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突變

杜子謙回家稟明母親,他母親聽說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很是高興,不過還是請媒婆去打聽一下,當然,打聽到的與杜子謙說的一樣。杜母的心也放到了肚子裡,張羅着兒子的婚事。先有媒婆過去通氣,對了八字,很快,杜家便去崇仁寺提親。

杜子謙滿面春風的帶着聘禮,浩浩蕩蕩的向崇仁寺前進。至崇仁寺,早有家丁在寺門等候,見到杜子謙迎上去道:“來的可是杜公子?”杜子謙還未說話,媒婆便笑道:“正是正是,杜公子上門提親來了。”那家丁道:“可有信物沒有?”杜子謙便將水紅姬給他的簪子拿出來,家丁見了道:“錯不了,公子跟我來吧。”

領着杜子謙等人從崇仁寺的後門進去,崇仁寺後面是客房。杜子謙跟着進了一個清雅的院子,剛進院門,就見一個四十歲上下,鬚髮皆白,滿面紅光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男子身後跟着一個面容精緻的男孩和幾個錦衣僕人。

家丁向那男子打個千兒道:“稟老爺,杜公子來了。”那老爺揮手讓家丁退下。媒婆分別向男子和杜子謙道:“翁婿見面一家親,這位是御前行走水大老爺,這位前途無限的舉人杜公子。”杜子謙尋思這恐怕是紅姬找的托兒,仍恭恭敬敬的抱拳鞠躬道:“小生拜見水老爺。”水老爺虛扶杜子謙不鹹不淡的道:“客氣,不知杜公子爲何而來?”杜子謙道:“令千金美麗溫婉,小生有幸得見一面,從此牽腸掛肚,夜不能寐,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生誓要娶小姐爲妻,特來下聘。”

水老爺掃了一眼杜子謙帶的聘禮,道:“老夫好歹是個官兒,你只是個舉人,今後如何誰也不知道。有的人時運不濟,恐怕一輩子也飛不上枝頭,若是你恰恰時運不濟,豈不委屈了小女?”杜子謙跪下誠懇的道:“不論小生今後如何,小生這顆心必不負小姐,若有半點變心,必遭天打雷劈。”媒婆在旁幫腔道:“是啊,是啊,這世上像杜公子這樣的好女婿,真是打着燈籠也難找了。我這老婆子可是聽說杜公子爲了令千金還大病了一場呢,這世間難得癡情人,杜公子對令千金一往情深,我老婆子都羨慕死了。”水老爺仍是不鹹不淡的道:“記住你自己的話,若是小女受了委屈不等雷劈,老夫先劈了你,跟老夫進來。”轉身進屋,邊走邊道:“藍介好好招待。”沒錯,男孩正是胤禩的徒弟藍介,水老爺就是胤禩了。胤禩愛玩,水紅姬提出讓胤禩假扮她爹時,胤禩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捎帶着藍介扮演水紅姬的弟弟。

杜子謙跟着胤禩進了屋,丫鬟奉上茶水,杜子謙雙手奉上一塊上好的玉佩道:“這塊雙魚配乃小生家傳之物,以此爲聘。”胤禩瞟了一眼身邊一個管家裝扮的人,那人會意,接過玉佩,胤禩道:“老夫不喜歡拐彎抹角,你和小女既然彼此都有意,老夫也不做這棒打鴛鴦的惡人,你和小女的婚事老夫答應了,下月初七是個好日子,你們便把婚事辦了吧。”杜子謙欣喜萬分,叩拜道:“多謝老爺成全。”媒婆笑道:“杜公子還叫老爺吶,要改口了。”杜子謙忙改口道:“岳父。”胤禩點點頭算是迴應。胤禩與杜子謙這種酸儒說不到一塊,應付兩句便打發他走了。杜子謙得了準信,回去時走路都輕飄飄的。

兩家親事已定,水泉一家便住進了杜府。結婚這日,杜府處處披紅,喜氣洋洋。自古好事多磨,仙凡相戀,更比凡人艱難。兩人從相識到到現在,清虛子已攪合了幾次,幸好水紅姬是仙人,杜子謙多次化險爲夷。到喜結連理之時,水紅姬更是多加防範,因爲她覺得這天不會太平。拜堂之時水紅姬更是心跳的厲害,身爲仙人的他對危險很是敏感,這次危險不好應對。心不在焉的拜完天地,正要入洞房時,異變突起。

原本晴朗的好天氣霎時陰風陣陣,黑雲滾滾。天象異變,人們驚慌失措,有的目瞪口呆,有的東躲西藏,有的甚至都尿褲子了。新郎官杜子謙一臉驚色,緊緊握着水紅姬的手。異象起時,水紅姬就扯掉了蓋頭,警惕的注意着四周,尋找蛛絲馬跡。

剛受完新人跪拜的兩位高堂,胤禩和杜母還坐在原位上,胤禩悠哉的喝着茶,藍介面無表情的站在他身後。杜母則是一臉又驚又憂,不住的道:“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這時不知是誰驚懼的喊道:“快,快,快看天上。”彷彿見了極其可怕的事情。衆人都往天上看去,頓時各種聲音嘎然而止。

