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語似水的眸子閃了一下,她雖然在心裡早就算計着要整整這妖孽,現在卻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
就此放棄?只怕會會這妖孽嘲笑。
繼續下去?她的麪皮實在沒有那麼厚。
是以,鳳輕語徹底的頓住了,軒轅璃夜大片的肌膚就這麼裸露在外,沒有布料遮蓋。
軒轅璃夜的心此刻可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啃食,說難受又不難受,說舒服又不舒服,偏偏他還動彈不得。
鳳輕語看向他的眸子,這麼淡定?
他心裡是算準了自己不會對他怎麼樣,所以他才如此淡定。
鳳輕語的“鬥志”一下子被擊了起來,像是聽到了衝鋒號的士兵,只顧着一股腦的往前衝,也不管最後的結果會如何了。
俯下身子,柔軟如桃花瓣一樣的薄脣覆在軒轅璃夜的脣上,慢條斯理的啃吻,沒有絲毫的章法,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
軒轅璃夜的喉嚨滾動了一下,他承認自己…。
情動了。
鳳輕語卻像是故意而爲之,每次她重重一吻之後脣瓣便離開,讓他不得盡興。
她玩得不亦樂乎,絲毫不估計某人已經紅了的眼眸,她的脣一路向下,落在他的耳側、脖頸、胸膛…。
“小夜子......”鳳輕語的脣落在某處。
語兒!
你的膽子真的好大…。
不知道鳳輕語玩得太過盡興,還是她的眸子壓根就沒有看他的手。
總之,軒轅璃夜的手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緩緩擡起,扣在她的腰間,“呀!”鳳輕語驚呼出聲,軒轅璃夜不是被她的異能控制不能動了麼?
眼下這是……
她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就被軒轅璃夜一個翻身壓在身下。
他的脣迅速找到她的,不留情的吻了下去。
……
鳳輕語的心猛地一緊,這種情況下,若是軒轅璃夜獸性大發,她會死的…。
“那個,我餓了。”現在不是該吃午膳了麼,這個藉口該是很有用的。
軒轅璃夜的頭微微仰起,眸子緊盯着他,脣角掛着一抹笑,“正好,爲夫也餓了,一起…。吃。”
鳳輕語心裡咯噔一下,一起…。吃?不要,她十分肯定他說得吃一定不是她說的那個吃。
而且,他此刻的眼神簡直恐怖到極致,太過恐怖,彷彿要將她毫不留情地生吞活剝。人生這麼美好,她還不想早點死啊。
伴隨着一陣解衣服的聲音,鳳輕語雙眼一閉,感覺生活的色彩都沒了。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皇上,皇后娘娘,送午膳的來了。”
是小殼子的聲音。
鳳輕語的眼睛猛地睜開,她從來沒覺得小殼子的“太監聲”這麼好聽,簡直堪比觀世音菩薩救苦救難時的聲音。
“滾!”
軒轅璃夜豈會不知道她的心思,朝門口吼道,那聲音,堪比雷擊。
小殼子渾身一哆嗦。
皇上這是怎麼了?聲音怎麼這麼不正常?小殼子看了看外面站的一排宮女,難道讓她們一直站在這裡麼。
鳳輕語側眸看着軒轅璃夜,脣角微勾。
“進來!”朝外面吼道。
軒轅璃夜的手狠狠地捏着鳳輕語的腰,棕色的眼眸凝墨。
她是要讓自己男人沒穿衣服的樣子然所有人都看到麼,真是狠心!
