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話,武威強沒了下文。
短暫的沉默之後,武威烈道:“大哥還有什麼事麼?”
武威強道:“沒有了。”
武威烈道:“既然如此,我還有此事要處理,我先走了,再見。”起身向武威強、武威剛兩人一一致意,然後離開座位,招呼女兒過來道別,便離去了。
武威剛看到武威烈離開,起身道:“大哥多多保重,告辭了。”也攜同女兒一道離開了武威強府坻。
武威強心頭仍然煩燥,徑直去衝了個澡。然後他做了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那就是調回了上百名在外的人手。
晚上,月亮不知所蹤,星光也被遮沒在雲層裡,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看來今晚就要應驗了。
關掉了電視機,武威強坐在沙發上開始思考生意上的對頭是何來路。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夜漸入深,武威強有些睡意,他打算回到臥室的時候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電話那一頭是管家的聲音,而且很焦急:“老爺,有人向我們動手了!”
“我馬上就來。”武威強聽出了事態嚴重,丟下電話趕到院子裡。
燈光下院子裡兩方人馬正在混戰,一些人個個手持日本刀,另一方則個個手持齊眉,雙方亂成一團,金鐵交鳴,喊聲震天,不時有人倒下,血流滿地。
“住手!”武威強站到門口大吼一聲,場中廝殺雙方均愣了一下,便各舉兵器慢慢向兩退開。持棍一方退到武威強身前,向兩旁讓出一條道。持日本刀(倭刀)的一方退到院門處集結,中間讓出一條道,一個人身着黑色夜行服,手持一把未出鞘的忍者劍,緩緩走上前來。
“是你!”武威強看清了來人的面目。
“是我。”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武威強的二弟武威烈。
武威強見到自己的親弟弟居然向自己下手,又驚又怒,嘴角抽了抽,強壓下怒火,問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大哥做掌門十多年,該換我來做做了吧?我以釋教掌門人的身份接了一單生意,要麼你就在協議書上簽字,要麼就把這掌門之位讓給我來做,你自己選吧!”武威烈握住劍柄,將劍鞘在左手手心輕輕拍擊。
“你休想!”武威強斷然拒絕。
“識時務者爲俊傑,順天應時方能成就大業。”武威烈沒有絲毫急躁的跡象。
武威強的心沉了下去,因爲今天晚上武威烈的表現和他平常的急功好進完全就是不同的兩種性格,分明是謀劃已久,一旦發難,絕不是好對付的。
夜,靜得可怕,彷彿地獄一般的死寂,陣陣血腥之氣漫延開來,令人不自禁打個冷戰,心也在一寸寸地收縮、繃緊。
武威強自然不可能被武威烈幾句話就給嚇住,他看着武威烈,道:“究竟是什麼人找你談生意?這跟日本人有什麼關係?”
武威烈見他從日本刀聯想
到日本人,並吃驚也不生氣,道:“做生意,圖的就是錢,只要有賺頭,跟誰談都是一樣。”
武威強十指收緊,整個人站在那裡霸氣外露,因憤怒而使得周身氣場波動不定,此刻說他像戰神一點兒也不爲過。
武威烈對武威強的反應似乎沒有看到,他雙目大睜,直視武威強雙目,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你到底讓是不讓?”他左手四指一握,將忍者劍緩緩擡到鼻前,一寸一寸地拔出。
武威強右手一伸,立即有人把一根長棍遞到他手中。
武威烈將劍鞘向後一拋,自有人給他接住,他上前兩步劍尖指地,滿臉殺氣,問道:“你是打定主意不讓了?”
武威強立足之處本較院子地面爲高,他走下幾步臺階,提棍站在武威烈身前四五米處,道:“不錯,你當我怕你不成?”
武威烈劍尖擡起,遙指武威強道:“動手!”
武威強卻一聲大喝道:“且慢!”
武威烈冷笑一聲,道:“怎麼?你還有遺言沒有交代?”
武威強罵道:“放屁!今日較量是我們兩人的事,就不必多增佃租亡了罷?”
武威烈笑道:“想不到大哥死到臨頭,還要來表現一下慈悲心腸,好!”他手一揮,道:“你們都在邊上守着,別讓他們跑了!”
