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欣欣,女,十八歲,本地人,剛上大一,是藝術學院的高材生,不僅長相甜美,多才多藝,而且個性活潑開朗,她本人並不是這個小區的住戶,最近頻繁出入此地的原因很簡單,她的男朋友方亮在這個小區裡租了套高級公寓。兩人正在熱戀。
傍晚的時候,兩人發生了點口角,年輕人火氣旺盛,誰也不肯先低頭,蔣欣欣盛怒之下跑出門,連手機都忘了拿。
方亮出去找了一圈兒,沒找到人,以爲她回學校了,也沒再意,回屋繼續打遊戲,一直玩到
深夜才睡下,事發之後還是保安敲開了他的房門,告訴他女友出事了,小夥子當場就懵了,不顧一切的向醫院衝去,警察本來想按還慣例詢問他一下,可他什麼都不顧的就跑了,看樣子,兩人感情很好,方亮的嫌疑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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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熱戀中的男女,怎麼會強姦殺人?兩人早就住在一起了,這一點幾乎所有的保安都可以作證。
方亮雖然沒有工作,整天沉迷電子遊戲,可他家裡經濟條件十分優越,蔣欣欣的吃穿用度都是他負責的,兩人雖然偶有爭吵,可都是口角之爭,隔天就好了。說方亮強姦謀殺,沒人相信。
“調小區的監控,看蔣欣欣和誰接觸過,有沒有發生過爭執,派一個警察去醫院跟着方亮,問問他蔣欣欣離開時穿着,那天他們爲什麼吵架,盯着他點,看他有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田濤久經歷練,簡單勘察了現場後,吩咐一個警員幾句,對方點頭,尾隨方亮而去。
郭瑤沒去醫院,她穩定了蔣欣欣的傷勢,人戶人員接手後,她就下了救護車,回到事發現場。
齊悔的筆錄已經做完了,他是第一個發現蔣欣欣的人,算重要人證,自然不能離開。
齊悔十分配合警察的工作,詳細講述了他看到的一切,敘述的十分到位,他還提到了一個重要的證物,蔣欣欣身上裹着的黑布。
這種布料他摸過,很厚,布料背面塗了防水層,摸起來很像汽車的防雨綢布。
辦案人員很重視這個發現,立刻組織人員開始調查,這個小區是高檔小區,配套設置一應俱全,小區樓下是地下車庫,每家每戶都有車,很多戶不止一輛,不僅有地下車庫,就是在小區內也有不少獨立的車庫。
再加上這個時間段住戶都在睡覺,警局的警力也有限,所以暫時查不出所以然來。
田濤和幾個助手做到地面上的標記,命人把這個地方圈了起來,他站起身,走到郭瑤身邊,輕輕咳嗽了一下。
“發現什麼了?”郭瑤盯着腳下的血漬,沒有擡頭。
潔白的茉莉花上星星點點都是血斑,腳下的泥土變成了紅褐色,郭瑤想起蔣欣欣身下的傷口,眉頭蹙成了一個疙瘩。
“那裡不是第一事發現場,我懷疑她是被人強姦後,拋屍在這裡的,兇手以爲她死了,其實她只是昏了過去,我詢問過保安,蔣欣欣體質很好,天天都在小區內晨跑,身體素質不錯,加上她還年輕,求生慾望強烈,所以纔會從失血性休克中清醒過來。”
“除此之外呢?”
“沒有任何發現,我們在蔣欣欣裹着的黑布上,花叢中,甚至這兩邊的通道都查找過了,沒有腳印,也沒有血漬,除了一小片花叢被壓塌了之外,其餘的地方,沒有任何發現。這個兇手非常謹慎。”
“小區的監控錄像調出來了嗎?”
“沒那麼快,我已經通知了谷局,明天一早,所有的刑偵專家,都會到的。現在天色太黑,我們不能盲目擴大搜尋,很可能會損壞證據,從這片花園到地下車庫有很長一段距離,我覺得兇手不可能從哪個地方把死者抱到這裡。如果那樣的話,地上不可能一點血漬都沒有。那塊布雖然防水,可血都浸透了。怎麼也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派人去查,另外,再派人在附近的車庫外搜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我已經安排了,小瑤,我知道你很氣憤,但案子已經發了,咱們必須冷靜分析才能找出真兇,切不可因爲憤怒和個人情緒,影響了對整個案情的判斷。千萬別衝動。”
田濤輕輕拍了拍郭瑤的肩膀,小聲說:“齊悔的筆錄已經做完了,按規定我們能拘留他四十八小時,你覺得,真有這麼必要嗎?他答應隨傳隨到。”
“你看着辦吧,我去那邊走走。”郭瑤吐了口濁氣,一甩頭離開了。
田濤一愣,他嫌少看到郭瑤如此煩亂,忍不住多看了那個叫齊悔的中年男子幾眼。
越看,越吃驚,這個齊悔如果去掉絡腮鬍子,臉部輪廓和郭瑤有七成想象,尤其兩個人的眼神,深邃透亮,和深潭的水一樣,清澈幽深。
太像了。
田濤從彭格和鄧世傑那兒聽說過郭瑤的身世,知道她沒有父親,郭瑤隨的母性,所以也姓郭。
可這個齊悔?
田濤心裡浮起一個大膽的猜測。
……
郭瑤眼看着田濤向調查齊悔的警員走去,耐心的詢問了幾句後,齊悔在一個文案上籤了字,就離開了。
田濤沒有拘押他,齊悔在當地政界,企業界都有一定的影響力,田濤這麼做是對的,再說,他確實沒有作案的動機和時間。
可他莫名其妙來到鄧世傑公寓,還教燕子高級佈陣的法門,到底爲什麼?
一想起這個人,郭瑤的心就很亂,亂的像麻線般,千頭萬緒。她極力穩住心神,田濤的話依稀還在耳邊。
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感情用事,也不能自亂陣腳。
她閉着眼,深吸一口氣,徐徐吐出,陷入回憶之中。
昨天晚上,她從夢境中驚醒,恍惚見到了童年的自己,心裡又酸又澀,不知不覺就走了出去,來到鞦韆架旁。
夜色深沉,天上沒有星星,只有一輪彎月。
四周鴉雀無聲,風寂寞的吹拂在身上,格外清冷。
身畔的鞦韆架在風中輕輕搖曳,發出吱扭的金屬摩擦聲。
忽然,一股陰風滌盪過來。
四周的空氣溫度大降,好像風雪前兆的一股冰寒。
迷糊中,一道影子鬼魅般從眼前滑過。
“誰?”郭瑤低喝了一聲。
四周輕悄悄的,只有樹影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