外面的小殼子一聽是皇后娘娘的聲音。
這…。
皇上讓滾,皇后娘娘讓進去,到底是滾還是進去呢?結合以前的種種來看,小殼子的動作只是遲疑了一秒,立刻推門而入。
軒轅璃夜還能怎麼辦,在門推開的一瞬,立刻起身,飛身去了屏風後。
鳳輕語則做起來,衣帶一系就行了,隨即都下牀將鞋子穿好。
一切收拾妥當的時候,門才緩緩地推開。
她的眼眸不自覺的看着翠玉屏風後,那裡有一個人影,正在慢條斯理的穿衣服。
鳳輕語的脣角止不住的上揚,軒轅璃夜還真是不管什麼時候都慌亂不了,連那臉上都不曾有緊張之色。
小殼子進來後,並沒有看到軒轅璃夜的身影。
怎麼回事,他明明聽到了皇上的聲音,怎麼這會兒又沒人了。
他只是一個奴才,主子的事自然輪不到他過問。
“你們,將菜都擺好,手腳麻利些,可別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若是撒了菜,仔細你們的皮!”
小殼子的手從那些小宮女的身上一一指過。
鳳輕語已經坐在桌子旁了,看着小殼子,倒是有幾分想笑。小殼子現在的這番話倒真有些小公公的模樣。
“看來以後不能叫你小殼子,要改口叫殼公公了。”鳳輕語打趣他。
小殼子的臉瞬間紅了,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就別取笑奴才了,奴才也只是儘自己的本分。”這些個新來的小宮女不懂規矩,他得時時注意着。
保不定就會有一些認不清身份的小蹄子妄想着飛上枝頭當鳳凰。
畢竟想要飛上枝頭,這念語宮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契機。
所以,他得時時刻刻的看着她們。
“好了,起來吧,跟你說笑的。”
小殼子站起身,宮女們將菜都擺上了桌子,立在一旁都不敢擡頭左右觀看。這裡可是念語宮,皇后娘娘的寢宮,自然不是她們這些身份低微之人能夠隨便看的。
小殼子帶領着她們出了殿門。
軒轅璃夜從屏風後面緩緩走出來,不過那臉色,卻是比他身上穿的摸墨袍還要黑沉上幾分。
鳳輕語挑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笑了笑。
她豈會不知他此刻的心情。
“我倒是不知道皇上還這般的害羞,見到人來了就躲起來了,怎麼,見不得人?”鳳輕語此刻可不怕他,一會兒,姑母會過來找她,璃夜勢必不會將她如何。
“小夜子?嗯?”
軒轅璃夜坐在鳳輕語的身側,冷哼一聲,語氣也是冷冷的,帶着不滿。
鳳輕語起初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頓了一下才想起來他說得是方纔她稱呼他“小夜子”的事。
“咳咳…。”鳳輕語有些心虛,他好歹是天下之主,她竟稱呼的跟個小太監一樣,“先吃飯,一會兒姑母會過來,我要給她看病。”
鳳輕語是故意這麼說的,軒轅璃夜豈會聽不出來。
又冷哼了一聲,低頭用膳。
鳳輕語本來是有些餓的,可是在某人“飽含殺氣”的眸光下,她實在是不能保持一顆平靜的心來用膳。
最後,吃了幾口菜又喝了一碗湯才結束。
軒轅璃夜全程都黑着臉,表情要多臭有多臭,十足的別人欠了他幾十萬兩黃金的樣子。
鳳輕語別過視線不去看他,她怕某人一個沒忍住,她就完蛋了。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端陽公主就過來了。
她來找鳳輕語主要還是她想解了身體的毒,然後弄清楚二十年前的事情,她不能讓那個她不知情的孩子枉死。
絕對不能。
“姑母來了。”軒轅璃夜站起身,面色雖然緩和了一些,但還是不甚自在。
端陽公主一眼就看出他有些不對勁,不過也不知原因,只能點點頭,“我來找輕語有些事情。”
之前,鳳輕語將端陽公主的事情跟軒轅璃夜說了一些,他也知道姑母來的目的。
“輕語在,姑母自去找她便是,朕去御書房處理些事物。”軒轅璃夜出了念語宮往御書房的方向。
鳳輕語起身將端陽公主扶到椅子上坐下。
“輕語,我沒事,你不必這般小心翼翼,這麼多年我都是這麼過來的,身子也是一如既往,就算不能解毒也罷了。這人的壽命都是天定了,老天爺要收走它,哪怕費盡力氣也是沒有用的。”
端陽公主想開了,能解就解,不能解她也會順其自然,不會非要多活個幾十年。
鳳輕語看了一眼外面,似乎還站在兩個小丫鬟。
看來姑母聽了她的勸帶了些人在身邊伺候。
“姑母雖說的沒錯,但是隻要有希望我就不會放棄的,姑母也別太過灰心,我既然說了有法子就一定會解了這紫歿的。”
