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清楚,附近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葉銘說道,“總裁,要調查下去嗎?”
“暫時不用。”
傅子琛掂量了一下手裡的東西,還給了葉銘,讓他拿回去。
傅子琛說的是“暫時”,不是放任不管!
“總裁,還有唐一閏方纔在你身上刺的那一針,要找醫生……”
葉銘剛說到這裡,傅子琛微壓下眼簾,眼神幽幽的。
“總裁,我去把事情處理好。”
葉銘隨即改變了語氣,看了洛然一眼後,帶着保鏢們離開。
“洛然,上車吧。”
傅子琛絕口不提方纔的事,讓洛然先上車。
傅子琛坐到了她身旁,腦袋往後仰,疲倦的捏着鼻樑揉了揉。
“子琛,你歇會吧。唐恬那邊暫時沒有情況,唐一閏也親口承認了,他和唐恬的確有合作關係,只要把唐一閏交給警察審問,事情就能結束了。”
洛然側過身子,給傅子琛按摩。
十指穿插在他的頭皮裡,細細的按摩着。
“恩,照你的意思去辦吧。”傅子琛閉着眼,神情舒緩了下來。
在洛然看不見的位置,傅子琛把手放在了車椅上,他的胳膊垂下,手指微弱的抽搐了幾下,轉眼又被他握拳按耐着。
這些小動作太細微了,洛然沒能發現。
經過了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他們回到了京城,唐一閏被送去了警察局。
傅子琛已經跟警察局裡交代過了,相信很快就能審出個結果。
“子琛,你先回房休息。我怎麼覺得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洛然走在了傅子琛身旁,輕蹙眉。
傅子琛的臉色原本是慘白的,經過了兩個小時的車程後,他臉上透出了一層暗淡的黑,很不對勁。
“我是有點不舒服,洛然,你幫我倒杯水進來,再給之書打了電話,讓他立刻過來。”
傅子琛把事情交代得很完美,洛然找不到一絲破綻。
“恩,你回房間裡等我。”
洛然看了他幾眼,轉身下了樓。
“咳。”
傅子琛剛回到房間裡,腳下猛地一個踉蹌,靠在了門框上狠狠地咳嗽出聲。
爲免被洛然聽見,他迅速關上了門,掌心上駭然的出現了一灘血。
傅子琛握緊了手,去到浴室裡把血洗掉,給葉銘打了電話。
“問清楚是什麼東西沒有?”
傅子琛大步走向了陽臺,半掩上玻璃門,不想被洛然聽見這段聊天內容。
“總裁,唐一閏趁着你不注意,在你身上刺了一針,他不肯說是什麼東西,他一直在大笑,還說,說……”葉銘猶豫了。
“說。
”
傅子琛側過身,視線越過玻璃門看着室內,眼底陰鷙。
“他說要讓總裁給他陪葬,但他不會這麼輕易讓總裁解脫,他要折磨你。”說到最後,葉銘已經沒有聲音了。
“……”
傅子琛拿着的手泛起了大片蒼白!忽地,他扯脣一笑,“既然他還要玩下去,那我就陪他玩!”
“總裁,你有什麼吩咐?”
聽見傅子琛的話,葉銘恢復過來,像是找到了支撐。
傅子琛眼泛寒光,“你先把唐一閏關在警察局,之書很快會過來我這邊,你問之書拿些藥,給唐一閏吃了。”
他的語氣風輕雲淡,內裡的寒意卻讓人毛骨悚然。
是藥三分毒,有些藥是不能隨便吃的。
葉銘遲緩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總裁,我知道了!我先去把事情處理好。局長剛纔跟我說,葉先生和葉二少過來拜訪了,他們想把唐恬保釋出來。”
“不行!”
傅子琛想不想就拒絕了,也許是語氣太重,腦袋上驟然傳來了劇烈的痛楚。
他抿緊脣捂着腦袋,想把這股痛楚壓下去。
“總裁,我知道怎麼做了,我會讓局長把唐恬安排在別的地方,她傷了夫人,是絕對不能姑息的。”
葉銘並不知道傅子琛的情況,還在裡不停的說着。
這些聲音落入傅子琛耳中,像是尖銳的利刺,把他的神經一根一根的挑斷。
痛!求死不得的痛!
傅子琛溢出了悶哼,“啪”的一聲丟在了地上,引起了葉銘的注意,他在裡喊道,“總裁,你怎麼了?”
這些聲音會刺激他的痛楚!
傅子琛雙手抱着腦袋,擡腳要把踢開……
“子琛,我能進來嗎?”
房門那邊傳來了敲門聲,是洛然!
