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劉克明會弒君之後幫助另外某個親王登基,然後大臣們極力反對,我兒就可以藉此機會站出來,以平亂爲名……而後……”蕭皇妃沉吟半晌之後終於說出了一句接近現實的話。
杜風也就不想多說了,便點點頭,反正讓蕭皇妃大致瞭解的差不多就行了,也不需要她知道的太徹底,大致有個數就行了,別到時候不理解杜風的作爲,還以爲他裡邊玩什麼其他花樣。
“差不多吧,基本上就是如此,而且根據劉克明的交遊,多半他想要扶立的,是江王的叔父絳王李悟,不過我估計絳王他老人家當不上兩天的皇帝,也就等於是做個夢的時間,差不多就該老老實實的把皇帝的寶座交出來了。”杜風簡單的說了一下結果,就無所事事的看了看周圍遠處的那些侍衛,那幫人基本上很老實,都背對着這個亭子,應該不太會看到杜風的出現。
蕭皇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
杜風看差不多了,便笑着又拜了下去:“娘娘要是沒別的什麼事兒,臣就先告退了!”
蕭皇妃揮揮手:“好,你先走吧。”然後,又擺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來。
杜風直接從亭子邊上跳了下去,然後照着來時的路,回到了流雲館。
朱雀大街上。一匹慄紅色的馬幾乎是全力狂奔着,而馬上地人一身宮內侍衛的打扮,手裡的馬鞭卻還拼命的抽打着馬兒的屁股,希望它能跑的快一些。
路兩旁的路人紛紛忙不迭的閃躲着,希望自己不要被疾馳的馬兒撞到,顯然這是出了什麼事兒,被撞了也就是白撞了,根本沒處說理去。
到了曲池坊之後,那名侍衛騎着馬兒居然連一點兒速度都不減慢,徑自向着曲江池上的那座小橋衝了過去。橋上地侍衛們紛紛一驚。手裡的長矛也不知道是該攔着還是該放行。馬上地侍衛從腰間取下一塊牌子,高高的舉着。口大叫:“緊急軍情,衆人放行!”雖然馬地速度很快。但是對於那塊腰牌很熟悉的侍衛們,還是看的真真切切,那是宮發放的特別通行腰牌,基本上有這樣的一塊牌子,別說是江王府,就算是皇宮大內,也是如履平地的。於是這些侍衛紛紛散開。任由這一馬一人急騁了進去。
到了江王府門口的時候,馬兒地速度慢了下來,馬上的侍衛狠狠的勒了一下繮繩,甚至沒有等馬徹底停穩,就直接一個翻身從馬上跳了下來,乾淨利落的落地面上。
隨後依舊是將那塊腰牌舉手裡。高聲叫到:“緊急軍情,衆人讓開!”
守門口的侍衛嘩啦啦的把門打開了,然後閃到一邊。
人影一閃即逝。沒等那些守門地侍衛反應過來,人就已經闖入了江王府,並且直接往江王的書房跑去,顯得熟門熟路。
“報江王!”剛剛走到書房門口,那名侍衛就直接拜倒門口,也不顧自己還喘着粗氣,大聲的叫到。
杜風和李涵正屋裡喝着茶討論一些詩詞上地事情,聽到這樣的一聲喊叫,杜風站起來去開了門。
一看到門外蹲跪的侍衛,杜風很細心的觀察出此人的打扮和江王府的侍衛略有不同,立刻心一緊 ̄ ̄難道,是宮出事兒了?
侍衛進去之後,立刻又拜倒李涵面前:“小人蔘見江王。”
“免了,起來說話。”李涵很有些氣度的擺了擺手。
那人站起來之後,依舊低着頭不敢看江王,壓低了聲音說到:“小人奉蕭皇妃娘娘之命,特來告訴江王殿下,宮出了大事了。”
“說!”
此時,杜風和李涵其實心裡都有數了,一定是劉克明已經動手了,李湛一命嗚呼。
“太子突然暴斃,宦官劉克明持太子臨終口諭,正準備去請江王李悟入宮爲皇!”
