬姐妹與劉年生的因果了結,重歸仙位,在三十三天放春山遣香洞太虛幻境警幻仙子手下任職。如今,太虛幻境有一場公案要了結,便派了她們到凡間鎮守。”

聽完胤禩所述,藍介抱怨一句:“真是俗套的故事。”又問:“杜子謙是什麼人?”胤禩道:“杜子謙是劉年生的第四世,程昱是嚴懷山的第四世。”然後感嘆道“人生啊就是這麼奇特,他們曾是兩世的仇人,這一世竟成了好友。”又向藍介道:“乖徒兒,想不想知道你的前世啊?”藍介道:“前世我們認識嗎?”胤禩道:“本大仙可是神仙,怎麼會認識你這個小小的凡人。你這輩子拜了本大仙爲師,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藍介道:“前塵不可變,知不知道都一樣,重要的是把握住現在。”胤禩道:“小子,師傅沒白教你,說話比以前有水平多了。”藍介心道:“你老人家教了我什麼?這都是書上寫的。”當然,他是不敢說出來的。胤禩見藍介不說話了,便道:“好了,不用捏了,自己玩去吧。”師傅我出去轉轉。

胤禩獨自一人走在街上,見到一個丐幫的三袋弟子,一時心血來潮,便叫他到跟前。丐幫幫衆的身份以袋子的多少而定,最高的是幫主,有九個袋子,長老八個袋子,副幫主七個袋子,等級越低,袋子越少,三袋弟子可以在一座城中有一片自己的地盤。胤禩叫住的三袋弟子便是大明湖這片區域的管事。

那三袋弟子是個聰明的,猜到胤禩叫他不會是要施捨給他錢,定是有事,走到胤禩跟前道:“大仙,叫小乞丐有何事?”胤禩將他領到一僻靜地道:“我看你每日乞討辛苦,本大仙有聽過一首歌,正適合你唱,每日唱上兩句,也可解悶,可算是苦中作樂了,要學嗎?”三袋弟子道:“大仙看得起小乞丐,是小乞丐幾輩子也修不來的福分,當然學。”胤禩便唱到:

“我手拿流星彎月刀

喊着響亮的口號

前方何人報上名

有能耐你別跑

我一生戎馬刀上飄

見過英雄彎下***

飛檐走壁能飛多高

我坐船練習水上漂······”

胤禩唱完《大笑江湖》,道:“記住了沒有。”三袋弟子道:“大仙所教的是仙音,小乞丐一個凡人怎麼學得會。”胤禩道:“就知道你學不會。”說着手中光芒一閃,出現一個水晶球,把水晶球扔給三袋弟子道:“這個是本大仙煉製的播放器,看到上面的紅點沒。”三袋弟子接過來看看,果然有一個紅點,便道:“有。”胤禩道:“你按一下紅點。”三袋弟子對着紅點按了一下,剛纔胤禩唱的那首歌就從裡面播放出來了,還配着音樂。三袋弟子喜道:“這真是個寶貝。”胤禩道:“你再按一下,就停了。”三袋弟子依言又按一下,果然停了。胤禩道:“這個送你了,好好學。”三袋弟子大喜過望,對着胤禩五體投地,磕着頭道:“多謝大仙,多謝大仙,多······”正磕着頭,一擡頭不見了胤禩。聲音戛然而止,隨即歡呼一聲:“我遇到神仙了。”拿着水晶球跑了。

很快,這首《大笑江湖》便傳遍了整個大清,凡丐幫弟子入幫後第一個要學的便是這首《大笑江湖》,大清的每個乞丐都會唱,許多江湖人士也會唱,即使是讀書人有時也會情不自禁的哼上兩句,歌詞看似玩笑,卻意義深遠。那個水晶球,也成了丐幫的聖物。

胤禩教了乞丐歌曲,不知不覺走到了大明湖,看着湖上小船想起十年前,他也曾泛舟湖上,還記得崇仁寺和無極閣的和尚道士。胤禩正想着心事,突然一聲“弟弟”打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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