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勳兵個人畫展”一條橫幅拉開在大門上方,邵勳兵花了幾千塊錢,徵得這間七百多平米大廳三天使用權,此時他設了張桌子在門旁,桌上一個留言簿和一支筆供人留下意見。角落則擺上音箱,播放的是古箏曲《春江花月夜》。付乾宏、蔣慧萱、孫明穎三人則在人羣中做解說。
這時,一箇中年人走了過來,此人頭髮稍稍有點亂,臉上皺紋深刻,鬍鬚已經花白,邵勳兵站起來叫聲“老師”,付乾宏、孫明穎也圍過去,那人道:“我是到X市出差的,聽雪邵勳兵辦畫展的消息,就過來看看。你們隨意吧,不要怠慢了客人。”說罷自顧自的看畫作去了。
付乾宏走到人少之處,他面前牆上掛的是一幅山水圖,山峰重重疊疊之間一條大河綿延面出,河上一漁夫乘舟而下,頗有些黃昏遲暮的意境。付乾宏吟道:“山石疊障起,水闊載舟深。漁子悠然渡,夕朝已半生。”
“好詩。”不知何時老師已來到他身旁,聽到他賦詩,文彩極佳,不由讚歎道。
付乾宏道:“老師,邵勳兵的這幅畫你怎麼看?”
老師道:“他這幅畫着筆清雅,用簡單的筆法體現意境,很不錯。”
角落裡,一個人掏出手機,撥個號碼:“喂,老闆,這裡有人辦畫展,功力很好,您要不要過來挑幾幅?”
須臾之後,三輛車停在展廳外,竟全是世界級名車,前後各下來四個人,青一色的墨鏡加西裝,派頭十足。
中間一輛車車門開了,走出來一個人,這人個頭不高,頭髮油亮,圓眼塌鼻,肚子凸起,顯得醜陋而又滑稽,不過就這樣一個人,卻使得全場眼睛都向他看去。
甄越信!付乾宏看他一眼,又繼續看畫作,似乎畫作更吸引人。
甄越位也看見了付乾宏,他指着牆上一幅“浩然正氣”字畫對付乾宏道:“這幅字你出個價,我買下來。”
見付乾宏不爲所動,甄越信掏出支票,道:“給個價吧,我全買下來,怎麼樣?”
邵勳兵終於擠過人羣,大聲道:“這些畫是我畫的……”陪着笑,恭敬地站在那裡,引來衆人鄙夷的眼神。只是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老師已經悄悄走了。
甄越信有點尷尬,看着邵勳兵,突然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好!果然年少有爲。出個價吧,我全買下來。”
“我這裡一共七十九幅畫。”在心裡默算了一下,邵勳兵比劃個十,道:“十萬,甄先生您是認貨的人,這價錢很公道的。”
“好,好樣兒的!”甄越信接過筆寫個十萬,交給邵勳兵,道:“留個電話吧,我很欣賞你。”
邵勳兵大喜,從兜裡掏出個皺巴巴的紙片兒遞到甄越信手上,“這是我的名片,皺了點兒……”
“叫輛車來拉回去。”甄越信吩咐了左右,已準備離開。
“甄先生,早聞大名,久仰得很。今日得見,十分榮幸。”付乾宏突然站出來說話,顯然還有下文。
甄越信來了興趣,看着付乾宏,等他說下去。
“敢問先生可是X市羊頭村人?”付乾宏問道。
甄越信一驚:“怎麼可能?這世上已經沒人知道我是羊頭村人,他怎麼會知道呢?”眼中閃過一絲狡詐,卻忘了還有一個人也知道,那便是付乾宏的師父何宥興。
“我不是羊頭村人,年輕人你怎麼會認爲我是羊頭村人呢?”甄越信自然不會承認。
“我一直在尋找一位故人,只可惜我回去羊頭村時那裡已經面目全非。”付乾宏故作嘆息道。
“你要找的人叫什麼名字?”甄越信假裝好奇。
“我要找的人叫曾小牛……”付乾宏一句話差點將甄越信嚇得坐在地上:“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我以前的名字?!”
“年青人,你叫什麼名字?說不定我可以派人幫你發尋人廣告。”甄越信道。
發覺氣氛有點不正常,邵勳兵忙站出來打圓場:“這是我的朋友付乾宏,他可是我們學校的重點培養對象,參加比賽多次獲獎。”
甄越信細看付乾宏,努力在回憶中搜尋線索,可惜什麼也沒發現。
付乾宏道:“甄先生,我想和你打個賭,不知道你肯不肯賞臉?”
此言一出,人羣一陣騷動:“這小子有什麼資格敢和甄越信打賭?莫非他是想借機炒作?”