只見半空中有無數骷髏頭正在匯聚,漸漸的組成一個巨大的骷髏頭,巨骷髏頭黑氣縈繞,兩隻眼睛紅光幽幽,彷彿勾魂的使者,地獄的修羅。人們驚恐地忘記了聲音,又不知是誰帶着哭腔的喊一聲:“快跑啊。”人們四散而奔,哭聲喊聲,東西掉地的聲音,各種聲音不絕於耳。不一會兒,人都沒了蹤影,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杜子謙握着水紅姬的手瑟瑟發抖,水紅姬面色凝重的看着天上的巨骷髏頭,安慰道:“別怕,有我。”杜子謙強自鎮定。杜母心繫兒子,見兒子沒走,自己雖然害怕,卻沒有離開,堅定的與兒子共患難。只有胤禩和藍介始終如一,胤禩看着天上的巨骷髏頭眉頭微皺有些厭惡的道:“真是有礙觀賞。”然後向杜母道:“杜夫人,你與杜公子先進屋去,這裡交給紅姬就好。”

杜母不知胤禩爲何這麼說,怎麼能讓一介女子面對危險,躊躇不動,水紅姬溫柔的笑道:“杜郎,你先帶母親進去,這裡交給我。”杜子謙道:“這,這怎麼可以。”水紅姬在杜子謙耳邊小聲道:“杜郎忘了,我可是神仙,區區妖魔不在話下。”又拉開距離道:“要相信我,快和母親進去吧,母親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就是咱們做兒女的罪過了。”杜子謙想到自己一介凡人,留下反而拖累紅姬,向紅姬道一聲:“小心。”便攙着母親離開了。

他們走後,水紅姬向胤禩道:“還請王爺護他們周全。”胤禩道:“放心。”摺扇一扇,整個杜宅都被結界保護在內。水紅姬道聲:“多謝。”沒了後顧之憂,本來沒有參加婚禮的水綠娥此時也出現了,姐妹倆對視一眼,飛身而上。

兩位仙子飛到半空,凌空而立,她們嬌小的身軀在巨骷髏頭面前就像螞蟻一般渺小,她們的氣勢卻如山嶽一般高大。胤禩看了看天上,向藍介道:“小子,一會兒他們打起來,你盡力救人,多多益善,讓爲師看看你的能力。”藍介沒有回答轉身而去。

空中,水紅姬道:“血魔,千年前你從我們姐妹手中逃脫,致使我們被佛祖懲罰,受這千年輪迴之苦,今日定要擒你回去將功贖罪。”血魔哈哈大笑,響徹如雷,道:“今非昔比,你們兩個小小的花妖能耐我何?今日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本尊的厲害。”說着,巨骷髏頭的嘴中噴出一道血芒直奔兩位仙子。

血芒是黑暗屬性的,與紅姬姐妹屬性正好相剋,她們不敢硬接,向兩邊躲開。黑芒擊到地上,炸出一個大坑,房屋毀了一片。水紅姬姐妹是修佛之人,慈悲心腸,不忍凡人罹難。各顯神通,奮力反擊。紅姬姐妹使的使一對水玉離合劍,血魔的招數都是從巨骷髏頭的嘴中發出,你來我往數十招,紅姬姐妹漸漸不敵,那血魔哈哈笑道:“兩個小妖,知道本尊的厲害了吧,你們若降了本尊,本尊可以饒你們一命。”水紅姬道:“做你的白日夢吧。”

將仙元力運到劍上,劍身光芒大盛,水綠娥也如姐姐一般,兩把仙劍相應生輝,血魔巨骷髏頭周圍的黑氣驅散了不少,水紅姬姐妹一左一右夾攻而來。雙劍同時劈下,血魔巨骷髏頭避無可避,頓時黑芒大盛,硬接了兩人的合擊。一擊過後,巨骷髏頭的黑氣便淡了許多。血魔怒道:“你們徹底惹怒了本尊,今天本尊非吃了你們不可。仙人可是大補啊。”話音一落,巨骷髏頭黑氣陡然大漲,無數血芒想着水紅姬姐妹激射而出,兩人舉劍抵擋。

水紅姬道:“妹妹,這血魔比以前大有長進,不知害了多少生靈,今日定要替天行道。”水綠娥道:“姐姐可有對策?”水紅姬道:“暫時沒有,盡力而爲,不能再讓他作惡了。”兩人一起發力,逼退血芒。水綠娥身形一晃,水紅姬關切的道:“妹妹怎樣?”水綠娥忍着體內翻滾的仙元力道:“沒事,專心應敵。”這時一道更強的血芒已經到了水綠娥跟前,水紅姬來不及阻擋,大叫一聲:“小心。”水綠娥避無可避,閉眼等死。正在此時,一道金芒閃過,血芒偏離了方向,水綠娥得救,感到死亡遠離,水綠娥睜開了眼。她的救命恩人正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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