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攥在手中,久久不能放下。
冬日的月光異常寒冷,照出了粗心的人所看不到的月影。
伴隨着一聲“嘟”的電話掛斷音,我的思緒從神遊狀態被召喚了回來。
那是誰……到底是人是鬼,爲什麼他知道那句話?
蟬蛻花開時……
臘梅落地點成泥……
“米林,你幹嘛呢?”
秦龍看着六神無主的我,露出一臉疑惑。
我用手使勁兒搓了搓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一些,然而那種從內心油然而生的絕望卻沒有爲之消失。
“你們……開完會了?”
“開完了,現在準備送你們回去!”
“我們?”
經秦龍提醒,我還真忘記了剛剛被嚇壞的花癡女,彷彿這個女人對我而言一直是一個被遺忘的角色。
走進會議室時,花癡女竟然趴在桌椅上睡着了,也不知道冷不冷。
“林妙兒……回家睡去!”
搖了幾下後,花癡女動彈勒幾下,一臉睡意惺忪的看着我。
“天亮了”?說着看了一眼窗外,然後立馬倒頭,並說:“不是還黑着嗎……”
秦龍看着好笑,於是開玩笑說:“你要是在睡覺,明天你起來你會發現自己正躺在法醫室的解剖臺上睡覺,那裡面還可以恆溫,不用擔心會感冒。”
花癡女一聽解剖臺,立馬一個激靈,我連忙解釋道這是開玩笑,同時也責備秦龍不應該再刺激她,她剛剛能睡着,沒鬧事就已經是萬事大吉了。
在秦龍的吆喝下,花癡女有氣無力的站起來,走出電梯的時候,右肩膀一不小心撞到了電梯,而這一下子,整個人乾脆就直接倒在了我的身上。
說是遲那是快!
我往後一退,同時雙手上前扶住了她,心說休想佔我便宜,我未婚妻看到了還得了!!!
“米林,你幹嘛呢?那女孩是誰?”
不知何時,在我們旁邊的一個電梯也到達了一樓,而走出電梯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蘇夢馨。
我無法形容我此時的心情,如果可以我只想一耳光扇倒花癡女。
而花癡女似乎並不覺得尷尬,反而挺了挺身子,然後轉過去對着蘇夢馨說:“我是米林的大學同學。”
蘇夢馨上下打量了一下,戲謔的說道:“也是警察?”
花癡女搖了搖頭:“不是。”
“那我有點奇怪,是不是每個羣衆都可以隨意進出警局大樓呢,秦警官……”
蘇夢馨用一種酸調調的語氣說着,並看着秦龍,眼裡帶着刀子。
我心說這是要開始撕逼了!!!
我的天,這本就一個誤會,不至於吧!
我上去拉住蘇夢馨的手,見她沒有甩開,心說這丫頭原來只是嘴上說說,然而下一秒我就反悔了。
一陣被擠壓的劇痛從手掌處傳來,我心說原來你不甩開是想放大招啊!!!
“夢……夢馨,你聽我解釋,她真是知情人,剛剛我們在辦案,她差點被強姦了,而剛剛我們去的地方,也跟案子有關係,所以把她帶回來做了筆錄。”
“真的嗎?”
蘇夢馨加大了力度!
“是……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找秦龍要問訊資料。”
這時蘇夢馨手一鬆,將我的手甩開,嘀咕道:“這還差不多。”
然而花癡女有點不依不饒,秦龍生怕事端,畢竟女人的事情是很難說清楚的,於是趕緊插嘴道:“那個,我今天送你回家,也算是給你的補償了!”
花癡女白了一眼秦龍,說:“我自己回去,不要你送!”
說罷有點生氣的往大門走去。
秦龍長舒了一口氣,跟我倆簡單道別後,又一頭扎進了電梯裡,想必今晚夠得他忙了。
蘇夢馨這時突然過來抱住我,本來就比我矮一個頭的她,正好面對我的肩膀,誰知就在這時,她一口咬了下來!
