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是覺得如果自己多呼吸一下,都會讓這個惡魔更加的暴躁。
門開了,何三雙手舉過頭頂緩緩的從門裡走出來,我和他距離不超過20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說不出來是悲傷還是一種認命的解脫,何三的背後是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蘊含着一種憤怒。
“舉起手來,束手就擒!”
劉所長的警員發揮了自己的優勢,對於心理戰,也許雷少校並不在行,不過這還是早來了雷少校的白眼。
“哼,雖然他是殺人犯,但是我知道,他也是一個老兵,如果你的人用這種方法讓他束手就擒的話,我這個少校給你幹!”
劉所長並不懼怕雷少校,這讓我感到了一絲意外,不光是我,也許在絕大部分的人看來,警怕軍,似乎已經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事實,然而也許只有自己是這份職業,有這份責任的才知道,其實並不存在什麼高低貴賤,也許在外人看來,確實警察會在一定方面讓這軍隊,然而在細化到一些具體的工作的時候,兩者均有其不可替代性!
劉所長顯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人,他拿着對講機,一邊命令警員加強心理攻勢,一邊和雷少校商量着,看需不需要再從市裡調配一些人手來。
雷少校看了看周圍的地勢,點了點頭,說要一些具有本地山地作戰經驗的特警過來。
我和關遠匍匐在地上,身體下的雪沒有受到我們體溫的影響,不過我們此時可以說是一點也排不上用場。
按照往常的慣例,我肯定會將小黃叫出來,不過現在的情形,暫時還用不上。
關遠不是一個耐得住性子的人,雖然他做事情的時候確實很鎮定,然而從他不知道從哪兒拿過來的手槍來看,這人已經蠢蠢欲動了。
“給你。”
我愣了一下,接過關遠的槍。
關遠專注的看着何三的一舉一動,同時對我說道:“我看過你的資料,你的格鬥不錯,想必槍法也還可以,我們現在這個位置,肅雖然不比雷少校的狙擊手,可也是一個不容易被發現的位置,如果有機會,直接開槍吧!”
我應了一聲,然而關遠還沒有完,只見他繼續說道:“我們現在來分析一下現在的情況,對面是何三,很明顯他現在被人要挾着,而背後估計就是付加民和右一蘭,付加民,軍人出生,槍法在右家滅門中我們已經見識過了,而對方現在只是讓何三站在門口,不踏出一步,也不往回縮一寸,我猜測,可能是在阻擋我們看見你們的視線,而他現在肯定是在裡面計劃着什麼,根據我們現在所掌握的資料,對方槍裡的子彈足夠壓制我們現在的火力,換做是你,該怎麼做?”
一陣思索之後,除了引誘擊斃,沒有其他辦法。
關遠點頭表示同意。
不知道爲何,剛纔的小雪儼然到現在下成了大雪,每個人的肩部和衣帽上都開始累積厚厚的白雪,而則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劉所長的警員喉嚨都快吼破了,卻不見對方回一句。
到最後還是何三最先開口:
“你們別費力氣了,對於軍人,只有死亡和勝利兩種選擇。”
雷少校接過高音喇叭,大喝道:“屋裡的那個我沒見過面的人,你不配當軍人!”
話音穿過滿山遍野的松柏樹,沒有綿延起伏的迴音。
“那你告訴我,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付加民突然開口說話,在場的無不緊張了一下,害怕雷少校的話會激怒於他,然後殺掉何三。
雷少校從樹堆裡站了起來,儘管劉所長露出極爲猙獰的表情讓他趴下。
“我當了這麼久的兵,就學會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爲要讓自己活得有價值!”
“很好,我聽了很多答案,千篇一律,虛假,造作,可就你的答案,我最滿意!”
說着,何三背後黑漆漆的門洞裡,漸漸顯露出來一張人臉。
那個人就是付加民,他和何三長得極爲相似,就連雷少校都愣了一下,也難怪這兩個人會將對方看作是自己的親兄弟。
然而此時,這兩個兄弟不就是常言的手足相殘嗎!
