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道:“你小看我?”
“但你確實沒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左原無所謂道。
元青懶得跟他爭辯,回頭道:“都還呆在這幹嘛?都給我回去。”
“公子!”這幫人如在夢中一般,公子變得也太過突然,回去交代,說的倒是輕鬆,夫人知道了他去離休國不定怎麼傷心,如何交代。想是想,但看元青認真眼色,不由頭疼的緩緩挪過身去,發狠一般的揮動馬鞭,一行人漸漸遠去。
左原無奈的看着元青,但未嘗沒有鬆了口氣的感覺,一個人精力有限,難免當局者迷。元青於大局觀上並不遜他多少,跟着其實是個大助力。
也不跟戴神藏介紹,就這樣突兀的多了一人,左原看了一眼淮陰縣,道:“希望咱們都能回來。”
“會的!”
※※※
“這便是離休國嗎?”鎮國一行都是有些好奇的四處打量。
這裡除了建築比鎮國的穩重看上去稍顯尖銳外,用料上卻也沒什麼不同,只是常年鎖國,穿着上和鎮國人差別太遠,路上所見幾乎都是麻衣,卻個個彪悍。
這個國家向來都有大陸上民風最彪悍的稱呼,路上沒見得打架鬥毆,一旁人在旁邊起鬨着,發出種種怪叫聲。
他們眉眼上比鎮國人來的更加硬朗些,路上見到不少人笑着對一行人指指點點,衆人滿臉茫然,左原當然不會告訴他們,這些離休國人說的是離休土話,有嘲笑的意思,和鎮國的面首有異曲同工之妙,大體是說這些鎮國男兒長的俊俏的如娘們一般。
戴神藏這幾日明顯更加威嚴了,只要他出現,旁人都是表情嚴肅,不敢肆聲議論,他們穿着上都是離休國“神藏軍”的鎧甲,戴神藏身份不言自明,就算只是猜測恐怕也無人敢惹。
這一路上明顯好過了許多,有了戴神藏的威懾力一路官員爭相逢迎,熱情款待。
離休國皇城離此並不太遠,相對來說更接近南方,這幫人沒有行了半月就進了皇城。
或許戴神藏早就打好了招呼,剛一進城就被眼前場面駭了一跳,眼前大概萬人左右,遠遠的一架十幾人擡着的輦車牢牢的紮在那裡不動。輦車上是一名看上去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雙眼閉着,滿臉愜意的坐着,身前還有幾個穿着較爲精緻的美豔女人在他周身捏着敲着,看上去羨煞旁人。旁邊有一個和他長相差不多的兇悍男子,一身隆重而詭異的皮裘,站在他身後一米處硬聲道:“皇兄,鎮國人來了,只是你這麼大陣仗有點沒必要,皇弟一行千人足以嚇得鎮國這些廢物屁滾尿流。”
坐在車攆上的自然是離休國最高統治者蕭烈刃,聽到身後蕭烈元的聲音,道:“我跟你說過不要將私人感情融合到公事裡面,戴蘭肯定是你的,誰也奪不走!”
蕭烈元低頭稱是。
蕭烈刃卻是睜開眼睛,看着遠道而來的戴神藏,微微招了招手。
戴神藏領着衆人下馬,這幫人雖然心裡激動,但由於形勢嚴肅的有些詭異,倒是沒有表現出來,反而規規矩矩的慢慢跟着戴神藏。
左原雙眼低垂,不動聲色的跟着戴神藏,身後鎮國人在這股近萬人的氣勢下已經有幾個隱隱顫抖,他們不是聖人,蕭烈刃明擺着給下馬威。
戴神藏行了個奇怪禮節,沒有說話,蕭烈刃點頭下拱手退到一旁。他身後的這些兵卒卻顯得有些惶恐,或許是第一次見到蕭烈刃如此之近,都是齊齊跪下磕頭,高呼隆恩。
蕭烈刃道:“起來吧!一會你們一行每人去領一百兩銀子,準你們好好歇息幾天。”
這些人大喜之下更是連連叩首退下。
蕭烈刃看着一直表情嚴肅的左原道:“擡起頭來,讓本王看看清楚,詹天傲的公子究竟是何模樣!”聲音理所當然,卻顯得高高在上。
左原很輕鬆的擡起頭,雙眼目不斜視的看着蕭烈刃,只感覺對方目光如狼一般,側開目光,他心裡盤算,蕭烈刃一眼看去便是個野心勃勃之人,事情恐怕會更加難辦,對方目光卻給他造成的壓力有限。不過另一道目光卻讓他有些忌憚,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赤裸殺意,這應該就是戴蘭的未婚夫,離休國的二皇子了!
蕭烈刃滿意左原的適時低頭,他討厭有人跟他沒有顧忌的對視,這會讓他有被挑戰的衝動,地位如戴神藏,也不會直面看着蕭烈刃,瞧着左原身後幾百人個個不自在樣子,眼底的不屑毫不掩飾,除了最前面幾人能讓他點頭之外,其餘人立刻便被他丟爲廢物之流。
“大膽!見了皇兄爲何不跪。”一句嬌俏跋扈的聲音傳來,讓戴神藏身後的戴蘭身子忍不住顫了顫,眼神有些哀求的看着出聲女子,連連搖頭。
這女子大概和戴蘭差不多大小,和戴蘭以前的調皮嬌俏不同,這女子臉上是毫無表情的盛氣凌人,長得倒是出彩,但是幾乎沒幾個男人敢看她一眼,她是蕭烈刃的妹妹———蕭金竹,和戴蘭情同姐妹,對左原多少有些瞭解,蕭烈元是他二哥,她自然是對左原更加惱怒。
左原看了蕭金竹一眼,淡聲回道:“鎮國沒有跪地的禮節,離休國似乎也沒有,但左原緊隨戴叔而來,從某方面說還是客人,沒理由跪!”
“若是本王讓你跪呢?”蕭烈刃看着他道。
“跪下!”離休國人聲音整齊劃一,他們本來便排斥外族,如今自己陛下都說要他跪下,自然是齊聲附和。
戴蘭着急的看了左原一眼,猛點頭,示意他別這麼倔強,蕭烈刃性子如狼一般肆無忌憚,揮手間左原一行人恐怕真的沒了活路。
左原搖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不跪任何人,想到這身體猛的繃緊,回頭對幾百鎮國士兵道:“你們願不願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