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他說這是一個故事,這個故事說來也不長,因爲他所接觸到的,這件事情的起因或者說是因果,就是2個星期以前的事情,然而這件事情又很長,它長在其中一個人一直陪伴了一個惡魔長達18年之久。
那麼一切,就從何三第一次知道,付加民想跟右一蘭求婚的那天。
大約是2個星期以前,何三按照往常的習慣,下了班之後回到了家,由於是一個人,所以自己的飲食起居幾乎很簡單,來往的客人也不多,而就在他快睡覺的時候,大約晚上12點,手機突然響起。
來電者正是付加民,何三覺得十分的奇怪,因爲付加民知道自己對睡覺有講究,那就是從來不接超過11點之後的電話,而他也深知這一個習慣。
不過何三覺得肯定是對方遇到了什麼事情,纔給自己打的電話。
“喂,哥,我告訴你一件事情。”
“你小子,也就是你的電話,換成是別人,就算現在被綁架了我都不一定接!說吧,什麼事情,是不是打牌又輸了?”
“不是,是蘭蘭,我買了鑽戒,現在正糾結着呢!”
何三一聽鑽戒,心裡立馬樂開了花,心說自己這兄弟總算是要發動總攻了。
“那還糾結個球,找個時間,我認識一些朋友,你是想搞浪漫一點的,還是終生難忘的哪一種!”
“不…….不了,我覺得求婚沒必要搞得全世界都知道,哥,你給定個主意,我在這方面實在沒有招啊!”
“這還要啥主意,聽哥哥一句,明天不是週末嗎,約她出來玩兒,玩兒夠了找一家好點得館子,乾脆這樣,我看……你也別在二溪着個破地方約會了,去市裡,整點高大上的,該用錢的地方咱不能省!”
“好吧,我明天帶她去市裡,等我的好消息。”
“好,求婚成功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到二溪去請你們吃飯!”
說完,何三滿意的掛了電話,儘管自己的兄弟結婚與自己其實沒有多大的關係,但畢竟自己對着個也是上了心,而這幾天以來他一邊疑惑右一蘭的反應,一邊又罵付加民沒有用,好在現在還醒悟不晚。
這一晚,何三睡得很香,就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一樣。
第二天下完班後,他回家看電視劇,邊看邊等着對方的好消息,可這個電話來得十分的遲,凌晨大概2點多,何三接到了付加民的電話。
“喂,你小子怎麼樣,如果成功了,下次見面我可以不揍你,你看看都幾點了!”
然而對方遲遲沒有說話,這讓何三十分的詫異,心說難道失敗了?
過了一會兒,電話裡傳來了付加民的聲音。
“哥,我要去做一件事情,這樣,蘭蘭就可以嫁給我了!”
“什麼事情?叫你去殺人啊!”
這一句只是玩笑話,然而當時的何三卻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麼一句玩笑話,竟然會成爲現實!
後來,按照何三之前說的,付加民在完成所有的事情之後,給何三打了一個電話,說蘭蘭終於答應了自己的求婚,何三很高興,可這個時候的他,依然還沒有意識到付加民做了什麼!
而當付加民站在他面前的時候,自己才恍然大悟!
那麼一切的源頭在哪裡呢?
在右一蘭的身上!
何三說到這裡,停頓了幾秒鐘,呼吸有些加快,似乎是在平緩自己的心情。
我示意他需不需要給茶加水,因爲我看到他已經快把茶葉都吃下去了。
重新倒滿茶杯之後,何三繼續說着。
右家早年是靠撿火車軌道旁邊的煤炭發家的,由於當時右家上一輩人十分的勤勞,而火車軌道旁邊的煤炭在他們看來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東西。
今天去撿得零零星星,明天睜眼又是黑壓壓的一片。
嘉業在那個時候建立了起來,大約是在夏季的某一天。
在一條右父自己都不知道的通往哪裡的軌道上,一勾一挺,撿着自己的家業,而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聲音很微弱,似乎就在前方,又似乎是風的聲音。
右父起初沒有在意,直到自己再往前走了幾步之後,才清晰的聽清楚,那確實是嬰兒的啼哭聲!
跟着這個哭聲,右父撿到了一個嬰兒!
