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莫澤收到消息趕到子衿閣的時候,長青已經昏迷不醒,地上跪了一地奴才。南莫澤看都沒看,雙眼緊緊盯着長青。
只見她面色蒼如紙,心口狠狠被人撞擊了一下,腳步不由得加快。
“太醫,快給她看看!”南莫澤坐在牀邊,腦中想過無數的可能,手卻緊緊握着長青的手,那冰冷的溫度,讓他一顆心直往下墜。
就是之前她的體溫也沒有這麼低過,她到底怎麼了?難道真的被下毒了?
想到這裡,南莫澤的臉色越發難看,立刻在腦中搜索可能做這件事的人。
太醫不敢有所耽誤,頂着南莫澤的目光,戰戰兢兢的給長青把了脈。發現對脈象虛弱,近乎沒有,這是油盡燈枯的前兆啊!
太醫猛吸了一口氣,看着南莫澤臉色蒼白。他要是說了實話,皇上會不會盛怒之下把他殺了。
“說話啊?她怎麼樣?是否中毒了?”南莫澤盯着太醫,雙眼冰冷,彷彿能放出寒氣來,讓太醫不由得打了歌哆嗦。
“回皇上,青妃娘娘並沒有中毒,只是……”太醫猶豫的看了南莫澤一眼。
南莫澤一聽不適中毒,一顆心也跟着放下,不是中毒就好,這具身體沒事,她就應該還能繼續呆在皇宮裡。
“只是什麼?”
南莫澤語氣微微放緩,太醫也聽出來了,頭頂上的目光似乎也沒有那麼銳利,也不那麼緊張了,組織一下詞彙,把事情說了一遍:“皇上青妃娘娘身體無大礙,就虛弱……”
太醫說道這裡,又開始緊張了,要怎麼跟皇上說青妃虛弱得快死了,皇上會不會殺了他。
“虛弱……”
南莫澤眯起雙眼,怎麼也想不到是這個可能。長青說過她的身體是冰蓮藕的做的,兩生花活的血,做的身體也會虛弱到今兒昏迷嘛?
南莫澤看着長青眼中有着濃濃的疑惑,直覺覺得這事不簡單,也絕不是常理能解釋。
思及此處,南莫澤又看了太醫一眼,對方戰戰兢兢站在一旁,心中嘆了一口氣,他就是把他殺了,估計也治不好長青,不過該問還是要問。
“可有性命之憂。”
南莫澤直接問出了重點。
太醫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道:“照此下去,不出半日……”
下面的話,南莫澤不聽也知道他想說什麼?整個人從牀邊站了起來,地下的奴才連忙高呼:“皇上恕罪!”
不出半日?怎麼會?
她回去了嗎?你能夠啊,她的靈魂不是不能離體嗎?一旦離體魂體就會受損,她可能就此魂飛魄散。
想到這裡,南莫澤也不敢耽誤,“都下去,召國師進宮,朕有要事相商,你們好好照顧主子,出事爲你們是問。”
說完南莫澤頭也不回的走了,子衿閣裡的衆人覺得自己撿回裡一條命。
南莫澤剛離開,浮涯抱着長青憑空出現在子衿閣,只是他隱去了身形,衆人看不到他。
長青的身體靜靜躺在牀上,臉色沒有一絲血色,望着手裡魂體,浮涯的劍眉微擰,依舊是一臉的冰霜,讓人看不出情緒。
浮涯抱着長青的魂體,一步步的走向那具身體,曾經的某一刻,他很想自私的把長青抱回雪域,但是現在不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無論長青是否想起之前的事情,她都必須留在皇宮裡,有南莫澤真龍之氣的保護,她會很安全。
至於今天的事情,是一場意外,下次他會避免這樣的意外。
左手撐起一片結界,抱着長青的手突然伸直,一道藍光將長青的團團圍住,浮涯慢慢收回手,靜靜凝視長青浮在半空之中的靈魂,突然大手一揮,長青的魂體直往下墜,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肉體裡。
不一會兒,長青便醒了過來。
“來,來人,快去叫皇上,還有胡太醫……”黃鶯守在牀邊,發現長青睜開裡眼睛,愣了半晌,隨即狂喜,大聲呼喊起來。
屋子裡一陣手忙腳亂,長青撐起沉重的眼皮,渾身打了一個哆嗦,怎麼覺得分外的冷呢長青皺起眉頭,精神有些恍惚,想不起來自己此時在哪兒?
“娘娘,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太醫在這呢?讓他給您看看。”黃鶯這次被嚇得不輕,心想着爲主子鑰匙出冷什麼事,皇上是不是會讓她們陪葬啊!
越想越覺得可能,後背沁出冷汗,由衷的希望着主子能長命百歲。
浮涯隱在暗處,雙眼直直地看着長青,他想知道,她是否想起一些什麼?