杜風和李涵相互看了一眼,果然,就是這件事。
劉克明啊劉克明,你動手的可真是及時啊!太子這頭剛剛宣佈月登基,現是五月二十四日,你就動手了!好,實是太好了!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覆命吧!”李涵很有威嚴的揮了揮手,讓那名侍衛離開。
侍衛離開之後,李涵立刻問道:“果然與你所料的一點兒都不差,劉克明果然要立絳王爲帝!”
杜風得意的一笑:“江王,你就等着三日後那幫大臣們擁你爲帝吧!微臣杜風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杜風這就一個拜倒,居然開始山呼萬歲了。
李涵面色嚴峻,沒好氣的說:“行了,你就別這兒添亂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還不知道呢……”
杜風嘿嘿一笑:“江王稍安勿躁,微臣現要去做事了,等江王再見到微臣的時候,便是諸臣來請江王登上帝位之時!”
說完,乾脆都不等李涵有反應,杜風直接就退了出去。
出去之後,找門外的侍衛要了一匹馬,杜風騎上之後就直接衝着皇城的朱雀門疾馳而去。
到了朱雀門之後,杜風翻身下馬,穿過皇城和宮城,經過了宮城後邊的玄武門,就已經到了含元殿的外頭。
“裴度這個老傢伙,很快就該到了吧?”杜風站含元殿外,喃喃自語。
之所以杜風不宮外等裴度,是因爲像是裴度這種級別的官員,一定是一大堆手下跟着的,並且擡着轎子把他送過來。直到進了宮城的時候,纔會下了轎子步行,隨從人員也都停皇城內等待。
那個時候杜風要是打算將裴度攔下來,根本就是扯淡,估計那幫隨從手裡的鞭子就直接招呼過來了。
所以,雖然含元殿外不見得是佳的位置,但是也沒有其他什麼地方爲適合了。如果讓裴度進了含元殿,就什麼都晚了。
杜風到了這個時候了,成敗就此一舉,也就顧不上什麼他人的耳目不耳目了。
果然,很快杜風就看到一個鬍子花白的老頭兒,雖然是滿臉的官司,愁眉不展的,但是卻依舊不怒自威,身上那股子威嚴之氣仍的走了過來。
杜風估摸着,這就該是當朝宰相之一,並且是爲德高望重的裴度了。
估計他也是接到自己宮的勢力的通告,才知道了太子暴斃的消息,因此急急忙忙,也沒敢通知別人,就一個人直奔宮,想要一探究竟。
而這個時候,劉克明若不是去往絳王府的路上,就是從絳王府回來的路上吧?
杜風見對方就只是一個人,便立刻迎上前去,口說到:“敢問老先生可是裴度裴大人?” www◆Tтkǎ n◆C○
裴度聽了這話一愣,原本就很奇怪,剛纔還想這是誰家的小少爺居然跑到宮裡來了,這幫侍衛也不知道是幹什麼吃的,居然能放這樣的一個小傢伙進來。這下居然還聽到對方走上來一點兒規矩都沒有的叫出了自己的名諱,不禁就有些不爽了。
不過現也沒有太多時間去計較,心裡擱着事兒呢,太子死了,這比什麼都重要。
“你是何人?”見杜風問到頭上了,裴度也不能裝聾子,總是要站下來問一句的。
杜風又施了一禮:“下官是江王座下賓客杜風杜子游,任江王府的侍讀郎。裴大人是爲了太子暴斃的事情來的吧?”
裴度聽了一愣,心說這麼大的事兒,自己不過是才知道,怎麼這個小侍讀郎居然還自己前邊知道了?雖然杜風的名字他其實倒是也聽說過,不過素無交際,怎麼這個時候他想起來找自己?難道是想要讓自己支持他的主子江王稱帝?
於是有了心思的裴度,話語裡就猶豫了起來:“你又是爲何而來?”
杜風淡淡的一笑,知道這是裴度對於自己的極度不信任。
“適才下官正江王府,聞聽宮侍衛來報,說是太子突然暴斃,且宦官劉克明已經出宮去了絳王李悟的府上,想要立絳王爲帝!”
杜風一說完,裴度就皺了皺眉頭:“這樣如何使得,哪兒有侄兒讓位給皇叔的?可是,這跟你一個小小的侍讀郎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