端陽公主點了點頭。
“不過,方纔皇上是怎麼了?”端陽公主突然想起來她剛剛看到皇上的臉上似乎不太好,難道是與輕語有關。
鳳輕語愣住了。
她沒想到姑母的眼神這麼厲害,竟一眼就出來了。
“沒事,他就是中午沒吃飽。”鳳輕語毫不在意的說道。
端陽公主也被她的話逗笑了,輕語這丫頭還真是有意思的緊,作爲皇上,若是他還吃不飽那天下人豈不是都得餓死了。
鳳輕語只是隨口一說,她見端陽公主的眼神一直在她臉上,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姑母,我…。”
她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端陽公主笑了笑,“姑母是過來人,都清楚的。”說完,又笑了兩下。
鳳輕語聽她這麼一說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姑母是過來人?她都清楚?姑母清楚什麼呀?她不會是想歪了吧。
額…。其實,本來就是歪的,也怪不得別人想歪了。
“我還是先爲姑母施針吧。”
“施針?”
鳳輕語點頭,“用銀針可是暫時壓制毒性,讓姑母的身子舒服些,也能少喝些藥。畢竟,是藥三分毒,姑母現在每天都喝三帖藥,藥量實在太重了些。”
施針後姑母就不用再喝藥了。
她的精神也就好一些。
“既然輕語這麼說,就聽輕語的。”
鳳輕語拿出隨身攜帶的鳳尾銀針,她看了一眼端陽公主,見她衣服穿的單薄,也就直接刺入銀針。
“可能會有些疼,姑母忍忍就好。”
“嗯。”
她想着,短短半日,她已經經受了這個世上大多數人都不曾經受的事情,一想到那個被拿掉的孩子,她的心就忍不住一陣陣的抽疼。
她現在多想回到二十年前,她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鳳輕語刺入了三十六根銀針,然後從懷中摸出了一粒雪白的藥丸,帶着淡淡的雪蓮香氣,一看就知道是稀有的丹丸。
“姑母將這個吃了。”
鳳輕語將藥丸喂進她的嘴裡,又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才將那一根根的銀針都拔下。
端陽公主身上的衫裙都溼了,額頭也起了一層汗珠。
即使鳳輕語沒有親身體驗過,但那是她下的針,疼痛如何她自然最清楚。
“姑母可覺得身子爽利了許多,若是沒有感覺,明日再施一次。”鳳輕語的手已經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端陽公主按壓了一下自己的心口,並沒有那種刺痛感。
想來是起了作用。
“我覺得好多了。”端陽公主的眼眸斂下,又忽然擡起頭看着鳳輕語,眼神滿是懇求,“輕語,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
“姑母請說。”
端陽公主將茶杯握在手中,手背都捏出了青白色,“輕語,能不能幫我查一下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輕語,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就算了,可是既然知道了我就不可能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不能讓那個無辜的孩子…。枉死,還請輕語幫幫忙。我剛回帝都也認識其他人,所以…。”
“別說了,姑母,我已經讓璃夜派人去查了,可是姑母要有心理準備,畢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查起來不是易事。”
鳳輕語心裡是想幫她的,不然也不會一回念語宮就立刻跟璃夜說了,讓他派人去查。
但是,想幫是一回事,能不能幫又是另一回事,所以她要將情況跟姑母說清楚。
她說的這些,端陽公主也知道,她很清楚的知道。
輕語能夠答應幫她,她的心裡已經很感激了。
“謝謝你,輕語。”
“姑母不必言謝,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將身體養好纔是,那些事情總不會跑掉,說什麼也比不得自己的身體。”
這幾年,姑母在北昌也不知是怎樣調養身體的,虛得這般厲害。
難道王府裡的都是庸醫麼?
