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臉氣憤的走進房內,南風獨坐座椅,很是淡定從容的看着書,一臉的運籌帷幄。
老夫人:“你是不是瘋了?靈瑤是誰?你連她都敢娶?你就不怕天下人取笑嗎?”
南風:“成王敗寇,失敗的那個纔是被取笑的人。我娶的是瓊華姑娘,不叫靈瑤,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膽子現身婚禮之日,不管他是選擇大鬧婚禮,還是悄然出城。總之,他只要現身,就必死。”
老夫人:“我只想說一點,你既然做了決定要殺他,那絕對不能放他回百祿,不然......臨海城遲早會歸入百祿。”
南風很是不以爲然:“儘管他再有能耐,他註定是要死在臨海城的。”
很快,大街小巷張貼着城主大婚的消息,人潮擁擠中,斗笠半遮臉的人看到消息,拳頭握緊得“咯咯”響。
天色突變,下起了雨,人流快速的流動,漸漸的告示前沒有了人。戴着斗笠的人佇立原地,癡癡的看着告示,目光全是怨恨的痛。
十日後,靈瑤頭戴鳳冠,披上喜紅嫁衣。當初她從京都嫁到百祿也未曾有這般體面,南風給她的都是最好的。
或許在其他女人眼裡,能有這樣的婚禮,是很大的榮耀滿足,但是銅鏡前的她毫無表情,看不出是悲是喜,雙眼空洞得看不到一絲生機。
對於靈瑤來說,榮華富貴在她眼裡早已被看成最廉價的東西,她也知道今日南王府的排場,滿街的巡邏兵。
各個關口雖有重兵把守,但是遠沒有南王府的兵力佈置多。就是從這點安排,她也知道,南風是想讓她知道,他娶她的誠意。
夜長空有本事就闖出關去,但是南風決不允許他踏足南王府,他一旦出現就必死無疑。
房門突然被推開,靈瑤即刻回頭,眼裡頓然升起的希望驟降。南風刊載眼裡略微的不高興,向她走去。
從身後擁抱着靈瑤看着銅鏡裡面的自己:“怎麼?不高興?還是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靈瑤輕淡到:“我以爲你不會來了?”
南風:“這習俗也是人定的,我想你自然就會來,哪有那麼多的規矩。”一邊拿過丫鬟手裡的婚鞋,彎身親手爲她換上婚鞋。
南風站起身,不苟言笑,言語中全是認真履行:“我知道你不是貪慕虛榮的人,權勢富貴對於你來說沒有誘惑。我沒有任何要求,你只要安份做你的城主夫人,我一定護你一世長安長樂”。
靈瑤看着他,並未迴應一句話。南風見她沒有說話,心裡乏過一絲失望,卻沒有表現在臉上:“好了,我也該去換喜服了,你就安安份份的做你的新娘,過了今天,你的人生從新開始了,瓊華。”
南風語重心長的拍了拍靈瑤的肩,木然轉身離去。
銅鏡前的靈瑤這纔將失落表現於臉,心裡暗自問到“長空,你當真選擇了出城嗎?也好......至少你可以保住性命。”
南風回到風內,侍衛稟報到:“少主,這半月根本沒有看到過夜長空的蹤影,關口那邊也說沒有異動。”
南風:“傳令下去,依舊日夜通守,凡相貌姣好的男子着重排查,絕不能放他活着回百祿”。
侍衛:“是”。
靈瑤穿着拖尾的喜服,跨步踏出房門,珠簾半遮面,喜服上的鳳凰尾鑲繡着寶石,其像栩栩如生,可見其價值連城。
她黯然走過庭院長廊,眼睛依舊空洞得看不到一絲情感波動。“嚓嚓”的兩聲劍聲,身後侍女倒地血泊。
長劍直指她的背脊,從身後對上了她的喜服,她緩緩回過頭,眼裡沒有一絲害怕畏懼,眼淚閃爍在眼裡,全是欣然的激動,看不到一絲的詫異。
夜長空冰冷的臉沒有之前傷重時憔悴,至少那張秀美妖冶的臉更是冰冷:“怎麼?知道我會來殺你?”
靈瑤:“即便改名嫁給南風,你的脾性能忍得下這樣的侮辱嗎?我的命反正也不值錢,你要拿就拿去,不過,現在的你是不是應該擔心能活着出出城嗎?”
