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嘩嘩落下,靈瑤身子顫抖得不知動彈,生不如死萬念俱灰的她唯有哭,唯有懊悔。
腳步聲靠近,季瑤的聲音響聲在馬車旁:“記住,從來都是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錦侯夫人自此就是個骯髒的殘花敗柳,我倒想看看你怎麼還有顏面回錦侯府。”
奸佞的嘲諷笑聲漸漸遠去,**着身子的她無力倒在馬車裡,如果可以動彈,她寧可馬上去死結束這骯髒的人生。
就在季瑤離去時,靈瑤對於親情已然心灰意冷的死心,她無比痛恨自己,恨自己沒有聽夜長空的話,恨自己錯信了親情二字,如今污穢不堪的她無顏再見夜長空。
她無奈咬脣痛哭,眼淚直落如怒恨交雜,血從脣上蔓延出來,她還是不知疼痛的緊咬着脣痛苦不已。
山林另外一邊夜長空與猥獸紛紛受傷,打鬥了片刻夜長空總覺猥獸是有意拖延他,轉念一想滿心擔憂到靈瑤身上。
他欲甩開猥獸離開,猥獸卻機警的察覺,飛身攔在夜長空面前。夜長空頓時心急火燎,猥獸這樣的作爲明顯有所意圖。
猥獸一臉的陰毒,笑得猙獰如魔:“你知道你夫人發生了什麼事嗎?”
夜長空一點也不想聽他說下去,擡腿朝着猥獸踢去,欲跑向婚轎離去的方向,猥獸又是一個飛身落到他的身前。
猥獸:“神孤獸,你說你靈力這麼強有什麼用,連一個凡人都守不住。我告訴你,你就是現在趕過去也沒有用了,你的夫人讓人睡了。”
夜長空頓時驚愣住,他怎麼都想不到季瑤手段會齷齪到這種地步,他更不敢想此時的靈瑤作何感受。
頓時怒上心的運作起靈力,一掌打向猥獸,猥獸來不及退避,被狠狠擊中吐了一口鮮血。
見形勢不對,猥獸狠狠的丟下一句“這就是你跟我玩的後果,我知道你現在是夜長空,等着吧,我遲早會來取你的命。”說完迅速的飛身不見。
夜長空完全沒有在意猥獸的去向,毫無逗留的即刻轉身朝着靈瑤方向飛去。
“嘩嘩”的雨落下,自帶靈力屏障的夜長空走近一片狼藉的馬車,從不被雨水打溼的他滿臉的複雜。
雨水打擊在他的秀髮上,很快淋溼了他的衣裳。他步伐從未有過的“虛步”,馬車裡傳出靈瑤無奈的痛苦哭泣聲。
他錯愕的站着片刻,最後顫抖着手撩開廂簾,冰冷的雙眸裡全是殺意痛意,複雜交着。
他疼惜無奈的抱她在懷裡,靈瑤看到他的出現更是難受折磨,緊緊咬着已經破了的脣痛哭。
他的心從未如此酸楚疼痛,淚光閃爍在眸子裡,他硬生生的掰開了她的嘴,讓她鬆開已經咬破的脣。
她埋頭在他的懷裡懊悔哭泣,無辜的哭聲裡全是恨意。他脫下外衫蓋在她**的身子上,輕聲在她耳旁說到:“沒事,把眼睛閉上,我帶你回家,睡一覺後那些壞人都死了。”
靈瑤緊閉着眼睛,眼淚卻還是在滑落。
黑暗的夜空,夜長空抱着她飛身雲層高空,一望無際的黑色薄雲,疾快的風迎面吹拂,不知在什麼時候,冰涼的眼珠從他的眼角吹落遺落大地。
飛身落腳靈瑤房門前,夜長空將她安放在牀榻,微微施了一點靈力,撫摸着她的頭,漸漸的抽泣的她開始安靜熟睡。
看着面前的靈瑤,咬破的嘴脣,滿身的淤青,以及她那白色底裙上的片片殷紅,都狠狠灼痛了夜長空的眼。
當夜,他飛赴窮洲之路,殺了季瑤送親隊伍的所有人。
聽到馬車外的驚恐聲,季瑤很是煩厭的鑽出馬車,卻看到了長髮灰白交加,眼睛如紅燈籠深邃,散發着陣陣烏煙,雙手長着鋒利指甲的夜長空。
她錯愕的瞪大眼睛,看着夜長空如何心狠手辣殺了所有人的過程。電閃雷鳴下,他的臉陰冷得格外恐懼。
還不等季瑤反應,夜長空直接突身在她的面前,沒有一點惻隱的揪起她的衣襟將她提起。
季瑤驚恐的看着他,驚歎的問到:“你真的是妖?”
夜長空滿眼殺意的看着她,眼神冷冽得嚇人,怒問到:“你知不知道你的手段有多齷齪?連我都看不起。”
季瑤費力的掰着他的手,滿眼的恐懼和不甘:“我明明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你爲什麼就那麼在意她?”
夜長空毫無所動,恨的咬牙切齒:“你們根本就不像,一點都不像,靈瑤沒有你的蛇蠍心腸,你也沒有她的善良。你差她千里,拿什麼和她比?”
