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塵,等等。”蒼荷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想叫住漠塵,爲他更衣,她的眼裡盡是心疼與不捨。
“蒼荷,你怎麼起來這麼早,也不怕着涼。”漠塵的話語雖是心疼,語氣中卻帶着一絲不耐煩,他看看蒼荷,卻又將那絲不好的情緒壓了下來。
“漠塵,你大可不必這麼辛苦了…我已經想辦法去尋找那玄火草和溫萍花了。你可以放心了。以後,便在我這裡多休息一下吧。”蒼荷看着看起來正在思索的漠塵,趕忙說着。
雖然不是蒼荷自己去,但是她相信蒼溟,那個從小就爲她做一切事,擋下一切懲罰的蒼溟,一定會幫她完成。
不知爲何,以前蒼溟幫她做事時,蒼荷從來不會考慮蒼溟的安全。不是蒼荷相信蒼溟的能力和修爲,而是她並不在乎。可是今天,她卻在心中擔心了一下蒼溟。
蒼荷急忙搖搖頭,覺得自己的想法不可思議,想把這個想法從腦海中甩出去。她最想逃離的,就是龍宮和蒼溟了,怎麼會擔心他。一定是那個夢誤導了自己。
“蒼荷,你…你真的去幫我尋找玄火草和溫萍花了?我…上次不是讓你不要去嗎?我會自己想辦法的。你怎麼這麼不聽話》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漠塵表面上雖然是擔心蒼荷的表情。
一面將她抱過來,心疼的責怪她。可是他的眼睛,卻突如其來的亮了起來,閃着興奮的光芒。
玉燕有救了,他的心裡全然沒有想到蒼荷,而所想的,只有他躺在牀上還在昏迷的玉燕。
“沒事…我自有分寸。”蒼荷看着突然這麼緊張自己的漠塵,心中涌起了一陣暖意,她害羞地低下頭,告訴漠塵不用擔心。
“有你,蒼荷,真是太好了。你爲我分擔了太多要求。今天我在家陪你。”漠塵也是開心地看着蒼荷,但蒼荷卻不,那份開心,是留給玉燕的。
“好!你能留下來陪我,便好,我不想再看見你如此勞累。今天便歇歇吧。”蒼荷歡喜地看着開心的漠塵,抱緊了他,靠在漠塵溫暖的胸口上,她絕對無比的安定。
“我讓釉妲今天備一些菜給你,她雖然人小,但是做菜很好吃。”蒼荷看着窗外一大早就起來打掃院子,正在忙碌的釉妲,對漠塵說。
雖然她不必吃人間的飯菜,但釉妲滿心歡喜地將自己精心準備的飯菜端給蒼荷時,那份期待的表情,蒼荷也不忍拒絕。
只好拿起筷子淺淺的嚐了一口,入嘴,才發現不同與平時將軍府裡的菜餚那般油膩,釉妲做的菜清香別緻,確實是別有一番風味。
但蒼荷哪是夸人的性子,她看着釉妲,笑了一下說:“還不錯。”可就這如同沒有一般的誇獎,卻值得釉妲高興了好一陣,每天變着法的給蒼荷做菜。
蒼荷甚是無奈,但看着爲自己忙上忙下的那個小小的背影,不好責備什麼,只好由着釉妲了。
今天甚好,可以讓漠塵嚐嚐釉妲做的菜了。蒼荷在心中想着。
“好。”漠塵一句簡單的答應下來。他平時的飯菜,不是去與將軍和將軍夫人吃,就是去照看玉燕。
自從玉燕染病,他也未曾好好地吃過飯。今天蒼荷的一番話,讓他喜出望外,便也想着陪着蒼荷,精心吃一頓飯了。
蒼溟第二天中午,朦朧地睜開眼睛,已是日上三杆,他揉揉眼睛,猛地一下跳起來,後天就是第三天,他還要去偌大的莽原邊境尋找溫萍花,而這路程,就要耽擱半天。
他的腦袋只在思考這路程的事,絲毫沒有注意自己的腳傷,等他反應過來,鑽心的疼痛穿來,他沒想到巨蚣獸的毒液這麼強,使龍血都降低了恢復的速度。
但在這裡耗着絕不是辦法,這裡沒有可以恢復的靈藥,唯一的玄火草,也是爲了蒼荷所取,他又怎會動它分毫。
沒辦法了…他不想麻煩蒼荷,但情況緊急。若是沒有人來救他,怕是後天還沒法離開這裡,那別說溫萍花,連玄火草都沒法送給蒼荷。
他運用靈力,想傳話給蒼荷,可是當他感應到蒼荷時,卻看到漠塵正在她的房中,而蒼荷將臉靠近漠塵,吻上了他的臉,那與給他的吻不同。
蒼荷給蒼溟的吻,是不經意的。沒有任何過分的感情,算是獎勵他爲自己做的那些事。
但是親吻漠塵的蒼荷確實那麼熱烈那麼投入,那雙紅脣彷彿是罪惡之淵,曖昧的氛圍要將漠塵吞噬,兩人的氣息漸漸急促起來…
蒼溟趕緊收回了靈力,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是他已經無比恐懼他現在看到的,蒼荷的神態和動作,已經讓他心中很不好受,如同被針刺一般。
只能靠自己了,蒼溟無奈的想,現在運用飛身決很是費勁了,非常容易在飛行的途中摔落下來。
蒼溟只好再次化作龍身,想用自己殘缺的龍尾控制自己的方向。一陣灰飛塵揚後,一條巨龍躺在地面上,喘着氣。
蒼溟運用靈力,將自己升起來,龍尾的疼痛使他無法飛高,只能降低高度飛行。蒼溟咬緊牙關,暗暗地想
只好飛到莽原邊境,他就能用一晚的時間爲自己設立防護層。
休息一晚,明天再取溫萍花,也是可行之計。
接着,蒼溟便一陣搖搖擺擺地向天邊飛去。
