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血的白大褂懸吊在門的橫樑上,它似乎一直在監視我們,又似乎是在等我們。
一陣微風颳過,從這微風中,我幾乎感覺到了一種來自地獄的溫度。
“副組哥,我們……”
狸狸的聲音十分的微弱,似乎已經連大氣也不敢多喘一下。
“既然已經衝了龍王廟了,那就子啊看看吧!”
走上前去,仔細端詳了一下這件帶血的白大褂。
從質地上來看,這似乎試衣間嶄新的,上面的血跡我一時間分佈出來是人血還是其他動物的一些血跡。
而在血衣的正中心,就是那個病患的照片。
這張照片不同於之前的病患,尤爲不同的就是找張照片是黑白色的,只一眼,幾乎讓我的頭皮感覺到無數的雞皮疙瘩蹭蹭的往上鑽!
照片裡的病患,已經如同一個皮包骨的樣子了,面部的顴骨尤爲突出,眼眶已經分外的明顯,似乎正奮力的將整個眼球往裡摁,而最爲恐怖的,還是那雙瞳孔,這張照片裡的瞳孔,已經縮小到猶如一顆芝麻的大小,換句話來說,我已經不知道這個病患的眼睛究竟還能不能看得清事物。
而這個病患給我的整體感覺,只有一個“絕望”可以形容。
“副組哥,我……”
ωωω_тt kán_C○ 狸狸的聲音聽起來有一些奇怪,我轉頭看向狸狸,發現她的表情十分的慘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正如下雨一般流過兩邊的面頰。
“你怎麼了?”
狸狸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彎下腰摸了摸自己的後腿。
“我…….”
沒等狸狸繼續說話,我立馬將燈光照在了狸狸觸摸的地方,剎那間,一條赫然醒目的血痕正往外滲着血,而最初滲出的血已經凝結在傷口的附近。
結合狸狸的表現來看,這八成是感染了破傷風啊!
這家醫院已經廢棄了多年,而且缺乏日常的消毒和清潔,病毒和細菌幾乎在這裡肆無忌憚的生長,況且這裡是醫院,鬼知道還有什麼病毒摻雜在裡面。
“我們現在趕快離開!!!”
狸狸點了點頭,我將狸狸背在背上,也就是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我的屁股一疼,兩腿逐漸沒了力氣,狸狸也從背上摔了下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只記得,在我的意識快要的消失的時候,我聽到了血衣,發出了一陣規律的腳步聲……
滴滴滴……
“副組!!!副組你快醒醒……醒醒…….”?
嘩的一下,我立刻掙開了眼睛,然而周圍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好在狸狸那個卡通手錶散發出的夜光,讓我知道了狸狸至少還在我的旁邊。
“狸狸,你還好吧?”
“還好,副組哥,我們可能又被綁架了!”
我愣了一下,隨即腦子裡回憶起意識消失的時候,好像我聽見了一陣腳步聲……
“對,那個時候,我也昏迷過去了!”
“算了,不想這些了,你的傷怎麼樣?”
“很疼,而且,我感覺現在忽冷忽熱的。”
我心說這好像不太像破傷風的表現啊,一般破傷風的潛伏期最少也
要24個小時,就算狸狸的體質差,但是也不至於碰一下就感染啊!
關於這個話題,我覺得最有發言權的還是小黃。
“小黃,狸狸受傷了,忽冷忽熱的,後腿有一個地方,正在滲血,有沒有可能是破傷風?”
“那那麼容易感染啊!當年我在熱帶雨林的時候,根本沒有擔心過這個,當時我們最怕的還是瘧疾。”
“先別扯這些,你就告訴我,狸狸是不是破傷風?”
“不是,可能是一些其他的感染!”
本來以爲是破傷風,沒想到竟然被搞成了莫名其妙的感染,看來的儘快離開這裡。
我側着在地上轉了一圈之後,我感覺到我的周圍有不少東西,其中最有用的,就是啤酒瓶碎片!
這種情況根本不用小橙出面。
三下五除二,我將捆綁在手上的繩子給解開了。
正當我往狸狸哪兒走了一步之後,我突然腳下踢到了一個包。
拿起來一看才知道,這是我自己背的包!
這個時候,我拿出手機,打開閃光燈,看了周圍一圈。
這似乎也是一個病房,但是跟其他病房不同的是,這間病房尤其的乾淨!
大致可以看出,這裡曾有人生活了一段時間。
那個人會是誰?難道是那個照片上的病患嗎?