還是有人故意如此?
鳳輕語嘴上沒說,心裡卻不得不思考這些問題。
“輕語,你說的姑母都知道了,爲了懲治那些作惡的人,姑母也一定會將自己的身體養好。”端陽公主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她的性子雖然軟弱,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她的孩子莫名其妙的沒了,身子又染上了慢性毒藥,加之王爺年紀輕輕就死了,這一切她都覺得不是一個巧合。
端陽公主將已經涼了的茶水放在桌子上。
“姑母想做什麼儘管去做,我會幫着姑母的。”
鳳輕語握着她的手。
端陽公主收起了嚴肅的面容,看向鳳輕語的時候化爲柔和,“直到今天,姑母才覺得自己以前的日子都是白活了,什麼也不知道。”
“姑母可是試着想想二十年前,可得罪什麼人,還是說府上有哪些奇怪的人。”
鳳輕語知道洛王爺只有姑母一個王妃,自然不可能是別的女人暗害的。可是這墮胎的手段確實像是深宅之中女人慣用的手段。
“輕語,不瞞你說,我千里迢迢地嫁到北昌,一直都是恪守本分,小心翼翼的做人做事,不敢做出一絲絲越矩的事情,生怕落人口舌,是以,從未得罪過什麼人。但凡遇到我解決不了的事情都是王爺出面的,他也對我很好,我們一直相敬如賓,所以該不會仇人暗害的…。”以爲她根本就沒有仇人。
“那個…。女人呢?”鳳輕語小心的看了一眼端陽公主,生怕她的情緒太過激動。
端陽公主眸子沉了一下。
“不會的,那個女人的孩子的確是王爺的,其中的事情我雖然不明白,但是,她的那個孩子只有一歲半…。”端陽公主想了一下,“而我的孩子二十年前就沒了,不可能是她。”
鳳輕語的眉頭蹙了一下,若是這樣想來確實沒什麼問題。
可關鍵就在於,那個女人怎麼剛好就在洛王爺去世的時候跑到王府裡來,不是很奇怪嗎?
“輕語,你可是想到什麼了。”
她總覺得輕語這丫頭比一般人聰明,說不定她能想到什麼。
鳳輕語心中確實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但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她不敢跟姑母明說,萬一不是,那就不好了。
“還是等璃夜派的人查到一些事情之後再做推斷吧。”她看了看端陽公主,“若是其中真的有陰謀,姑母打算如何。”
“回北昌,爲那死去的孩子報仇。!”
北昌那邊,不是迫不得已她不想再回去。
可是,關於她孩子的事她絕不容忍。
鳳輕語想着還有一件事,她在考慮要不要跟姑母說明。
“輕語可是有什麼話要說?”她看出了輕語的猶豫,也猜到她可能是想到什麼顧及到她的情緒不肯明說。
可越是這樣,她越是想知道。
“姑母,照顧你身體的予以是不是從頭到尾只有一個?”若真是如此,她心中的猜測基本上已經準確了幾分。
端陽公主點了點頭。
“這幾年我的身體都是秦太醫調理的,每個月他都會來府上一趟。他是宮裡的醫術最好的太醫。”端陽公主如實說道。“怎麼了?可是秦太醫有問題?”
鳳輕語的手猛地握緊,看來她猜的不差。
“輕語,你怎麼了?”
