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醒來時,正躺在乾清宮的龍牀上,看着龍帳上的流蘇一陣迷茫。
“小八,感覺怎麼樣?”
胤禩不用看就知道是康熙,隨口道:“我怎麼在這裡?”
康熙道:“昨天你暈過去了,我帶你回來。”
胤禩仍然看着流蘇,道:“冊封的聖旨下了嗎?”
康熙眉頭蹙起,道:“他不是良配,朕不會下。”
“你不下,本王下。”胤禩突然翻身下牀,穿上衣服就走,臉都沒洗。
“吃了飯再走。”
“不吃。”胤禩頭也不回的地走出乾清宮。
廉親王府,樑九功正指揮人東奔西走。看到胤禩回來,忙道:“王爺,您可算回來了。王妃他昏迷不醒,御醫們束手無策。”
聽到這個消息,胤禩心中沒有擔憂,甚至有些高興。這種心情讓胤禩迷惑,記憶中,他與王妃感情很好,怎麼聽到王妃出事,竟有些幸災樂禍?即使沒有感情,也有責任在,實在不該是這麼個心情。
胤禩要去看王妃,擡腳纔想到自己竟不知王妃住哪?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胤禩滿腹疑問。向樑九功道:“王妃在哪?”
“在王爺寢殿。”樑九功道。
胤禩回到寢殿,果然見羅睺躺在牀上,面無血色。胤禩蹙起眉頭,道:“王妃這樣多久了?”
“昨天開始就這樣了。”樑九功道。
“什麼原因?”
“是在乾寧殿前發現的,周圍沒有線索,樑統領已經去查了。”
胤禩鏈接天道,想看看是怎麼回事,竟發現天機不明,因果混亂,需要點時間梳理。胤禩現在沒心情梳理天道,潛意識裡他不願梳理,他怕得出的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胤禩讓人出去,爲羅睺療傷。隨着靈氣的流失,胤禩面色漸漸蒼白,而羅睺仍然沒有起色。胤禩覺得靈力流失的越來越快,猛然收手,將羅睺一推,怒道:“你裝的?”
卻見羅睺笑意瑩然,道:“不是裝的,是真受傷了,有勞夫君爲我療傷。”
胤禩有種揍他的衝動,但想到他是自己王妃,忍住了,道:“怎麼受的傷?”
“跟人打了一架,打輸了。”
“跟誰。”
羅睺盯着胤禩的眼睛,一字字道:“跟你皇父。”
胤禩沉默了。
羅睺道:“你怎麼不問我們爲何打架?”
“與我何干。”說完,胤禩甩袖出去,走到門口,道:“你別去招惹他,他不會把你怎麼樣。”
羅睺重新躺回牀上,這裡到處都是胤禩的氣息,滿意的嗅嗅,繼續恢復傷勢。
得了胤禩的靈力,羅睺恢復的很快,第二天就活蹦亂跳了。
胤禩自己下旨,冊封羅睺爲王妃,並讓宗人府上玉蝶,擇日完婚。康熙得知後,打碎不少瓷器,接着也下一道聖旨,爲胤禩選妃。
胤禩得知康熙下的聖旨,氣沖沖的衝進皇宮。
康熙淡定的批閱奏摺,道:“什麼事?”
“明知故問。你那聖旨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這不是你的意思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選妃?”
“你讓樑九功傳的話,這麼快就忘了?”
胤禩當然忘了,想了一會兒,想不起來,扭頭便走。回去就把樑九功叫來,問自己讓他傳過什麼話,樑九功便把胤禩的交代說了一遍。胤禩一點印象都沒有,將信將疑。不過卻沒再找康熙的麻煩,想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這兩道旨意一出,轟動京城。實在沒想到胤禩竟然娶男妃,還這麼大張旗鼓。雖說本朝不禁止男子相戀,但這麼明媒正娶的還是第一次。胤禩開了頭,民間便也興起娶男子之風。
胤禩結婚這天,真是萬人空巷。從羅睺的宅子到胤禩的王府,三條街上擠滿了人。衛隊身着錦衣,從王府門口直排到羅睺住處。儀仗堪比帝王大婚,一對對的過去,看得人應接不暇。一箱箱聘禮、嫁妝,接龍似的從廉親王府到羅府,從羅府又到廉親王府。胤禩騎着獨角獸親自迎親,讓圍觀的人大飽眼福。
因羅睺是男子,不需坐轎,穿着和胤禩一樣款式的大紅禮服,繡的同樣是龍。二人騎着一樣氣宇軒昂的獨角獸,在衆人的矚目下,慢慢走向王府。
胤禩很開心,羅睺比胤禩更開心。而作爲長輩的康熙卻非常不開心,整個過程都沒有笑過。良妃雖說不滿胤禩娶個男妃,但到底是結婚了,還是高興的。皇后也很高興,至少表明上笑得燦爛。像太子、胤禛這些兄弟,也是不高興的,覺得自己精心培養的花朵被豬拱了,看羅睺是一百個不順眼。羅睺一一看去,笑得更加燦爛。
拜過堂,康熙和皇后便離開了,良妃幫忙招待女客。除了正宴,還擺了七天流水席。除了結婚第一天,後面便沒胤禩和羅睺什麼事,除了洞房花燭夜。
宴席上,羅睺一杯接一杯的喝,胤禩滴酒未沾,都被他的兄弟們攔下了。
宴席過後二人回房,相顧無言。雖然不是第一次,胤禩還是排斥此事。羅睺知道這樣的結果是自己篡改記憶造成的,急不來。不過名分已有,來日方長。
“你也累了,洗洗睡吧。”胤禩終於開口。
“好。”羅睺果斷道,便去洗漱。
羅睺如此乾脆,胤禩心裡有些不舒服。心想:“果然,男人都是喜新厭舊,得到了就不在乎了。”氣呼呼的坐着不動。
羅睺洗漱完畢,見胤禩這幅樣子,便笑道:“怎麼,還不去?”
