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助的金額,大致是兩廣地區一個16~25歲之間的普通女奴的平均身價,以廣州人市的市場價爲指導價。至於“瘦馬”之類的特殊“貨品”不列入考慮。
得到這筆補助之後有買奴意向的,向組織上交付買奴的費用,委託看守內閣統一購買。沒有的意向的,隨便你拿這筆錢幹什麼。現在不想買土著妹子的,可以把錢籌着等以後買斯拉夫大洋馬。
“我過去的工作的公司夏季組織旅遊,原來是統一組織線路,公司花錢不算,大家還不滿意,最後改成直接發旅遊費,組織幾條高中低線路,明碼標價,你願意去便宜的也可以,願意去貴的自己再貼超出的部分,不願意去的也行,大家都滿意。”
這樣的做法有幾個好處,第一是照顧到了不便享受或者無法享受的穿越者,所有人都享受到了同等待遇的公款福利。買奴行爲成爲一種個人行爲,買幾個花幾個的錢。願意買什麼樣的花什麼價格的錢。現在沒有貨的,等以後有貨再買。充分滿足所有人的需求。
第二是便於劃清過去的問題。
“過去已經分配的女人,包括類似常師德這樣的,如果要繼續糾纏下去,根本就說不清。反而傷同志感情,影響團結。採用這個方案的話就可以宣佈:過去已經享受到生活秘書的,不管是配發的,還是用公款購買的,這次就不再拿女僕補助金,超額擁有女奴的,個人向看守內閣補繳價款就算了結了。”
“徹底的貨幣化分配。”馬甲總結道。沒想到姬信這個一天到晚愁眉苦臉的男人思路還挺寬泛的。
“是的,只有這樣,才能對‘人’進行量化處理。”姬信說,“當然,貨源也得組織起來。有錢沒貨就成了空頭支票了。我建議日本女人就算了,不但距離遠,而且幕府對女人出口也不會支持。相形之下越南女人不是很難到手,不如讓雷州站去採購一批迴來--聽說越南北部的女人質量還是不錯的,真要沒人買的話就發到紡織廠當奴工好了。”
“好,”馬甲說,“把你的這個方案歸攏下馬上發出去吧。”
經過網絡討論和收取書面提案,幾次討論和投票之後終於在西元1630年的1月初,最終決定了生活秘書分配方案。姬信的方案獲得了多數人的贊同,大家在女人問題上對別人的審美趣味持懷疑的態度。某些帶着老婆和女友的,一時半會還沒做通家屬的工作,本來就爲要放棄這次機會而感到痛心疾首。現金分配至少還留給了他們一絲希望。
五百衆裡持有明確的反對態度只有杜雯。聽說女僕問題正在堂而皇之的討論中,杜雯氣沖沖的直跑到執委會大院裡,一把推開了馬千矚辦公室的大門。
“督公!這是怎麼回事?我們的組織怎麼變得這麼庸俗――下流……”杜雯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差點要掉了下來。
馬千矚自顧自的整理着桌子上的材料,沒理她。
杜雯也不管,自顧自的一屁股坐在他對面的藤椅上了,一邊用手帕擦眼淚一邊氣鼓鼓的說:“你身爲主要領導,對這個事情怎麼一言不發?這樣踐踏婦女的尊嚴和人身權力,太過分了!”她說開了頭就抑制不住的數落起來,什麼個別幹部把分配給他的女秘書當成小老婆用,白天干活晚上陪睡;提拔土著幹部的時候從來沒有婦女的份啦;對土著勞工中的婦女沒有特殊照顧,相反還把許多重活累活派給婦女做……最後她還提到,第二屆執委會中應該給女性穿越者一個名額。
總而言之,就是一篇對現階段穿越集團婦女工作的問題的總結。杜雯強烈要求執委會對此進行整改,當然了,這個買女奴分女人的計劃最好也取消,她的提議是讓大家“自由戀愛”,給土著女性以充分的選擇權的尊重,而非象物品一樣的任人評頭論足,選擇購買,馬千矚在杜雯源源不絕的抱怨的同時一直繼續整理桌子上的文件。直到杜雯的抱怨告一段落之後,他纔開口了:
“阿雯,你現在這樣的傾向很不好。”他的身子往藤椅背上一靠,“一個領導,首先要善於團結大多數人,你提出的這些所謂問題,是團結大多數人的做法麼。”他的聲音不大,語調也很柔和,但是透出的來嚴峻口吻讓杜雯不敢吱聲。
“想想看,這五百人裡的女人有幾個,男人有幾個。民主的一個基本原則是什麼。你應該感謝黨和政府,這六十年來不停的把男女平等、女性權益保護的觀念灌輸給大衆。這個集團裡的大部分男人的腦子裡還沒有消失這樣的慣性。但是想爲所欲爲的人早就存在了。”馬千矚的口吻愈發嚴厲,“你想給他們充分利用民主的一個機會嗎?”