“你終於肯露面了…….怎麼就你一個人?”
“當然啊,她是一隻鳥,應該到她該去的地方去。”
“什麼意思?”
“暫時先不說這個了,我們來換一個話題吧,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或者說,你們是怎麼想到這裡的?”
這時,關遠也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說着,向我使了一個眼色,我當即明白了他們似乎是在默契的配合一個行動,於是我也跟着站了起來。
付加民一下子看見三個人在地上站了起來,哈哈大笑了幾聲:“還真是硬漢。”
砰!
一聲槍響從黑漆漆的洞口裡傳了出來,頓時我感覺耳邊刮過一陣疾風,向我後邊飛馳而過。
當時我心說完了!
幾乎是0.1秒的反應時間,我立刻意識到了他並沒有向我開槍,而是朝着我的後背,似乎我的後邊還有什麼人。
所有人在聽到槍響後都騷動了一下,隨即看向我的身後。
只見一個隱藏在樹叢中的狙擊手,緩緩的將自己的槍扔到一邊。
一把八五式狙擊步槍當場被付加民打成了兩半,而那個狙擊手,毫髮無損。
在場的人當即就震驚了,且不說付加民的想法,從土屋的門口對向這裡,斜度大概在20°左右,周圍
下着小雪,還颳着寒風,如果在20米的距離裡,子彈可以最大限度的攻克這些物理因素給子彈帶來的影響,那麼付加民的槍法,完全可以說是神槍手的槍法了!
雷少校與衆人的反應不同,他嘴角一咧,似乎是在對付加民笑:
“你沒有殺他,證明你還有善心,你能一槍讓我的人解除武器對你的威脅,說明你不光槍法好,心態也十分的穩定。”
“謝謝誇獎,剛剛是我檢驗了一下你的狙擊手,說實話,我很失望,不管是隱藏還是果斷性,都相當的不上道,剛剛我露臉的時候,你們就應該行動,可是那位兄弟還是失去了機會。”
“你很有意思,我們來聊聊吧。”
“聊什麼?”
“聊聊你殺右家時候的心態。”
“沒什麼心態,我只是覺得,我殺了一隻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確實,能做出這種事情的,用畜生來形容他,完全就是侮辱畜生。”
“不過最讓我感到絕望的是,二溪鎮,沒想到人人都是兇手。”
雷少校沒有反應過來,我接過話道:
“沒錯,我曾在網上看到過一個帖子,有些網友提問,說如果把楚門的世界按相反的元素拍,會是一個什麼世界?你知道我是怎麼說的嗎?”
“不知道。”
“我說那肯定是一個地獄,街上行走的,都是鬼!”
“沒錯,我也是這麼認爲的!”
“對了,右一蘭呢?其實我覺得你們很可憐,我想和你們聊聊,聊聊你們的想法。”
此話一出,對方久久沒有回覆,直到我再問了一遍,何三才開口道:
“右一蘭走了。”
我們四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心說這是怎麼回事。
何三開口道:“右一蘭在我來的時候就已經走了,是我放走的。”
劉所長一聽頓時怒火中燒,幾乎快破口大罵,然而被關遠給制止了,隨即問道:
“爲什麼?”
“因爲這件事情不關右一蘭的事情,從某一個方面來說,她是受害者。”
“那她到哪兒去了呢?”
付加民開口道:“去了一個連我也不知道的地方,她會在那個地方重新開始生活,結交朋友,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
“可是你應該知道,你的下場是什麼?”
“這無所謂了,從我那上槍的那一刻開始,我知道我的命運是如何的,你們也不用煞費苦心的勸我,我知道,現在門外邊,軍警特憲都到齊了,幾十把槍全部都對準了土屋。”
“出來吧,你不是殺人犯,你應該接受審判。”
“審判對我來說已經沒用了,我爲民除害,早已經不是民能夠審判我,就讓我自生自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