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都有飯吃嗎?”王楊問道。
“我不記得了,每次都是等到自己餓暈醒來,才發現旁邊有一袋食物,基本都是這樣。”王自在回覆道。
他對時間並沒有形成系統觀念,只能說個大概,漫漫長夜,黑暗作伴。
王楊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恢復了體力,他覺得眼下衣物很是礙事,猛地一掀,發現大小傷口不均勻排列,其上的血痂已經初步形成,他剝落微小傷口上的血痂,出現道道疤痕。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比之前更有力量,無意之中,他還發現傷口的癒合能力更強了,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內心中涌動的血流。
他攤開手掌,十指緊握,隨後躺於地面,欲來個鯉魚打挺。
“你在幹什麼!你剛從死亡邊緣經過,難道還要再來一次嗎?”王自在驚異道。
他沒來得及阻止,眼看着王楊翻轉身體,隨後摔落至地,地面也隨之一震,僅僅一秒鐘不到的功夫,便四腳朝天。
“我們的雙腳還都被綁着呢!你不要命了!”王自在扯着嗓子道。
他趕忙爲他查看傷勢,令他沒想到的是,眼前之景令其瞠目結舌。
“這...你的傷口怎麼會好得如此之快!”
“我也不知道,總之現在我感覺好多了!”
“現在顧不了這麼多了,趁有充足光亮,我們趕緊看看這地方有沒有什麼可以出去的地方。”
王楊隨即起身,查看周圍,蹦跳至牆邊,來回往復。
他跳至一處坑旁,臭味撲鼻而來,底下沉積着污穢之物,他單手強烈捂住鼻口,近身查看,其大小正好能容一人。
“我早已習慣了這裡,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這裡清理。”王自在難堪地說道。
“如果這下面能通到另一個方向...”王楊嘀咕着。
於是,他雙手趴於坑旁,俯首側耳,辨認是否有風向。
“真是該死!一點風都沒有,這是什麼鬼地方!”
王楊起身,雙腳跺地,恨不得把此地踩裂。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每次我趁李然掩門之時,看見對面立有條條黑色鋼筋,這裡應該是個監獄!”王自在回憶道。
王楊跳至門邊,唯有底部殘有一橫光線,他反覆嘗試打開獄門,無果而終,側耳緊貼,傾聽外部細微動向。
他感覺到隆隆之聲,似風聲而非風聲,伴有嘶嘶嘈雜,由於聲音太過細微,王楊無從辨認。
“如果是監獄的話,那想必外面肯定還有其他囚犯!”王楊猜測道。
他繼續跳至另一面牆壁,緊貼側耳,無絲毫聲源,隨即繼續又跳至另一邊,依然無絲毫聲源。
王楊一一將四壁聽了數遍,乃至於地面,唯獨只剩其頭部之上的房樑。
王自在於一旁看着,見其極強求生欲,心有所悟,一起加入進來,二人蹦蹦跳跳,持續甚久。
二人背對坐靠,坐至正中央,喘着深深粗氣,各自看向對面白壁,啞口無言,無絲毫收穫。
王自在低首嘆息說道:“我已經盡力了!”
“我們可能還在警局裡,是不是七峰鎮警局,這很難說。”
王自在剛還灰心喪氣着,突然轉過身來,又驚訝問道:“那意思說,我們都沒有離開過七峰鎮,是不是?”
“根據李然來的次數而言,應該沒有錯!”王楊答覆道。
王自在像看到了希望一般,心裡很是高興,深深覺得眼前之人聰明絕頂,看到了一絲希望。
他縱身一躍,起身看向王楊,緊握其雙手道:
“如果我們出去之後,我便把我所有的玩具都給你,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你!我還要我的爺爺請你吃好多好吃的!”
王楊仰頭,看向他天真臉蛋之上,黑黝黝一片,點點亮光於其雙眸之間閃動,似乎能看到點點星河,他稍稍起身,未及時迴應,兩人對視許久。
王楊內心自知,沒有把握之事,絕不會輕易承諾,更何況眼前孩童,其一臉天真稚氣,溢滿面容。
“你放心吧!我答應之事,必躬親而行!”
他隱隱之中,記起幼時自己,不知爲何,其正處於目前同樣牢籠境地,他使勁搖頭,揮散腦中浮影,權當作幻覺。
忽然之間,疲憊之感直襲二人心頭,二人又背身坐下,稍作休息。
王楊輕撫幾處較大傷口,他因免疫疼痛之感,單手剝離血痂,玩弄起來,他發現,掉落的血痂顏色有些奇怪。
他隨手撿起一塊,仔細觀察起來,其表面之上,皆被黑色細小線條層層包裹,而在其表面之下,卻是金色,隨後逐漸減弱,褪至黑色。
他深感奇怪,又仔細查看傷口,更是驚訝。
只見微弱金光藏於血液之中,呈現金紅之色,金紅血液貫穿其中,溢於傷口表層,並將其包裹環繞,形成深黑血痂。
他觀察良久,才發現驚心一幕,不得其解,暗中揣測,難道是心魔所爲?
此時,身後王自在因疲憊直接躺於冰冷地面,已昏昏睡去,王楊將帶血衣物蓋於其上,爲其抵禦寒冷之感,自己一人於監獄中央來回踱步,繼續思索。
不一會兒,王自在沉重的呼吸聲在王楊耳畔響起,然而他沒有絲毫睡意,他在等待心魔的再次出現。
“看來你已經恭候多時了!”
熟悉聲音終於出現。
“你在哪裡?爲何總是不敢出來說話!”
“...”
“總是躲着藏着,你不難受嗎?”
王楊話帶挑釁,沒過多久,他身前現巨大黑洞。
“你現在看到了?”
黑洞隨着聲音的變化而變化,其深深內部,一眼看不到底,像是一道懸空的深淵。
他欲向前探頭,辨認反覆,始終不敢相信自己雙眼,又反覆掐手臂皮肉,沒有疼痛。
“不要再做無畏掙扎了,你現在都找到什麼關鍵線索了?”
“目前還沒有,雖然雙手解縛,但在這幽閉牢房之內,依然無濟於事。”
“你的傷口恢復得很快。”
“對!這究竟是爲何?”王楊焦急問道。
“那是因爲你身處玄關,而我,賜予了你無痛之感。”
話語帶驕傲之感,心魔似不知金紅血液一事。
“是因爲無痛的存在嗎?”
王楊故意強調一遍,敷衍回答着。
“那是當然,你能活到現在,多半是因爲我賜予給你的能力!你難道不要感謝我嗎?哈哈哈!”
它奸笑着,傲氣比剛纔更甚。
王楊不語,不打算將金紅血液一事告之,默默低頭,看至身旁一處。
“你怎麼不說話了?怎麼?你還有其他心思?”它提醒道。
“沒有,無畏心魔之力,我甚是感激,但心中還有一事,我該如何破解最終字謎。”王楊單膝跪於地面道。
“自古正邪不兩立,我已告知過你,這便是答案,你好自爲之吧。”
說畢,王楊手臂之上皮筋顫抖起來,他摘下皮筋,反覆查看,未覺異樣,不過是多多扎辮子用的東西而已,這反而讓他想起了多多,不知此時的她怎麼樣了。
他內心複雜,可謂五味雜陳,不再細想,信手將皮筋戴於手腕之上。
王楊仰頭,習慣性地看向上方懸樑,他想念一人獨自欣賞天空的感覺,也不知天空上的鏡像怎麼樣了,他慢慢得知自己所處的世界,相信這一切即將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