也不知飛了多久,蒼溟混混噩噩地努力忍住疼痛,保持自己的平衡,只能計算個大致方向,無法精確的控制。
終於,龍尾無法再控制方向,失去了力氣,蒼溟感到一陣疼痛襲來,一定是龍尾支撐不住了。疼痛讓他眩暈不止,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自己化爲人身,接着便失去知覺。
等蒼溟再次醒來,他感到身下異常的舒暢,一定有異常,身爲龍子的警覺讓他奴隸起身,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但一動,身上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不要動,在我的醫罩裡,你會恢復地很快的,不過,再怎麼,也要到明天了。”一個溫柔卻細微的聲音傳來,帶着一陣奇香撲鼻,讓人舒心。
蒼溟不明所以發生了什麼,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宜多動,他努力擡頭,看見一個女子。
那個女子長着一張不是中原人的臉,眼睛深邃而靈動感,一雙眼眸透着幽幽的藍色,一雙不似中原女子的櫻桃小嘴,再配上一個高挺的鼻子,反而別有一番風味。
頭上一襲長髮高高束起,周圍一圈瑰麗的細珠加以裝飾,身上的衣服竟不是中原人那樣的長袍寬袖,緊收起來的衣服,讓她的姣好的身材顯得更加姿態萬千。
蒼溟對美色向來無動於衷,可是迫於當下的形式,他只好向那位女子詢問:“請問姑娘,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位女子回答到:“這裡就是莽原邊境啊。”一邊說,一邊雙手揮動,將蒼溟周圍的醫罩又加深了一層。
什麼?莽原邊境,這不可能,蒼溟的心中充滿了疑問。龍母曾經語重心長的告訴過蒼溟和蒼荷,莽原邊境裡全都是上古神獸,兇猛異常,而在莽原邊境的中心,生長着奇域異花溫萍花。
可是現在,他所處的地方,雖然是一間木屋,卻是遮風擋雨,很是溫馨,這根本不符合莽原邊境的環境啊。
“敢問姑娘,這是莽原邊境的什麼地方,是否還是離莽原邊境的中心還有一段距離。這一切都太詭異了。蒼溟迫切的想要弄清楚。
那位姑娘笑語盈盈的說:“你怕是糊塗了,這是就是莽原邊境的中心,你躺在我屋子的門口,我看你腳受傷了,才幫你醫治。對了,請問公子你,叫什麼呀。”
蒼溟覺得在這柔軟的醫罩中,自己的體力與靈力都在逐漸的回覆,他對着那位姑娘說:“在下蒼溟,來莽原邊境辦點小事。”
“能來到莽原邊境的人。怕都不是凡人吧。請問公子,來辦何事呢。”那位姑娘做到桌子邊,一邊倒茶一邊問着蒼溟。
“蒼溟是來尋找…尋找一種植物的。”蒼溟本來口中都要蹦出溫萍花三個字,好在他足夠警覺,講到口邊的話嚥了下去。
他本來就在別人的屋子裡。萬一是與他前來爭搶的,他現在的體力,是大大不利於與人交戰的。再說這位姑娘可以製造出如此強大的醫罩,相比靈力也是深厚。
“是來尋找溫萍花的是嗎?”那位姑娘淡淡一笑,像是在問自己,又是在問蒼溟。
蒼溟心中一驚,手中的靈力慢慢匯聚起來。既然是知道溫萍花,還在莽原邊境,那說不準,是與蒼溟來爭搶溫萍花的。
“蒼溟公子不用擔心,我並不是與公子來爭搶溫萍花的。若是如此,我何必要救你呢。”那位姑娘走到蒼溟面前,一雙眼睛似乎像是蒙着霧氣一般,裡面的藍色也不那麼明顯了。
“那請問姑娘,何名?”蒼溟聽到這位姑娘這麼說,想着也是有點道理。便想盡快弄清楚她是誰,三界中可曾聽過聽過她的名字。
“我,就叫溫萍呀。”那位姑娘將頭一低,眼睛正好對上蒼溟因爲吃驚而放大的瞳孔,藍色突然明亮,透亮的似乎能發出鋒芒,接着,那位姑娘又將頭擡高,看着窗外。
且不說蒼溟現在心中的吃驚,剛纔手裡聚集的靈氣也是散開。他看着溫萍,腦中急速運轉是怎麼一回事。這也太奇怪了,不符合任何一條邏輯。
“公子不必吃驚,很多人聽到我的名字後都是這個反應,但是他們的反應太激烈了,聽到溫萍兩個字便要對我動武,我便將他們送回去了。”溫萍似是很疑惑的說到。
送回去了?送到哪裡去?溫萍又不知道別人來自何方,又將別人送到哪裡去?蒼溟剛纔的疑問還沒有解開,又添了新的。
“可是我也不知道爲何我叫這個名字,自從我計事起,我便是知道我叫溫萍,箇中原因我想了這麼多年也爲想明白。也是從記事起,我便住在這個木屋裡。說來冶奇怪,木屋外面我從來看不真切是什麼,
可是時間長了,便也不關心外面是什麼了。”溫萍依舊是看着窗外,一雙水濛濛的眼睛無神的說。
“公子你是凋落下來的。也有人是一身傷痕闖入我的木屋裡的,他們身上是血肉模糊的傷痕,似是被什麼東西撕咬過一樣。我用醫罩救助了他們,可他們的表情和你一樣。”溫萍將醫罩撤下。扶起蒼溟。
蒼溟覺得奇怪,自己的腳傷只有一點疼痛感,全然沒有中午那是鑽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