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一下子爬起來,而是半眯着眼睛看着老頭到底要做什麼,只見這老頭一腳淺一腳深,繞着匡老漢和江氏的屍體走了一遭,手裡抓着些珠子的東西,每走兩邊扔下一顆,嘴裡飛快的念着什麼,聲音像炸雷一般,雖然沒有多大聲,但卻是讓我的耳朵嗡嗡作響,而且他嘴裡說着的什麼,我確實一點都沒聽清楚。
看這模樣,這老頭要不就是和尚,還不就是個道士,但是後者的機會大些,因爲這老頭正扎着個辮子,根本不是光頭,所以道士的可能性倒是大許多。
不過讓我頭腦一懵的還在後面,本來還沒注意,那江氏和匡老漢的屍體似乎有點動彈,但是看清楚才發現,是有什麼東西正在脫離出江氏和匡老漢的屍體一般,模模糊糊,就像一團影子,分別從江氏和匡老漢的身體了升了起來。
我這時耐不住了,趕緊是爬了起來,跪在地上就向後退了幾步,那老頭應該也是聽見我的動靜,但硬是沒理會,對着那從江氏和匡老漢的鬼魂說了些什麼,那江氏和匡老漢的鬼魂看起來還非常感激的低頭,雖然只有影子模樣,但還是能看出個大概動作,接着老頭後退一步,突然大聲一喝,接着那江氏和匡老漢的鬼魂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連忙站起來,指着那老頭就吼道,問那老頭,江氏和匡老漢的魂魄被他弄到哪裡去了。
這時候那老頭突然一轉頭,一臉驚疑的表情,砸吧砸吧嘴,弓着腰揹着手,又是走近兩步,在腰間掛着一個黃色的小布包,上面還有一個小五角星,要不是因爲顏色不對,還有點像是以前解放時期,那些文青們掛着的那些軍綠色挎包。
“你是誰?”我的腦子飛快的思索,我看見江氏被殺之後,就因爲頭痛昏了過去,我問着眼前的老頭,心裡卻有些畏懼,因爲剛剛那老頭的本事看起來,應該就是爺爺嘴裡那一些修行的人,至於是修道修佛我就不清楚了。
老頭咧着嘴笑了笑,又是湊近兩步,似乎對我還有點興趣,開口說道:“我?我好像也忘了我叫什麼了。”
這老頭不會腦子出問題了吧,看起來也像是瘋瘋癲癲的一樣,但是我現在關心的卻是江氏還有匡老漢,他們還在那麟老闆那羣人的手裡,現在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你問完我倒是有事要問你這小輩兒,你是如何知道我把這兩人魂魄弄走了的?”老頭突然蹦出一句,然後眼神突然嚴肅了一些,盯着我,我想要避開他的眼神,卻發現自己根本躲避不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知道應該回答什麼,也不知道眼前這個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現在我只想弄明白這詭異的狀況,因爲我根本就動彈不得,我難不成是遇到老妖怪了,我的視線又是瞄向那躺在地上江氏和匡老漢的屍體。
“那兩人死了我已經超度了,你現在可以不用多想了,專心回答我的問題便是。”老頭看我沒有說話,語氣裡面突然多了一絲的怒氣,雖然我知道是老頭故意這般,但卻是感覺到空氣當中一緊,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是猛地整個人像是被布繞了一圈,慢慢的收緊起來。
“看見的呀……”我如實說道,可是我自己對這情形並不陌生,因爲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與此同時心裡面出現一股悽楚,匡老漢他們一家人就這樣死了。
老頭點點頭,似乎還露出了一點微笑。
“你笑什麼?”我不知道爲什麼心中出現了這種煩躁感,看見老頭知道平白死了兩個人還能露出笑意,我沒由得一頓火氣。
“我再問你,你可知道你什麼時候能看見這景象的?亦或是天生的?”老頭看見我有些怒氣的樣子,反倒是顯露出有些滿意的坐到了地上,然後把手裡的東西隨手放在地上,我這時才發現那東西竟然是匡老漢和江氏他們那次埋下的回魂盒,此時上面已經是沾了些泥土。
“不知道,我每次一頭痛完,昏過去醒來就能看見。”我突然緊張起來,我的心猛地糾緊,雖然知道這隱隱顯露出有些不尋常的老頭不可能和麟老闆那一羣人是一夥的,但那麟老闆那夥人現在卻不知所蹤。
老頭思索了一下,疑惑地掃視了我幾下,看得我雞皮疙瘩冒了起來,然後老頭似乎沒想明白什麼,突然一隻手抓住我的手腕,我的第一反應當然是要掙脫,但是這老頭的手就像大鐵鉗子一般,死死地把我的手拴住,我使出的力就像沉入大海一樣,一點用處都沒有。
我突然想起多年前到我們村裡的那個中年郎中,要不是那個中年郎中,此時我已經死掉了,也是那時候讓我相信這世上真的有奇人異士,而眼前這個老頭也是被我歸入了那一類中,或者我已經把這老頭當做了真道士,還是有些法力的那種。
這時候,老頭已經是緩緩的放開了我的手,嘆了口氣,莞爾有些苦笑道:“你可知道你命不久矣?”
“什麼命不久矣?你的意思是我快死了?”我嘗試地問了下,既然老頭被我歸入了奇人異士,我也是有些小心起來,因爲電視裡面,一般這些有詭異本領的人都比較傲氣,脾氣也大多是不小的。
“這倒是我言誤,按理你應該早已不在人世,而且是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輪迴。人乃有三魂七魄,其魂有三,天魂地魂命魂,其魄有氣七,天衝靈慧氣,力中樞精英,你身上卻僅剩一命魂,一天衝魄,你怎麼能存活至今?”老頭面容嚴肅的問道。
我也是茫然的搖搖頭,雖然從小有聽爺爺說一些關於命理魂魄的事情,但其實也是一知半解。
不過以前的往事卻是一點一點的涌入心頭,讓我心頭一緊。
“你切可隱瞞我,我非佛中人,不締無果因,不結無因果,不過我明日會到山腳這村子裡走一遭,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在這陰氣甚重的地方幹養小鬼這等禍人的事兒,至於你身上的事兒,你想通了再告訴我,不過即便你告訴我,我也不能保證能保你一命。”老頭說完,自顧自揹着手就走了,卻是在一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夜色中,我卻是愣在了那裡,這個莫名其妙的老頭,讓我想起離八婆,這個人物卻是先前的事了。
我擔心的是,麟老闆那羣人有沒有見過我,如果是這樣,那麼顧漫和我都將會有危險,但是這時候還沒有確定,所以也可能是我庸人自擾,不過那麟老闆肯定會從兔脣女人口中知道我們去找過他,加上他之前說的那句話,他的目光一定都沒有離開我和顧漫的身影。
我暫時的理性還是有的,所以我並沒有擅自去碰那匡老漢和江氏的屍體,轉身立馬開始向山下狂奔而去。
跑下山的時候,腦海裡一直縈繞着的還是那個老頭,還有那個老頭嘴裡說的話,很多人不信神鬼,但我確實相信,就算我是一個大學半途輟學的算是知識分子,但有些事情當你親身經歷了,那麼你就會永遠切信了。
待下了山,,曬穀場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只有小兩堆人圍在一起,熙熙攘攘都在議論那小花旦的事兒,那小花旦說是全身突然就僵硬了,然後沒有了氣息,被白車直接拉走了,戲自然也是不再演了,誰都沒想到,本是一場村人歡喜的事兒,現在卻又是鬧出人命了,這雙新村一下子籠罩上了有些陰森的氣息,不過我卻知道,更恐慌的恐怕還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