不過力度並不大。
“以後沒我批准,不準單獨和其他女生在一起,哪怕是知情人也不行!”
我連忙點了點頭,問:“現在回家嗎?”
蘇夢馨點了點頭。
走出大門時,一陣寒風正好從身邊刮過。
天氣預報說,今天是這個星期裡最冷的一天,而老天爺似乎就喜歡在這個時候折磨一下人。
空曠的街道上,只有路燈在鰲頭吟唱黑夜的黑。
依稀的車輛,疲倦的在紅綠燈處停下,又從紅綠燈處起發。
我本想拿出手機叫車,然而我突然有點害怕再看我自己的手機,因爲我害怕那隻鬼!又出現!
蘇夢馨並沒有發現我的不對勁,拉着她的手一個勁的往我包裡鑽。
而另一隻手則拿着手機,左顧右看下,開口道:
“完了完了,今天恐怕得走回去了,都這麼晚了!”
“走路就走路唄,又不遠!”
其實我倆合租的地方還真不遠,主要是房東也還仗義,這也得多虧小黃,那海量的酒量,把房東灌得死醉死醉的,而人呢,有時候有特別犯賤,總覺得酒喝得越多,喝得越玩兒命,就覺得這個人可靠,能信任。
還有一點就是,我住的地方,與我上班的地方,走路不到半個小時,從地圖上看,也正好和警局形成一個直叫三角形,當然,從心理諮詢所到家,是最短的那一根,而警局到家,是最長的那一根……
一條孤寂寒冷的街道,兩個充滿溫暖的戀人。
“你揹我好不好?”
“你不是能走嗎?”
“我就要你背一背,你好久都沒背過我了!”
不知道蘇夢馨那根神經搭錯了,無奈之下,只好從命。
背上身的那一刻,我發現,這丫頭輕了,可能是工作的原因,瘦了吧......
緩緩走在冷清的路上,也不知走了多久。
只知道周圍的路燈漸漸暗了下來。
馬路也漸漸平息了自己忙碌的一天。
吧唧!
“你親我幹嘛?”
我詫異的看着蘇夢馨,有點沒反應過來。
然而這丫頭只是抿嘴一笑,繼續裝作睡着的樣子。
大約又走了10分鐘,一路無話,距離家裡也只有5分鐘的路程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輛麪包車停在我的前面,車窗貼着黑色的貼紙,而讓我感到一絲詭異的是,這周圍並沒有其他車輛,這裡也只是一條轉彎的馬路而已,可這輛車似乎就是故意在這裡等我一樣,而且,根據警匪片的套路。
壞人就坐在裡面!!!
路過麪包車時,我特意往裡看了幾眼,駕駛座位並沒有人,心說可能是自己多疑了吧。
然而剛剛往前走幾步,我突然聽到旁邊人行道草叢中傳來幾聲悉悉索索的聲音。
我不敢在怠慢,想叫醒蘇夢馨,然而不管怎麼叫也不行。
“不會真有問題吧!!!”
而說是遲那是快,剛剛在草叢中的那種悉悉索索的聲音,逐漸變大,似乎是在想我靠攏,就在這時,我的後背突然一空,正想轉頭時,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他……怎麼辦?”
“他是我的重要實驗對象,你不準打他的注意。”
“我對他沒興趣,只對文華有興趣……”
“恩,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真的如你所說?”
意識清醒的時候,一陣痛感從我的後頸傳來,我記得兩年前我落得如此地步,是拜那個襯衫男所賜,那個時候有秦龍,我覺得有一絲安全感,然而這次是蘇夢……
想到蘇夢馨,我立刻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頸後部愈來愈強烈。
一陣風颳了過來。
“咦,還有風……那說明我沒被關進小黑屋!”
