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顯然他也是有備而來的,影子綽綽中,她眼眸昏花的瞧見好似有幾道熟悉的身影從外頭如颶風般竄來。
刀光劍影,整個廢庫裡但見一片凌亂,哀嚎不覺於耳。
便是這電石火光的剎那間,她只覺身子一沉,繩索宛似斷了般往下急速墜落,她“啊”一聲,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重仁……”
那一聲“重仁”叫得極其自然,就好像自己這麼一叫,他便能在她落入火坑的剎那間接住她,保全於她,而不至於被炸一個粉身碎骨。
是癡人說夢吧!
她只能閉着眼等着那死亡瞬間的疼痛,結果卻沒有痛,一股橫掃過來的巨大力量將她攔腰一捲拉了去,在她認定要支離破碎的時候掉入了一個熱燙的胸膛裡,鋼筋似的手臂深深的將她圈了起來。
“別怕,沒事了!”
低磁的嗓音帶着濃濃關切之色在耳邊響溫和的響起。
睜開驚顫的眼,在近在咫尺的淡眸中她瞧見了那個面無人色的自己,正倚在一個男人的懷裡瑟瑟發抖。
“沒事了!”
有一雙強勁的手掌輕輕在她背後安撫的拍了幾下,不知從何處撈來的利刀,刀落繩斷,小心又利索的將捆着她的火藥包一併剝去,然後,又深深的將她摟進了懷。
她卻只能怔怔的靠着他,聽不得身邊的廝殺怒罵,鼻息間皆是他淡淡的茶香,隔着薄薄的衣服,能聽到他沉穩而急促的狂亂心跳。
“沒事了,沒事了!我帶你回去!我們這就離開這裡!”
他在她頭頂印下一吻,便一把將她抱起,往外走,無人來攔!
這時,她才慢慢的恢復過知覺,阿行阿影帶了幾人矯健的壯漢已然控制了局面,也沒見他們如何膊殺,那些蠻人已全滾躺在地上。
唯有那個黑衣少年仍在抵死而抗,阿行阿影幾個回合之中就將人反手拿下送到了他們面前來。
“放了他們吧,皆中了毒了,十天半月使不了力,作不了壞,至於那些炸藥給我拿水泡了……”
方重仁抱緊着她,淡淡的望着那個怒不成言的年輕少年,說道:“達斡爾,我再饒你這一次,然後再提醒你一次,別動不動想要別人的性命,如果我存心要你的命,如果我存心幫喀雲天珠滅了你們精絕餘部,你們這裡每一個人都不可能活到現在!所以,以後別再來煩我……
瞬息間慘敗於人手的黑衣少年,此刻只能滿臉挫敗的怒瞪着他,不相信的叫道:“方重仁,你到底怎麼做到的?爲什麼一下子我們皆中了你的暗算?爲什麼?”
其實她也很好奇,他是如何在眨眼間反被動爲主動的。
“知已知彼,而能百戰不殆!”方重仁淡淡的道:“我能看透你,你卻對我了無所知。葛木達斡爾,我與人交往只露三分性子,想要憑着我們那點交情探我全貌而來要脅我,你太嫩了些,好好回去練幾年再說吧――你本是一個可造之材,用心於你的族民纔是你肩上的職責,以後別再孩子氣的纏着我不放,也別試圖激怒我,對你沒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