杜雯打了個寒顫,看到自己最敬愛的馬督公嚴肅的說出這麼一番話,原本的豪情萬丈頓時減退了九千九。手指絞着手帕:“你不是執委會的主要領導麼?”
“執委會已經解散了,我現在是在看守內閣任職,這個任期再過不到三十天就結束了。”
“這不過是個形式……”
“不管是不是形式,都得尊重民意。”馬千矚說,“你還是多搞搞你的理論文章。”
杜雯見多說無益,只好告辭。臨走之前她忍不住說:“督公!你就任他們爲所欲爲?”
馬千矚沒接她的話茬。
杜雯從馬千矚的辦公室出來之後還是不死心,繼續私下串聯,然而令她失望的是穿越集團中的女性對這事情似乎不感興趣。有人表示自己的男友或者先生是不會要什麼“女奴”的,也有的說如果只是買回來幹家務活的話她也想買一個。
居然還有女孩子表示,只要確保她大老婆的領導地位不動搖,男人有幾個小老婆也不是不可以考慮。“數量控制在四個以內就OK,不過我要有絕對的領導權!”
看着這女孩子的言論,杜雯欲哭無淚,出了宿舍只暗自罵道:“落後!給女人丟臉!”
最後她找到了李梅。李梅這幾天心神不寧,倒不是爲了什麼分秘書的事情,而是最近的執委會解散和隨之而來的第二次全體大會的消息。
李梅一家自從莫名其妙的捲入到這次穿越,不自願的成了穿越集團的一員之後,一年半來倒也混得不錯。李梅甚至覺得這次捲入蟲洞是因禍得福,在原來的時空裡,自己夫妻兩個已經是退休在家了。兒媳的仕途雖然坦蕩,但是再上去沒有大靠山,上升的空間有限。
而到了這個時空,自己的老頭子當了海軍顧問,看老頭子的身體,再幹個十幾年不成問題。等以後海軍部的班子一大,起碼也能混個海軍中將上將再退了。至於兒媳,現在是“黎區事務辦公室主任”還兼了一個派出所指導員,李梅估摸着,不管是向民族條線還是公安條線發展,自己的兒媳的地位都不會低,以後起碼也能混個副部級噹噹。
兒子的狀況不甚令人滿意,但是自己家在新世界裡的基本地位算是穩固了。下來的事情就是要爲全家提升社會地位和積攢更多的財富而努力了。
自己搞了個婦女合作社,這一年來生意也紅紅火火。雖然嚴格說起來沒賺到多少錢,她的貨物、建材乃至造房子的人工全部是賒欠來得――她得用收入來抵充這些債務。扣除這些成本,她還要上繳給財金委當時談好的20%的純利。她把餘下的利潤用在全部用在再投資上。
現在婦女合作社的資產負債狀況遠不能達到令人滿意的地步,不過隨着移民的不斷增加,東門市的繁榮,生意也在一天一天的好起來。
但是執委會的解散和隨之而來的關於第二次全體大會的討論更是讓她有點不祥的預感。她不大上這個內部的BBS,但是前幾天兒子回來之後給她看的討論網頁讓她很是擔心。
在不多的大會議題討論中,針對婦女合作社的佔到了一半。許多人在置疑這個產業的合法性,以及是否對公衆權利產生了侵犯。更嚴重的,有人指斥婦女合作社是“侵吞公產,是執委會個別人的貪污工具。”
“這真是天大的冤枉,”李梅在飯桌上對全家人叫屈,“我就是啓動的時候向執委會賒欠了苟家莊戰利品來賣,賣這批戰利品的收入我都上繳給執委會了。再說還有些庫存沒賣掉的我也先結賬了。我就當中賺點差價利潤當銷售服務費,怎麼能算是貪污呢?”
