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警察總部裡,正瀰漫着一種緊張感。準備出發執行治安整肅的警員們已經聚集門廳裡整裝待發。
按照統一行動前的要求,所有參與人員都得束武裝帶,佩戴手槍和警棍――即使是戶籍處這樣的文職部門借調來得人員也不例外。國家警察上班的時候是人人配槍。元老院的警政思維和制度雖然大規模的模仿抄襲舊時空的公安體系和日本警政,但是在運用上卻是美國式的,也就是說:毫不忌於使用武力手段。
除了武器,執行突擊和臨檢工作的人員另外配發專門的“防刺背心”:一件按照棉甲工藝製作的背心,這東西到底有多大的效果讓人生疑,大致是聊勝於無。鋼盔是沒有,用藤製安全帽代替。
爲了在夜間有效識別,所有參與行動的人員都佩戴紅白兩色的袖箍。這樣規模的行動少不了治安軍和臨高警備營的人員參與。更大規模整肅行動有時候還會動用博鋪的水兵――元老院的警務系統目前依然飽受合格人員匱乏的困擾。凡是大型行動都要搞全系統動員,抽調文職方面的人員臨時參與,還得求助於軍務總管庭。
今天的行動是全縣行動,整肅的範圍不僅包含了縣城、東門市和博鋪三個主要市鎮,其他小市鎮和公社所在地都在整肅範圍之內。需要的人員很多,不但所有休假全部取消,連不得連續工作48小時的規定也暫停了。
表面上看,這是爲了整頓治安,更重要的是要抓捕前幾日大搜捕中漏網的幾個武林高手。
聚集在門廳裡的警察們交頭接耳的小聲交談着。這種“整肅”最近經常進行,規模不一-臨高由於外來人口激增。治安壓力很大。不得不經常搞這樣運動式的“整肅”。對於冉耀等人來說,元老院的警察系統雖然按照17世紀標準已經膨脹到了不像話的巨大規模,但是就21世紀的標準來看還差得很遠。更別說這些穿着警察制服的歸化民的實際工作能力了。
“全體立正!”
隨着這一聲口令,聚集在門廳裡的警察們同時咔擦一聲碰了腳後跟立正。潘傑鑫出現在門廳二樓的敞廊上。
潘傑鑫三十出頭,是國家警察刑事偵查處的處長――其實他的本行是經濟偵查。原本是某市公安局經濟偵查大隊的偵查員,因爲穿越集團在準備的部分行動驚動了某地的警方,被認爲是一次有組織有預謀的大規模詐騙。於是潘傑鑫以辭職警察的身份參加穿越爲名來臥底。
在穿越集團裡,他被接納進了治安組。接下來的幾個月裡他簡直是樂開了花,如此奇詭又富有娛樂性的經濟詐騙大案他是第一回遇到。他估摸着最後的案值得過億――雖然案值不大,但是這個案子太罕見了。足夠選入公安教材了。破案之後自己晉升嘉獎那是指日可待。
d日之後,潘傑鑫差點瘋了:晉升嘉獎不用說沒了指望,自己就這麼在舊時空“人間蒸發”,最後一定是成了“烈士”。家裡人得知這個消息會變成什麼樣,他連想都不敢想。
雖然幹公安本身就有很大的危險性。接受臥底任務時候也做了犧牲的準備,但是以如此的戲劇性的方式“失蹤”可不是他想要的結局。
在經歷了幾天消沉之後,潘傑鑫估計了形勢,決定既來之則安之。對自己其實是來臥底的閉口不談。正式成了“元老”,也算是炒股炒成了股東。
既然到了新時空,自然是幹本行來得方便,也容易出人頭地。於是潘傑鑫就加入了元老院的警察隊伍。他原來想繼續幹自己的本行,但是經濟偵查業務由於在本時空的業務量不大。沒法單獨設置一個部門,在冉耀的建議下就當了刑事偵查處的處長,授予警銜的時候就成了警察地區指揮――他知道這是有意壓低了銜:等盤子大了當個警察大區總指揮也是指日可待……
潘傑鑫身穿羊毛和棉花混紡的高級警察制服。佩戴着繫着武裝帶,配着一支glock手槍,站在二樓俯視衆生顯得威風凜凜,器宇軒昂。戶籍處的一干新來得女警們一個個心頭小鹿直撞。
他審視着下面高高矮矮的歸化民警察們,總覺得他們都太瘦了,氣色也不大好――除了新近分來的那批文理學院畢業的女戶籍警。不過精神面貌倒相當不錯。雖然衣着寒磣了點。看上去卻沒有近代社會照片人物特有的那種猥瑣感。
“報告地區指揮!全體人員集合完畢,請指示!”值班警員大聲報告。
“稍息!”潘傑鑫大聲道。“檢查武器!”