孰料甄越信一笑道:“好魄力!我還從來沒和你這樣的年輕人打過賭,說說看,怎麼個賭法?”
付乾宏更是語出驚人:“你的八個保鏢一起上,我賭他們拿不住我。”頓了一頓,復又道:“當然,甄先生要是有興趣,不妨也上場。望着甄越信,眼中滿是挑釁。”
甄越信道:“賭注呢?”
付乾宏道:“你是名人,賭注當然由你來定。”雖然表面上尊崇,卻暗示自己與他平起平坐。
甄越信道:“有趣得很,你這樣的年輕人我還是第一次見。這樣吧,你輸了就來我科信公司工作,月薪二十萬;我輸了就請你吃飯,還要送你去意大利深造,如何?”
大家都以爲自己聽錯了:“這世上真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不少人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哎喲!這小子真他媽走狗屎運了!”
邵勳兵和蔣慧萱都不由得佩服付乾宏:“這傢伙真有一套,賺大了!”
只有孫明穎心提了嗓子眼兒,因爲她從後面看到甄越信作了一個手勢,那是殺人的手勢!
甄越信道:“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付乾宏“半小時後。”
甄越信道:“在哪裡動手?”
付乾宏道:“就在這裡。”
甄越信道:“爲什麼要半個小時後?”、
付乾宏道:“半個小時你可以把畫搬走,還可以叫來救護車。”
很快,畫作全部被搬上車,救護車也停在了門外。
付乾宏道:“甄先生動手麼?”
甄越信道:“我就不添亂了,還是他們上吧。”人羣都退到了門外,邵勳兵三人則站在門口,心裡既興奮又害怕,應該說兩人興奮,因爲孫明穎只有害怕。
時間終於到了,付乾宏做了一件令人十分吃驚的事:他搬了張凳子坐下,讓那八個保鏢把他圍在中間。然後他道:“我準備好了,你下令吧。”
甄越信道:“開始!”
八個保鏢同時擁上去,一個從背後抓付乾宏衣領,一個從正面擡腳去踢付乾宏小腹,兩側各有一人去抓他手臂,剩下四人則雙手張開,隨時準備趁虛而入。
眼見付乾宏就要被抓到,椅子忽然倒了。這樣一來,四個人全都落在空處。
付乾宏保持着坐姿背部着地,伸手在正面一人腿上一抓一抄一掄,那人不由自主使了個外擺腿,意然逼得另外三人縮回手去。而餘勢未盡,還一腳踩向旁邊同伴。
孫明穎心頭暗喜,但很快又被擔憂所代替。
邵勳兵等人以及圍觀衆人則眼睛發直:“這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
甄越信神色凝重,保鏢的實力他是知道的,那一腿力道十足,怎麼這小子一點都不費勁?
只見付乾宏躺在椅子靠背處雙腿連踢,逼得前面人近不了身,後面人相互使個眼色,脫下外套朝付乾宏臉上蓋去,他們相信人只要眼睛被遮住,就容易對付了。
可惜他們還是打錯了算盤,付乾宏根本沒有在意他們,任由衣服蓋在了他臉上,兩人大喜,準備去抓付乾宏雙臂,突然付乾宏雙手抓住他們小腿向兩旁一撥,“咚”兩個腦袋撞到一起,付乾宏再向前一拖,兩人同時向後倒去。“砰砰……”摔在地上呻吟起來。
見有機可乘,其餘六人一齊撲上,付乾宏卻仍不揭開臉上的衣服,就地一個掃堂腿,“哎喲……”“啊……”一片叫聲,六人都被絆倒在地。
付乾宏扯掉蓋在臉上的衣服,站起來望着甄越信,眼中滿是挑釁,甄越信臉上笑容不減,付乾宏已猜到八九分,卻並不在意。
最先站起來的兩人已衝上前來攻出兩拳一腿,付乾宏搖搖頭,陡然右跨半步避開拳頭,一腳後發先至,踢在出腿那個胸口,那人登時倒地捂胸,咳嗽不已。
餘下衆人重新形成合圍之勢,十四隻拳頭一齊擊出去,逼住付乾宏。
天一門自古以來因武聞名,對眼前陣勢不放在心上,孫明穎已快要忍不住要叫出來,她此時距付乾宏十幾步之遙,根本來不及援救。
邵勳兵雙目圓睜,心頭默默祈禱。蔣慧萱終於忍不住叫了起來:“啊……”她捂住了眼眼。
電光火石之間,付乾宏起腳踢向正面一個襠部,那人大驚收拳,同時,剩下十二隻拳頭已結結實實打在他身上!
