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聽來,不管應昊是不是有事要忙,他都是表態兩頭不插手,做了甩手掌櫃的。嘛!好歹他也不會爲陳嬌兒撐腰便是了。她雖然心中氣憤於應昊似乎聽進去了陳嬌兒的說辭,但應昊能夠不管,也是眼下於她來說最好的了。她自己還能應付得了陳嬌兒。
在陳嬌兒聽來,卻是吃癟叫她陳珍兒捷足先登。爺顯然先聽了她陳珍兒的說辭,現在自己再說什麼,爺都不會信了。所以,最後爺因爲有公務急着處理,似乎暫時不會親自插手此事,卻是把主控權給了她陳珍兒。應昊不管,陳珍兒本身撒起潑來,礙於身份自己就拿她沒辦法。現在有了應昊的口頭授權,陳嬌兒知道,自己再在這裡鬧下去也只是給自己心中添氣。
陳嬌兒還總結出了一點,現在她陳珍兒屋裡人多,尤其是比自己多了兩個家丁,自己和柳兒只是兩個弱女子,怎麼都鬥不過她陳珍兒的。
於是,陳嬌兒帶着柳兒離開便是直接去了後頭挑人。現在陳嬌兒也不管這些家丁心智如何了,就挑精壯的,越壯碩越好。若是面相看起來還有些蠢笨,只會聽主人命令行事就更好了。越聰明的反倒都有着自己的心眼。她要的,就是她一聲令下,不會顧及自身後果的壯丁。等屏兒一醒過來,反正是她陳珍兒搶人在先,她大可以也要讓再強搶回來。
有些事情,萬是不能叫屏兒抖落出去。陳嬌兒想着,眼裡閃爍着一絲狠毒的光。看來等搶回了屏兒,這丫鬟對自己毫無忠心,也是不能留了。
三天匆匆而過。
她每晚睡在應昊的房中,第一日睡得還有些不踏實,可能是因爲牀生的關係吧。之後這三天應昊果然都不曾回來過,她漸漸熟悉了那張淡淡沾染着應昊味道的牀,加上白天親力親爲地照顧着屏兒有些疲累,自第二日開始便是倒頭便睡,一覺踏實地睡到天亮。她故意不去多想,不不承認,應昊的味道竟讓她感到有些塌心。只要本人不在,她其實一點都不排斥睡他的牀。
張大夫和嬴箏最後討論出的結果,是反其道而行,先用藥催着,幫助屏兒把體內的毒血徹底排乾淨。淤毒不散,人即使醒過來,也是於事無補。現在人雖然依然發着高燒昏迷着,只要勤給人擦拭身體,不叫體溫繼續上升,便也不會出什麼岔子。
說來,屏兒始終昏迷也是好事。屏兒腿上的傷這幾日果然還要排幾次膿血,人若是先醒過來,更是遭不住如此痛苦,所以還是昏着的好。
唯獨是人昏迷着,不好主動進食。她特意吩咐了廚房,將有益的食材全部搗碎成粥。不需要咀嚼,只要細緻地一勺一勺地把粥送進屏兒的嘴裡,屏兒多少能下嚥一些。餘下的,這幾日她院子裡曬滿了手巾。一部分是給屏兒清理傷口用的。不只是腿上的傷,屏兒手臂和前胸後背上的鞭傷這幾日也是始終不見徹底結痂,時而又有膿血流出,每日都要清理一遍。一部分則是在給屏兒餵食的時候接着從屏兒嘴角淌下的粥水用。除了按時喂三餐和藥,她和梨子、梅子每隔半個時辰就會給屏兒喂一次淡鹽水。屏兒高燒不退,一直都在流汗。可能這也是她身上的傷口遲遲不好癒合的一個原因。
張大夫說,叫屏兒多流些汗也有好處。她們每日爲屏兒擦身最是清楚,屏兒流出的汗水也多是粘稠。想來多流汗也能帶出屏兒體內不少毒素。
這三天來,若是嬴箏需要爲屏兒再次刮毒,鈴兒和鐺兒便也會過來幫忙。其餘的時候,因爲紅芍和紫韻只有這兩個貼身丫鬟,人家爲了他們回門的事忙碌着,她也不好佔用了這兩個丫鬟,都沒要人在這邊幫手。
她和梨子、梅子是三班倒。晚上她回去睡覺,梨子和梅子會守着屏兒一整夜。白天她來幫忙了,梨子和梅子便是分開每人睡上半日。
江郎和丌晴到底不好近身幫着伺候屏兒,便是儘量攬下了其它活計。身爲男子,他們原本不懂洗衣做飯。三天來洗起手巾,甚至是屏兒每日要換下七八條滿是月紅的棉褲,二人都是眼都不眨一下,洗得快又幹淨。而且兩個男孩子力氣大,洗好之後擰得更幹,也晾乾得更快一些。
此外,江郎和丌晴也負責給屏兒煎藥。梨子和梅子也要吃飯,他們便是先去大廚房吃過之後,直接幫她們把飯食帶回來。
梨子和梅子這三日睡得少,自然也是從她手中儘量搶着活,不叫她太受累。兩個丫鬟的臉色便更是疲憊。
她今兒想到了,便特意吩咐了廚房,每日都按照她的分例多做些好料,直接送來她院裡,夠她院裡所有人吃。這花費了她二十兩的銀子,五兩給了黃毛丫鬟,五兩吩咐黃毛丫鬟給了廚房管事的孫大娘,剩下十兩便是支付這幾日她院中的伙食費用。她是自己出錢給自己屋裡的丫鬟家丁加餐,而且收了她的銀子,孫大娘便還算盡心。
說來,她是沒有心力理會,也是有些意外,陳嬌兒這三日來居然都沒有再來過她的院子鬧事。光說她這三日都是睡在應昊屋裡,陳嬌兒第一日不知,現在總該知道了,居然都沒有意見?
嘛!雖是有些意外,但陳嬌兒不來鬧,自然更是省心。
又五日後。
這一日,屏兒的月事在前一日干淨了,腿上也不見再出膿血,總算踏實地睡了一夜,第二日便是終於退了燒,醒了過來。
看着眼前她和梅子忙前忙後地悉心照料着自己,屏兒也不傻,很快明白是她救了自己,並不顧自己身份尊貴,竟親自和丫鬟一同照料着自己。再回想到那日陳嬌兒是如何毒打於她,屏兒瞬間便是溼了眼眶。
“呀!小姐,人醒過來了。”梅子最先發現屏兒醒了過來,立即驚喜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