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兒帶着人硬要闖進來,江郎一個人又哪裡攔得住他們五個。喧譁聲很快便到了門口。
她皺着眉頭看了屏兒一眼,屏兒果然隱隱地在發抖,但屏兒迎向她的目光裡頭卻透着一抹堅毅和信任。她衝着屏兒笑了笑,還是安慰道:“你放心吧。”屏兒便點了點頭。
下一刻,陳嬌兒一緊剛帶着人闖了進來,看到她坐在牀沿似乎做好了準備用自己的身子擋着也要護住屏兒。陳嬌兒便是嘴角得意地牽起一抹冷笑,命令道:“柳兒,歡兒,你們隨我一起請姐姐到一旁說話。阿忠、阿仁,你們這便把屏兒擡回去。”
糟糕!眼下只有她和江郎在,定是護不住屏兒。她也只得是目光凌厲地瞪了四個丫鬟家丁一眼。
歡兒和阿忠、阿仁接收到她凌厲的視線都有些猶豫。但陳嬌兒和柳兒已經不由分說地上前拉扯她。
她在近處瞧着,柳兒的臉上隱隱還有些紅腫,是已經消了許多,但還沒有徹底恢復的樣子。想來是前幾日她們從陳嬌兒屋中強行搶走了屏兒,事後陳嬌兒氣不過便是掌摑了柳兒,怪柳兒不頂事兒吧。也不知道柳兒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明面上是看不出。現在柳兒並不看她的臉色,低着頭,陳嬌兒怎麼命令,柳兒便是怎麼做,該是再不敢忤逆自己主子,怕了事後陳嬌兒會打她,那手下的力氣也是用足了的。不過柳兒似乎有些氣喘,用足了力氣也因爲忙着勻氣顯得有些不足。
她眼睛一眯,立即想到,怪不得陳嬌兒來得這麼是時候,估摸着是早就一直派柳兒藏在她院外頭盯着,早就打算好了,等人一醒就過來搶人。更是看準了現在只有她和江郎在,最是仗着他們人多勢衆搶走屏兒的好時機。柳兒是一刻不敢耽誤,看樣子是先頭屏兒一醒,她在院外聽到了就跑回去報信。然後陳嬌兒還有所顧忌,又派了柳兒過來繼續盯着,只等到張大夫他們一走,梨子和丌晴也跟着去了,柳兒立即又回去報信,他們這才氣勢洶洶地過來。
她想到了這點又如何呢?柳兒力氣一時不足,她們也是兩個人。她也只好牟足了勁兒跟陳嬌兒和柳兒二人抗衡。好在她現在坐在牀沿,二人要想拉起她,不單單是力量上的抗衡,還要加上她的重量。陳嬌兒和柳兒合二人之力也是拉她不動。
陳嬌兒便是厲聲喝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
這下子,那三個丫鬟家丁頓時一抖,也不知道陳嬌兒收他們入房的時候給過他們什麼下馬威,他們三人見陳嬌兒有發怒的跡象,便是再不敢猶豫,趕忙也上前來。不過要先把她拉開,兩個家丁也還是不敢上手的。
不想,她原本以爲多一個女孩兒來,仗着自己的斤數也還能抗衡一番,這歡兒的力氣卻居然也是極大。歡兒居然還推開了氣喘的柳兒,嫌柳兒無用又擋害的樣子,抓住了她一邊手臂,合着另一邊陳嬌兒也是使足了力氣,竟是一把就將她從牀上拉起。歡兒這邊的力氣比陳嬌兒要大得多,她這一下頓時重心不穩,手臂被猛然拉扯隱隱作痛不說,腳下一個踉蹌,眼看着就要迎面摔倒在地。
“主子!”
江郎原本攔不住人,正猶豫着,是留下幫手,還是趕快跑走去找人來的好,思慮間是悄悄往門口移了移。但聽到陳嬌兒居然敢命人跟她動手,江郎的腳步只是挪動了兩步便是又停了下來。一開始看她還能跟陳嬌兒和柳兒抗衡,江郎便是又猶豫着是否快跑走……
唉——也多虧了他這番猶豫不決吧。眼看着她居然被這歡兒一把拉起,便要迎面栽倒在地,江郎也是顧不上那許多忌諱,趕忙衝上前來,迎面接住了她。
“呦!姐姐屋裡教出的好家丁,還真是跟姐姐親近呢。”猛然成功把她拉開,陳嬌兒有一瞬間也是慌了一下,怕她當真迎面摔倒,但既然江郎及時把人救了起來,陳嬌兒便是一點都不覺着歉意,立即擺了擺手叫兩個家丁去牀上搬人,一邊還嘲諷道,“怪妹妹剛收了歡兒這丫鬟,還沒有教導好,可能手下一時沒了分寸,妹妹回去自會責罰這丫鬟。不過妹妹看姐姐也沒什麼事兒,姐姐該不會到爺面前去告狀吧?不然姐姐和家丁這麼自然地抱成一團,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了,纔是如此順手,也好叫爺知道知道。”
擦!聽到陳嬌兒這話,她心頭頓時也是騰地一聲火起,張口就想嚷道:“你去告訴應昊知道好了咧!”江郎是爲了救她,人救下了也立即就鬆開手了,她還會怕陳嬌兒顛倒是非黑白似的。
“啊!”不過牀上卻是傳來了一聲痛呼,叫她的注意力分散了過去,並沒有真的嚷出口。
這一看不得了。呼疼的還不是屏兒,而是其中一個家丁。她一時也分不出那兩個哪個叫阿忠,哪個叫阿仁。總之,其中一人被屏兒狠狠咬住了手臂,而且屏兒咬住了之後還不鬆口了。眼瞅着屏兒的嘴角邊那家丁的衣袖上就染了紅。那家丁被屏兒如此狠狠咬住,怕疼得哪裡還使得出力氣去搬人,只剩下了哀嚎不斷。
還好,這家丁一邊哀嚎着,一邊只是求道:“哎呦!哎呦!屏兒你快鬆口!快鬆口!”但他並沒有對屏兒施暴迫使屏兒鬆口的跡象。
另一名家丁也只是手忙腳亂地拉着前一名家丁的手臂,想要幫着他把手臂抽出來。
這時,陳嬌兒先回過神來,喝道:“阿仁你把她的嘴掰開便是。一個賤婢,是她傷人在先,你們若是弄傷了她,也不怪你們。”
阿仁還是猶豫了一下,先勸道:“屏兒你就鬆口吧。不然我真的要掰你的嘴了。”
屏兒一開始還不鬆手,陳嬌兒又喝了一聲,“阿仁你還愣着做什麼?趕快動手!”
阿仁便是一咬牙作勢上前來當真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