這時,腳步聲緩緩向我走來,一個冰涼的東西從我臉頰滑過,隨即我的腦袋一鬆,一張布條從給我的眼前落了下來。
我心說這丟人丟大發了,自己被蒙着眼睛也不知道……
我使勁眨了眨眼,想盡快回複視力,由於我的手和腳都被綁住,整個人似乎也被固定在一個硬物上,所有隻能活動頭部。
眼睛習慣了黑暗後,我開始觀察周圍。
一羣羣蜿蜒而上的黑色影子覆蓋着頭頂的天空。
靈敏的指尖正觸碰着冰冷但很柔軟的地面。
而最重要的是,周圍瀰漫着濃郁的臘梅花香。
中心公園!!
之所以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爲那些蜿蜒的影子和似乎被矇住的天空,是樹枝!
我現在正被綁在樹幹上。
而這種濃郁的臘梅花香,想必只有類似公園這種地方纔會集中種植吧……
“你醒了?他們下手太狠了!”
眼前站着一個模糊的影子,臉部有點奇怪,似乎帶着面具,而在他後面,也站着大概2個人,而那兩個人與眼前這個人身高差,和我對這個人的直觀感覺是,這是個女人!
此時我的腦子轉的飛快,但並沒有經過過多的思考,我內心已經對這個面具女有了一個判斷,因爲這個面具女的背影,我太熟悉了!
“你是兩年前,殺了華sir,留下“惑奇驚跑”四個字的哪隻鬼?”
面具女呆滯了一下,然後彎下腰,湊到我耳邊說:“原來我的外號是這個,太沒內涵了,不過也算直觀,我暫且同意了!”
我:“我的外婆是你殺的吧!我未婚妻呢!!!”
面具女:“哎喲喂,別這麼冷淡好不”
我:“呵呵”
面具女:“你外婆的死,真不是乾的我只是在做一個實驗而已……”
我:“實驗?”
面具女將手機拿出來,舉到我眼前,並說:“你的未婚妻好得很,你要是肯配合,待會兒你就能見到她,完完整整的。”
手機正在播放着視屏。
這地方有點熟悉,細想之下,驚訝萬分的看着面具女,這……這不是我家後邊那廣場嗎!!!
綠色帳篷前,一個男人站在一個架子後邊正在繪聲繪色的說着什麼,架子上邊擺滿了瓶瓶罐罐,從視頻上看,似乎是某種保健品,而這時,外婆進入了視野中,與那個男人聊了幾句後,就買了一兩罐,笑盈盈的離開了。
而也在這時,視頻也結束了。
憤怒之下,我帶着一絲疑惑看着面具女,手機屏幕的餘光間個面具女的臉龐照了出來,她確實帶着面具,樣式有點眼熟,似乎就是兩年前在K·K會所裡遇到過的那個施虐女王帶的面具。
“這視屏是什麼意思?”
面具女嘆了一口氣,開口道:“那個男人,一直在賣一種保健藥,廣告上說,老年人吃了能強壯筋骨,而你的外婆,信了這個。”
我:“那個藥?”
面具女:“那個藥含有大量興奮劑,老年人不懂這些,那個人囑咐過你的外婆,說在運動前吃,這就會讓你的外婆產生一種幻覺,那就是自己的筋骨真的變強壯了……”
我:“你怎麼知道?”
面具女:“那個男人的曾被查封過,還蹲過監獄。”
我:“然後呢?”
面具女:“然後我又給了他一次機會!”
我:“機會?”
面具女:“準確來說,是一個實驗。”
我:“什麼實驗?”
面具女:“考爾伯格道德實驗!”
我:“你蒙不了我,我有一個朋友說,曾看見過你殺了我外婆!你要麼讓我活不過今晚,要麼我就讓你活不過明晚!”
面具女突然大笑起來:“貝貝告訴你的吧!”
剎那間,我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內心裡的防線瞬間就崩潰了。
如果不是月色的遮擋,我相信,這個面具女絕對會因爲我此時極度懼怕的表情而又一次大笑起來。
我:“你……你怎麼知道?貝貝?”
面具女:“我知道秦龍是個分裂人格,他們叫貝貝、弗明、秦龍、刀疤!而你……”
說罷看了我一眼……
小紅……
小黃……
小藍……
小綠……
小青……
小橙……
小紫……
小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