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劇變(陸)

早些年楊文還沒到任,林舒他爹就已經在戶部了,林家的親戚也都安排在戶部任職,林舒有個表哥爭氣,跟林舒是同一期的進士。如今林舒在戶部任侍郎,楊文是他的頂頭上司。

林舒是個讀書人,生得眉清目秀,也是個端端正正的公子哥,此時穿官袍,帶三分官威,見到宋虔之,心情大好,表情就能看得出。

宋虔之找林舒問戶部的情況,林舒先就笑着給了他一拳,無奈扶額,搖頭苦笑:“前幾次你來都沒找我,看來我還是放心得太早了,沒什麼特別的,就是要增加靈州、容州、衢州的賦稅,皇上的意思,下半年要擴軍。”

宋虔之對這個並不意外,劉贇回來了,劉贇當年的兵馬早已遭到大幅度削減,苻明韶要給他個壓過白古遊的位子,當然要給夠他人。靈州向來富足,但無論什麼時候增稅,都會加重百姓負擔。

宋虔之皺起眉:“容州剛剛遭難,天災人禍,不是已經許諾今年內都不向容州徵稅了嗎?”

林舒一派自得,讓人給他們兩個上茶,他沒見過陸觀,還以爲是宋虔之帶的手下,也就不另行招呼了。

宋虔之讓陸觀挨着自己坐,茶上來,他接過便遞給了陸觀。

從前宋虔之對他們這羣一起玩大的兄弟可沒有這種優待,太后的外甥,被官場中人奉爲傳奇的周太傅,傳到這一輩兒,就這麼一個獨苗。宋虔之出入皇宮就像進自家後花園一般方便,林舒的爹都曾有過求到他頭上,請他幫忙給太后帶話的時候。

能讓宋虔之這麼溫馴的人,林舒難免好奇,給宋虔之遞眼色。

宋虔之原本是懶得給林舒介紹,但被問起,只得介紹這是秘書監。

林舒聽了大笑起來,打趣宋虔之還真讓皇帝派來治他的人給治住了。

無傷大雅的幾句笑話,林舒愛說,就讓他說去。宋虔之端着茶,喝了一口,神色不悅。

林舒收了笑,勸慰道:“到時候公文發下去,自有這三個州的父母官去煩,有你什麼事兒?總不會短了你安定侯府的糧。不是我說你,白古遊的事,你也瞎攪合,楊文那是給你姨媽面子,他從來就是個不怕事的,油鹽不進,否則怎麼坐得穩戶部。他心裡有數,該給多少,能給多少。你急也沒用,銀子又不是大風颳來的,你說要有就能有。不增稅,上哪兒去挖銀子?鎮北軍好用,養兵千日啊,白古遊每年的軍費是多少,你知道嗎?”

宋虔之心裡煩,沒有說話。

林舒手指蘸了點兒茶水,在桌子上寫了個五。

這是一年五百萬兩的意思,是個虛數,也差不遠,白古遊的忠心毋庸置疑,他一個子兒也不會亂花。再說他手裡幾十萬人,要吃飯要穿衣,兵器軍備也要換,估計需用的只多不少。

鎮北軍就像一個永遠喂不飽的孩子,成天張着嘴要吃。

加上大楚久無大的戰事,軍隊疲敝,苻明懋才能一路帶着黑狄人長驅直入,要不是靠着鎮北軍,就各州駐軍那個戰力,苻明韶恐怕早就沒命做這個皇帝了。

“至少容州不行吧,才遭了這麼大的災,靠着朝廷的賑災糧才勉強挺住。”宋虔之黑着臉,“你是沒去你不知道,我是當着容州知州、平民百姓的面誇了海口朝廷不會不管,今年不收容州的糧。”

“是不收糧啊。”抓到宋虔之話裡的空子,林舒嘴角彎起,笑着說,“本來就不要他們的糧,這收的是錢。”

宋虔之:“……”