敲門聲斷斷續續的響了兩三遍,洛然沒有聽見傅子琛的迴應,伸手擰開門,放眼一看,傅子琛正在陽臺上聊着電話。
他單手放在了口袋裡,另一隻手拿着,因爲是背對着她的,洛然看不見傅子琛的表情。
但是從動作看上去,傅子琛還是蠻輕鬆的。
休息一會兒後,他的身體應該好轉了。
“子琛,我已經讓宋醫生過來了,順便給你泡了一杯花茶,可以消除疲勞緩解神經,你等會喝了吧。”
洛然看見他在聊電話,把手裡的茶杯放在了桌下上。
陽臺的門沒有關嚴,相信傅子琛能聽見她的話。
“恩,你出去。”
剛想到這裡,陽臺那邊就傳來了傅子琛清寡的話音,沒有一絲情緒,不像他平時說話的語氣。
洛然看了幾眼,但礙於傅子琛拿着,她不好過去打擾,只好先離開了。
關上門後,洛然又看了一下,奇怪傅子琛剛纔怎麼沒有給她開門?
就算是聊着電話,也可以過來幫忙的,而且,傅子琛的語氣好冷淡。
“夫人,宋醫生過來了。”
保姆過來提醒她。
“我現在下去。”
洛然又看了眼才收回視線,暗自疑惑是不是多心了?她怎麼覺得傅子琛好像變了?
去到樓下,她看見宋之書坐在沙發上喝茶。
傅子琛還在聊電話,她過去招呼宋之書。
“夫人,先生讓宋醫生上去。夫人去看看小姐睡了沒。”
等了沒多久,保姆走到她旁邊,盡職的交代着傅子琛的話。
“他沒讓我上去?”洛然意外。
她對傅子琛的病情最清楚,平時她都會陪在傅子琛身邊。
“不用。”保姆搖了搖頭,也有幾絲疑惑。
但她不敢質疑傅子琛的吩咐,帶了宋之書上樓。
洛然只能坐在沙發上看着,怎麼也想不通傅子琛的心思。
做了一會兒,她去到了小涵的房間裡,小丫頭正躺在嬰兒牀上“哇哇”的抱着一個洋娃娃。
看見洛然過來了,她高興的揮舞着小手,讓洛然去抱她。
“夫人,宋醫生有事找你。”
洛然剛把小涵抱起來,保姆就來到門口那裡。
“怎麼又找我了?”
洛然感到很奇怪。
宋之書過來找她,應該是傅子琛的意思。
傅子琛一會兒不用她過去,一會兒又讓宋之書過來找她,怎麼看都很奇怪。
“我也太清楚,這是先生的意思。”保姆給她讓路,“夫人,宋醫生留在樓下,先生還在房間裡休息。”
“我知道了。”
洛然抱着小涵站起來,去到了樓下,看見宋之書正悠閒的坐在沙發那兒品茶。 wWW▪ttκā n▪¢Ο
“唐醫生,你過來了。”
宋之書正巧看見她,帶着笑意望過來,“小寶寶也在。”
宋之書很是愉悅的跟小涵打了個招呼。
他笑得時候,表情有些沉重,但很快又掩飾掉,讓洛然坐下來。
“唐醫生,我剛纔幫子琛檢查了,發現他的老毛病嚴重了。”宋之書臉色微沉。
“因爲太累了?”洛然錯愕,思緒出現短暫的空白。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好不容易纔處理掉唐一閏,傅子琛的頭痛病卻發作了!
這個病對傅子琛的影響太深了,必須阻止!
“很有可能。”
宋之書點了點頭,掃了眼洛然的表情後,他又說道,“爲了能穩住子琛的病情,我會安排他住院觀察幾天。在這段時間裡,最好不要有人打擾他,以免影響他休息。”
“我去看看!”
洛然豁然站起身。
傅子琛也是她的病人,宋之書要把他帶走,得先得到她的同意。
“唐醫生,你不要激動。”宋之書略帶緊張的攔着她,“我在幫子琛輸液,你進去會打擾他!”
“那我等會過去。”
洛然重新坐下,繃緊了臉,要馬上想辦法壓制着傅子琛的病情。
她很害怕傅子琛又會把她忘了,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再度發生!
“好吧。”
宋之書似乎拿她沒有辦法,又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忽然,宋之書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把隨身攜帶的藥包打開。
“果然沒有帶,真是糟糕了。”宋之書懊惱道。
“怎麼了?”
洛然的思緒被打斷,看宋之書的神情,似乎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她和宋之書見面的機會不多,但也知道宋之書是個舉止文雅的人,此刻卻失了分寸,想必是忘了很重要的東西。
“我把給子琛準備的藥給忘了!”宋之書把眉頭一皺,“這種藥是我特意從國外帶回來,對子琛應該有幫助。他現在病發了,服這種藥說不定能穩住病情,但我把事情給忘了!”
宋之書自責的扯了扯頭髮,“子琛還在輸液,我不方便離開,但要是拖得太久,服再多的藥也沒用,得找人幫我把藥拿過來……”
宋之書說着,望向了她,眼裡閃過了亮光,“唐醫生,你會開車,你幫我把藥拿過來吧,就在我的公寓裡,我把地址和鑰匙給你。”
宋之書顧不上等她回覆,拿出筆寫好了地址,又把鑰匙拿出去交給她,鄭重的交代她,一定要馬上回來。
洛然拿着鑰匙,心裡劃過了異樣。
她之前從來沒聽宋之書說過這種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