“沒有。”鳳輕語搖搖頭,“我在想姑母的毒,爲何秦太醫從來未曾提起過,這毒不是很難發現,光是看症狀,便能猜到一二分,然後去血,一查便知。整整二十年,他身爲一個太醫,怎麼就沒有查出來……”
還是說有人故意讓秦太醫瞞着。
後面的話鳳輕語沒有明說。
只要查出誰指使秦太醫,就能查清楚這個毒是誰下的。
端陽公主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鳳輕語所說的話到底是何意,不顧她也沒再多問。輕語說了,皇上已經派人去查了。
倒時候事情的真相如何自會知道。
鳳輕語又跟端陽公主寫下一些調養身體的方子,她才離開。
鳳輕語靠在椅子上,將方纔姑母說的每一句話都細細地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她越發覺得心中的猜想不假。
只是……
她實在想不通那人的目的。
葉秋過來了,飯後的甜點過來,她方纔還聽小姐說中午沒吃飽來着。
“子琰呢?”
葉秋將糕點放在桌子上,“小太子在偏殿午睡,這會兒還沒醒,小蝶和兩個丫頭在一旁看着。”
“哦。”她還說呢,子琰若是醒了肯定會吵着往這邊來。
她捏起一塊桂花糕慢慢吃起來,幾口便解決了一塊,忍不住又拿了一塊。
葉秋站在鳳輕語的身邊,爲她倒茶。
鳳輕語的心思到底還是被端陽公主的事情的佔據了。
那樣的一個女人,很少人會不去同情,與其說是同情,她想自己內心更多的是一種血緣上的親近。
在以前,鳳輕語對血緣二字其實並不會太過敏感,頂多在看到別人父母親人在一起的時候會生出些許的羨慕,但大多時候都是麻木的。
不知從何時起,她開始變得越來越重視這種至親之間的感情。
親情本就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說不明道不透,心中就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牽絆。
所以在聽到端陽公主的事情後,鳳輕語的感觸頗深,甚至毫不猶豫的想去幫她,讓她也能幸福。
“小姐,可是端陽公主的事情讓小姐爲難了。”
好像自從小姐知道端陽公主的事情後,總是發呆,不然就是愁眉未展。
端陽公主的事情她是不太懂,可是小姐也該注意自個兒的身子,不能總是這般愁容滿面的。
鳳輕語淺淺一笑,她知道葉秋是擔心她。“嗯,確實有些爲難。”
不是幫她爲難,而是事實的真相讓她覺得爲難,不知該如何跟姑母說清楚。現在她倒是希望自己猜錯了。
最好的錯得離譜。
“小姐,端陽公主的事奴婢不清楚,奴婢只知道小姐該注意些身體,你最近都瘦了好些,要不要找個太醫來瞧瞧。”
鳳輕語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氣色看起來很不好嗎?”
她還特意站起身走到梳妝檯前,拿了一面小鏡子照了照,顴骨這裡確實有些凸顯,看來真的瘦了。
“我沒事,可能是沒有休息好。”她看着葉秋,“你這傻丫頭,我自己都是醫者,還需要請什麼太醫。”
“我差點忘了。”葉秋撓了一下頭,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小姐的醫術比起那些太醫不知道高明多少,還需要找什麼太醫。
“話雖如此,小姐也該給自己瞧瞧。”小姐就是不會照顧自己,按說在宮裡吃好喝好如何能瘦了,定是小姐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鳳輕語坐在椅子上,將小鏡子仍在一旁,隨手又捏了一塊桂花糕往嘴裡塞,邊吃邊說,“可能是最近沒有休息好,沒什麼事。”
她越來越覺得葉秋這小丫頭簡直就跟宮裡的嬤嬤有的一拼了。
“葉秋小丫頭,我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不知道操心操心自個兒的婚事,要不然你這賢妻良母般的品質豈不是要浪費了,要不要我給你找個男人?本來呢,這種事我也不是第一次跟你說了,你自己也要上點心。”
