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能動用法力,一個已成凡人,胤禩與羅睺真正過着凡人的生活。在廉親王府這方小小天地中,隨心所欲,與世無爭。
這天,胤禩與羅睺在花園釣魚,真是陽光明媚,歲月靜好。羅睺率先打破平靜,道:“若是以前,不等魚兒上鉤,你早就跑了。”
胤禩嘴角微揚,眉眼含笑。這笑容也與以前不同,彷彿帶着溫度,溫暖了羅睺的心。羅睺也不禁微笑起來。胤禩道:“人都是會變的。”
這時,羅睺的浮子動了,而他在看胤禩,入了神。胤禩餘光撇見,忙道:“快拉,快拉。”羅睺猛然一拉,一條紅鯉魚越出水面。胤禩收起魚竿,幫着摘魚。
鯉魚入桶,與桶裡的三條混在一起。胤禩笑道:“沒有我的多。”
羅睺道:“你是王爺,我是王妃,這魚兒也趨炎附勢啊。”
“沒辦法,誰讓我是王爺呢。”胤禩笑的得意。而不遠處看着他們的康熙卻笑不出來。他沒有打擾他們,看了一會兒就轉身離開。康熙走後,羅睺看着康熙隱藏的地方,笑得愈發燦爛。
胤禩見他一直笑,不明所以,道:“你傻笑什麼?還不拎魚?”
羅睺接過魚桶,二人並肩而行。行至繁花深處,碰到克善和藍介。他們兩個已經是大人了,生的儀表堂堂、姿容不凡。克善一直很隨和,藍介則與小時候大不相同。小時候總不笑,現在是整天掛着笑。胤禩看着兩個翩翩公子倍感欣慰,道:“不知不覺,你們都這麼大了,本王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真是歲月催人老啊!”
克善道:“王爺一點都不老。”
胤禩看着克善,突然靈光一閃,撫掌道:“下月是你的生辰,本王差點忘了。二十而冠,這個生辰要好好過。藍介的冠禮本王錯過了,你的可不能再錯過了。”說着,一疊連聲的叫樑九功去準備。
樑九功道:“早預備着呢!就怕時間倉促。”
胤禩向羅睺道:“你看,咱們這王府可離不開他,什麼都想到前頭,你這個王妃都不頂他有用。”羅睺笑而不語。胤禩又問樑九功:“到何種地步了?”
樑九功道:“吉時已讓欽天監算好,一切用度已準備妥當,衣裳正在趕製,就是儀仗不好定。世子加冠承襲爵位,聖旨尚未下來。”
“這個好說,”胤禩道:“你即刻着人擬旨,本王先用璽,再拿到宮裡去,保管立刻下來。克善承襲的是郡王之位,一切按郡王的儀制來,不可逾矩,也不可鋪張浪費。”
樑九功自然沒有異議。
胤禩又問克善:“你姐姐如何了?”
克善道:“姐姐還是老樣子。”
“她可還記得你的生辰?”胤禩問。
克善沉默不語,胤禩已知端底,道:“她來不來都沒什麼要緊,你還有我們。一直沒問你,你可願做本王徒弟?”
克善突然被這麼一問,一時不知所措。胤禩道:“不要有壓力,願不願都隨你。”
克善終於回過味,激動的道:“願,願意。”
胤禩道:“今日起,你便是本王三弟子。本王無門無派,沒那麼多規矩,一會兒你敬杯茶,磕三個頭就完事。”便着人將魚送到廚房,四人到乾寧殿,舉行收徒儀式。
喝過茶,受過頭,胤禩道:“你既入我門,有幾條規矩要遵守:
第一,不得恃強凌弱,濫殺無辜。
第二,隨心所欲,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第三,不得背叛師門。
你可能遵守?”
克善鄭重道:“弟子誓不敢忘,遵行不逾。”
胤禩道:“記住你今天的話,若有違背,則逐出師門。”
克善再次鄭重道:“弟子謹記於心。”
胤禩受了三徒弟,便想到大徒弟,向藍介道:“你大師兄最近在幹什麼?有幾日沒見了。”
藍介道:“集團在海外的分部有些棘手之事,需要大師兄處理。”
“哪裡?”
“東瀛。”
“九頭蛇的地盤,何事?”
“相柳劫了商會貨船,護衛隊不是對手。”
“這九頭蛇身爲上古大妖,到底有兩下子,你師兄是他的對手嗎?”
“師兄帶了陣盤,還有四城護衛隊長。”
羅睺插言道:“那應該沒什麼問題,九頭蛇自從千年前斷了頭,至今沒有恢復,實力十不存一。以無極目前的修爲對上九頭蛇不成問題。”
“是的。”藍介道:“大師兄剛傳信回來,說是已經解決,不日就回。”
“說起你大師兄,”胤禩突然轉移話題:“他也老大不小了,可有心儀之人?”
“這······”藍介與克善面面相覷。
胤禩繼續道:“說起來你們兩個也到年紀了。”
二人忙道:“我們還小。”
胤禩撲哧一笑,道:“看把你們嚇的,我不過說說而已。我可是開明的很,你們既已入道,歲月悠長,不用急着找道侶。”
二人表情一鬆,心裡長出口氣。
胤禩不能動用法力,便由藍介引克善入門。克善天資不錯,藍介稍加引導,便入門徑。胤禩甚是欣慰,向羅睺道:“我的眼光多好,這徒弟一個比一個強。你什麼時候收個徒弟,傳下道統?”
羅睺道:“我不需要徒弟。”
胤禩眉眼一彎,道:“魔道,這兩個字足以使人喪膽,自然難收徒弟。也罷,看你這麼可憐,我的徒弟就是你的徒弟。”
“好。”羅睺同樣笑道。
胤禩向克善和藍介道:“還不拜見二師父?”二人雖知師傅是在開玩笑,還是鄭重的拜了三拜。羅睺受了,還給了拜師禮。
胤禩瞪眼:“你來真的?”
羅睺道:“我既然不收徒,自然把你的徒弟當徒弟。”
“你搶我徒弟!”
“這可是你讓給我的。”
“不行,你還是做師母好了。”
“堂堂王爺,你想出爾反爾?”
胤禩一頓,接着道:“罷了,看你這麼可憐的份上,讓你體驗一下做師傅的感覺。”
樑九功趁機回話:“稟王爺、王妃,午膳時候到了。”幾人便一起去吃飯。
膳堂一切就緒,胤禩和羅睺一左一右坐在主位,藍介和克善在胤禩右手邊。八葷八素兩湯,沒有奇珍異味,均是實現蔬菜、尋常肉類烹飪而成,色香味俱全。碟、碗之類均是上好瓷器,形狀各異,與所盛菜品相映生輝。匙、箸之類均爲銀質,雕花嵌玉,頗爲美觀。
其中一條魚做的尤爲精美,名爲金魚戲蓮,那魚便是羅睺所釣紅鯉魚,不知怎麼做成了金色,那蓮便是青椒、豌豆等鑲嵌而成。精美如畫,讓人不忍破壞。但那陣陣香味又引人口水連連,蠢蠢欲動。終於,胤禩夾了魚身一塊肉,送入口中,當真是美味無比。衆人食指大動,很快,連魚帶蓮都進了幾人肚子。
午膳過後,胤禩賞了那做魚的廚師。師徒四人到在花廳小坐,吃些飯後水果。
胤禩守着一盤水晶葡萄一粒一粒的吃着,突然一陣心悸,表情一變,道:“無極出事了。”不多時,看守通訊法陣的人便呈上信件。羅睺接着,拆開一看,道:“無極的命牌碎了。”
“去九蓮島。”胤禩立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