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不會!他又怎麼會爲她吃醋呢?可是,看看他那個表情,真的很像是在吃醋喂。
“你真的把那副耳環丟掉了嗎?”她眯着眼睛問道。
不妨她突然有此一問,他怔了片刻,才把頭撇開了一邊,答:“扔了。”
答這麼慢,還不敢看着她的眼睛,說謊!
“拿來。”她直接向他伸出了手。
應昊皺眉看着她那隻手,問道:“什麼?”
“耳環呀,你說謊,你並沒有丟掉,還給我。”他又怔住了。她便已經肯定了,他真的沒有把那副舊耳環丟掉。那他就真的是在吃醋纔不給她?
好半天,他才又把頭撇向了一邊,道:“說了扔掉了!”
她急了,脫口就問道:“你在吃醋不成?”
話一出口,她和他又皆是愣住了。嗨呀!她怎麼一衝動就把這懷疑問出口了呢?弄得她和他之間好像有什麼似的。她又有什麼立場這麼懷疑他。偏偏瞧着他那怔愣的表情,竟一副被她說中了的不知所措。這下子她也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應昊是心下恍然。原來,他是在吃醋嗎?換了那副耳環,是對她好不假。但那夜,他聽着她絮絮叨叨地講故事,到了後來,三句總有兩句是喚着桃子。他聽着聽着就越發覺着桃子二字刺耳。第二日他看着她梳妝檯上那副耳環,就好像魔怔了一樣,不知不覺已經拿在自個兒手中。摸着上頭略微的鏽跡,想到她還時常戴着這副耳環,他便想到爲她換一副新的一模一樣的。他並不是出於惡意,知道這副耳環對她來說有多重要。換一副新的,一模一樣的,她依然可以用它念想着孃親和桃子,也許,因爲是他送的,她在念想着孃親和桃子的同時也能多想着他一個。
剛剛她來找他。他滿心歡喜,卻只得到她冷淡的答謝,只口口聲聲想要要回那副舊的。聽到她說那副舊的更好,無法被取代。他明明還留着那副舊的,卻不想還給她。人死不能復生,與其心心念念想着已經回不來的人,他就站在她面前,她可好多看一看他?
是了,他就是在吃醋。他想要取代桃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是要她徹底忘掉桃子,只是,他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居然比不上一個已經過世的丫鬟?他氣不過!
從什麼時候起,他居然這麼在乎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了?在乎到居然會因爲一個丫鬟吃醋。嗨呀!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哈哈……哈……他居然笑不出來。
無法再否認。她沒有閉月羞花的容貌,性子也遠不及旁個姑娘溫婉。但就算她再胖再醜,他的目光也越來越願意在她的身上徘徊。想要多見到她,想要多見到她笑。就算不見,他也總是想着她。想着私下裡偷偷鑽研五子棋,下次叫她輸得心服口服。想喝酒,就第一時間想要找她一起喝。他曾經想過,不用作假,乾脆把生米煮成熟飯。但他看着她,其實並提不起那個興致。或者說,與其把時間浪費在牀上,他更樂意只看着她笑。他究竟有沒有把她當做一個女人看?她對他來說究竟是什麼?他只無法否認自己確實是越來越在乎她了。
“如果我說,我是在吃醋,你會怎麼辦?”
“嗝!”驚了!聽到他親口承認,她還是嚇得禁不住打了一個嗝。
看到她這個反應,應昊皺了皺眉頭,心裡頭有些不願面對的不踏實感,只得強調道:“我是說如果。“
如果嗎?只是假設……
僅僅是假設,她都不敢想,無法想,或者說是不願意想。
末了,她吞了口口水,與其說是回答,更像是在反問,道:“如果,只是如果,我說,你根本不用吃桃子的醋呢?”
他的眼睛裡一亮。
下一句話,卻叫那亮光暗了下去。
“你一個大活人,幹嘛要跟死人過不去呢?桃子在我心目中很重要,是因爲她爲我而死。若是她沒有因我而死,而我答應了她,卻怕是無法幫她報仇,我可能都不會對她如此念念不忘。沒有可比性的。何況,你沒必要爲了我吃醋。我們……”有些話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明白了。不管他是如何看待她的,她卻是不曾愛慕過他。她不相信他會爲了她吃醋。她也是不願意相信他會爲了她喝醋。
她整理了下,繼續說着:“桃子是曾經照顧過我的人,就像是我的姐姐。我們……是朋友。朋友間,沒必要因爲別個吃醋。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開心。若是有朝一日分開了,也不需要對彼此過分掛懷……”不對,她想表達的不僅僅是如此。她該怎麼說呢?
他的臉越來越黑。是了,他們間的相處更像是朋友。但他聽到她如此說就是覺得心中不痛快。更何況,她居然說有朝一日他們分開,就好像,她早就計劃好了,早晚要從他身邊離開。雖然她說着說着自己就頓住了,面上有些困擾,好像她想表達的意思與她說出的話有些出入。但他不知道她心裡頭究竟是怎麼想的。他只聽到了她如此說。
他不想再聽她繼續說下去了!
“那耳環我真的扔掉了。你說再多,我也無法還給你。我下午還有些公事要忙。你先回去吧。”他冷着臉,下了逐客令。
門外偷聽着的三個丫鬟越聽越急。梨子和梅子是怕小姐惹怒了四皇子。而知書,聽着他們的對話,知書可是比梨子和梅子要心急更多。不對!爺很重視正妃主子的,爲什麼不說明白?既然想要承認自己吃醋,又爲什麼不承認到底?而且那副舊耳環,爺不是沒有丟掉嗎?怎麼就非得拗着脾氣,不還給正妃主子呢?爺把那舊耳環還給正妃主子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這好好的,爺明明是爲了討正妃主子歡心,到了最後二人卻怎麼就是這般冷淡收場了。真是急死人了!
然而,人都已經推門出來了。看了梨子和梅子一眼,就領着二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知書急得啊!最想說,爺明明先陷進去了,怎麼就不能把自個兒的心意準確地傳達給正妃主子呢?正妃主子原本抗拒着爺,知書知道,正妃主子是有些在意自己的樣貌,不相信爺會對她另眼相待,一直只當這是場政治婚姻,也是因爲不清楚爺的心意。若是她知道了,說不定也會改變對爺的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