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當時的情況比崔穎的描述要複雜得多,四個人依平時一樣一人跟蹤一個,結果四個正跟蹤不同目標的人也聚到了一起,原本想着袖手旁觀,可是方怡一暈過去,場面完全亂套,他們不得不挺身而出,嶽青和崔穎忙着讓方怡清醒,白墨軒雙手抱在胸前看熱鬧,嬰寧好心地去安慰李律,畢竟整個事件看下來,李律是最無辜的人。
李律身爲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挫敗,餐廳的人都在竊竊私語,嬰寧安慰的話他一句也聽不進去,腦子裡一片空白,終於,他站起來默默地走掉,楚影怒火中燒,衝着李律的背影叫道:“李律,你是個懦夫,你就是個不中用的懦夫!”
李律站定,轉過身來:“我就是一個愛你的懦夫,你說得沒有錯,我他媽的就是一個懦夫,恭喜你,你以後不用和一個懦夫生活在一起了,你,被甩了。”
李律冷笑一聲:“我不虧,佔用了你一年的青春,不過因爲我是個懦夫,我沒有青春損失費給你,只有當你免費陪睡了,告辭。”
李律的反應大超所有人的意外,白墨軒也將雙手放下來,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他頗有興致地吹了一聲口哨,崔穎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現在不是火上澆油的時候吧?
楚影愣在那裡,一直在李律面前高高在上的她突然失去了氣勢,眼睜睜地看着李律離開,她扭頭就看到正焦急守在方怡身邊的申誼,這一瞬間,她像是從懸崖墜下,崔穎站起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楚影說道。
崔穎沒有強行跟過去,楚影便消失在餐廳,她回到家後和李律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他們只知道方怡醒過來後,看着申誼說了四個字:“解除婚約。”
申誼的反應也大出意外:“好,由你主動提出更好。”
蘇柏聽到這裡,愕然道:“這是怎麼回事,就因爲楚影和申誼第二次在餐廳吃飯,所以導致了一對情侶的分手,一對未婚夫妻退婚?”
“我猜楚影想趁機擺脫李律,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追求申誼,她也不想瞞着方怡,索性在方怡面前講明白自己的心思,她就是看上申誼了,這樣也能破壞方怡和申誼的關係。”崔穎說道:“這個女人的心機不比方怡少。”
“李律的反擊真是漂亮,白墨軒這話說得沒有錯。”蘇柏有些樂:“說也奇怪,我怎麼就對這兩個女人都沒什麼好感呢?”
“因爲你沒有遇上過這麼強勁的女人。”崔穎說道:“宮素素也好,嬰寧也好,你小子的運氣不錯。”
“我纔不在乎他們四人的關係會如何,我只希望楚影趕緊想起上輩子的事情。”白墨軒說道:“亦竺啊亦竺!”
隔壁的哭聲傳來,這是孩子的啼哭聲,就像有什麼人在掐他一樣,哭得撕心裂肺,嬰寧說道:“又開始了。”
“怎麼,這孩子一直哭嗎?”蘇柏問道。
“你這幾天沒有來,幾乎每天晚上都 要哭,天黑開始,斷斷續續地就是一通宵,到了白天就消停了。”嬰寧說道。
嶽青說道:“不能再這樣了,我過去看看。”
崔穎扯住他:“你要怎麼辦?過去說,hi,你們好,我是道士,我可以讓你們家孩子定驚?”
“那怎麼辦,這孩子吵鬧不休,他危險不說,我們也難以入睡。”嶽青說道。
“問題要解決,但方法得有,不能明着去,咱就偷偷地去嘛。”崔穎看着蘇柏:“代理閻王,想個辦法讓他們家的人早點睡覺。”
蘇柏走到牆邊,崔穎點頭,牆後就是那戶人家了,蘇柏的身子直接穿過去,見一對夫妻正愁眉苦臉地上在嬰兒牀邊,嬰兒牀裡的孩子扯着嗓子拼命地嚎哭着,一張小臉憋得通紅,手舞足蹈,卻不是開心地舞動,像是在痛苦地掙脫,一雙如葡萄般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上方,卻始終直視,無法轉動,完全沒有嬰孩眸子的靈動。
年輕的父母不知道如何對付這場景,兩人對視一眼,年輕的母親說道:“怎麼辦啊,一直這麼哭,還是送醫院吧?”
“不是送過醫院嘛,醫生說的無非就是那幾樣情況,還說什麼孩子哭是正常的。”父親苦惱地嘀咕了一句:“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年輕女孩立刻出現了受傷的表情,馬上要張嘴反駁,蘇柏不想聽到他們無謂的爭吵,一揮手,兩人的身子應聲而倒,蘇柏的聲音穿過牆壁透過去:“嶽青,你可以過來了。”
嶽青聽得分明,他馬上站起來,崔穎說道:“外面走廊裡有監控的,萬一被誤會怎麼辦?”
