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銀屏嚇了一跳,匆忙將畫收了起來,元平那還有工夫管她手裡拿的是什麼,左右打量了下,見實在沒什麼能藏人的地方,輕舒了口氣:“昨天晚上,屏兒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吧!”元銀屏迷糊的搖了搖頭:“爹爹,生什麼事了,昨晚那小賊還沒有抓到嗎?”
元平強笑幾聲,衝手下點了點頭,示意四處看看,身後幾人點頭散開,細細找尋。
左原在牀底嚇了一跳,匆忙間用雙手雙腿撐着牀的四角,慢慢的貼了上去,這時候的牀邊上通常有一圈薄木,又加牀下較黑,倘若不認真看的話,還真不容易發現牀底會有個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左原肌肉緊繃,連呼吸都變的細如遊絲,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一旦被發現,他就會肆無忌憚的衝出去,成不成功他不敢斷定,因爲他知道元平這老匹夫也是個高手,他看到過。
侍衛來到牀前,站住身形雙眼不自覺的往元銀屏牀上瞄了兩眼,就趕緊收回目光,匆匆往牀底掃了一下,就直起身子回到:“老爺,沒找到什麼。”另外幾人也是搖頭。
元放面無表情,強自壓着心裡的煩躁,道:“屏兒今天就莫要出去了,今天整個元府誰也出去不了,你若無聊的話,就去陪你孃親說會話。”
元銀屏點頭,出不出去對她來說是無所謂的事。
左原猛鬆了口氣,聽着腳步聲越來越遠,他心完全放了下來,只要元銀屏不心血來潮的打掃牀底,他暫時安全了!
天很快又黑了下來,元銀屏中途出去過一會,這讓左原有了點喘息的時間,隨便找了點吃的,就又鑽回了牀底,總的算來他在這小小的牀底已經呆了十多個時辰,雖然不算什麼,但心情實在好不哪去,這恐怕是他有生以來最憋屈的一次,他不由暗暗發狠,以後絕不在鑽牀腳。
房間裡安靜了沒多長時間,就有兩個丫鬟擡着一個較大的木桶走了進來,後面跟着元銀屏,左原撫了撫額頭,這丫頭竟然要洗澡!
其實不奇怪,女兒家哪有晚上不洗澡的,很狗血的事情,就像左原做夢也沒想到過自己會在一個女兒家牀底下呆了十多個時辰。
隨着一桶桶溫水澆了進去,大桶裡的水也快滿了,元銀屏擺了擺手示意兩個丫鬟出去,即便同是女人,她也沒有在別人面前洗澡的習慣,頂多有時間會和母親一塊。
兩個丫鬟行了個禮,關門走了出去。
元銀屏試了試水溫,笑了笑,然後將衣服一件件除去,對她來說每天一個時辰的溫水澡,實在是件很享受的事情。嘩嘩的水聲,像是能透過空氣,不時往左原耳際鑽去,左原心裡默默唸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過貌似不管用,可能是這裡的空氣太曖昧了,越念心裡就越不空,若不然他也不會偷偷向外看去。
濛濛的水霧,隱約可見瑩白,他距離有點遠,屋裡燭光又不太亮,他又不會太過無恥,怎麼說也算是熟人,有過幾面之緣吧,印象好像還很好。
元銀屏洗澡很嚴謹,這和她平時的言行不太相稱,因爲左原看了這麼久也沒見她有什麼過激的動作,一撫一拭自然無比,一雙修長雪白的嫩手,在她更加雪白身上不時劃過,似觸非觸,配上如煙似霧的水汽茫茫然若神仙中人,左原暗暗掐了自己一下心裡默唸:“左原啊左原,你可當真到家了,前世這麼多美女還沒有薰陶夠,如今一個小丫頭片子洗澡又有什麼好看的。”
想是如此,眼睛卻眨也不捨得眨,因爲元銀屏站起身了,顫顫巍巍得起身,臀部一道驚人的弧線映入左原眼簾,木桶不算低,有一米多高了,元銀屏也不算低,若不然木桶也不會只到她搖身,左原有點不敢看了,屋裡很靜,也很暖,只有一個女人在洗澡,這個女人還很漂亮,更重要的是左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制住她,這種情況下,很難不起歪念,歪念歸歪念,左原若連這點念想也控制不牢的話,也就不是左原了。
他繼續目不轉睛的看着元銀屏一點點轉身,心裡照樣滾動着漣漪,眼睛同樣若無其事的看着元銀屏胸前微微的顫動,晃人眼球,奪人心扉。
元銀屏自然不知道屋裡有人,若不是她也不會光着身子好一會才披上睡裘,任左原欣賞個夠本。
睡裘是粉紅色的,左原看不到了,因爲元銀屏已經躺在了牀上:“珠兒,翠兒,進來把水倒了吧!”
門開了,兩個丫鬟拿着水桶走了進來,將水提淨,然後將木桶擡了出去,房間裡靜了下來,燭光依然亮着,元銀屏睡沒睡左原也不太清楚,因爲這丫頭睡覺時也要亮着燭光,左原有些沉思,他老鑽在牀底下好像也不是事,先不說家人急不急,他自己也快呆不住了,看着門外朦朧的幾個身影,他抓了抓頭,將臉上罩面重新緊了緊,月黑風高殺人夜,今晚夜色很黑,他悄悄的從牀底鑽了出來,站在牀頭看着睡覺時仍露着笑意的元銀屏,有些無奈,輕語道:“你要不生在元家該有多好。”
元銀屏像是聽到什麼了,合起的眼簾顫動了幾下,一雙如墨般的眼睛緩緩睜開,驚鄂的看着眼前黑衣人,抱着被子往牀角縮了縮,她不敢叫,她絲毫不懷疑她若敢出一聲,眼前男人不介意殺了她,她看人很準,直覺很準。
左原也有些驚訝,這元銀屏除了剛開始的驚愕之外,竟是不怎麼害怕,他有些挫敗,要知道他剛纔的樣子可算是殺氣騰騰了。
他收了收嗓子,雙眼直直的盯着毫不退讓的元銀屏,低聲道:“你不害怕。”
元銀屏臉上更多的是羞惱:“我爲什麼要怕你,爹爹找的小賊就是你吧,只是沒想到你這樣大膽,竟然敢躲到這來。”
元銀屏不怕,並不是說她膽子有多大,而是面前這黑衣人竟是讓她怕不起來,哪怕他裝的再像,再殺氣騰騰,她就是不怕,總感覺是開玩笑一般,只是想到剛剛洗澡之時,有個男人躲在屋裡,這點更讓她難以接受,這是個男女比較平等的時代,女人雖然不能納夫,但公然養男寵的也不在少數,像元銀屏這種天生比較內斂的女人倒不多。
“你拿了爹爹什麼東西,還是還給他吧!我可以幫你求情,保證你安然無恙。”元銀屏一臉認真道。她說這話倒不是開玩笑,眼前男人總會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哪怕他看了她的身子,她也惱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