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
寢室的門,一點點的打開,它發出讓人心悸的聲音,像是催命的曲子。
她走了進來,腳步輕得像只幽靈,手裡有東西閃着寒光。
突然,寢室的燈亮了。
“怎麼是你?”她看清寢室裡的人後,不由驚叫一聲。
我坐在寢室當中的椅子上,微笑着:“怎麼,很失望吧。”
一切都結束了……
這是瘋狂的一天,所有的事情,必須從今天早上說起。
這裡是圖書館五樓的走廊,深遠而幽靜。
在我的身後是樓梯,左右則是向着黑暗深處延伸的廊道。我不知道爲什麼會站在這裡,如果我沒記錯,現在應該在寢室睡大頭覺纔對。
走廊燈光很暗,只有每隔五米纔有一顆小黃燈炮提供着微弱的照明。我看不清遠處的情景,但能夠感覺到,那裡有不安的氣氛在攪動着。
安靜不同於寧靜,那種寂靜無聲的環境,即使最膽大的人也會抓狂。何況我並不是膽子很大的人,所以我對着走廊喊了句有沒有人,結果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
我的聲音在幽深的走廊中迴盪着。
有沒有人……
這句話不斷重複着,像是黑暗中,有無數人在重複着它。
掌心開始滲出汗水的時候,若有若無的哭聲,飄渺無蹤地傳入我的耳中。頓時,我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是女生的哭聲,帶着無助、委屈的味道。我發誓,如果一個女生在我跟前這樣哭的話,我定會忍不住安慰她。
但現在的問題是,這哭聲不知道從哪傳來的。
一會東、一會西。飄忽得嚇人。
最終,這哭聲停在了我的頭頂上。我揚起頭,最後咬了咬牙,走向上樓的階梯。
圖書館只有五層樓高,再向上走就是天台。我不知道,是什麼人三更半夜在天台上哭,但我知道,如果不上去的話,大概別想回到我那寢室裡溫暖的牀上。
天台的大門緊鎖着,推開它的時候,發出一陣囈呀的聲音。我沒把門全推開,只露出足夠一人通行的空隙。
深夜,天台上風很大,吹得我的頭髮變成了雞窩。我沒空顧及形象,在我眼前,天台上那昏黃的燈光下,一個女孩站在欄杆外沿。
風把她的話,斷斷續續地吹到我的耳邊。
我聽得一愣,她像是在演雙簧,自己跟自己說話。
“……我們一起死吧……這樣活着……有什麼意思……。”
“嗯……我陪你……”
我大驚,心想這電影情節在現實裡上演可不是有趣的事。我剛想叫她別做傻事,但話還在喉嚨裡打轉的時候,女孩縱身朝着樓下的黑暗跳下去。
頓時,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畫面開始模糊起來,隱隱約約中,我聽到一個女生不停在問:“你看清了嗎?”
我看清什麼了?或者說,我應該看清什麼?
我不知道,帶着這個問題,我醒了。
眼一睜開,看到的是胖子的臉。
“靠,一大清早的別嚇人。”我推開他的胖臉,感覺頭有些痛。
胖子嘿嘿一笑,說你也知道嚇人,剛纔你一直說着夢話來着。
夢話?
我拍了拍腦袋,說我還真做了一個夢,夢到有兩個女生跳樓自殺了。胖子說我這是電影看多了,然後叫我快去洗臉,這都快遲到了。
胡亂洗了把臉,我和胖子在宿舍樓下又打劫了阿標一份早餐,然後趕在上課鈴敲響的時候,坐在了自己課室的位置上。
鈴響後,班主任來了,臉色沉重。
“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班主任沉痛地說道:“我們班的趙青同學,昨天晚上跳樓自殺了……”
這個消息,無疑像個重磅炸彈,立刻在班裡炸開了鍋。
“還有,今天醫務室那邊失竊了。學校再一次提醒大家,別把貴重物品放在宿舍裡……”
班主任接下來的話我已經聽不清,現在,我頭腦一片空白。
深夜、天台。
她朝着下方的黑暗躍起,帶着一絲決然……
腦海裡,自然而然的浮起這個畫面。我抱着頭,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被我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