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得福從嘈雜聲音中驚醒,他睜開雙眼,面前豎立着幾道鐵欄,立刻起身,適才發現自己被關在了監獄之中。
他看向周圍的囚犯們,個個精疲力盡,身如干柴。
“這不是監獄,這是地獄!”他大吼道。
“你錯了,這裡就是監獄,你剛來,慢慢就能適應了!”
鐵欄外一身着綠裝警衛,走至王得福面前。
“你們這幫人,就是喜歡多管閒事!”
他單手拿捏警棍,得意洋洋,在鐵欄外來回巡視,把鐵欄中的人當如動物牲畜。
王得福一眼認出此人,他便是當晚在警局門口執勤的那個人,令他沒想到的是,居然會在這裡碰見。
因綠裝警衛操着不標準的普通話,顯然,他並不是七峰鎮本地之人,王得福上下打量着他,故作鎮定,準備試探他一番。
“警衛大哥,我不是有心去那片竹林的,我只是去尋找我的孫子。”
警衛沒有理睬,從肩部取下警棍。
“梆!”的一聲,警棍揮在了鐵欄上。
王德福下意識地倒在了地上,驚出一身冷汗。
“我可不管你尋找什麼東西,天皇之地,入侵者死!”
他沒有聽懂警衛的後半段話,難道那片竹林有什麼巨大秘密嗎?他猜想着。
警衛不再和他廢話,走的時候在對面一所沒有鐵欄的房間裡停頓了一下,隨後走開了。
王德福發現端倪,正對面的門沒有鐵欄,很是奇怪,他呆坐原地,靜靜地看向對面,似乎能聽到裡面的點點動靜,上前貼於鐵欄,不夠清晰,俯身趴於地面,雙耳緊貼,辨別細微。
... ...
“我要取出你的那雙雙眼!”李然嘶吼道。
他從趙可欣身旁經過,迅速回至王楊身旁,張牙舞爪起來。
王楊緊閉雙眼,欲躲避,適才發現,不過是恐嚇罷了。
“你這個畜牲!他只是個孩子,你爲何變成這個樣子,不要再這樣下去了,我求求你!”趙可欣大喊道。
“我變成什麼樣子了?我現在是惡魔,不是畜牲!哈哈哈...”李然回答道。
他又折回趙可欣身邊,半蹲而坐,正對趙可欣,他所戴面具之上,詭異笑臉暴露無遺。
“對!這樣纔有意思嘛!你的祈求我不是很在乎,你慢慢會發現這個小孩會更有意思!”
變聲器不知何時開始運作,將李然的聲音變化成小丑聲。
自李然第一次試玩之後,他便愛上了這個玩意兒,他覺得,這東西特別能表達他激動的內心,他隨身攜帶,每次到來,變聲器必然也不能缺席。
這個夜晚,在這個牢房之內,就是他的專場,唯有他能讓這場“盛宴”變得更加有意思!
李然貓着腳步,繼續向她靠近,和她僅有十公分不到的距離,他得意地對她說:
“我來告訴你吧,這小子就是個侏儒,侏儒!你懂不懂?他是個騙子!他說的話你居然都敢信?”
李然的聲音忽大忽小,驚悚不定。
趙可欣微微蜷縮了一下,她不理解李然所說,也不知她到底想要做什麼,她愈加覺得李然已經陷入深淵,無法自拔。
她現在明白,自己還未完全恢復體力,現在和他對抗,只會以卵擊石,只能聽之任之。
“我怎麼都想不明白,你居然敢把一個騙子帶到家來,當時我是顧及你的臉面,不然我早就將他趕出門外!”
李然開始怒火中燒,兩眼直直瞪向牆壁,發泄心中不滿,其他三人殊不知,眼前的李然,已病入膏肓。
“噗!”的一聲,李然突然一屁股坐地。
聚光燈的強光直射在李然面部,他不作絲毫遮擋,面部表情驟變,不禁掩面哭泣。
“是他!都是他造就了這一切!他纔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李然哭泣道。
三人很是困惑,不知其何意,亦不知他又會作出什麼樣的駭人舉動,他們不敢挪動絲毫,默默靜聽。
“你們可能永遠都不會想到!我就是從這黑暗中誕生的!是它一步步逼我到如此境地,我奮力掙扎,仍無法逃脫,直至最後,我深深的愛上了它。”
作爲李然妻子,趙可欣全然不知其所指,她回想種種,難道是李然幼時所發生的悲慘記憶?她不得而知。
“這個人就是我的父親!他就是個魔鬼!我對他恨之入骨!你們可曾想過,被苦痛折磨二十餘年是什麼滋味?唯有血才能讓我開心!”
李然停了停,慢慢起身,於強光下來回走着。
“於是!我不知爲何就喜歡上了小兔子,我就拿它開刀,活生生地將它的腳筋全部挑斷,看着它慢慢失去呼吸,隨後再一片一片地...”
“你住嘴!你這個殘忍的劊子手!”趙可欣憤然道。
“哈哈哈!這纔剛剛開始呢,你們且等我慢慢講述,好好和我一起享受這快樂的時光!”
李然爲避免趙可欣繼續打斷他講話,將衣服包裹,塞入她的嘴中。
“下次講話,記得舉手哦!”
“兔子就是一種懦弱的動物!將它殺死,你便不再懦弱,你會變得更強更狠!這世道不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嗎!?亙古不變!”
聲音很是令人反感,更令人毛骨悚然。
趙可欣“嗚嗚”作響,她此刻明明可以選擇用雙手將其拿開,然而她選擇保持沉默,對於李然的過去,她知道的少之又少。
“那一晚,我本可以去救它,無奈我年僅7歲,違抗不了他的旨意!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只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
“然後,我只能靜靜地幹看着,看着它一動不動,直至冰涼,我輕撫着它的絨毛,隨後將其一把一把地拔光...”
三人豎起陣陣雞皮疙瘩,極不情願地聽着這一切,兩手捂耳,撐於地面。
“哈哈哈!都誠服於我吧!”
... ...
原來,李然自幼時開始,逐步墮入黑暗,他的內心被黑暗深深侵蝕,他永遠逃避不了內心的灰暗地帶,每每見到其父,恐懼之心更甚,爲尋求發泄,黑暗於其內心醞釀,於是他將矛頭直指弱小動物,手段極爲殘忍,甚至操刀試驗,無形之中,變成一個殘忍劊子手。
他將過去深埋於心,並慢慢墮落,內心逐漸扭曲,這些都歸功於其父,然而,他仍一直以有一個出色的警察兒子而深感驕傲且自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