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軒對蘇柏的誇獎毫無反應,淡漠地轉身,研究起那堅實的巖壁,雨後的巖壁很溼潤,方纔撒上去的硃砂,現在在緩緩下滑,白墨軒盯着那硃砂滑動的軌跡,嘴角浮現出一個詭秘的笑容:“原來如此……”
蘇柏也看出來了,那硃砂原本應該一直下滑,直至底端,可是滑到一半,居然一個迴旋,重新折返到高處,蘇柏對這種有違物理本質的現象十分敏感,那硃砂繼續迴旋,直至形成一個完整的圓,蘇柏不知道,白墨軒只是靈機一動,卻誤打誤撞抓到了要點。
“視角誤導。”蘇柏說道:“目視過去完全是正常的巖壁,但手觸上去就截然不同。”
他一邊說,就將手‘摸’上去,手剛觸上去,就感覺裡面有風在打轉,一圈又一圈,剛纔就是這陣風讓硃砂滾動,完全封閉的岩石裡不可能有風透出來,所以,這裡會是機關所在,蘇柏與白墨軒‘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合力用力地按下去,咣地一聲,像是一聲響鑼,巖壁上面‘洞’口大開,然後馬上要合攏的樣子,白墨軒與蘇柏同時擠了進去,後面的人也抓緊時間擠進去,當最後的老三閃進去,那‘洞’口已經合攏,一行人完全置身於黑暗之中!
蘇柏四人還未動作,戴傑麗一行人已經戴上了頭燈,這麼多的燈光匯聚在一起,居然有種燈火通明的感覺,蘇柏嘆這些人是訓練有素,他們則是臨時軍,正在他感嘆的空當,幾個影子閃出來,直接朝着燈光撲過去,“唰唰”幾下,爪子飛撲出去,沒幾下,就有人跌倒在地上,還有人慘叫一聲,蘇柏被嶽青拉着後退了好幾步:“是靈狸!”
這些靈狸對光十分敏感,所以第一時間朝着有燈光的地方攻擊,戴傑麗一行人慘中了毒手,蘇柏剛生出來的自卑,馬上變成了慶幸,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就聽到了槍聲,有一隻靈狸撲地一下掉在了地上,這是殺一儆百,剩下的靈狸突然撤退,同時拎起地上的那一隻,迅速消失在黑暗裡……
蘇柏四人這纔打開頭燈,那九人有些狼狽,有三人跌坐在地上,臉上多了好幾道抓痕,戴傑麗手上的槍還冒着青煙,這‘女’人狠辣,每次先開槍的都是她,凶氣重得很呀,蘇柏輕咳了一聲:“沒事吧?”
“這點小傷算什麼,幾隻畜生,也這麼張狂。”戴傑麗將槍放回腰間:“它們逃的時候,我在它們身上灑上了滎光粉,現在可以順着追過去。”
白墨軒挑挑眉:“這一點倒是不錯。”
果然,那靈狸逃走的路上,地上有星星點點的光點,受傷的三人,來不及處理臉上的傷口就着急追,剛走出去沒有兩步,突然痛得彎下了身子,嶽青走過去一看,方纔只是幾道血痕,現在則腫了起來,皮‘肉’一腫,傷口裂得更大,紅中透黑,嶽青大駭:“它們的爪子有毒!”
那三人是啞巴,無法叫出聲來,卻是不斷地呃呃着,雙手也緊握起來,額頭上冒出了汗,可見其十分痛苦, 老三打開揹包,取出‘藥’箱,各種消炎的‘藥’抹上去,絲毫作用也沒有,好端端的臉,現在成了被擠壓的‘肉’包子,還是紅裡透着紫,白墨軒突然掏出刀來,走近那三人,挑中最嚴重的那個,按着他的肩:“不要動,忍一下。”
白墨軒往刀上澆了一點酒,拿出打火機燒了一下,就在那人的臉上劃了一刀,裡面居然生出了膿汁,刀一劃下去,膿汁向外噴出來,白墨軒早有準備,一條白巾擋住那膿汁,一股酸臭的味道立馬瀰漫出來,白墨軒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藥’瓶,將裡面的粉末灑到傷口裡,那啞巴只覺得一股刺痛,但還有一股清爽的感覺,略忍了一下,痛感慢慢消失,臉上的灼熱感也隨之消失,他舒出一口氣來,對白墨軒拱了一下手,白墨軒認得他,這傢伙也是倒黴了,兩次受傷,他都攤上了。
另外兩人也見到了希望,白墨軒照例子上去,替另外兩人解決了臉上的傷:“命是保住了,不過,臉上肯定要留下點紀念了。”
戴傑麗悶哼一聲:“能活下去就不錯了。”
蘇柏問道:“那‘藥’末是什麼東西,好靈。”
“我媽特製的。”白墨軒說道:“哪天給你試試?”