鳳輕語將手中剩下的一點兒桂花糕都塞進嘴裡,擦了擦手上的糕點屑,繼續說道,“我看那個龍一就不錯,人家現在可是御前帶刀侍衛,手下還掌管着龍影衛,說起來也是一個不小的官職了。再說,他爲人老實又十分有趣,跟你這冷淡的性子最配,要是你不好意思說,你家小姐也倒是不介意當這個媒人,而且十分樂意。”
葉秋:“……”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她不過是提醒小姐注意身體,小姐怎麼就想到她嫁人的事兒上去了。
還有,龍一?她什麼時候跟那人說話了,小姐怎麼就扯到他身上去了。
“葉秋,你不說話是認同了我的提議嗎?”鳳輕語重重的點頭,“那我回頭就跟龍一說說,然後儘快把你的婚事給辦了,要不然你都成老姑娘了。”
鳳輕語對自己湊成一對人很是高興。
葉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什麼時候答應了。
“小姐,你能不開奴婢的玩笑嗎?”葉秋撅嘴,表示不滿。這個動作是黎姑娘教的,黎姑娘說了女人撒嬌就得撅嘴。
“我什麼時候跟你開玩笑了。”鳳輕語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看着葉秋,“我是在很認真的跟你說這件事。”
“你看看,海棠她的孩子都出生了,你還沒有嫁人,這在我心中也是一件事啊。”鳳輕語故作有心的樣子。
她知道葉秋這丫頭最是心軟,尤其是對她。
果然,下一秒,葉秋就爲難了。
“小姐,小蝶不是還未嫁人嗎?”她搖搖頭,“奴婢不急,真的不急。”她生怕小姐一個衝動就亂點鴛鴦譜。
畢竟,以小姐的性子真有幾分可能。
“那你怎麼不說小蝶比你小了兩歲,你還好意思說。”鳳輕語看着她,這丫頭編理由也並不知道編一個像樣的。
小蝶明顯就是小妹妹好麼,也就十六歲。可葉秋已經快十九了,十九歲在現代或許只是一個剛成年的小姑娘,但是在這個時代已然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所以,她能不憂心葉秋的婚事嗎。
葉秋以前常說自己不成婚,她當時雖未說什麼,可到底也不能讓她真的一輩子做她的丫鬟,等她以後老了就知道了,最好的莫過於丈夫、孩子在身邊。
葉秋一見小姐憂心忡忡的樣子,立刻心疼了。
“好了,小姐,你就不要再操心奴婢的婚事了,若是哪天奴婢真的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一定會跟小姐說的,到時小姐再幫奴婢不遲。”
鳳輕語看了她一眼,這纔不糾結於她的終身大事了。
門被推開,小蝶抱着子琰過來了。
子琰小朋友剛剛睡醒,臉蛋紅紅的,那髮絲更是被揉得亂七八糟,索性不是很長,纔沒有雞窩的既視感。
“涼…。”
鳳輕語伸手將子琰抱了過來。
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柔嫩嫩的跟豆腐一樣。
鳳輕語見子琰兩隻小胖手都緊緊的握着,她問小蝶,“子琰手裡拿着什麼?”她想扒開他的手看一下,奈何這小子抓的太緊了,她怕弄傷他也就被硬扒。
小蝶一個沒忍住,笑抽了。
“小太子手裡拿的是從太上皇的衣服上拽下來的玉扣,他一直抓在手裡,中午午睡的時候也不曾鬆開,奴婢哄了他幾次也沒能讓他扔下來,所以就讓他拿着。”
小蝶人忍不住又是一陣笑。
葉秋自然也知道這件事,笑了笑。小太子真真的小財迷。
鳳輕語的嘴角忍不住抽搐,這孩子,當時在偏殿的時候,她後來跟姑母單獨說話,是軒轅雄抱着他,誰知這小子竟真將玉扣拽下來了。
想想就覺得尷尬。
不對啊?
“太上皇衣服上的玉扣該是宮裡的繡娘用金絲線縫上去的,子琰這麼小,怎麼就能拽下來了?”