陸觀在旁邊抓了一下宋虔之的手,這動作落在林舒的眼裡,平添幾分曖昧,轉而林舒注意到,宋虔之對陸觀的碰觸並不排斥。

宋虔之樣貌生得好,在這一波高門子弟中年紀又算小的,十二三的時候,常常被這些紈絝抓着開玩笑。不過誰都不敢過火,有一次有個不懂事的抓了一下宋虔之的手,被他揍得門牙都掉了兩顆,後來再也不和他們這夥橫行霸道的子弟一塊兒玩。

當然,便是那人還有臉混進來,他們也不會再帶他玩。

“林大人,錢糧都是一回事,明人就不用說暗話了。”陸觀嗓音低沉,說話沉穩,他五官深邃,臉上又有一塊疤,看上去就不是善與之輩。

林舒右手撫着左手背,笑了起來:“是,是。錢糧是一回事,不過,增稅也不是我們戶部的意思,皇上將行立後,朝中局勢不穩,增強軍備也是意料中事。說白了,戶部有多大的權?既不管任命官員,也不管彈劾監督,管點收支賬簿,還有上上下下這麼多雙眼睛盯着,戶部的事情不好做,何況,我們這些人都拿不了主意,不過做好手頭的事情而已。”

“容州今年一定是交不出稅來的,當地災民還在吃賑災糧,開春的種子才下地,換成錢幣交上來,他們吃什麼?”陸觀知道宋虔之跟林舒有點交情,更知道這點交情不深,自從宋虔之坐了麟臺的第一把交椅,從前的兄弟關係,該疏遠的都得疏遠。

陸觀只以爲,那點兒少時吃喝玩樂的交情,沒經過什麼大事折騰,能深厚到哪兒去,與其用那點搞不好還有沒有的舊情,不如以利相交。

“本來就是寅吃卯糧,總歸餓不死人,陸大人放心,我們楊大人這點譜還是有。”林舒收了笑意,放下茶盅,蹺起的一條腿也放了下來,坐直身,拿出來點兒官威面對陸觀。

“你當人是牲口嗎?吃飽了幹活,幹完了吃飯,只管肚子不管腦子?”

最後一點兒笑容從林舒臉上消失,他以眼角餘光看了一眼宋虔之,宋虔之顧着喝茶,顯然他在聽,但不打算開口。

林舒道:“今天你們倆是代表秘書省還是代表皇上,來向我發難的?”

宋虔之放下茶,平靜地看林舒,道:“不是發難,隨便問問,你緊張什麼?”

林舒啐了一口,不滿道:“陸大人可不像是隨口問問。”

宋虔之笑道:“他就這樣,回去我說他。”

林舒越覺得怪異,也不好問,像一頭憋壞了又無處發火的豹子,擡手摸了摸耳朵,又喝了口茶,才把這口氣順下去。

“容州沒錢沒糧,朝廷能不知道嗎,但收這三個州的稅,也不是戶部說了算,真是皇上的意思。”林舒壓低着聲音,他這間房,不太透光,還沒到晌午,光線就十分晦暗,他嘆了口氣,陰影掃在臉上,透出十二分的晦氣。

“誰不知道容州才遭了瘟,你以爲楊文那麼好心,弄了糧種不算,還大費周折地一車一車往容州拉菜籽和果苗,都是想着那面的人才過了饑饉,餓怕了,這有得東西種,還不一窩蜂地往上撲。”

宋虔之聽出來門道,有點難以置信。

“你是說,拉糧種過去的時候,楊文就已經知道要增稅了。”

林舒無語,翻了個白眼:“他是大管家,跟錢有關的事,皇上想到了自然第一個告訴他,就算皇上想不到,他也會替皇上想到。”一絲猶豫掠過林舒的眼底,終於他還是說,“我也不瞞着你,反正遲早你會知道,從皇上登基到現在,國庫一直虛,一遇災年就玩完,沒人比我們戶部更怕地方遭災。這一打仗,兵部秦禹寧仗着還有個白古遊在,他纔不急,急得是我們楊大人,沒錢。”