冷峻的面容下懷着一絲期待!她會記起他嗎?會嗎?浮涯在心中問道。
長青看不到浮涯,自然看不到他期待的神色,她直覺的頭有點疼,昏沉沉的,特別重,身體也特別冷。
“疼,冷!”
一手抱着頭,長青蜷縮在角落裡打着哆嗦。
黃鶯馬上從櫃子暗處一牀被子,將長青金金裹住,此時太醫走來進來。
“胡太醫你給我家主子看一看,主子說頭疼,還說冷,身體冷得跟快冰似的。”黃鶯一臉着急的說道。
胡太醫也不敢耽誤,透過絲巾把着脈,脈象沉穩有力,和一刻鐘前完全是判若兩人。胡太醫心中微驚,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知道自己的小命總算保住了。
“太醫我家娘娘怎麼樣了?”
黃鶯開始詢問細節,長青抱着腦袋,回想起剛剛自己做的夢。她把靈魂離體發生的一切,當成了一場夢,夢裡她還見多她最敬重的尊上。
不過尊上好像在跟人打架,爲什麼?
抱着腦子,蜷縮被子裡,長青有些想不明白,她怎麼就做裡這麼一個夢呢?難道是上天在預示着什麼?
屋子裡爐火燒的很旺,很快長青就不覺得冷了。靈魂和身體再一次契合,她也感覺不到頭疼了,大腦開始運轉,想着自己做夢的原因,或者說她沒有做夢,她真的見到尊上了。
想到這個可能,長青撩開牀簾,望着外面,除了宮女和太監,外加一個白鬍老頭,長青什麼也沒有看到。
躲在暗處浮涯見她的神色,就知道他給有可能是在尋找自己,可是對上她一如既往清明的眼神,邁出去的腳步頓了頓,等他再回過神的時候,牀邊已經坐着南莫澤。
浮涯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們好一會兒,見長青對着南莫澤露出笑臉,便沒有再停留,一個揮手身影頓時消失在原地。
長青似有所感,望着浮涯消失的位置發起呆來。
“你怎麼樣?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
南莫澤以爲長青精神不濟,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就是睡了一覺,好像去了一個地方,很陌生的一座山。”長青想起那座紫霧繚繞的大山,不禁皺起眉頭。
南莫澤靜靜凝視着長青,似乎在審視長青話中的真假。
“你們下去!”
黃鶯領着衆宮女太監,行了禮,退出了子衿閣。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突然暈過去了。”暈倒的時候,南莫澤給長青探過鼻息,毫無氣息,他不清楚爲何太醫把不出來,可能是這具身體的特殊性吧。
聞言,長青也是一臉迷茫的南莫澤,兩條秀眉擰在了一起,“我也不清楚,當時在吃飯來着,突然覺得胸悶,然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南莫澤皺起眉頭,伸手摸了摸長青的腦袋,將她把頭髮捋順了,“你昏迷的時候我探過你的鼻息……”說到這裡南莫澤頓了頓,雙眼緊盯着長青,清澈的眼神,他甚至還可以從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沒有氣息,好像死啦一樣,可是太醫摸不出你的脈象。”當時長青已經停止呼吸了,可爲何太醫摸不出來呢?
長青瞪大雙眼,她死了嗎?不是,她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長青摸着身體,捏着自己的臉,感受着手裡的觸感,然後頹廢的放下手,她忘記了,這具身體除了沒有溫度,也沒有痛覺。
一臉委屈的看着南莫澤。
“怎麼了?”南莫澤見她捏着自己,連忙阻止,誰知她手腳快,他只來得及抓住她的手。“可是掐疼了了?”
“沒有,我忘記了,這具身體也感受不到疼痛。”除了冷,她是什麼感覺也沒有了。
聽到長青這麼說,南莫澤心被狠狠一撞,有些疼。
她這樣做人還有什麼意思呢?沒有疼痛,沒有溫度,就這樣活着!
“你怎麼了?”
長青還想說什麼,擡起頭才發現南莫澤臉色不對,連忙問道。
“我沒事,你剛剛說你看見一座陌生的山,那是怎麼回事?”南莫澤轉移話題,問道。
“就是我做夢的時候看見了,不過聽了這麼說,我覺得我可能不是做夢,應該是靈魂離體了,可是爲什麼?”
長青自己也想不明白,更別說南莫澤了。
南莫澤沉默了一會兒,看着長青苦惱的臉,問道:“你在把昏迷之後的事情跟我說一遍。”
長青娓娓道來,她說得很詳細,南莫澤也聽得很認真。
“我會讓人去找你看過那座山,你先休息,靈魂離體可不是開玩笑的,下次要小心,有什麼一定要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