孫明穎大叫撲上,邵勳兵
亦大步搶上。
奇蹟發生了,付乾宏並未中拳倒地,而是前跨一步,緊接着雙拳齊出,將衆人拳上力道聚在手上,“砰……”一聲大響,將前面一個擊飛出去,“轟……”撞在牆上,落地時口吐鮮血,眼珠如死魚般凸出,顯然已經死去。
太可怕了!這人好大力氣!莫非他是超人?衆人嘴巴大張,足可塞進一隻鴨蛋。
最吃驚的當然是孫明穎和邵勳兵,蔣慧萱捂着眼睛,什麼也沒看到,只聽到一聲大響,再看時就見到那保鏢倒地吐血。愣在當場的衆人卻不知道付乾宏只是用了借力打力的法子而已。
“這小子好高的武功!”甄越信眼中陰狠一閃而過,心中又有了計較。
卻說六人聯手出拳打在付乾宏身上,只覺得付乾宏向前一送,拳頭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樣,擡眼正看到前面同伴被打飛撞在牆上。他們對望一眼,都發現了彼此眼中深深的恐懼,不約而同向手退去,彷彿他們面對的是一頭大象,一頭隨時會發瘋的大象。
付乾宏盯住甄越信,道:“剛纔打死了你的手下,你報警吧!”
甄越信對其中一個保鏢道:“叫人擡上救護車,給他家人三十萬撫卹金。”
甄越信接着道:“年輕人,有膽識,果然夠英雄!我輸了,三天之後晚上八點,金香酒樓我設宴款待,叫上你朋友一起來。”講完,轉身上了車,其餘保鏢清理完現場也尾隨而去。
“大家散了吧,畫展結束了,歡迎下次再來捧場。”付乾宏剛說完,衆人立時走了個乾乾淨淨。
孫明穎見到付乾宏安然無恙,嘴角動了動,擠出一句話:“你……你沒事,太好了。”臉上還掛着笑,眼淚卻已流了下來。付乾宏給她擦去眼淚,輕聲道:“放心吧,我的本事大得很,死不了的。”
邵勳兵早已反,拉住蔣慧萱,準備看好戲。
誰知付乾宏沒有更多動作,望向了邵勳兵,。
“呆子,木頭!”邵勳兵低罵兩聲。
“我看你纔是呆子、木頭。”蔣慧萱道。
“是麼?我讓你看看我是不是呆子木頭。嘿嘿……”邵勳兵一臉壞笑湊向蔣慧萱,蔣慧萱忙退開道:“討厭!”
四人回到住處,邵勳兵將錢存入銀行,然後聚到付乾宏房裡。
“三天之後的宴會,你們都不要去,我一個就行了。”付乾宏單刀直入地道。
“不行,我要陪你去。”孫明穎經過畫的事,已經不再掩飾自已對付乾宏的感情。
“放心,不會有事的。”付乾宏堅持道。
“你知不知道,今天甄越信下今殺你!”孫明穎急道。
“我知道,我現在還不是毫髮無損地在這兒?”付乾宏道。
“你既知道那是鴻門宴,就別去了,今晚我們就退房走人。”邵勳兵道。
付乾宏道:“你們快走吧,這不是你們應付得了的。”
孫明穎堅持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你……好吧!你們等一下,我給你們看點東西。”付乾宏說完,起身離開。約摸過了二十多分鐘,付乾宏回來了,手中拿着一把菜刀。
“你拿把菜刀就想闖鴻門宴?”邵勳兵有些哭笑不得。
“哪能呢?你拿菜刀朝我扔過來。”付乾宏把菜刀交給付乾宏。
“你想幹什麼?這太危險了吧?”邵勳兵道。
“放心吧,連一把菜刀都躲不過,今天我就入土了。”付乾宏道。
退到牆角,邵勳兵舉手一揮,菜刀打着旋兒飛砍向付乾宏。
付乾宏卻並沒有躲避,只是眼皮擡了擡,讓三人都不明就裡。
驚人的一幕再次發生,菜刀在距付乾宏兩尺處靜止空中。
邵勳兵驚訝得下巴差掉到地上,直到菜刀落地才清醒過來道:“X戰警?萬磁王?”
“通俗地說,這叫氣功,我練了十二年。”付乾宏道。
“武林高手?天吶!真不敢相信,原來你一直瞞着我們。”邵勳兵道。
“知道得少,纔對你們有好處。”付乾宏一閃身來到邵勳身邊坐下。
“我並非向你們炫耀,只是想讓你們知道甄越信絕對拿我們沒辦法,我的武功不是你們所能想象的。”付乾宏望向孫明穎,道:“你明白麼?”
孫明穎終於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