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人就這樣靜靜的矗立在院子中間,周邊不時而過的一幫幫搜尋之人,沒有半分消息的讓左原心裡煩躁欲死。
詹碧淵帶着一幫人走了過來,左原明知道沒什麼消息的事情,但還是緊張的問了一句:“元帥,怎麼樣?”詹碧淵搖頭,看他急切模樣有些心疼道:“你以前說過,無論處於什麼境地,心裡都要隨時保持一分冷靜,你的冷靜呢?”
左原緩了緩神情道:“沒什麼辦法,府中搜了一遍,沒有任何蹤跡,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這裡等他,要不就要掘地三尺。”
詹碧淵點了點頭,這院子已經被鐵桶一般的包圍起來,現在天色已晚,什麼事情都是多有不便,等天亮了,他自然無所遁形。
“今晚全軍大宴,元帥再不去就晚了吧!”左原神思不屬道。
詹碧淵道:“我已經命人代我去了,這種事情我怎麼能走開。”
突然,院子的南方一陣躁動,一陣喧譁聲驀然想起:“有刺客!”
“刺客在這裡!”
“小心,不能放箭,別傷了小公主……”
左原臉上一喜,帶人急匆匆趕赴南方院牆而去。
正是那夜行人,左原第一眼看上去就認出了他那雙別緻的眼睛,兇狠,殘虐,虎狼一般,不過他卻感覺有些怪異,總感覺這蒙面男人有些眼熟,那種眼神也像是裝出來的。他此時正抱着迷迷糊糊的詹玉兒,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法,詹玉兒現在仍然沒有醒來。他旁邊則是圍得密密麻麻的人羣,個個弓箭在弦,虎視眈眈,眼神裡閃爍着無邊憤慨,詹玉兒平常在府中精靈可愛,半點壞毛病全無,讓他們這些府中之人枯燥之餘有了點樂子,沒事時總是愛逗弄着她,看她撅着嘴不理不睬,愈加好笑。
現在卻是在一個看上去隨時能夠將詹玉兒置身於死地的亡命徒身上,讓人如何不急,他們沒有多說話,短暫的警告之後,吸引左原前來,然後紛紛讓路讓左原走上前去。
蒙面人沒有絲毫緊張,看着面容還算鎮定的左原道:“左將軍,你這些兵士們反應倒是快得很,只是弓箭在弦,一個不小心放了出去如何是好。”語氣有些調侃不定,顯然是胸有成竹,而且聲音較爲怪異,嗓中像是含着什麼東西。
左原神色一動,冷冷道:“閣下也別廢話,有什麼要求說出來,前提是你放了玉兒。”
“你倒是痛快,我也沒什麼要求,只是一個,給我匹千里馬,然後送我出城門,不得追趕,然後我會在城門外五公里處將你的寶貝女兒放在那。”
火把靜靜的燃燒着,噼裡啪啦的爆星聲,讓左原心思也跟着飛速轉動,黑衣人的話早在他預料之中,只是如何是好卻要好好思考。
詹碧淵看了左原一眼,對黑衣人道:“我們可以放了你,但是如何肯定你到時間肯定會將玉兒放在那?”
黑衣人有些不耐煩道:“你沒得選擇,只有相信我不會傷了詹玉兒分毫。”
左原道:“閣下敢在黃昏之時前來,當真是出乎意料,左原佩服的很,只是!”他表情一頓,變得冷厲駭人,和他平常溫吞的模樣變成了兩個極端,道:“今日你也只有一個選擇,放下詹玉兒,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黑衣人哈哈大笑,右手不經意間放到了詹玉兒稚嫩的頸項上,嘲諷道:“左將軍,你不會心疼嗎?”
左原面上抽搐了幾下,心一瞬間沉入了低谷,擡起手臂,道:“弓箭手就位,隨我手勢,膽敢不放箭者,殺無赦!!”
衆人愣了一下,剛剛放下的弓箭一瞬間又舉了起來,只是手間有些遊移不定,難道左原手勢落下,他們真要放箭不成。
黑衣人面上變了變,放在詹玉兒頸間得手也有些顫抖,他沒想到左原會選擇如此行事,跟他平時瞭解得不像啊!他心裡有些急了,既然選擇了做這一行,他就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瞧着手中詹玉兒不時咳嗽出聲,他的心也是動搖了,像是看到了那個懵懂無邪的小姑娘,見了他總是調皮的笑笑,然後躲開。
不過自己的使命纔是最重要的,他終於狠下了心,將手又緊了緊,聲音低沉道:“左原,那咱們只好魚死網破了!”
詹玉兒小臉已經變得通紅一片,小小的身軀在掙動不止,她已經醒了,雙眼中有些驚訝,也有些好奇,更多的卻是呼吸不暢的不適,她突然看着黑衣人身後道:“馬叔叔,你後面好多可愛……可愛的小星星……”
這聲馬叔叔讓黑衣人怔了一下,下意識回頭看去,這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說的,讓他滿滿的戒心化爲虛無,後面什麼都沒有,他想要回過頭來,看着小姑娘問一句,星星在哪?
流星一閃而逝,他清楚的感覺額頭一涼,然後就再也沒了只覺,帶着詹玉兒直直的從牆頭上倒了下去,左原放過一箭之後,身體早就快步前移,在黑衣人落下之前感到,他沒這麼多力氣接住這麼高地方落下來的一個大漢,情急之下只是將大漢掉了個身。
“撲通!”大漢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雙手還死死的抱着詹玉兒,額頭上的那枚小箭動作間將詹玉兒雪白的小臉上劃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痕,鮮血直流。
左原抱過臉色蒼白髮呆的詹玉兒,緊緊將她抱在了懷中,裝出來的那份狠厲再也不見,對着詹玉兒臉上傷口擦了又擦,強忍住心疼道:“疼不疼?”
詹玉兒回過頭來看了看地下黑衣人一眼,傻傻搖了搖頭,然後看到詹碧淵掙扎着要到詹碧淵懷中去,看向左原的目光中第一次有了懼意,縮在詹碧淵懷中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