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他的輕薄,叫她無法再無法漠然視之,隱約中她卻能感覺到他在只是故意在捉弄她,來罰她的挑釁。
她終於知道這人是挑釁不得的,挑釁的下場是被他回將了去。
莫名其妙的,她就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一種被人看透的惶然生生就將眼淚逼了出來。
只是沒想到自己的眼淚竟叫他手足無措,一下子他呆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了,忙放開她,直道:“咳咳咳,瞧你這傻丫頭,我還沒對你怎麼樣呢,怎麼反應這麼大?要是我真對你怎麼樣,是不是打算死給我看……我,我怎麼就惹上你這個不知好壞的小丫頭了呢……不管怎麼樣,好歹我是你丈夫,在你決定要嫁給我的時候,多多少少應該有些心理準備吧,叫我親一下,難道就這麼讓你不痛快了麼……嗯,即然你非要與我劃清界限,好,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碰你一分一毫……”
她把頭縮進薄被,不願再瞧見他,啞着聲音說道:“我要清波,把清波喚來,我要清波……”
這裡已不是鍾家別家,看上去更像似客棧。他能將她從火海中將她救下,也一定會把清波從鍾家院子里弄出來。現在,她不想見這個人,感覺這個人深的可怕,不願再獨自面對他,免得被生吞活剝!
“清波,清……波!”
這麼想着,她直起喉嚨喊了起來。
應是喝了些羹湯,人倒是有了些力量,這麼使勁的用力一喊,門應聲而開,隨即傳來清波驚喜的叫聲:“小姐,你醒了!”
也不看看裡面是什麼氣氛,就直衝衝的往裡頭闖進來,卻叫緊隨其後的阿寬一把拎住了後襟又拉了回去。
“喂,找死呀,沒瞧見仁哥的臉色麼?”
“但是小姐在叫我,姑爺……姑爺他在欺負小姐,我聽見小姐在哭了……”清波在忿忿的叫。
“瞎說,仁哥才捨不得欺負你家小姐?他若肯欺負你家小姐,你們根本就沒機會跑出來!仁哥有分寸着,不會胡來的!嗯,如果他真肯胡來那反倒是好事了!走了,跟我下去……”
“不,我不走……”
“喂,你想被他扔出來,還是就此禁足?我告訴你,仁哥需要你去侍候你家小姐時,自會叫你,現在你若亂鬧,擾了他們夫妻恩愛,我可打包票,你絕沒好果子吃!”
“恩愛?我明明瞧見小姐被姑爺欺負的哭了?”
“再說一遍,仁哥不會欺負你家小姐的,走人……”
任憑清波如何掙扎,人,到底還是被孔武有力的阿寬給拖了出去。
她只能眼巴巴的聽着清波不滿的聲音越來越遠,才轉過沮喪的目光瞅向垂眉的方重仁。
他已將藥碗重新拿回了手上,神色也恢復清淡,說:“把藥喝了,我就讓清波來照顧你!你不想見我,我離你遠遠的就是!”
那疏離的表情,彷彿剛纔溫言柔語壞壞輕薄的她的人從不是他一般。
明明是他在欺負她,爲什麼卻叫她感覺是她傷了他?
她不敢細想,也不願再追問什麼事,虛弱的抓着牀櫺,掙扎着要起來喝藥。
他瞧着,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坐了下來,將她一把扶住,苦笑道:“原來我叫你這麼討厭了?”
眸子相對時,她這才發現他眼裡竟不知可時浮起了隱約的悵然,不想多瞧,對着藥碗,皺着眉,咕咚咕咚,一口氣喝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