夜長空陰冷一臉,語氣格外冰冷絕情:“你倒是很瞭解我,我的東西,我就是再不喜歡,我寧願毀了,也不會留給別人。”
靈瑤靜靜的站在他面前,夜長空的長劍已經對準了她的胸口,她卻淒涼一笑:“我心意已決,殺了我,出城吧。”
她閉眼淚流,去意已決。夜長空惱怒無奈的揮起長劍劃了她手臂一劍,靈瑤頓時吃痛,卻還是咬牙忍住沒有叫出聲。
夜長空心灰意冷的扔下長劍,即便再如何氣惱,卻始終拿眼前的靈瑤無可奈何,眼睛不經意的劃過失望淚光:“我是我的人,什麼時候跟我走,我都認,哪怕是搭上性命,我也會先舍自己保你。你是背叛我的唯一活口,我要殺你六年前就動手了。你既然鐵定跟了他,那好,我就放過你,此生此世再也不會踏足你的境地”。
靈瑤看着他黯然轉身離去的背影,這麼多年,她確實是背叛他的唯一活口,夜長空要殺她是多麼的簡單。
他一次一次的用自己的身體爲她擋着刀劍,若不是在他心裡有着位子,他又怎麼會在這種時候來找她,他雖是孤傲不可一世看似絕情,但是在靈瑤眼裡,他比誰都至情至性。
幼時,她不瞭解夜長空,認爲他殘忍暴戾,手段陰狠。她畏懼,害怕他是妖,所以她在懵懂的年紀刺了他一劍背叛了他。
後來,無論夜長空怎麼報復她,但是從未說過要殺她。每當她處於危險之際,他都是自己扛在前面,用着自己的血肉之軀爲她擋避刀劍。
如今,她總算看清了現實,方纔看到他的出現,她亦想即刻脫了喜服跟着他離開。無論夜長空再拿多麼傷人的措辭冷落她,她也無所謂了。
看着夜長空的身影消失在南王府,她這才安心,低頭看着手臂上的傷,並未流太多的血,不過是一般的皮肉傷,她沒有半點怨恨。
不一會兒,腳步聲匆忙跑來,驚叫聲迅速將南風引來。他一臉的焦慮擔憂:“怎麼樣?他傷了你?”
靈瑤故作急痛抱着手臂的劍傷,狠狠的點頭。
南風:“即刻派兵搜索,不要讓他跑了。”說完着急的扶着靈瑤回房。
丫鬟爲靈瑤包紮着傷口,南風站在一旁看靈瑤的眼睛很是迷茫複雜。“他是來殺你的嗎?”
靈瑤:“或許是吧?他自幼心高氣傲,受不得半點屈辱,又怎麼容得下我改嫁這樣的侮辱。”
南風:“那你認爲他現在去哪兒了?”
靈瑤微微淡笑:“我怎麼會知道?或許就藏匿南王府,殺你殺我都有可能。”
南風輕皺劍眉,冷漠的看着眼前靈瑤:“他要殺你,你一點都不擔心?”
靈瑤:“我該擔心些什麼?是懷疑你的能力,還是懷疑他如今的能力?”
南風不屑的嘴角一個抽動:“瓊華,以前當真是我輕看了你?你既然這麼信我這個夫君的能力,那他今日必死。”說完轉身離去。
半晌時間,城裡到處的侍衛搜索,夜長空一臉的冰冷暗淡,步伐淡定從容的走到街道,毫無避諱。
靈瑤看着屋裡的兩個婢女收拾着房內東西,輕淡到:“二位姐姐,你們整理的被褥有些浮塵,我出房走走。”
婢女一臉的爲難:“浮塵?怎麼會?夫人,一會兒就要去大廳拜堂行禮了,還是不要出什麼岔子的好,若是錯過了吉時,奴婢們可擔待不起。”
靈瑤微微淡笑:“我想去南風那裡,親手爲他穿上喜服,你們儘可忙完手中的活兒再來找我。”說完,不等丫鬟開口,便轉身離開。
兩個丫鬟看着她朝着南風的喜房方向走去,也就模沒有追出去。
繞過長廊,靈瑤脫了華貴的喜服,取下了頭上的珠簾鳳冠。淡定從容的走在後院,一羣家丁手忙腳亂的置辦着府裡的事。
靈瑤拉住一個年紀尚小的男丁:“這位哥哥,我是新進府的丫鬟,瓊華夫人說有重要的物品落在了山中槐屋,少主叫我去給夫人拿回來,請問你現在有空沒有,能不能帶我去槐屋?”
家丁一臉的爲難:“我知道是知道,但是我現在手頭事沒有做完,我要是現在走了,要被管家罵死,你找其他人帶你去吧?”
靈瑤即刻拉住他,給了他一個玉鐲子:“哥哥,這玉雖然談不上什麼上乘,你就當幫幫忙吧。我剛被分配到瓊華夫人身邊做丫鬟,如果連這點事都辦不好,磨蹭了半天......”
家丁果斷收下鐲子,一臉的嬉笑:“我懂,我懂,就你這聰明性子,哪個主人都喜歡,我就勉爲其難的帶你去吧。”
家丁領着靈瑤直接走到了大門,一路無阻。家丁看着門口的侍衛,一臉的嬉笑:“少主讓我們去槐屋取他的東西。”說完,兩人正大光明的走出重兵把守的南王府。
走在街道上,家丁自顧自的講着府裡日常細碎瑣事,靈瑤一路敷衍。在人流多的地方,慢慢放慢腳步,乘着家丁一個不留神,轉身混進人流中,朝着出城的關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