武威強自接任掌門以來,事務繁重,連管教兒子的時間都沒有多少,武功也擱下了很多,妻子也跟別的男人跑了。死了兩個兒子之後,武彰新也已成年,他纔有機會抽空練練拳腳。現在的他完全看不透武威烈的深淺,事到臨頭不容退縮,只有硬着用腦袋往刀口上撞了。
見武威強遲遲不動手,武威烈手中刀左削半圓,一招“風捲落英”單手使刀,刀刃化作一泓清影帶着氣流向武威強臂上削去。
釋教武功之中只有掌法和棍法以及末流的輕身之法,稱之爲輕身之法因爲這門功夫根本不能入輕功之列,即使在武威強功力最盛時期,也只能一縱四五米,一躍七八米而已。
武威強從未見過武威烈使刀,尤其是倭刀,這種刀刀身狹長而十分鋒利,日本人雙手使來兇狠有餘而靈變不足,與武威烈單手“飄花刀法”實不可同日而語。
武威強見到武威烈刀刃削向自己手臂,腳一踢,棍子下端平平揚起向前在武威強手中一滑,只見一道銀光直衝入那片刀影氣流之中。
武威烈討不到便宜,右跨一步一刀斬下,刀鋒嗡嗡作響,武威強感到汗毛毛根根直豎,立時騰起兩米,在棍上一借力猛地一腳踢向武威烈頂門。
武威烈收刀不及就地起腳,“嘭”兩人腳底相接,武威烈後退一步拖刀站住,武威強棍子一拉,馬步扎穩棍子前高後低對準武威烈。
武威烈心中想到:“果然有些門道,當年敗給他,看來不冤吶!”
武威強則想道:“二弟刀法不弱,不知練了多久?”
第一回合兩人一沾
即收,總算探了個大概深淺,接下來的拼鬥只會越來越兇險。
武威烈刀尖再擡,突然一刀刺出,兩人相距三四米,這一刀來得好快,眨眼間便刺到了武威強身前三尺!
武威強橫棍一壓,“叮”一聲,武威烈刀身一轉,斬向武威強手指,武威強當機立斷撤手、拖棍、滑棍一氣呵成。武威烈抽刀後退,閃身避讓,險險讓過一棍,心中大爲惱怒。
“只好出殺着了!大哥你可別怪我。”武威烈恨恨想道。
武威強見到武威烈目光變得兇狠怨毒,心痛不已,他不願手足相殘,卻被迫不得不手足相殘,那種悲憤與難受,令他倍受煎。
武威烈刀法一變,使出“飄花刀法”中最後“離恨十三式”之中的“翻飛式”,只見他一刀砍向武威強肩頭,武威強舉棍架開,武威烈一腳前踢,逼得武威強壓棍來擋,武威烈腳在棍上一勾,整個人撲向武威強。武威強棍子一立就要下擊,武威烈身子一蜷抽刀一斬竟自由下而上斜一刀!
武威強大吃一驚身子一偏,“當”一刀斫在棍上彈開,武威強身子疾轉,倭刀飛出又向武威強當胸刺到,武威強急將棍子一舞,
武威烈左手揮出抓住刀柄翻手腕,斜向下一刀劃出,看那陣勢似乎決心要把武威強剖開來不可。
武威強接二連三死裡逃生,全身已被冷汗溼透。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我必須主動主擊,只需不傷他性命就好。”一分神臉上差點被刀尖劃到,只好收斂心神全力對敵。
武威烈“斜飛式”乃“離恨十三式”中第一式,“諒你也撐不到第五式!”他得意地想道。
武威強決定主動出擊,心態一變,形勢上果然好了許多,他瞅準一個空檔一棍掃出,腳跟故意動了動,武威烈稍一遲疑,已失了機會被逼用刀來擋,“錚”一聲兵刃相擊,武威烈感受到刀上傳來的力道震得自己幾乎握不住刀,不由得吃驚不小。
武威強搶得先機,棍子越舞越快,全身真力貫注於雙手之上,院裡“嗚嗚”聲大作,聽得人心悸不已,僅僅棍梢激起的氣流已吹得人有些呼吸不暢。
武威烈連連倒退,武威強手中鐵棍毫不含糊地左右繞圈,武威烈就地地竄,竟給他躍出幾米外在人羣中搶過一把倭刀,只見武威烈露出一逼高深莫測的笑臉,他喝道:“受死吧!”
武威強一陣莫名的害怕,是出於本能的害怕,他握緊了手中鐵棍。武威烈大吼一聲“他泥歸土”,身子一弓,猛然在地上一彈,人如飛矢般來到武威強面前,雙刀一磕,其中一把刀斷兩截,刀尖那一截飛速轉動幻起一團白光直衝武威強胸口襲去,另一截被武威烈以暗器手法擲出,直取武威強心窩,武威烈也沒閒着,一刀刺向武威強下腹!
兩人相距不過幾米之遙,棍子最多隻能攔下兩樣殺着,要側身的話勢必面臨腰斬之禍,奇蹟會不會出現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