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之歌6 木偶
到最後,我們沒有住進其它旅館,而是在海邊搭起了露營的帳蓬。(鄉)$(村)$(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如果你喜歡請告知身邊的朋友,謝謝!一來省錢,二來嘛,大夥也想試試海邊露營的滋味。
是夜,帳蓬外的篝火中發出“啪啪”的聲音。帳蓬裡響起的卻是大家毫無情調的呼嚕聲,我睡不沉,除了後背發癢外,還總隱隱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我身上爬動。就像那些滑膩的蛆蟲,我甚至能夠聽到它們爬過皮膚時發出的聲音……
一整夜,我在半睡半醒間渡過。模模糊糊中,耳中又響起那斷斷續續的歌聲,我猛然睜開眼,然後愣了。
昏暗的房間,有微弱的光從窗外照進來。身體下是柔軟的牀鋪,頭枕的更是散發着淡淡香氣的軟枕。我蒙了,記憶裡自己應該是睡在海灘邊的帳蓬裡,可爲何醒來,卻像是又回到了那藏着某個秘密的旅館。
…………
穿着你送的黑色長裙,踩着紅色的靴子在半夜覓覓尋尋
城市是灰色的剪影,流動的風是你說抱歉的聲音
我的嘴角在笑,記憶是歇斯底里的逃
…………
歌聲又在天花板上飄起,我心一橫,從牀上跳了起來。
打開房門,清冷的風吹得我寒毛直豎,我走到走廊上,看見黑色的貓在樓梯拐角處一閃而沒。它跑上了三樓……我深呼吸,然後走向那陰影中的樓梯口。在拐角處,我向上看,黑貓幽黃的瞳孔在黑暗中閃爍着,它像是讓我也跟上去般。
本着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我拼命說服着自己走上去,在一番思想鬥爭後,我邁開大步往三樓上走。黑貓像幽靈般在前方帶路,我越往上走,那歌聲便越是清晰。到最後,幾乎就像是有人在我耳邊不停地唱着,而可怕的是,如此清晰的歌聲,彷彿就我一個聽衆。
在我踏上三樓走廊的時候,歌聲突然消失。[ 首發]一扇門“吱呀”了聲打開,在走廊微弱的燈光下,黑貓嗖一下竄進那打開門的房間裡。我猶豫了下,然後才走了過去。就在門邊,我看到昏暗的房間裡,有女人的背影出現在房中。
我沒有走進去,因爲我不敢。老實說我敢站到這裡,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了,可要我走進去和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女人同處一室,抱歉,我還沒有這種勇氣。
屋裡的女人也不說話,最後我耐不住性子,輕聲說道:“大姐,有什麼話你倒是說啊。”
那女人突然全身一抖,然後有動聽的聲音響起:“木偶…”
“木偶?什麼木偶?”我疑惑,可她說出這兩字後,門就緩緩關上,好像不給我再問的機會。
“喂,等等?”我着急地叫道,突然畫面一變。我發現自己還在帳蓬裡,正在睡袋上坐起。
帳蓬外有清晨的陽光透進來,胖子掀開帳蓬走了進來,看着我說:“黑子,一大早又鬼叫什麼。”
我拍了拍腦袋,說剛又作惡夢了。
可那個夢太真實了,朵兒應該是想要告訴我什麼,可我只聽到“木偶”兩個字。木偶?什麼木偶?
突然,我記起昨天韓秀熙說過,朵兒失蹤前不僅給了她歌譜,還有一個木偶。難道那個木偶和朵兒的死有關係?
一想到這,我決定去找韓秀熙。可人剛站起來,我竟然覺得一陣頭暈眼花,要不是胖子在旁邊扶着,我準一屁股摔地上。
“黑子你怎麼了?”胖子的語氣有些緊張:“你的臉白得嚇人,好像生病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覺得手腳發虛,眼前一片金星亂冒,過了片刻才感覺好些。然後我聽到胖子帶着些許驚惶的聲音響起:“怎麼會這樣,你背後的十字,好像比昨天大了不少。”
帳蓬裡沒鏡子,胖子立刻用手機給我照了張像,我一看還真是,本來巴掌大的紅色十字,今天看確實大了不小,已經快佔據我整個後背了。聯想起自從昨天這個十字出現後,我就覺得自己身體開始有些不對勁,心裡一咯噔,想着莫不是詛咒之類的?