“沒錢讓有錢的人出。”宋虔之向後一靠。

林舒防備地盯了一眼陸觀,見宋虔之還抓着宋虔之一隻手,他舔了舔嘴皮,覺出味兒來。

“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

宋虔之玩着陸觀的手指頭,輕飄飄地瞥林舒:“你說怎麼回事就怎麼回事。”

“艹。”林舒嚥了咽口水,“你這膽子也太……”理清楚這層關係,林舒就自在多了,看陸觀的眼神也再那麼防備。

“我說怎麼陸大人跟你的跟班似的。”林舒還想調侃兩句,見宋虔之不接茬,拿不準他的意思,怕馬匹拍到馬腿上。

這些年宋虔之找到他的時候少多了,逢年過節讓人送點價值不菲的禮就算完。林舒打小耳濡目染的,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虛應光景的假把式,本來沒當回事,後來宋虔之在秘書省當了兩年少監,每年又多送一份生辰禮,不很貴重,但都投其所好。林舒就是愛收集玉石,這兩年宋虔之每年送的那份玉,都是萬里挑一,有價無市。

何況,宋虔之的身份在那兒,林舒也便安慰自己,他是麟臺的位子不好坐,既然做了皇帝的眼睛,就不能跟從前的弟兄過從甚密,避嫌的道理他們也懂。

偶爾有人做東,請到府上去吃酒,宋虔之也是不露面的。在宴席上能見到宋虔之的機會不多,十次有十次都在宮裡。

所以今天宋虔之找過來,林舒也吃不準跟他打官腔還是說實話。

現在一看,宋虔之畢竟還是沒把他當外人。

“那我就不跟你們兜圈子了,反正陸大人也是你的人。”林舒小聲道,“國庫裡還有點錢,但都不夠用,是要留給劉贇的軍隊的。增稅的三個州,是皇上定的,衢州是皇后的孃家,又是從前皇上當皇子時的封地,理應多出一些,加上皇后已經沒了,皇上找這老丈人要點糧怎麼了?靈州不用說,從來就是富庶之地。原本還有孟州,孫俊業上摺子哭了好幾次窮,鎮北軍守風平峽的前兩個月,沒少吃鄰近幾個縣的糧,你當時在那邊,想必也知道。至於容州……”林舒搓着手,湊近宋虔之,小心翼翼地說,“反正餓了大半年,也餓不死,今年種出來的糧,留夠吃的,不說是增稅,只說賑災糧是從其他州借的,還糧而已。”

陸觀嘴脣一動,就要說話,被宋虔之看了一眼,到嘴邊的話他吞了回去。

林舒覺得有意思,咂嘴道:“總歸是颳得出來,放心罷,楊尚書心裡有數,容州餓久了,給那麼一口吃的,就感恩戴德了,只要不會……”林舒壓低聲音,做了個口型。

那是一個“反”字兒。

“再說了,餵飽容州一張嘴,就能多喂十個軍人,這還不划算?”林舒笑了笑,邊喝茶邊看宋虔之的臉,見宋虔之沒跟着他笑,也沒出聲應和,他眉頭微蹙,正想說兩句什麼,宋虔之嘴角拉開,露出了一個很淡的笑。

林舒心放下去了。

“我現在不管事,今天找你其實是私事。”宋虔之話鋒一轉,當只是聽了一席閒話。

林舒不太在意:“什麼事?”

“你這兒不是有兩罈好酒?”宋虔之道,“我在宋州買了塊玉,給你帶了,把你那兩罈好酒讓給我。”

“你什麼時候好這口了?”

宋虔之看了一眼陸觀。

林舒會意,拇指蹭了蹭嘴角,本來想問問宋虔之怎麼就和男人攪一塊去了,但一想宋虔之跟他差着好幾歲,又是周太后的外甥,親事由不得自己做主的,他能在麟臺安安生生過這麼些年,還拿不下一個從衢州調回來、沒家世背景、沒錢沒人的陸觀麼?