蘇柏打了一個寒蟬,拼命地搖頭:“還是不必了,你省着點用。”
那三人突然面朝白墨軒,齊齊拱拳道謝,白墨軒只是淡淡地擺擺手,隨即說道:“靈狸本身並不具有毒‘性’,爪子上的毒是人爲塗抹上去的,從他們對亮度的敏感度來說,他們應該是在黑暗裡接受訓練,接下來要注意燈光,一旦有不對勁的地方,馬上關燈。”
剛纔的一幕讓一行人膽顫,就是老三,也是不由自主地點頭領意,一行人沿着那滎光粉向前,山‘洞’裡面也相當溼潤,巖壁上有水滴緩緩地下行,終了,一聲滴答,濺到地上,越安靜,越心悸,蘇柏扯了一下崔穎的袖子:“姐,好‘陰’森的感覺,給點聲音好不好?”
“有什麼好說的,你就不怕驚了裡面的人?”崔穎說道。
走在前面的白墨軒倒是悠閒,但他的眼睛沒有閒過,一直上下左右地打量,戴傑麗不知何時閃在他的身後,低低地說道:“剛纔多謝了。”
“你也有說謝的時候?”白墨軒並不領情:“他們是你的同伴,你卻無動於衷,我是面冷,可你,卻是心冷。”
這麼直白的話讓戴傑麗心裡一抖,她一句話也講不出來,老三看到兩人膩在一起,橫‘插’進來,硬是阻在兩人中間,戴傑麗只有退在一邊,白墨軒悶哼一聲,這個老三事事外‘露’,不過這種人往往沒有什麼心事,一旦產生衝突,反而好對付,倒是這個‘女’人,心事藏得極深,若論對手,她倒是值得一提。
一行人向裡走了約一百來米,熒光就徹底消失了,戴傑麗是急中生智,灑上了這一把,能夠支撐這麼久,已經是出人意料了,站在這裡,蘇柏感覺有些奇怪,手伸向頭頂:“頂上有風,是從頂上吹下來的。”
崔穎也有所發現,那壁上有些抓痕,雖然很淺,但看大小,與靈狸的爪印差不多,若是不長年累月,是不可能留下痕跡的,一擡頭,光禿禿的巖壁讓崔穎有些發愁:“這下子可有苦頭受了。”
靈狸是向上而去,這一點是毋庸置疑了,是上,還是下,這實在是個問題。
蘇柏四人是來尋龍脈的,要尋‘穴’,必然是到地底下,這靈狸卻是直向上而去,一時間,蘇柏有些遲疑了,嶽青卻說道:“這裡龍氣‘混’‘亂’,又有人爲訓練過的靈狸,這訓練靈狸的人會不會是製造這種‘混’‘亂’的幕後黑手?既然找不到主龍‘穴’,不如就順着靈狸這條線查下去,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得,向上。”蘇柏是明白了。
戴傑麗與老三‘交’換了一個眼神,立刻說道:“爲了那五十萬美金,我們也要向上了,我們倒是有所準備。”
體力活是避不了了,蘇柏無可奈何,掏出攀巖用的上升器來,共計十三人,都有序地向上攀着,巖壁溼滑,好幾次,蘇柏一腳落空,身子晃悠在半空中,聽着繩索吱吱發響,他不禁罵了一聲:“孃的,這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再看白墨軒,不知道是顧忌戴傑麗還是咋地,今天居然也用了上升器,平穩地上前,但他所在的位置是在戴傑麗的身後,老三則在其下,老三之後是嶽青,蘇柏只有與崔穎殿後,跟在那七人之後,其實這樣的排列倒是合理的,雷子師父說過,遇上同行,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留後,誰留了後,就會變得被動,被對方暗算的機會更大。
幾人無意中形成了這樣的佈局,卻難免不讓對方多心,戴傑麗暗忖這羣人不好對付,心中又留了個心眼。
那些靈狸在黑暗中行進的路線總是一致,這大概是長年累月後,留下爪印的唯一原因,循着那條線上去,風越來越大,刮在臉上,像刀子在劃一般,刻得生疼,蘇柏的嘴巴鼓了起來,憋住一口氣,他已經看到上面的光了,只是一個小‘洞’,外面的光些微地透過來,卻像黑夜裡的一盞明燈,莫名地有吸引力,蘇柏已經拿那裡當成了最終的目的地,率先到達那裡的是戴傑麗,她只是透過那‘洞’口望了一眼,就發出了一聲驚歎,作爲戴傑麗這種見識過生死的人來說,鮮少有情況可以讓她驚訝,白墨軒腳一蹬,身子像飛了起來,落在戴傑麗的旁邊,兩人頭挨着頭,白墨軒身上濃烈的男人味讓戴傑麗身子一緊,卻捨不得離開,這還是頭一回,有個男人讓她居然有心動的感覺,似一股魔力,緊緊地將她抓住,在他身上,生出不捨與依戀……
白墨軒看到了那‘洞’外的情形,難怪得戴傑麗吃驚,透過個小孔,白墨軒看到至少有成百隻的靈狸在裡面活動,它們上竄下跳,正在瘋狂地玩耍中,而他們玩耍的對象,正是那個裝有五十萬美金的小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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