想到這裡我不敢在想下去,試想一下,如果那張照片並不是這個患者的最終樣子,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很難想象,一個已經枯萎的只剩皮包骨的人,在走廊上走着,他沒有瞳孔,也許身上一些器官由於缺乏肉的包裹,導致它沒動一下幾乎都可以在體表清晰的看見。
包裡,沒有少一樣東西,尤其是槍!
可就是因爲這樣才讓我感到一絲疑惑,爲什麼偷襲我們的人,沒有拿走我們的東西?
而且那種感覺……
突然,一陣閃光從我的腦子裡閃過,這種昏迷之前的感覺不就是我在夜總會被人放倒時候的感覺嗎……
難道這是同一個人?
麻醉藥…….麻醉藥屬於管制類藥品,除非!!!
剎那間,我感覺眼前豁然開朗!
我把狸狸的繩索解開,看她的表情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蒼白和豆大的汗珠,似乎一切都在變好。
“狸狸,我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狸狸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說話。
“這個地方,就是剝皮的那個地方!你知道爲什麼兇手沒有殺我們,甚至連東西都沒有拿走我們的嘛?”
“我們的包留都是警械,如果拿走,勢必會給兇手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對,那我再問你,如果你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殺掉對你有很大威脅,或者說可以斷送你一生的人,你會怎麼選擇?”
狸狸轉了轉眼珠,似乎是在權衡什麼: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會殺了他!”
“對,就是殺了他!但是這個兇手並沒有殺我們,那麼這個就能說明一個問題,兇手並不想殺我們,或者說,他並不想多生事端,而導致他能有這樣心理的基礎,就是他堅信我們根本不可能從這裡得到任何的
東西!”
“有道理,那那些恐怖的血衣也是他放的嗎?”
“肯定是他,而且他是一直在利用這些恐怖的東西警告我們。”
“什麼意思?”
“回想一下我們第一次看到的,那個在老槐樹上的血衣!爲什麼它沒有像我們在三樓看到的那樣,懸掛在橫樑上呢?”
“因爲他想把我們引到一樓去!”
“對,一樓是入口,也是出口,所以我們看到的血手印會一直把我們引到門口的那間病房而不是其他病房,這樣做的目的其實就是讓我們自己打退堂鼓,知難而退,然而他沒想到的是,我想通了這裡面的一些事情,於是直接爬上了三樓,而我相信整個過程,這個兇手都是能看見我們的,所以從我們到達第三樓開始,他就在計劃着我們接下來遇到的事情!”
狸狸似乎已經明白了我想說什麼:
“但是他並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的存在,於是他心存僥倖,在三樓佈置了最後一件血衣,其意圖還是讓我們知難而退!”
“對,然而也許是陰差陽錯,我將你背起來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往後面走了幾步,這個舉動讓他以爲,被嚇暈的是你,然而我是那個執意要查到底的人,所以他不得不採用了他最後的手段!利用麻醉qaing!”
“這樣就能把這些一點全部串聯起來了!”
幾乎是心有靈犀一般,我和狸狸拍了一下掌。
“副組哥,你說,這個兇手會是陳聰嗎?”
“不,其實我覺得這個兇手另有其人!”
“是誰?”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也許這個人是這件事的核心,兇手具有專業的醫學素養,很有可能曾經做過臨牀麻醉師,另一方面,此人並不是一個有心理疾患的人,他對殺人並沒有興趣,結合前幾次的剝皮至受害者感染致死,他也許心存一絲愧疚,所以他纔會給你注射抗生素!”
狸狸愣了一下:“什麼,給我注射抗生素?”
“是的,你也許並不是破傷風,因爲其潛伏期最少也是24個小時,但這裡是醫院,並不排除是其他的病毒感染,於是你纔會立即出現這種症狀,然而兇手一開始並不知道,直到走到我們的身邊時,才發現了你,而他也許是出於之前的愧疚,亦或許是其他的原因,導致他給你注射了抗生素,所以你現在的症狀相比之前已經好了很多!”
“那針孔呢?”
“你現在感覺一下身上有哪個部位,有一種針刺之後的疼痛?”
狸狸動了一下,突然一陣臉紅,沒有說話!
我莞爾一笑,繼續說:“兇手對麻醉的時間掌握得很好,現在的時間是23點,我有隨時看錶的習慣,我最後一次看錶,是在我們被偷襲之前,算上誤差,我們昏迷了大概半個小時,而這半個小時裡,兇手想必已經處理好自己所有在這裡留下的痕跡,並給你進行了處理,但是他不可能給你包紮,於是他也許是想,等半個小時,我們醒來之後,自己包紮,所以他留下了這個!”
說着,我將抽屜拉了出來,一卷砂帶和碘酒靜靜的躺在抽屜裡。
“這個東西恰好說明了兇手是一個醫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