季瑤冰冷一笑:“我心狠手辣?那你又是什麼?我以前就懷疑過你是不是妖,只是沒往這方面深想,我自認爲我們更相配,你即便是妖我也認了,我願意跟隨你。你有沒有想過,當靈瑤看到你這個樣子,未必有我淡定。”
夜長空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提起,憤怒的從牙間說出:“你,不配。你既然想到這種低賤手段害靈瑤,那我一定會讓你付出永生永世的代價。”
語罷,不等季瑤辯駁,抓住她的衣襟和腳將她整個人托起,提腿而上,狠狠的將她細腰打在他的膝蓋上。
“嘎噔”骨頭碎裂聲,山林裡驚恐慘叫驚飛夜棲的鳥兒,季瑤不能動彈的倒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嚇人。
夜長空冰冷的看着她,毫無心軟。季瑤顫抖的張着紅脣:“我是靈瑤親姐姐,你若當真殺了我,恐怕她這輩子都與你有道隔閡。”
夜長空陰冷的眸子裡全是不屑:“你的父王也是我殺我的,若不是那日你不在京都,你早就死了。你背地裡做的事別以爲我不知道,若不是靈瑤先前警告,你早就被我碎屍萬段。我不管你是誰,只要你傷害了她,我會讓你拿出永生永世賠償。”
季瑤驚恐的看着面前夜長空,他擡起手掌,一團藍色火焰徐徐燃燒在他的手掌,她不明白那是什麼。
但是以夜長空那暴戾殘忍的手段,想也不會這麼簡單的放過她。
夜長空:“這個火叫做滅元神火,雨水淋不熄,水滅不了,法力不能除。它可以將一切東西焚燒得灰飛煙滅,包括魂魄,妖元,神元。
這是我神孤獸族與生自帶的靈術,也是三界的禁術,只要啓用滅元神火,天劫必臨我將萬劫不復。
但是,我從來不信九重天上,殺戮又怎樣,殘暴又怎樣,終究是比不過你們這羣心思齷齪的凡人。
自從認識靈瑤那天我就已經萬劫不復,所以,殺戮算得了什麼,我要讓你們嚐盡噬髓之痛,一點一點的看着自己被燒壞身子,慢慢的魂魄破碎灰飛煙滅,再無輪迴。”
他毫無惻隱,最終將滅元神火丟在了季瑤身上,藍色的火焰頓時膨脹散開,將所有人的屍體包圍。
夜長空飛身半空,依舊冰冷的看着季瑤。季瑤滿身灼痛滾地哀嚎,只是片刻面部被滅元神火灼毀,變得猙獰醜陋。
她痛苦的哀嚎着,聲音裡全是怨恨戾氣:“夜長空,我當初就錯看你了,我咒你不得好死萬劫不復。”
天雷陣陣打擊而下,一束電閃朝着夜長空劈去,夜長空緊皺着劍眉,怒氣衝上,手握天雷電閃,狠狠的不屑狂妄:“天劫又能奈我何?”手掌一握將電閃捏碎。
山林之處的天空天雷滾滾,好似上天動怒了一般,夜長空冰冷的落腳藍色火焰中,卻沒有吃到半點的傷害。
看着季瑤魂魄即將被燃燒焚盡,他木然轉身,冰冷的丟下一句:“另外,我不是妖,是三界唯一的上古神孤獸族,不過我認爲是什麼都不要緊,因爲神都會殺戮。”
站在荒山之巔的鈺兮看着這幕,他也很贊同夜長空的說法,是人是妖是神又如何,誰都會殺戮,雖然他很清楚夜長空所說的殺戮神是說的他。
但是鈺兮毫不在意,萬物皆有靈,誰沒有情恨二字,殺戮並不可怕,凡雜的心才讓人畏懼。對於靈瑤的遭遇和山林慘遭滅元神火,鈺兮只是靜靜的站在孤寂荒蕪的山巔。
靈瑤從噩夢中驚醒,她害怕的看了看屋裡,沒有任何一個人,她這纔沒有那般羞辱緊張。雖然自己污穢的衣裳被人換了,但是她自覺自己髒髒不堪。
身上各處的傷痛清楚的告訴她,那不是一個夢,絕對不是一個夢。她呆在房內整整一天,夜長空並未出現過,房內也沒有一個丫鬟。
正如她所想,她不願見任何人,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別人,特別是她的夫君夜長空。從夜晚到天明,天明到夜晚。
她都埋頭在被褥裡痛哭,也就只有丫鬟敲門詢問她是否要用膳時,她才勉強迴應一句“走開”。
夜長空在自己房內清楚的聽着她的哭泣,他不知道該如何拯救她,只有默默的聽着無能爲力。
深夜,靈瑤褪去了衣裳,無論她怎麼擦洗着自己的身子,終究是洗不掉一身的屈辱。她氣怒無奈,淚水混着滾滾熱煙落在浴桶裡。
若不是她忤逆夜長空,錯信了季瑤,自己又怎麼會造此一劫。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靈瑤懊悔千遍萬遍也無濟於事。
最後她絕望的眨閉眼淚,整個人沉入了水裡,不願再呼吸一口。心上的疼痛再也無法治癒,與其這麼顏面無存的活着,倒不如了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