我安慰着胖子說我沒事,同時又把昨夜的夢說了遍,聽說我要去找韓秀熙,胖子立刻說要和我一起去。我們心底都清楚,這事不結束,我們恐怕是不能輕易離開青灣了。我背後的十字就像是一個警告,如果就這樣撤手不管,大概我就會變成被釘在十字之上的罪人吧。
讓其它人自由活動,我和胖子重新回到別墅區裡,韓秀熙兩次在這裡出現,家肯定住在附近。然而當我們向附近居民打聽韓秀熙的家時,他們卻露出古怪的表情。儘管我們拿到了這小女孩的地址,可我的心裡卻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安。
按照居民提供的地址,我們找到韓秀熙的家,門鈴按了三四遍也不見動靜。胖子急了,準備踹門,我連忙攔着他,說咱可不是來砸場子的。還好,這時門開了,但只開了一小半。門縫裡出現一張蒼白的女人臉,像是常年不見陽光。
門縫裡的女人輕輕地問:“你們找誰?”
我堆着笑,說:“阿姨,這裡是不是韓秀熙的家?”
女人點頭說是,我趕忙說:“是這樣,我和韓秀熙小妹妹是這兩天認識的。我們就要走了,想在離開前和她道個別,不知道她有沒在家?”
豈料,我這本應是天衣無縫的藉口,卻換來女人的一聲尖叫:“不可能,我女兒車禍死了,你怎麼和她認識?”
我們一聽,愣得跟木頭人似的。
“我可憐的女兒,那天她像平常一樣去上學,但就在路人,給無良的司機活活給撞死了……”
本來,韓秀熙的母親是不相信我的話的。後來我把昨天小女孩給我的那信封拿了出來,韓母立刻信了,因爲,這信封本來應該放在韓秀熙的房間裡,但現在卻出現在我手裡,所以我和胖子被請到了屋子裡來。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韓秀熙的母親,當她問我女兒現在過得怎麼樣,我回想起韓秀熙那充滿笑容的臉,只能一個勁地說“她很好”。
“阿姨,你知不知道,秀熙還有一個木偶?”我試着問道,只希望這東西不要讓韓秀熙的母親丟掉。
韓母點着頭:“那是秀熙生前最寶貝的東西,說是一個她最喜歡的姐姐送的。所以秀熙走後,那木偶我還幫她留着,只是,我不知道秀熙怎麼會喜歡那樣的木偶……”
當韓母把木偶從韓秀熙的房間裡拿出來後,我才明白剛纔她爲什麼那樣說。確實,這木偶一點也不討人喜歡,木偶的衣服殘破,像是被人撕爛了似的。身上也青一塊、紫一塊,看着被不小心潑到了顏料,可即使這樣它還被韓秀熙小心地珍藏着。可以想像,她對朵兒有多喜歡。
“阿姨,你看這木偶能送我不?”我撓着頭,正想着怎麼編個藉口把木偶拿過來,卻不料韓母大方地遞給了我。
“拿去,是秀熙讓你來拿回她的吧。如果你見到她,麻煩你叫她來看看我,就說媽媽很想她……”韓母一臉悲慼地說。
就這樣,我們順利地從韓秀熙家裡找到這只不起眼的木偶。一路上,胖子拿着木偶東瞧西看,可就是看不出它哪裡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這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木偶,身上也沒有出現暗示性的東西。我真不明白,朵兒要我找來這隻木偶有什麼用。
突然,胖子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叫道:“黑子,你聽。”
他拼命搖着木偶,我則一臉霧水。胖爺急了,叫道:“你仔細聽啊,這木偶肚子裡似乎有東西。”
給他這麼一說,我才聽到,搖動中的木偶肚子裡,還真有輕輕的碰撞聲傳了出來。莫非,這木偶裡還藏着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