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在於黑暗之中,只能憑王楊的策應來回交互,他後悔去年之時的貪玩,內心深深感到自責。
時間回到去年,即1936年,太陽東路的集市熱鬧依舊,王得福帶孫子王自在逛着集市,兩人走走停停,穿梭在人流之中,當他們路過集市表演,王得福停下腳步,欣賞起來,王自在於一旁對其毫無興致,趁表演正興,便獨自走開,沒走幾步,被一移動玩具小汽車吸引,並跟着來到一條巷弄,他見玩具汽車停下,欲準備撿起,此時李然出現,利誘將其帶走。
適時,趙可欣剛從集市往返家中,看見遠處李然,其旁帶着一男孩,二人從家門口的一處拐角經過,以爲例行公事,自己也沒有太在意便走了。
喧囂街上,表演正盛,王得福回頭轉身,適才發現王自在已不在身旁,四處尋找,見人便問,不得所蹤,時至天黑,依然無果,又匆匆回至家中,仍然沒有孫子身影。
接連兩天,王得福穿行於太陽東路,東至大街小巷,西達牆邊一隅,無果,又反覆穿梭于歸家路上,仍無果,身心俱疲,望眼欲穿,只能去警局報警,然而,警局草率辦事,將失蹤案登記,立案之後,王得福便陷入漫長等待之中,時隔一年,以致其精神崩潰,酗酒度日,懊悔連連,知遇王楊,又因事變,異走他鄉,去尋老友王小峰。
李然家中,趙可欣始終沒有找到王楊,冥冥之中,有不祥預感,第六感促使其去警局尋找李然,欲一探究竟,匆匆上路,一路小跑,趕至警局。
警局裡的人都認識李然的妻子,一個個笑臉相迎:“嫂子好~”
趙可欣找到辦公室。李然示意讓辦公室裡的人都出去。
“小孩失蹤案是不是和你有關?”趙可欣喘着氣質問李然。
“你聽誰胡說的,我現在正着手於這個案子,那個老頭前天還上門來催,我讓他回去等消息了,我們的幾個警務人員已經發出尋人啓事了,只能等民衆的消息。”
李然不緊不慢,端坐於椅子之上。
“我聽王楊說的,就是昨晚和多多在一起的小孩。”趙可欣回答道。
“一個小孩?你聽一個小孩的幾句話就到警局來找我?我跟你講,以我多年警察的身份擔保,這個小孩身份很是可疑,連那個老頭都沒有解釋清楚!他們兩人都很可疑!”李然語氣強硬,果斷回絕趙可欣。
趙可欣沉默,不知該如何迴應,她自然希望李然所說句句屬實,但是,心裡不知爲何總是慌慌的。
“去年見你在家門口帶着一個小孩,那是誰家的孩子?”趙可欣突然想起去年之事便再次詢問道。
話音剛落,李然神情忽變,露有一絲緊張,立馬背過身去,以免被趙可欣看出,他看向窗外,單手八字託於下巴,心裡疑惑:怎麼被她看到了呢,真是該死!
趙可欣站於身後,隨李然一齊看向窗外,不知他被外面何物吸引,欲繼續追問。
一陣苦思冥想之後,他終於找到應付話術,隨即轉身,打斷趙可欣欲出之言。
“哦~你說去年啊,那時我看見鄰居家謝阿姨的小孩在外面玩呢,正好手裡有一玩具車,便陪他玩起來,謝阿姨見此,還特意留我至家中吃飯呢。”
李然回憶去年種種,差點露餡,眼神總在其眉間躲閃。
趙可欣微微點頭,信任丈夫,但不知爲何,總覺得今天的李然有些怪怪的,她雖退伍已久,以其直覺,李然怪異舉止,似有保留,爲尋事情真相,眼裡揉不得沙子,她繼續旁敲側擊,勢必尋根到底。
李然趕緊從褲帶取出一支菸,隨即抽了起來,隨後,辦公室餘煙嫋嫋,一旁的趙可欣咳嗽連連,勸其掐滅,李然自認爲已過此坎。
“對了,今天早上我送多多去上學,回來發現王楊不知去哪了,他有沒有到你這裡來?”
趙可欣坐於長椅之上,稍作歇息,王楊的突然失蹤令其一頭霧水。
“王楊?那身份不明的小孩?估計是回家去了吧,本來就和我們沒多大關係,要是找到他,千萬不要再讓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孩留在家裡了,小心家裡的東西被偷。世界之大,你要是現在再回來做警察,你就知道有多少事要操心了。”
李然再三強調王楊的不明來歷,讓趙可欣不要被其表面所迷惑,他爲趙可欣端來一杯水,爲其緩解奔波疲憊。
趙可欣接過水杯,躊躇再三,又將杯子放於其旁。
“你所言並不是沒有道理,但是他才只不過一個小小孩子... ”
李然隨之又將椅子上的水杯接過,遞於趙可欣之手,並打斷她的後續之言。
“不要但是啦,晚上我回家,好久沒有陪你了,晚上咱們倆好好喝個酒談談心!”
他轉移話題,隨後落座在旁,單手搭於趙可欣左肩,將其摟入在懷。
趙可欣沉默,手託水杯,低眼看向杯中之水,喝了起來,以疏其憂,來時奔走過快,杯中水多有滲出,流淌至地,連忙起身,甩幹水滴,不經意間,看見李然褲腳之處,斑斑紅點,似是血跡。
李然見狀,立即收回雙腳,起身端起趙可欣手中水杯,送至自己桌前。
“好啦,這些事你就不用擔心了,現在還要工作,外面的弟兄都在等着呢。”
說完便匆匆拉過趙可欣之手,帶至門邊,門外其弟兄隨即背牆而站,目送趙可欣。
他召集弟兄,便開始了他們的會議,辦公室內,一片喧囂,打破以往死寂。
趙可欣獨自走出警局,心情沉重,回憶剛纔種種,以及李然怪異行爲,內心毫無波瀾,隨即起程,趕往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