下面立刻響起了一陣槍支的響動聲,警察的標準武器是1632式左輪槍和霰彈槍。短管米尼這樣的大威力步槍已經從警察中撤裝了――只保留若干j+標準的高精度米尼步槍作爲狙擊槍裝備。
隨着“檢查完畢”的報告,潘傑鑫看了看手錶,一揮手:“開始行動!”
總部的大門立刻打開了,聚集在門廳和走廊裡的警察潮水般涌出,大院裡已經停滿了四輪警用馬車,“機動隊”則配備有相當稀罕的自行車――在東門市進行機動,自行車比馬車要快得多,也方便的多。
李永薰帶着幾個戶籍處的女警登上了其中一輛馬車,今天她的工作是隨隊清查東門市的風俗營業區。
在臨高,賣淫業,或者按照澳洲式的叫法“風俗業”是合法的,只要領取執照,按章納稅就可以合法經營。不過風俗業只允許在指點地區營業,受到的治安管理也比較嚴格。
這次整肅風俗業區是重點的清查區,因爲逃犯很有可能按照他們的老習慣,藏匿在風俗區裡。在臨高從事這行的大多是從大陸過來的舊從業人員,對元老院建立的新社會理解不深,思想難免落後――姐兒鴇兒都愛鈔,重金誘惑之下難保沒有人頂風作案,藏匿逃犯。
隨着警用馬車和自行車涌出警察總部大院,在其他幾個地方,整隊完畢的日朝治安軍各小隊也隨着命令一起出發,分頭控制各處路口和交通要道。對重點清查區域執行全面封鎖,不許人進出。
林銘看着眼前這家行院,看上去和其他行院沒什麼兩樣,招牌是“夜花”。門前照例掛着簾子,也有大牌子。王興隆卻是熟門熟路,自顧自的撩起簾子走了進去。
林銘心道這王興隆纔不過十八九歲,來此地冶遊卻是熟門熟路,真是世風日下!說是這麼說,他還是跟了進去。
穿過小小的門廳,內裡卻是別有乾坤,裝修典雅精緻,一點不輸於廣州、佛山的行院。卻。林銘見牆壁上掛着花花綠綠的大招牌,仔細一瞧,多日的海上生活讓他馬上有了生理反應。只見招牌上繪着一個搔首弄姿的**女人做出各種各樣的姿勢。姿勢也就罷了,各式各樣的春宮圖、秘戲圖他見得多了,只是這女子卻和那些“赤身的妖精”完全不同,竟似真人一般栩栩如生,凹凸有致。
林銘在廣東見多識廣,見識過“西洋畫”,知道這是西洋繪法。不過比起西洋繪法下白白胖胖的洋婆子,眼前的女人對他更有誘惑力。
圖上還有一行字:“夜花隆重推出新服務十八式,讓你享受王侯般的享受。”
“王侯般的待遇”,這行院還真敢說,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林兄怎麼?想試試這十八式?”
林銘正要說話,從裡面出來一個龜奴來,一臉笑吟吟的迎了上來。“大爺,您來了?有相識的姐兒嗎?”
“沒有,我們都是第一次來你們店裡。”王興隆說道。林銘聞聽暗暗着急:這行院最會殺生,若無熟客帶領或者是熟稔其中規矩的老客帶領,那真是花費千金連杯水也喝不上,還要被妓女龜奴笑話爲“瘟生”。他原以爲王興隆是這裡是熟客,沒想到他也是頭一回來――年輕人就是太冒失啊!
“大爺,您可來對地方了,咱們這裡可正在搞大酬賓活動,加量不加價。包二位大爺滿意。”龜奴一邊介紹一邊往裡帶路。
“什麼大酬賓?”林銘問道。
“哦,那是澳洲人的說法,等一下您就知道了。您小心臺階,這邊走。”
幾個轉彎兩人就被龜奴帶到了一個看上去像花廳的地方,裡面坐着好幾個人,他們擡頭看了一眼林銘就又低頭喝茶翻看畫冊了,四周還有幾個僕役正在端茶倒水。隱隱約約的還有絲竹之聲飄來。
“大爺,如果沒有相熟的姐兒就跟我來。”龜奴小聲的對着林銘說道。
“好。”林銘跟着龜奴穿過花廳繼續往裡走。
“二位大爺,一看就知道您二位的氣質與衆不同。一般的姐兒,我小六就不介紹給大爺您了,我幫您選幾個本院的絕品,今天一定給大爺們伺候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