“只有用穿牆術了。”嶽青說道。
穿牆術需要施術者的神念之力,施展此術,就可以進入一切物體之中穿行,嶽青走到牆邊,凝神,眉間有道紅光閃過,他試探性地伸出一隻手,就在衆人的眼皮底子下面鑽了進去,眼看着嶽青的一條手臂隱入牆體內,崔穎不禁低呼出聲:“怎麼可能?”
事後,蘇柏分析了箇中原理,這就像在大碗中放一個小石子,石子不會出來。除非石子的能量很大,大過碗壁的能量時,它就會從碗的上面跳出來。
但是量子物理學上有一個非常奇怪的效應,當碗壁足夠矮,非常薄,即便碗壁的能量依然大於石子的能量,石子也會莫名其妙地跑出來,究竟它是怎麼出來的誰也不知道,日常力量無法做到的事情,道術卻可以做到,那是因爲嶽青本身的能量已經與普通人不同。
嶽青在三人的目光中穿牆而入,這自然嚇壞了另一邊的蘇柏,試想想看,一隻手突然從牆壁裡伸出來,足以讓人毛骨悚然了,蘇柏嚇得鬼影子亂抖:“尼瑪,這是什麼玩意兒?”
“不要害怕,蘇柏,是我。”嶽青大聲說道。
聽到嶽青的聲音,蘇柏鬱悶不已,這個傢伙怎麼會穿牆的!嶽青整個身子穿過來的時候,蘇柏已經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自己可是代理閻王啊,剛纔居然被嚇得鬼影子亂抖,傳出去就是幽冥的笑話!
孩子仍在啼哭,撕心裂肺的哭聲讓嶽青的眉頭緊皺,這孩子受到多大的驚嚇才能這種哭法,蘇柏說道:“少年,趕緊解決一下,吵死了。”
不能留下符紙,嶽青伸手按在嬰孩的印堂上:“蕩蕩遊魂何處留存,虛驚異怪墳墓山林,今請山神五道路將軍,當方土地家宅竈君,查落真魂……”
一道黑氣從嬰孩的印堂裡冒出來,伴隨着嘶嘶的聲響,孩子的啼哭聲弱了,眼珠子也比剛纔要靈活些,孩子的眼皮開始打架,終於在這嘶嘶的聲響中沉沉睡去,嶽青這才停止唸咒:“已經生效了,蘇柏,我們回去。”
“少年,這孩子是怎麼了?”
“白天外出的時候看到了不乾淨的東西,看他的眼珠呆滯,應該是凶氣很重的東西。”嶽青說道:“我現在替他化解,應該沒事了,走了。”
嶽青依然穿牆回去,蘇柏有些興奮,實體越牆與靈物穿牆有着本質的區別,回到客廳後,白墨軒正一臉輕鬆:“終於不哭了。”
“少年,你有這樣的本事,去搶銀行吧。”蘇柏打趣道:“保我姐下輩子無憂。”
嬰寧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是犯法。”
崔穎捏一下嬰寧的臉頰:“還是嬰寧懂事,真是難爲你和蘇柏在一起,還沒有被他的智商影響。”
“你還不走?”白墨軒冷冷地說道。
蘇柏沒好氣地拿起桌子上的名單:“我回去繼續研究,嬰寧,早點休息。”
同一個夜裡,蘇柏返回幽冥研究手上的三國方士的名單,嬰寧等人如往常一般早早休息,夜幕降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此時,楚影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冷眼看着李律收拾衣服,李律將所有的東西鋪在地板上:“這些是我自己的東西,看清楚一些。”
“隨便你。”楚影拿下手裡的戒指:“還給你。”
“我不想我以後的女人戴你用過的東西。”李律說道:“扔掉吧。”
李律拉起箱子要走,楚影突然心有不甘:“現在算什麼,你甩我?”
“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我離開,你就可以盡情去追求申誼。”李律冷冷地說道:“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因果有報,破壞別人的幸福,你也不會有好結果。”
李律扔完這句話立刻離開,聽到門“砰”地關上,楚影懊惱地將手裡的抱枕扔了出去,事情完全不是自己的預料,申誼對自己客氣有加,完全沒有動心的樣子,李律那個傢伙居然跟蹤自己,破壞了自己的計劃,門鈴響起,楚影不耐煩地打開門:“你不是走了麼,回來幹什麼?”
門外站着的是方怡,她笑意盈盈地說道:“不請我進去坐?”
“你是來找我算賬的?”楚影冷笑着拉開門:“隨便吧。”
方怡臉上劃過一線無奈,她走進楚影的客廳,二話不說掏出一本證塞到楚影的手裡:“這是給你的。”
“房產證?”楚影撥開她的手:“給點好處讓我不要打你未婚夫的主意?”