對於一個常年在外邊撿煤炭的人來說,莫名其妙撿到一個嬰兒,那是很普遍的,當時的人都很窮,窮就要多生,不然家裡有田的就會荒廢,沒田的就沒人出去找工作做,而生兒子比生女兒好,這種傳統的觀念在那個時期得到了最爲普遍的認同,可性別是人類無法左右的,在那個技術不發達的時候,孩子生出來是男的,那就是男的,是女的,家裡條件好一點兒的,那就養起來,不好的,那就只有扔掉,儘管自己內心有一千萬個捨不得。
而右父當時家業已經在村裡算得上是現在的萬元戶了,所以養個娃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不過這似乎還不足以說動他認一個與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棄嬰。
這背後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右父有一個極受人唾棄的想法。
右父的眼睛很尖,他似乎能夠從一個小孩子現在的容貌大致想象出這個嬰兒長大後的容貌。
當時他的妻子已經爲他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他就是右一富。
而右父顯然是發揮了他的這個能力,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看出了這個棄嬰長大後絕對是一個美人,如果這兩個孩子能夠訂一個娃娃親,那肯定是一樁美事,而且這閨女又是自己從小養大的,這聲爹也叫的比外來的女娃要親切得多!
那個棄嬰,0歲4個月。
就這樣,右父將這個女娃帶回了家,當時妻子有點惱怒,說右父不長腦子,難道鄰居不知道這個女娃不是我們養大的?這種娃娃親,以後肯定會被人戳脊梁骨!
當時右父十分的淡定,不過似乎也胸有成竹,他只
說了一句話:我再弄幾年的煤炭,我們就可以搬出去了,還在這破地方?
後來,正如右父所想的那樣,他們搬離了那個地方,來到了二溪。
那個時候,右一蘭3歲8個月。
爲什麼選擇二溪呢?
因爲右父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一個消息,二溪這個地方今後會是一個火車的分界站口,意思就是幾乎從南邊上來的火車都會在這個地方分流到東北的幾個省區去!
右父心裡的算盤想的是,這就意味着二溪的火車站肯定流量大,那煤炭肯定要比其他地方多!
最開始的一兩年裡,確實正如同右父所想的,而他也在這一兩年,依靠這幾年煤炭積累的家本,做了很多的生意,這也纔有了,我們所看到的右家大院!
然而讓右父萬萬沒想到的是,在二溪的前一個站口,上面爲了節約運送距離和成本,將本來是在二溪分流的民用火車和載運貨車分流提前了一個站!
從那個時候開始,右父欲哭無淚,自己的生意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也無法維持之前的開銷了!
於是乎,右家大院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慢慢蕭條。
那個時候,右一蘭4歲整!
從此之後,由父終日飲酒作樂,好在右一富那個時候已經開始上學,自己也不用怎麼操心。
家裡的家務事依然還是由右母把持着。
然而沒有了金錢的支持,右一蘭的日子也開始變得烏雲密佈起來!
由於右父終日飲酒爲歡,家裡的錢財幾乎是用一點少一點,生活到最後極爲拮据,若不是內心還操着那一顆爲自己兒子養媳婦的心態,也許右父早就一腳將其揣出門,或者找一戶人家送人算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右一富長大了,右一蘭也長大了。
右一富讀完小學就升上了初中,高中,直到大學畢業。
右一蘭讀完小學,升上了中職,直到進入藥廠。
右一富在純潔的大學校園裡,感受着春天的陽光,感受着自由,感受着戀愛的心跳,漸漸的,他開始反對自己的父親。
而右一蘭呢?
她的命運,與之形成反差。
右一蘭進入小學之後,標誌着身體開始漸漸發育,容貌也開始緩慢的發生變化。
那個時候,右一蘭7歲。
見到過她的家長或者老師,都說這長大之後絕對是個大美人!
右父聽說之後很開心,滋滋讚賞着自己當初的眼光。
然而在一天晚上,他在喝的酩酊大醉之後,誤入了右一富的房間,他胡亂的翻着右一富的書包。
那個時候,右一富上初一。
他在這個初一學生的書包裡,找到了一封情書。
上面寫着:愛你一生一世,富富!
信封上面沒有署名,只有一個口紅脣印,右父當即大怒,將正在洗澡的右一富直接拉了出來,將信封當場在他的面前撕的稀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