“行,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過去,送哪兒?我可聽說你跟家裡鬧翻了。”林舒努了努嘴,意有所指地朝陸觀道,“陸大人,我們虔之爲了你,做這麼大犧牲,你可一定要聽他的話啊。”

陸觀沒理他。

林舒倒不在意這點小事,知道宋虔之去一趟宋州還惦着給他帶禮,林舒心中舒坦,只當陸觀是小地方上來的不懂事。

馬車上,陸觀一路沉默沒說話,宋虔之心裡有事,也沒急着跟陸觀溝通,跟着去吏部、禮部見了五個朋友,約了其中三個,叫上今天沒見到的另外四個朋友,晚上去琵琶園喝酒。

宋虔之早早使人去琵琶園打招呼,留出一間雅室。

下午才吃上中飯,在外面街上吃過之後,一直沉着臉的陸觀還是順手買了點心。

傍晚,正要出門,陸觀說不陪宋虔之去了。

宋虔之知道他聽了一天這些京官都在想些什麼,心裡不舒坦,也不勉強,只讓陸觀等他晚上回來再說。

前腳宋虔之走,後腳陸觀就後悔了。

琵琶園是比章靜居環境清雅,陸觀知道宋虔之就是去吃酒,頂多看看歌舞,叫幾個姑娘陪酒,他一想要是宋虔之喝醉了,身邊沒個人照顧,搞不好讓人扶過來抱過去的,就有些生自己的氣。

宋虔之的出身決定了他交的朋友都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公子哥,這些人也讀聖賢書,對平民的苦難卻壓根沒法感同身受。吃兩個饅頭窩頭就是頂天的苦了,像林舒那樣,還考慮考慮是不是會餓死人,已算是體察民情。

陸觀坐不住了,想出去,剛開門就被人推了回來。

許瑞雲拿腳把門踹回去。

“你膽子真夠大的,連周太傅的外孫都敢睡。”許瑞雲語不驚人死不休,第一句就把陸觀噎住了。

陸觀煩躁地坐下,語氣不好:“你什麼事?”

“趙瑜趙大人的事,小侯爺跟皇上說了沒有?”

“不知道。”

“你不是一天都跟着他嗎?”

“他是進宮看他娘,我沒跟着去。”宋虔之跟陸觀說好,在苻明韶面前要營造一種兩人雖然成天在一起,卻各懷心思的樣。甚至起膩一些也無妨,宋虔之要在苻明韶的跟前說他壞話,這也是他都知道的。

“那他都去見了什麼人?”許瑞雲取出一隻茶杯,給自己倒茶,掀起眼皮看陸觀。

“你以爲我會告訴你?”陸觀心情不好,懶得多說。

“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小心我什麼時候釜底抽薪。”

“你不會。”陸觀斷然道。

許瑞雲被噎了一下,將茶杯在桌上重重一杵:“我怎麼就不會,我在白大將軍手下的時候,可是殺人如麻……”

“趙瑜生死未卜,你們又不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同袍,你都拼盡全力想保他的清名。既然知道先帝的遺詔寫了什麼,你就會拼命保護李宣。”

許瑞雲彷彿被人捏住了咽喉,好一會不能說話,最後失笑,搖頭,自顧自喝了杯茶。

“我還有事,你要喝茶你自己喝。”

許瑞雲抓住陸觀不讓他走。

“我問你個事。”

陸觀疑惑地看許瑞雲。

“坐下坐下。”許瑞雲硬是把陸觀拉得坐下來了,他還好心地給陸觀倒了杯茶。

陸觀根本沒心情喝。

“你們讓周先給我傳話,鎮北軍我能找到人,放心。現在,陸大人,能不能請您告訴我,你們到底打算怎麼做。”見陸觀沒說話,許瑞雲聲音壓得極低,手肘壓在桌面上,往陸觀的面前湊得更近,緊盯着他,“來陰的,還是來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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