胤禩“哼”的一聲,站起身,快步離開。
羅睺側身躺在牀上,以手支額,衣衫半開,露出蜜色的胸膛,真是無比誘人。胤禩進來時,看到這麼一副情景,不自在的移開眼,走到牀邊,道:“向裡面些。”牀很大,完全夠胤禩翻滾,羅睺還是向裡挪了挪,還是那副姿勢。胤禩抓起被子將他兜頭蓋住,自己躺下。
羅睺扒開被子,湊到胤禩面前,道:“怎麼了?”胤禩不說話,羅睺拉過被子將胤禩蓋在裡面,胤禩起身自己抱了牀被子蓋上。
羅睺無奈道:“我們都是夫妻了,你怕什麼,怕我吃了你嗎?”言語間滿是誘惑。胤禩看着羅睺那張俊美無儔的臉,突然翻身將他壓在身下,道:“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本王便成全你。”
羅睺笑意盈盈的看着胤禩,等着他下一步動作。胤禩剛纔的氣勢,現在已經衰竭,手抓着羅睺的衣襟,不知所措,眼神躲閃不敢看羅睺。
羅睺悶笑一聲,抱着胤禩翻轉體位,胤禩立刻掙扎。羅睺道:“還是讓本王妃來吧,王爺只需享受即可。”說着,便去扯胤禩的衣帶。胤禩忙道:“你放開我,我累了,明天再說。”羅睺置之不理。
突然,砰地一聲,有重物落地。二人扭頭一看,石塊石頭。胤禩趁此機會一把推開羅睺,翻身下牀,撿起地上的石頭,道:“白石,你怎麼回事。”
白石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我就是來鬧洞房。誰知道房頂這麼不結實,我這塊小石頭的重量都撐不住。”
胤禩看看羅睺,道:“的確該鬧洞房,既然來了,就讓你鬧個夠,今晚跟着哥哥睡。”
白石忙道:“不不不,我鬧過了,該走了,就不打擾了。”急忙閃身要走。怎奈胤禩拿的結實,逃脫不了。求饒道:“大哥,主人,您就饒了小弟吧,小弟再也不敢了。”
胤禩笑道:“怕什麼,大哥要好好謝你。”說着,給白石加層禁止,防止他逃走,將他放到枕邊。便得意的看着羅睺。
羅睺眯起眼睛,盯着白石,白石嚇得瑟瑟發抖。胤禩開心的道:“這是你小叔子,好好看看,別不認得。”
羅睺撲倒胤禩道:“你若不介意,我也不介意。就讓小叔子好好看看,長長見識。”俯身便吻。嚇得白石忙道:“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什麼都看不見。”羅睺手一揮,白石便飛出窗外。
在胤禩看不見的地方,羅睺放出一隻紙鶴,紙鶴從白石掉下的洞中飛出,同時在房中佈下結界。
收的紙鶴的康熙看到上面挑釁般的文字,氣的將紙鶴華爲飛灰,彷彿那紙鶴是羅睺一般。
次日,胤禩一臉怒容,羅睺滿面春風。而小叔子白石則可憐的躺在地上,不能動,不能言。他努力的發着光,意圖引起胤禩的注意,而羅睺則將他完全擋去,跟着胤禩揚長而去。
胤禩和羅睺進宮請安,康熙一言不發,皇后勉勵幾句,良妃則親切的拉起家常。正說起胤禩小時候的事,想到了白石,便問:“小石頭呢?怎麼沒跟着一起來?”提起白石,胤禩便想到昨晚的事,臉色發紅。又想到今天早上沒見到白石,大概是羅睺把他趕出去了,懊惱自己竟把白石給忘了,眼神示意羅睺。
羅睺會意,很給面子的道:“昨晚他泡在酒缸裡不出來,鬧得晚了,還在賴牀。等回去便讓人把他送來,娘娘放心。”
良妃道:“你既這麼說,我便放心了。胤禩他小孩子心性,什麼都想不到。我把胤禩交給你,希望你多擔待他點。”
良妃話音剛落,胤禩便道:“母妃,你別被他給騙了,他不給我惹事就好了。”
良妃瞪他一眼,道:“你這脾氣我還不知道,也就羅睺能忍得了,換做是個女子早就被你氣跑了。”
羅睺在旁微笑,胤禩氣道:“你笑什麼?”
良妃教訓道:“你這是什麼語氣,若是羅睺不要你,你就等着打光棍吧!”
“打光棍就打光棍。”
胤禩和羅睺出宮回府,直奔寢宮,沒見白石,胤禩便問:“白石呢,你把他弄哪去了?”
羅睺眉毛一挑,道:“外面。”
胤禩趕緊到外面去找,一眼便看到努力發光的白石。怒道:“人都死哪去了,這麼一片光都看不到。”忙將白石撿起。
羅睺道:“你別生氣,是我不好,給他下了禁止,別人看不到,只是想教訓教訓他。小小年紀不學好,若不教導,長大了還了得?”
胤禩將白石向羅睺一扔,道:“用得着你管,趕快讓人送進宮去。”羅睺接住,着人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