“我就不贊成你開什麼公司的,你看,麻煩來了吧。”明朗爲自己一直是個醬油衆而不滿,這會更加對自己老孃的多事而不滿了,“人管你冤枉不冤枉,反正你現在這個‘侵佔大衆利益’的帽子是逃不掉了。”
明秋也說:“這事情你做得的確欠考慮!做買賣將本求利是不錯,但是你這行爲吧,說起來就是官倒,還是壟斷性的官倒。拿着穿越集團的戰利品賺差價,沒本錢的買賣――人看着能不眼紅嗎?!”
“不賺差價這合作社的債務怎麼還啊?”李梅不服氣,“造房子,僱工人、裝修,都是花錢的,又不是白饒的。再說全體穿越者不也佔有20%股份麼,這部分利潤我是一分不少全上繳給財金委。”她喋喋不休,“至於稅收,現在根本沒稅務局,又不是我不想繳。”
慕敏原本不說話,這會也說了:“媽,我看你還是把這合作社交出去吧。留着是個麻煩。你老願意出來做事的,去商業委員會當個幹部不好嗎?現在那裡很缺人。折騰這個費事費力不算,賺不到幾個錢還被人說成貪污,犯得着嗎?”
李梅心想別看現在賺不到幾個錢,將來可就是沃爾瑪的級別,要她放手她還真捨不得。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更讓李梅擔心,丁丁忽然來了次合作社的辦公室,要回了以潘潘名義入股的時候填寫的申請書,還把股權書、1628~1629年度的合作社向股東分發的財務報告退了給她。
丁丁對爲什麼突然退股拒絕說明,只說自己和潘潘還是應該“以本職工作爲重,不能在其他方面分心”。
李梅是經過政治風浪的人,知道丁丁這一手叫“劃清界限”。這可讓她慌了神。丁丁是宣傳部門的負責人,他出來主動劃清界限難不成執委會要對合作社動手了?還是輿論的壓力已經大到丁丁要趕緊抽身的地步?
這幾天她一直在爲這事情發愁。把合作社交出去她不捨得。她花了很大的心血才把這合作社擴大到如此的規模,而且她看準了,臨高的商業繁榮還只是一個開始。隨着穿越集團的勢力愈來愈大,她的這個合作社最終會成爲一個商業帝國。
但是不主動交出去,羣衆運動一來,別說一個合作社就算自己全家都未必保得住――她是見識過羣衆運動的狂暴的,自家的老頭子就算是海軍元帥都沒用。
正在彷徨間,杜雯氣鼓鼓的來了――她剛見過慕敏,沒想到慕敏對她的說辭報以哈哈大笑,表示:男人就是一種沒有忍耐力的動物。不足爲奇。就算明朗真想搞一個她也無所謂,反正就是小老婆,可以用來燒飯帶孩子洗衣服,敢不聽話或者挑唆夫妻感情就“打到她聽話爲止”,慕敏說,“讓她知道大老婆的厲害。”
杜雯的突然到訪,她還以爲是要和自己商量這事情――畢竟杜雯也是股東之一,而且當初對自己支持最起勁。沒想到杜雯坐下來一開口就是談什麼“生活秘書”、“婦女權益受侵害”之類的事情,鬧得很是心煩。但是杜雯好歹也是幹部,李梅不能不敷衍。只好泡了杯茶陪着她說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