“還不是太上皇,太寵着小太子了,見小太子喜歡他袖子上的玉扣,就讓王公公拿了剪刀來,將金絲線剪斷了只剩下一根連着,小太子再伸手一拽就拽下來了。”小蝶笑着說道。
她沒親眼見到,這些還是王公公跟她說笑時提起的。
小蝶的話讓鳳輕語又是一針尷尬。
看看子琰,脖子上掛着上次軒轅雄送的龍魂玉,懷裡還揣着端陽公主送的玉璧,手裡還緊緊的握着玉扣,真是…。
她都不知說什麼好了。
軒轅璃夜處理完事物就回了念語宮,竟然一個多時辰的冷靜,現在的臉色確實好了許多,不像之前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了。
見軒轅璃夜進來,葉秋和小蝶兩人自動出了屋子。
“姑母已經走了?”他隨意提起,緩步走到鳳輕語的身旁坐下。
“嗯。”
她將子琰扔到軒轅璃夜的懷裡,“瞧你的兒子,他竟然將他皇爺爺衣服上的玉扣拽下來了,太丟人了。”
說完自己都莞爾一笑。
軒轅璃夜脣角微勾,怎麼就成了“他的兒子”,難道不是娘子的麼?
子琰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像是炫耀一般,將手爪子裡的三枚玉扣獻寶似地拿給自己的親爹看。
誰讓爹爹不給他,他還不是自己拿了來。
“你這是想送給我?”軒轅璃夜將他手心兒裡的三枚玉扣拿了過來。
子琰立刻不樂意了,伸着爪子抓他的手,誰說是送給爹爹的,他只是給爹爹看一眼而已,看一眼而已啊……
嗚嗚嗚…。他好不容易、廢了好大功夫才扣下來的玉扣,怎能被爹爹這個不勞而獲的人拿走。
“涼…。嗚嗚嗚……”子琰將臉扭到鳳輕語那一邊,小嘴兒撅着,十分的委屈,一雙小眼珠已經凝聚了淚水。
鳳輕語最是看不來子琰委屈的小模樣,當即瞪着軒轅璃夜,“誰讓你欺負我兒子的?”
“娘子方纔還說我兒子,這會兒怎麼又成你兒子了?”軒轅璃夜有些無奈,撫額。娘子也會有這樣犯迷糊的時候。
鳳輕語愣了一下,似乎在想自己方纔說的話。
額…。
這話好像還真是她說的。
“總之,不許欺負我兒子,將他的玉扣還回來。”鳳輕語伸手放在軒轅璃夜的面前。
他又豈會在乎那幾顆玉扣,將三枚玉扣落在鳳輕語的手中。
鳳輕語將手中的玉扣拿在子琰的面前。“娘幫你要回來了,好好收着,一會兒你爹又該騙去了。”
軒轅璃夜身子微僵,娘子這話說的,好像他是騙子似的。
他方纔不過是逗兒子玩兒。
子琰立刻止住了哭泣,笑着看着鳳輕語,他還是比較喜歡孃親,孃親不僅幫他要玉扣,還不會騙他。
哪兒像爹爹,就是一隻大灰狼。
子琰伸出手將鳳輕語手中的玉扣拿了起來,一共三顆,他只拿了兩顆,剩下的一顆是她送給孃親的。
看他的動作,鳳輕語就明瞭他的意思。
“誰說子琰是小財迷的,他對我可大方着。”鳳輕語說這話的時候十分的得意。
軒轅璃夜的身子又顫了一下,說子琰是個小財迷,這話不是娘子自己說的嗎?
子琰摸了摸手中的玉扣,嗯,確實之前的好東西。
“姑母的事情怎麼樣了。”他只是不想娘子太過勞累。
鳳輕語輕聲呼出一口氣,“姑母現在雖是表面堅強,實則內心痛苦無比,已經二十年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孩子,現在突然知道了,肯定會接受不了的。還有姑母身上的毒,也有些棘手,我雖知道了是何毒,但一時也找不出解藥。”
軒轅璃夜將子琰扔在地上讓他自己的玩兒,他將鳳輕語摟過來抱在懷裡。
鳳輕語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裡,沒有吭聲。
“我是不是不該告訴姑母真相,說不定她心裡還能好受一些。”半響,鳳輕語才幽幽得說出口。
軒轅璃夜的手不輕不重的捏着她的肩膀。
“姑母的事情爲夫已經派人到北昌去查了,娘子不用擔心,也不急於這一時。”他將她耳邊凌亂的髮絲繞到耳後。
“姑母心裡必然不會怪娘子告訴她事實,她只會感謝娘子告訴了事情的真相,要不然她永遠被矇在鼓裡。再說了,姑母的身子不好,若是請太醫看病也一定會看出來的。就算娘子不說姑母也會從別人那裡知道的。”
鳳輕語閉着眼睛,輕輕哼了一聲。
她心裡好受了許多。
接下來的幾天,子琰直接被軒轅璃夜時刻帶着,甚至連上朝也不例外,鳳輕語則一門心思的研製解藥。
派去北昌的人已經回來了。
事情確實沒有鳳輕語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當年給端陽公主看病的太醫已經死了,還有在王府照顧她的那些丫鬟在洛王爺去世的當晚都消失了。
鳳輕語研製的解藥還差兩味,白龍草和千年血靈芝。
血靈芝皇宮裡也有,只是沒有千年的,千年的血靈芝,聽說普天之下只有北昌的皇室纔有,白龍草聽說也是北昌特有的。
鳳輕語想了想,難道要寫信給北堂梓,讓他將這兩味藥送過來?
這麼一想,確實有些不妥。
端陽公主一聽說有二十年前的消息了,就到了念語宮,鳳輕語正在配藥,看到她來了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輕語,怎麼樣,可有查出什麼蛛絲馬跡?”
鳳輕語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表情,卻也沒辦法,只能搖搖頭,“姑母,派去北昌的人確實已經回來了,但是給姑母診脈的秦太醫月前已經死了,還有…。王府裡那些伺候過姑母的丫鬟都失蹤了,想來也不在世上了。”
身爲太醫都被殺了,那些丫鬟肯定不會倖免於難。
端陽公主猛地跌坐在椅子上,“怎麼會這樣?都死了?”她從未想過這件事情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那這樣,豈不是沒有辦法了?”
她也就不能報仇了。
鳳輕語皺了一下眉,這件事擺明了是有人在暗中操縱,不過目的若只是單純的爲了對付姑母,恐怕太過殘忍了些,可若是爲了別的,她一時也想不到。
“也不是查不到,可以從王府裡的人也不是每個人都死了,總會留下些線索,目前還在查。”她知道姑母擔心這件事,所以她立刻就吩咐人王府下手。
端陽公主忽然站起來,看着鳳輕語。
“輕語,我想回一趟北昌!”她總覺得只有親自回去才能找到答案。
鳳輕語也站起身,“姑母,你先不要衝動,若那人的目的真的是姑母,姑母這樣回去,豈不是很危險?”
端陽公主現在已經顧不了太多,她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只想知道自己的孩子爲何會死,她爲何身染劇毒,還有那些無辜枉死的人,是不是都與她有關。
這幾天,經過輕語的施針,她已經沒有再做噩夢了,但是卻無法安然睡去,她的心裡,腦子裡,都是那個死去的孩子。
你無法想象一個明知自己終身不孕的人有一天忽然發現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孩子,那種震驚,無異於靈魂上的顫動。
現在的端陽公主就是這樣。
“若姑母非要去北昌,我可以陪你去,反正也要配置紫歿的解藥還差兩味藥,那兩味藥只有北昌纔有,就算是爲了解姑母身上的毒,北昌也是少不了要去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